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年, 文芳, 黃秀桃, 劉耀文, 李健偉, 雷后康
(貴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婦產科, 貴州 貴陽 550004)
子癇前期(preeclampsia,PE)是妊娠期特有疾病,患者表現為妊娠20周后出現高血壓、水腫及蛋白尿等癥狀,發病率為5%,可累及全身多個臟器[1]。由于PE病情重,進展快,可能會危及孕產婦的生命,是圍產期導致母嬰出現嚴重并發癥和死亡率增高的原因之一[2-4]。PE的發病機制至今尚未完全明確,目前公認的理論有胎盤淺著床學說和血管內皮損傷學說[5],這兩種理論認為由于胎盤缺血缺氧時,可能會合成和釋放一系列的“毒性因子”進入血液循環,激活血管內皮細胞,出現血管功能障礙,如血管收縮、通透性增高及靶器官缺血等,從而出現PE的一系列臨床表現[6]。由于PE可引起嚴重的后果,因此如何預測及早期診斷經成為一個研究熱點。研究認為,在預測和診斷PE的發生上,多種胎盤及血管血清因子有一定的臨床參考價值,但都缺乏足夠的特異性和敏感性[7-8]。有學者進一步研究發現,可溶性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受體-1(soluble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1,sFlt-1)與胎盤生長因子(placental growth factor,PLGF)聯合檢測,可將診斷PE的價值提高至87%[9]。前關于sFlt-1、PLGF及胰島素生長因子-1(insulin growth factor-1,IGF-1)同時在PE患者血清中檢測的研究報道甚少,因此,本研究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PE患者血清中sFlt-1、PLGF及IGF-1水平,探討三者相關性及其在PE中的診斷價值,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依照謝幸主編《婦產科學》第八版PE診斷標準[10],選擇2017年7月1日—2018年8月31日產科住院治療的重度PE孕婦25例作為重度PE組、輕度PE孕婦15例作為輕度PE組,同時選取30例正常晚期妊娠的孕婦作為對照組。要求所有孕婦符合:(1)單胎、剖宮產分娩;(2)本次妊娠期間未患急、慢性感染性疾病;(3)凝血功能正常,其中對照組孕婦入院時肝、腎功能檢查需正常。排除既往診斷高血壓、糖尿病、腎臟病、心臟病等慢性疾病病史,有復發性流產、死胎、死產、胎兒畸形等不良孕產史,有長期服用藥物史及吸煙史。3組孕婦的年齡、孕周及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情況見表1,所有孕婦均為自愿者、簽署知情同意書。
1.2.1血清標本收集 3組孕婦均于剖宮產手術前空腹、安靜狀態時抽取肘靜脈血8 mL,3 000 r/min離心10 min,取血清2 mL保存于-20 ℃冰箱內待檢。由專業采血人員進行采血,所有血液標本均合格。
1.2.2ELISA法檢測 采用ELLSA檢測孕婦血清中sFlt-1、PLGF及IGF-1的含量,試劑盒由深圳子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均按照試劑盒的要求進行操作),儀器為上海研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AU-TOAE2100 酶標儀。

3組孕婦年齡、孕周及BMI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孕婦一般資料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the general data in the three groups of pregnant
重度PE組孕婦血清sFlt-1水平分別明顯高于對照組和輕度PE組,血清PIGF和IGF-1水平則分別明顯低于對照組和輕度PE組,差異均有高度統計學意義(P<0.005);輕度PE組孕婦血清sFlt-1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明顯低于重度PE組,血清PIGF和IGF-1水平則分別明顯低于對照組、明顯高于重度PE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05)。見表2。

表2 3組孕婦分娩前血清中sFlt-1、PLGF及IGF-1的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serum sFlt-1, PLGF,and IGF-1 in the three groups of pregnant women before delivery
在子癇前期PE孕婦血清中水平,sFlt-1與PLGF呈負相關(r=-0.665,P<0.05),sFlt-1與 IGF-1呈負相關(r=-0.730,P<0.05),PLGF與IGF-1呈正相關(r=0.737,P<0.05)。
目前關于PE的發病機制仍不清楚,大量研究結果均提示,在PE的發病中,胎盤缺血缺氧及血管內皮損傷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11]。sFlt-1是抗血管生成因子,由胎盤組織分泌,可調控血管的生成,與PE的發生發展有一定的關系[12]。PLGF主要位于胎盤絨毛和絨毛間質,有報道證明PLGF mRNA在PE患者胎盤中的表達明顯低于對照組[13]。PLGF在PE組孕婦中胎盤合體滋養細胞、絨毛間質和蛻膜中的表達較對照組明顯降低,同時發現PLGF mRNA表達也明顯降低[14]。IGF-1由胎盤絨毛間葉細胞產生,IGF-1的降低使滋養細胞侵入子宮受限,影響了胎盤血管重鑄,導致胎盤淺著床,從而促進了PE的發生發展[15]。在PE病人中,胎盤合成和釋放sFlt-1、PLGF及IGF-1進入血液循環后,出現毛細血管網生成障礙[16]。此時,PE孕婦血清sFlt-1水平比正常孕婦明顯升高[17]。曾有學者以中國孕婦為研究對象,研究結果提示病例組孕婦血清PLGF水平明顯比對照組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18]。Rohra等[19]研究證明了PLGF的含量在PE患者血清中降低,影響了滋養細胞的增殖與植入,使胎盤血供不足,從而導致PE的發生,這可能與循環中sFlt-1含量升高,VEGF和PlGF含量下降有關。由此可見,PLGF與sFlt-1在PE發病中的作用至關重要。本研究中,3組的孕婦一般資料(年齡、孕周、BMI)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該資料具有可比性。通過本研究發現,重度和輕度PE組孕婦血清標本中sFlt-1水平高于對照組,重度PE組孕婦血清中sFlt-1水平較輕度PE組升高,PLGF水平則低于對照組,重度PE組孕婦血清中PLGF水平較輕度PE患者降低。實驗結果與國內外一些文獻報道相符[20],由此證實sFlt-1和PLGF參與了PE的發生發展過程,推斷PE可能的發病機制為:sFlt-1的增加和PLGF減少導致的胎盤血管生成失衡,使滋養細胞對子宮內膜的侵襲性降低,從而導致胎盤缺血缺氧,使sFlt-1水平升高,引發母體血管內皮細胞功能障礙,最終導致PE。
有研究發現PE的病因和發展可能與IGF-1表達水平有關,并且可能是預測PE患者預后的一個指標[21]。本研究結果提示重度PE、輕度PE患者組與正常妊娠孕婦組比較,血清中IGF-1水平明顯下降,重度PE患者IGF-1水平較輕度PE患者明顯降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由此說明IGF-1與PE病情密切相關。這一結果與國內外一些文獻報道相符[22-23],推斷PE的可能機制為妊娠期間IGF-1受血液循環中胎盤生長激素的調節,PE時胎盤供血不足,出現胎盤功能障礙,生長激素分泌減少,IGF-I 的合成與分泌受到影響,從而導致IGF-I水平降低。
相關研究證明sFlt-1、PLGF與IGF-1可能與PE的發病及病情嚴重程度具有一定的相關性[24-26],而目前對于3種指標同時檢測少有報道。本研究結果顯示,PE患者sFlt-1與PLGF、IGF-1的表達水平呈負相關,且PLGF與IGF-1的表達呈正相關,提示sFlt-1、PLGF與IGF-1在PE患者血清中的水平相互影響,可能在PE的發病過程中發揮一定的作用。但是3種指標是否同時可作為預測和判斷PE的發生、病情嚴重程度及妊娠結局的指標,尚需進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