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用順應論的角度淺析《朝五晚九》中臺詞的翻譯

■商令君/東北林業大學外國語學院

一、語言使用是一個連續選擇的過程

在Verschueren的語用順應論中，語言使用是一個連續選擇的過程。他指出，過程的連續性體現在七個方面，在此我們只列舉其中幾種分析。

(1)語言使用者做出的選擇不僅包括語言形式的選擇，還包括語言策略的選擇，而且選用語言策略時所表現的風格和語體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語言形式的選擇。

例如主角在學校里會經常說英語出現了英語和日語混合的情況。在《朝五晚九》中，這段對話的背景，主人公櫻庭是一所英語補習班的女教師，而且背景是櫻庭剛到辦公場所，進行打招呼。所以，這里出現日語英語混合使用的情況是非常正常并且毫無違和感的。所以在進行翻譯的過程中只需翻譯日文即可，不需要再把其中的英文翻譯為中文。

(2)語言使用者所做出的選擇是在意識的不同程度下做出的。

在第一集當中，女主角看到朋友送過來的禮物，百慧一聽到出差，就以為是去了巴黎或者羅馬，這是因為雖然她也是英語教師，但是她卻更喜歡巴黎或者羅馬這樣的中古浪漫的城市。但是主人公櫻庭一看到袋子上的標志就知道他去了紐約，因為櫻庭對于紐約了如指掌。因為意識程度的不同，語言使用者做出的選擇也是不一樣的。百慧做出的語言選擇是巴黎和羅馬；而櫻庭做出的語言選擇自然是紐約；而亞瑟老師因為不了解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所以，櫻庭又對其借用日本人普遍了解的地方進行解釋，這也是另一種翻譯。

(3)可供語言使用者所選擇的語言手段和策略不是機會等同的，因為所選擇的具體手段和策略受到認知、社會和文化等各個方面的影響和制約。

三島和櫻庭是從大學就開始的好朋友，并且也是櫻庭這個學校的學生，所以三島在跟櫻庭打招呼的時候，還是延續不帶敬語不稱呼老師的隨意方式，而櫻庭卻覺得不妥，所以進行了糾正。因此，受到了認知和社會的影響，三島和櫻庭所選擇的語言手段的機會是不均等的。而且雖然這段對話看似只有這幾個詞，翻譯過來卻是很有意思。

根據環境和背景可以翻譯為：

三島：呀！櫻庭！

櫻庭：叫我老師好嗎！

三島：櫻庭老師。(這里是無奈狀)

櫻庭：這還差不多。

這樣翻譯理解，既達成了語言交際的目的，更加清楚了人物關系，也根據當時的語境和背景，不失詼諧幽默，也沒有了生硬和尷尬。

以上說明語言的使用過程是一個以客觀屬性與主觀意識、多層結構與多面角度、連續不斷與互動制約為性質的動態選擇過程。因而翻譯的過程也是一個連續選擇的過程。因此，根據Verschueren的語用順應論中語言的使用是一個連續選擇的過程，那么翻譯活動更加是語言的選擇過程，體現了語言的動態順應。

二、語言使用是一個順應過程

Verschueren從跨學科的角度論述了語用學中的順應性概念與生物學的“順應”概念之間的聯系是可能的，也是可行的。他認為語言使用者之所以能夠在語言使用過程中做出種種恰當的選擇，是因為語言具有以下三個特征：變異性、協同性和順應性。語言的變異性指的是“語言具有一系列可供選擇的可能性”；語言的協同性指的是“所有的選擇都不是機械的或嚴格按照形式-功能關系做出，而是在高度靈活的原則和策略的基礎上完成的”；語言的順應性指的是“能夠讓語言使用者從可供選擇的項目中做出靈活的變通，從而滿足交際需要”的特性。Verschueren認為，順應性是一個認知的過程，是語言使用的機制，變異性和協同性是語言運用的條件和基礎，順應性是根本和目的。因此，順應性可以在以下四個方面對語言使用的規律進行描述。(1)順應的語境成分：物質世界、社會世界和心理世界；(2)順應的語言結構成分：語言、語碼和語體的選擇，話語構造的各個成分的選擇；(3)順應的動態過程；(4)順應選擇是有意識的認知過程。

『地味』這個單詞有兩重含義，一是指服裝樸素，二是性格和生活態度踏實。在這個場景中，雅子是在櫻庭來上班的時候進行打招呼。在這里，我們就必須選擇第一個義項，服裝樸素。因為櫻庭剛剛從喪禮上出來，而櫻庭也很巧妙的化解了這個尷尬，用英語解釋這不是樸素而是成熟。這里兩個人的出于不同的心理狀態，選擇了不同的語言成分，無論是語體還是語言結構，顯示了語言的使用不僅是一個順應過程，而且是一個動態順應的過程。非常經典及有趣。

