論環境犯罪中的危險犯

宋 楊

（浙江農林大學 浙江省杭州市 311300）

問題提出

在我國現行刑法中，關于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處于法律空白狀態，刑法僅用了9個條文去規定環境犯罪的罪名，但是僅僅包括環境犯罪的行為犯與結果犯，卻并無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但是隨著環境污染和破壞問題的日益嚴重，單純的環境犯罪行為犯與結果犯已經不能滿足實踐的需要，我們現在治理環境應以“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的原則，因此增加該制度尤為重要。

我國現行刑法分則第六章第六節共設置了9個條文,包括15種破壞環境保護的罪名,其中規定結果犯的有338、339等10個條文，其中規定行為犯的僅有339、341、344這三個條文，但沒有危險犯的相關規定。

我國現行立法中，環境犯罪普遍采用結果犯的模式,與環境保護預防原則背道而馳，無法有效保護環境。因此可以改變我國對環境犯罪問題上較為謹慎的態度,即應在符合國情的前提下對該法進行修改,納入危險犯。

環境危險犯的含義與分類

環境危險犯的含義。我國刑法目前尚沒有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鑒于我國的環境犯罪基本上都屬于行政犯，因此筆者認為，環境犯罪中的危險犯應定義為：指行為人違反國家法律、法規實施的污染、破壞環境的行為，足以造成法律規定的某種危險狀態發生的犯罪。這種行為尚未造成實際的危害后果，但危險狀態已經現實形成，即已經構成環境犯罪既遂。

環境危險犯的分類。故意環境危險犯和過失環境危險犯。 近現代刑事立法一般將過失犯罪規定為發生實害后果甚至嚴重的實害后果才構成的犯罪。危險犯僅屬于故意犯罪的一種,與過失犯罪無關,但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過失行為造成損害后果的嚴重性、可能性都大大增加，立法上也因之發生很大變化，不少國家的刑事立法中出現了過失危險犯的規定。

具體環境危險犯與抽象環境危險犯。刑法上的危險犯包括兩種，具體的危險犯和是抽象的危險犯。通常來說，具體危險犯帶來的侵權比例較高，其以犯罪活動是否產生為要件；抽象危險犯構成要件的實際危害發生比例要比具體危險犯發生概率小，這同行為犯比較接近，不必要把這種危險當作組成部分，只需可能侵犯他人合法權益即可。具體危險犯其本身己經帶來了實質性的危害，能夠判斷其罪名成立。

通過與具體危險犯比較，環境犯罪抽象危險犯帶來的危險后果相對比較輕，比環境犯罪具體危險犯行為后果要緩和的多。許多國家和地區為了加強自然環境保護，都會在環境刑事法中設立危險犯，不過實際中都是追宄具體危險犯的責任，偶爾可能會對抽象危險犯作出詳細要求。這種規定主要出于環境犯罪比較特殊以及刑法具有謙抑性而做出。由于環境犯罪與經濟活動有密切的聯系，如果將經濟領域的犯罪納入到抽象犯罪犯進行處理，則對社會經濟發展會造成較大的負面影響。

綜上所述，兼顧以上發生的幾種狀況，我國可以在環境刑事立法中設立危險犯，通常以具體危險犯為主，對其產生的危害大小以及嚴重程度，由法官根據實際情況定奪。

我國環境犯罪中設立危險犯的必要性

預防犯罪，維護人類生存環境及生態環境的需要。西方發達國發展的過程啟示我們，搞經濟建設環境保護不能走他們的老路，先污染后治理。因為我國人口多、基礎薄、粗放式生產多，容易給生態環境造成損害。如果先污染后治理，中國的負擔會加劇，經濟也會后退至原來水平。我國在哥本哈根會議上也作出節能減排的承諾。如果我國還是按照老套路發展經濟，走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那么將來我敢斷言中國會自己拉著自己往回走。經濟落后，國民素質降低，生活質量下降，違法犯罪嚴重，氣候惡化，生態系統和自然資源破壞嚴重……所有這些都要求我國環境刑法中設立刑事犯罪是保護環境的需要，但對于環境犯罪中的危險犯更不容忽視，必須依法予以懲處。所以設立危險犯會大大提高公民注重環境保護增強環境自然資源不被污染的自覺性。

出于切實保障環境法益的需要。一部法律的立法目的是要保護好法律調整社會關系中的利益。在法律調整的社會關系中，體現的則是體之間的利益關系。利益關系經過法律的調整自然便轉化成法律意義上的利益即法益，經過刑事法律調整的環境利益便是本文要談的刑法環境利益。環境的功能除了每年為人類社會提供無償的服務外，還承擔著凈化人類社會污染排放而導致的大氣污染、自然資源破壞、水土流失嚴重、沙化、鹽堿化等環境問題的任務。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加快，國際貿易往來越來越頻繁，因市場經濟發展過快導致的環境污染、環境生態系統失衡、自然資源的破壞等一系列環境問題都要用法律的手段來調整。當一國的民事法律、行政法律尚不足于制止住環境污染和自然資源問題發生時，一國的刑法自然會把好最后一道關口。刑法的功能是懲罰危害環境法律意義上的權益，打擊犯罪，維護受到犯罪行為侵害的受害人合法權益，修復已經被破壞的生態環境和自然環境。如果在現實社會中不加以規定危險性，一旦生態系統被破壞，人類生產生活的環境被破壞，環境的特性決定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在一定的范圍內難以修復至被破壞前的程度。而增加危險犯的規定可以提前警示違法犯罪分子，讓刑法提前介入會更利于保護生態環境。

