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中心主義導向下律師刑事辯護的機遇和挑戰

馮渝安 向澤濤

1.銅仁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

2.貴州馳銘律師事務所，貴州 銅仁 554300

審判中心主義在前幾年的依法治國決定中便已然被確立為刑訴制度調整的重點方向，這一思想的基本內涵便在于將刑事案件的處理均同審判相聯系，無論是審前程序還是審判階段。這也就說明，審判中心主義的適用能夠更好地幫助公檢法實現司法公正，進而更為有效地維護公民的基本人權。而律師作為刑辯的直接主體，在其案件代理的過程中，必然也會受到審判中心主義適用的影響，自然也會在后續的各項環節接受不同挑戰，迎來同以往不甚相同的機遇和可能性。

一、縱觀整體，分析機遇

在審判中心主義適用的情況下，律師的刑事辯護可能遇到的機遇大致可以列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推動辯護作用的有效發揮

審判中心主義更加強調雙方的公平控辯，因此也更加注重刑辯律師作用的有效發揮，注重律師在法庭上的辯護成果和辯護力度，律師對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罪的基本意見也會得到法庭的尊重，并且相應的偵查機關也要就此展開調查和分析。此外，審判中心主義更加強調證據在刑訴案件中的效用，因此刑辯律師對證據的合法調取，對文件的正當查看和閱覽等等合理操作，都會受到實體法和程序法的雙重保護。同時，法庭既然以審判為中心，那么這其中的“審”和“判”所針對的主體便是控辯雙方，辯方律師的意見和闡述會比在之前審判中更有分量，這就能夠有效提升控辯雙方的平等性，促進兩者法庭地位的平衡，保護嫌疑人和被告人的基本辯護權利。而在這種地位制衡的情況下，刑辯律師在法庭上的話語權也會得到更多的尊重，無論是在舉證環節中的意見發表，還是程序上對回避這類事項的申請，亦或是對量刑的闡述等等，律師地位會更加明確，作用也會得到更為有效地發揮［1］。

（二）擴大刑訴律師的運用范圍

正如上文所說，審判中心主義強調對嫌疑人和被告人基本辯護權利的尊重和保障，而他們這一權利的行使必然離不開專業人士的輔助，這里所指的專業人士便是刑辯律師。因此，審判中心主義的適用明顯擴張了刑辯律師的市場，提升了相關專業人士的需求量。而正是由于這種專業人士的缺口，刑訴案件的處理才必須要建立起統一且規范的律師準入制度。審判中心主義指導下的法庭辯論，更加講求對各類人員的實質詢問，包括鑒定專家，證人等等，所以對嫌疑人和被告人的辯護難度也有所提升，以往非專業人士的介入和代理必然不能滿足這種審判實質化的要求，因此律師準入制度的建設也是必然趨勢，無可避免。同時，在刑訴案件審理過程中，有許多其他的環節也都需要專業刑辯律師的參與，包括法律援助，律師值班以及速裁程序等等，這也就意味著律師的刑訴辯護會有更加廣闊的空間和平臺，有更多用武之地。

（三）拓展辯護作用所涉及的范圍

審判中心主義的適用，不僅僅意味著在法庭審查階段要以審判為中心，在案件辦理的前期和后期，也都要貫徹落實審判的思想。也正是因為這種理念的全程滲透，刑辯律師的職能發揮也會拓展到各個階段。如今，刑辯律師在案件的偵查時期就能夠根據其合法工作，闡述相關的意見和看法。并且，審判中心主義帶動了不起訴制度和撤回起訴制度等備選和補救程序的建設，因此刑辯律師也可以在這些程序中展現自身的能力。以上這些也說明，刑辯律師可以將自身的辯護作用延伸到法庭審判之外，他們可以與庭前的偵查人員進行溝通和交流，對案件中的證據進行查看和鑒定，促進司法的公平公正［2］。

二、立足現狀，分析挑戰

現階段，刑辯律師在審判中心主義下所面臨的主要挑戰大致可以列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現有律師行為受到司法機關制約