綜上所述，順應翻譯論強調翻譯過程中使用語言是一個不斷進行選擇的過程，目的語的選擇具有變異性、協同性、順應性，目的語選擇的順應性體現在順應翻譯過程的語境成分、語言結構、翻譯選擇的動態過程，并且選擇是有意識的認知過程。

(一)翻譯中的語境順應關系

在《語用學新解》中，Verschueren將語境歸納為兩個方面：語言語境和交際語境。交際語境是指非語言因素，包括物理世界、社交世界和心理世界。

(1)物理世界主要指時間和空間的指示關系。

(2)社交世界指社交場合、社會環境和交際規范。

(3)心理世界主要包括交際者的認知因素和情感因素。

任何語言在使用過程中都要動態地順應語境。從順應的角度看翻譯也是對原文本語言和目的語的交際語境和語言語境做出動態順應的過程。對語言語境的順應是譯者體現翻譯性質和翻譯標準的一種動態順應。語境最重要的特點是它產生于使用語言的過程中，語境會順著交際過程的發展而不斷發展、不斷更新。因為交際語境的各個因素在發話人和釋話人的選擇活動中，才能通過認知激活；而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只有認真審視和界定原文本和目標文本的交際目的，再能判斷和執行符合交際語境和語言語境的翻譯原則和策略，達到適時順應和有效翻譯的最終目的。

(二)翻譯中的語言結構順應

語言結構的順應，是指語言結構和構成原則的選擇。在交際語境的制約下，語言結構順應涉及發話人的文化背景、政治立場、意識形態、語言策略等方面；在語言語境的制約下，它還包括語言、語碼、語體、話語構建成分和原則的選擇。因此，翻譯時不僅要在語音語調、詞素詞匯、分句主句、命題等語言結構層次上進行選擇，還要保持文體風格、論述主題、邏輯關系等的和諧一致。要達到這些要求，就要選擇合適的言語行為、語篇類型，還要遵循語篇銜接和連貫等話語構建原則。

男主人公星川的奶奶發現了櫻庭在自家寺院住著的時候受到了驚嚇發出的叫喊。如果沒有這個語言背景，我們可能就會聯想到突然發現家里有人，大聲問“誰？！”這樣的場景，但是有這個背景之后完全就不可以這樣進行翻譯了。這句話發話人是星川的奶奶，最大的實際掌權人，在她的意識里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找人來解決掉，再次聯想到中國電視劇里如果同樣的人物形象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一般喊得就是“來人?。】靵砣?！”所以用在這里，恰如其分。不僅完美的傳達出了信息，而且毫無違和感。

(三)翻譯中的順應動態性

順應論認為意義是語言結構經交際者的選擇在語境中動態生成的，是語言結構、語用策略等動態順應的產物。順應的動態性主要受三個因素的影響：(1)時間維度；(2)語境維度；(3)話語結構維度。因此，從事翻譯時也要注意語言動態順應的靈活性。

(四)翻譯中的順應意識突顯性

語言選擇不都是有意識有目的的，有些事不自覺的，而另一些可能有強烈的意圖。這種意識程度的差異體現了順應過程的意識凸顯，即語言使用者在語言使用中的元語用意識彰顯程度。意識凸顯程度的差異可以體現在：心理方面，因為言語交際涉及感知和表述、計劃和記憶；社會方面，社會規范影響著交際雙方的語言順應。順應過程的意識程度不同會影響語境、語言結構和交際雙方關系的變化，導致語言結構選擇的差異。因此，翻譯選擇也是有意識、無意識和潛意識的相互交替和過渡的心理活動過程。就翻譯這一特殊交際模式而言，通過使用不同的翻譯方法，如詞匯翻譯中的移植法、增減詞法、轉換法等，句子翻譯中的換序法、斷句法、合句法等，習語翻譯中的折中法、歸化法、異化法等，使目標文本更好地順應目標語文化和社會心理文化特征，凸顯原文意義。

三、結語

從順應理論的角度來看，人們使用語言的過程是一個基于語言內部與外部的原因，在不同的意識程度下，不斷做出語言選擇的過程。在順應論的理論框架中，翻譯行為不僅是一個連續不斷的選擇順應的意識行為，也是實施這一意識行為的動態過程。順應論不僅為翻譯行為提供了強有力的闡釋作用，同時也體現出翻譯行為的特殊性和復雜性，從而為譯者提出了一定的遵循原則，為翻譯研究提供了一個多角度和多層次的研究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