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歷程》中明清繪畫之我見

白 金

引言

《美的歷程》是我國著名美學家李澤厚先生的一部經典美學著作，下至小學階段學生，上至美學文藝發展研究者，《美的歷程》都是一本不可或缺的經典參考讀物。這樣一本不太厚也不太大的書中包含了十個章節，其內容從遠古圖騰、原始歌舞及逐漸圖像化的符號，到青銅饕餮獰厲的美，從先秦的儒道互補、建筑藝術，到楚辭漢賦的浪漫主義，從魏晉時期人的覺醒、人的自覺，再到六朝、唐、宋的佛陀世容，還有李白杜甫的盛唐之音，以及宋元山水的詩意追求之意境，最后的明清市民文藝、浪漫洪流、繪畫工藝等。《美的歷程》與其說是一本研究美的必讀之書，不如說是對中國古典文藝的一番巡禮。多次同李澤厚先生肩并肩在中國古典文藝美的海洋里漫步徜徉，卻每每有著不一樣的收獲。作為一位中國畫的初學者，筆者這里想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再次與李澤厚先生對明清繪畫的儃變作一個深入的探討。作者在明清文藝思潮里雖然只花了大約三頁篇幅來談及明清繪畫，但其整體脈絡是如此清晰，給筆者研究明清繪畫演變提供了很好的指導作用。

“中國史前文化比過去所知有遠為長久和燦爛的歷史。”[1]這是先生開篇的第一句話，歷史的源頭確實還等著我們進一步去摸索探討。但毫無質疑的是，如整本書的脈絡順序一樣，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從最簡單的、最原始的事物發展起來的，就像中國繪畫可以追溯到我國的舊石器期時代，甚至更遠。但其發展脈絡綿延起伏，經久不衰。如果將中國繪畫也看作是一條綿延不斷的波浪線，那么明清繪畫就是這線上的一小段，從這條呈波浪式的線上截取一小段關于明清繪畫放大研究，可以看出明清時期的文人畫家，將中國畫獨特的水墨畫推向了發展的頂峰，而且還逐漸把寫意花鳥畫推向了發展的頂峰。

明代早期的中國繪畫與其時代潮流相吻合，經歷了前幾代的輝煌發展，可謂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迅速發展，各個流派相繼壟斷畫壇，如成熟于明中期的吳門畫派由文徵明、沈周、唐寅，仇英等人形成，他們重視和弘揚文人畫傳統，繪畫內容上卻形成接近世俗生活的新面貌，但這時他們在技法、風格上仍然都沒能脫離前人的形式，畫面還是工整細麗的味道。正如《美的歷程》中所描述的仇英的畫一樣：“工整秀麗，不避色彩，于富麗中顯高雅，令人起開朗愉快之感”，“文徵明的《雨景山水》，秀麗溫潤，給人以某種特殊親切之感和春天似的愉快。”[2]到了明中期，徐渭這位曠世奇才的出現，他的畫風轉變之突出，可謂是一掃前人。他的畫逸筆草草，走筆如飛，用筆用墨奔放淋漓的繪畫特色，與比他僅僅早十多年的吳門畫派形成鮮明對比，同時也將前期繪畫中若隱若現的浪漫主義思潮發揮到了高潮。為何有如此大的轉變？同許多查閱的文獻資料一樣，李澤厚先生果然將繪畫與文學與戲曲與哲學聯系到一起了，雖不是那樣直白的說明，但也可算是拋磚引玉，這一時期，李贄對王陽明哲學的繼承，并不斷的創新與發展，一反前期的“存天理，滅人欲”，強調注重個人內心情感，個人的主體思想，認為人的一切私欲都是有價值的，這種將人看成宇宙唯一的標準，人的地位不斷提高，這對當時各個文藝思潮領域都產生深刻的影響。正如作者所言：“這對當時的文藝無疑具有振聾發聵的作用。”他還說到：“李贄是這個領域的解放之風的吹起者。并非偶然，當時文藝各個領域中的主要革新家和先進者，如袁中郎（文學）、湯顯祖（戲曲）、馮夢龍（小說）……，都恰好是李贄的好朋友、學生或仰慕者，都直接或間接與他有關。”[3]“而且這些人物之間，相互傾倒、贊賞、推引，如袁中郎之于徐渭，湯顯祖之于三袁，徐渭之于湯顯祖等”。[4]誠然，如此的思想也體現在徐渭的繪畫創作之中，這也就不難知道徐渭將他的大寫意花鳥畫形態推到高潮的深層次的原因了，以至于后來的的八大山人、石濤等人將繪畫推進到另一階段，卻仍然在風格上繼承發展著徐渭那簡單的構圖，突兀的造型，奇特的畫面和剛健的筆法。可想而知，其影響之深遠。

結語

總結全文，筆者在李澤厚先生的《美的歷程》的指導下將明清繪畫的顫變歸結為了兩個原因，一是時人人文思潮的相互影響，二是筆墨本身成為繪畫的核心。雖然明清繪畫轉型的原因遠遠不止這兩個，但這兩點原因足以證明明清繪畫如文學那樣由感傷主義過渡為批判現實主義思潮演變，這樣也算是理清了筆者一開始提出的疑惑了。誠然，有這樣一本經典之作來幫助后人把握和探求文學藝術中的深層次邏輯，無疑對欣賞和理解他們具有重大的意義。寫到這里，又想翻一翻先生的書，筆者這里也只是選出書中的冰山一角來略微闡釋，抒發感想，能使自己的內心能與先生碰撞出時代精神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