我國刑訴案件的庭審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受到“以偵查為中心”這一模式的束縛，偵查在整個案件審理的過程中占有很大比重，這就在很大程度上導致后續的案件當庭審理走向了形式主義，只是完成了一些表面功夫，僅僅是對基本案件事實進行了又一次梳理。在這種流水式結構的影響下，許多不合法的證據沒有得到及時的分辨和剔除，證人和鑒定專家的意見不受尊重，甚至出庭也會受到限制，證據的認定和確認受到阻礙，這就嚴重損害了嫌疑人和被告人的基本權利，公檢法三方作用的發揮明顯抑制了刑辯律師的話語權，導致辯護律師的作用不能得到充分發揮。而在審判中心主義的帶領下，公檢法三方的職能與作用將會得到一定的調整，刑辯律師的作用也絕不會只停留在表面，而是會向著更加實質化的方向發展，最終建立起制衡且合理的四方關系［3］。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局面的建設必然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也必須要經過不斷的嘗試才可以完成。在那之前，刑辯律師在公檢法這三方機關面前，仍舊會受到限制，依舊會受到控辯地位不平衡的挑戰，實質辯護的空間也十分有限。

（二）現有律師行為受到理念構建的制約

審判中心主義正式被納入到刑訴案件審理的時間是2014年，這一主義強調證據的合法收集和謹慎排除，講求程序的公平公正，尊重疑罪從無，堅持依法裁判。并且，審判中心主義始終堅持以法律事實為依據和準繩，它所主張的各類依法裁判的思想也明確地體現在我國下發的文件中。但不可否認的是，盡管這些先進理念已經被數次強調，理念的滲透和樹立也是一個長期發展的過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這種理念構建尚未取得階段性進展之前，刑辯律師仍舊會受到傳統理念的制約，并且也必將面臨傳統理念指導下的客觀行為挑戰。

（三）現有律師行為受到標準缺失的制約

審判中心主義的適用對刑事案件審理的程序提出了新的要求，不光是要做好開庭前的各項準備工作，同時也要貫徹落實好案件相關人員的管理制度，例如就證人而言，其作用的發揮就必須依靠合理的作證制度來完成。除此之外，法庭也必須要將證據和案件事實在審理中都能夠得到確認和查明，并以此為基礎，促進控辯雙方的法庭辯論，為雙方展示自身意見，闡明觀點保有充分的空間和余地，無論是交流還是反駁。而這些實體程序上的完善，例如舉證質證，交叉詢問等等，都需要依靠宏觀上的標準和規范來完成［4］。然而，我國現行刑訴制度中對這些規范的設定始終處于一種較為薄弱的狀態，甚至是出現了部分標準的空缺，不完善和不健全的弊端十分明顯。在這種情況下，刑訴辯護就給相應的律師提出了更多程序上的挑戰，律師自身的專業素質和實踐技能也會受到層層考驗，這一職業的準入門檻也必然會因此上升。

三、對癥下藥，應對風險

根據上文中所敘述的當下刑辯律師在審判中心主義適用中遇到的主要挑戰，可以大致將其應對的措施列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堅定追求辯護的有效性

辯護律師的作用之所以能夠取得期待中的效果，其主要原因就在于他們的職能得到了有效發揮，在法庭審判中做到了實質化的控辯。因此，刑辯律師自身也要以追求辯護的有效性為核心目標與方向，要堅持從案件事實和證據入手，尊重刑訴制度中案件審理的各項標準，并在此基礎上，充分發揮自身的才能，運用靈活的詢問技巧，讓辯方在辯論環節能夠取得更大的優勢，避免證據證明力不足的現象產生。除此之外，刑辯律師也要注重對法庭之外環節的參與，在案件偵查階段就要做好發表自身辯護意見的準備。辯護律師只有在心中提升對案件的實質化審理意識，才能從各個環節中尋找突破口［5］。

（二）推動專業化的職業建設

在審判中心主義的引導下，法庭審查必然會更加重視程序的合法和公正，重視控辯雙方辯論的實質意義，重視雙方證據的真實性和證明力，重視非法證據排除，而這些環節的落實，僅僅依靠律師的表面功夫是遠遠不夠的，必須通過專業化且實質化的辯護才能完成。因此，律師要充分認識到未來刑訴發展的規范化特征，自覺對自身的各項技能加以磨煉，針對審判中心主義對案件審理的新要求，調整自身辯護思路，鍛煉自身辯護技巧和能力［6］。

四、結束語

綜上所述，推動律師刑事辯護在審判中心主義中的發展是十分合理且必要的，這是維護公民基本權利的應有之策，也是推動司法平等公正的有效措施。在實際建設的過程中，辯護律師要從主觀和客觀上共同落實審判中心主義的基本原則，同時要根據刑事案件的基本情況，有選擇地采集和審查法律證據，為后續實質化庭審奠定基礎。并且，辯護律師要始終抱有高度的社會責任感，維護法律的威嚴。辯護律師未來的發展是機遇和挑戰并存的，要審時度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