增設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立法建議

在環境刑法中增設過失危險犯的處罰

過失危險犯是在現代社會現實發展的過程中,應運而生的一種新型犯罪,且越來越多的國家在刑事立法中對其加以肯定,并有日益擴大的趨勢。環境犯罪設置過失危險犯,以事先預防、積極懲罰的現代觀念取代了事后預防、消極懲罰的傳統刑法觀念,對環境能夠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

過失危險犯罪的行為人對于造成危險狀態,其主觀上只能是過失,這種罪過形式與一般意義上的過失犯罪的罪過心理是不同的,是行為人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或是公民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的漠視,是缺乏社會責任感的體現。其表現在,為了自身利益,心里上有違章的故意行為人對一于環境犯罪嚴重危險狀態的出現是由于疏忽大意的或是和過于自信的過失,即應當預見自己的違章行為可能產生嚴重的危險狀態,因為行為人疏忽大意沒有預見,或是已經預見而輕信能夠避免,以致危險狀態的出現。

綜上過失危險犯立法在世界范圍的環境刑事立法上是普遍的趨勢,更是我國與日益嚴重的過失危害環境行為做斗爭的實際需要。但我們也應注意在對過失危險犯的設置上應對過失危險犯成立的犯罪構成以法律予以限定,明確規定只有在違反注意義務,造成嚴重危險結果的情況下,才一可構成犯罪對環境過失危險犯的刑罰不宜過重,一般應以實害犯作為過失危險犯的結果加重犯。

在環境犯罪中增設危險犯的罪名建議

現行刑法的污染環境罪條文相比較之前有了修改，而其他國家針對這方面的立法就有相關危險犯的立法例,如德國年修訂的《德國刑法典》第326條第1款規定的未經許可在規劃范圍以外或背離規定的或許可的程序,存放、儲存、排放或去除可能含有或產生對人或動物具有公共危險且能傳播毒劑或病原體的,處5年以下自由刑或罰金等,其設置結構就較為合理和科學,對我國環境犯罪增設危險犯具有借鑒意義。從我國現有的危險犯立法來看,危險犯也都屬于危害公共安全、侵犯公共利益的犯罪。對此罪來講其侵犯的客體仍然具有危害公眾利益的本質,且此罪行為一旦發生,后果的危害性將會很大,因此將重大環境污染罪增設危險犯,本人建議在立法中可以對其進行考量。

筆者認為污染環境罪增設危險犯具有可行性。對其他環境犯罪應否設置危險犯,值得探討。環境犯罪的15個罪名當中,行為犯己經規定有6個。對于行為犯自然不可能設置危險犯,因此對這種環境犯罪沒有必要規定危險犯,若實施了上述行為,沒有達到犯罪結果要求的,可以通過行政處罰來追究其法律責任。

對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非法采礦罪和破壞性采礦罪可以規定危險犯。筆者認為對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應設置危險犯的形態。非法采礦罪和破壞性采礦罪來說,由于對采礦的違法性的操作,可能會對環境造成嚴重破壞,更有對人民生命、健康產生嚴重威脅,在某種程度上將還會大量地破壞土地資源,且由于礦產資源利潤豐厚,人們總是只考慮到經濟利益,往往忽視非法采礦、破壞性采礦存在的環境保護的問題。若刑法還是將危害結果作為犯罪的要件的話,隨著違法行為的日益加劇,違法采礦會暴露出更多的環境問題。因此,用刑罰加以打擊力度,增設危險犯形態,才能對此類問題有很好的解決。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可以將污染環境罪、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非法性采礦罪、破壞性采礦罪這四種犯罪制定危險犯形態,可以更好的對環境進行保護。

在環境刑法中規定設置危險犯是環境保護發展歷程中的必然過程，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在懲治環境犯罪上，通過增設危險犯，預防犯罪的發生，體現了防環境犯罪于未然的環境保護理念。再者，在立法上規定危險犯，能有效地彌補行為犯與結果犯存在的不足，從而有效防預防環境犯罪的發生，實現刑法的預防犯罪功能。最后，從法律經濟學的角度上來看，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有助于杜絕人們通過犧牲環境利益來換取經濟效益，在一定程度上預防環境犯罪發生。我國現行的環境刑事法律規定是將人為中心作為價值導向的，其中并未體生態中也主義價值理念。面對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的環境現狀，我國應當轉變環境刑事立法的核也價值觀，轉變將＂人類中也主義＂作為價值導向的立法理念。目前，在環境刑法中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已經成為各國環境保護發展的必然趨勢，它的設立將會在很大程度上改善我國環境污染、生態破壞的現狀，更加有助于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