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甘·拉比特 孫開元

你也許有過這樣的經歷:從你辦公桌前經過的同事忽然停住腳步,眼睛緊盯著你電腦顯示器上的內容看,這個舉動頓時讓你感覺很不舒服;或是在某次派對上,你和一位朋友的朋友聊天時,發現對方離你越來越近,你一直在向后躲閃,設法逃離。
任何人都會反感入侵自己個人空間的行為。甚至在看到別人的個人空間受到侵犯時,我們也會覺得難受。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心理學教授、《你我之間》一書的作者邁克爾·格拉奇亞諾說:“我們對于個人空間的下意識認知,不僅僅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它還會對我們的人際交往,以及對他人的評判方式產生重要影響。”了解個人空間的“運作原理”,可以幫我們在必要時找到應對之法。
當他人的距離過近讓你感到不自在時,也正是你了解自己個人空間范圍的好機會。大腦中有兩個區域幾乎時刻都在評估自身所處的空間情況:頂葉皮層負責監控外界刺激,前運動皮層負責支配身體各部位活動。格拉奇亞諾說:“當有人‘越界時,大腦中這些區域的神經元就會發出警報,身體會下意識作出反應,如皺眉、聳肩或躲避。這些神經元與視覺、聽覺和觸覺聯手,一起構成了一個多感官的空間地圖,可以幫人體在四周設置一個安全的‘氣泡外衣。”
大腦以兩種方式評估周圍環境:一、觀察外界標志物,如房間形狀或桌椅位置;二、評估會對身體產生影響的人或物,比如,判斷是生人還是朋友,或控制吃東西時叉子與嘴的距離。
這種對空間的評估能幫我們完成一些小事,比如穿過一個房間而不碰到任何物體。此外,它還有助于應對人際交往,比如它能讓我們知道多遠的距離可以既不失禮,又能讓自己有安全感。格拉奇亞諾說:“當看到他人的個人空間受侵犯時,我們的‘氣泡外衣也會躁動起來,因為這會讓我們聯想到,如果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樣,于是大腦的這部分區域就會活躍起來。”
哈佛醫學院心理學教授黛芬妮·霍爾特認為,衡量周圍空間的能力對于生存來說非常重要。霍爾特的研究顯示,與物體遠離時相比,大腦中的頂葉皮層和前運動皮層會在物體靠近時變得更為活躍。霍爾特說:“一旦意識到有物體在附近,或正在靠近,且有可能會傷到我們,我們就會作出自保反應,比如阻攔或避開。”
科學家研究發現,距離每個人身體45厘米范圍內的區域就是我們的“親密空間”,這是專屬于家人、愛人和好友的空間。而“個人空間”是在46厘米至122厘米之間的區域,也是一般朋友和熟人可進入的舒適區。外擴至3.66米,就是“社交空間”,與新認識的人或陌生人在此距離內交往正好。再向外則是“公共空間”,任何人處在這樣遠的距離都不會刺激到我們的“氣泡外衣”。
不過,這些只是平均值,個人經歷、文化、性格和性別的不同都可能會讓這些數字有所差異。有研究發現,焦慮癥患者和受過心理創傷的人一般會需要更大的個人空間。多人同坐一桌時,女性會更注意保護自己身體兩側的空間,而男性則更在意自己前方的空間。領導者和高度自信者的緩沖區較小,所以他們會更容易與別人距離過近而不自知。
不論是在派對上被一個半生不熟的人攬住肩膀,還是在地鐵上被陌生人圍住,你都可以用一些策略來讓自己感覺舒適一些。
當有人距離過近時,你也許已經本能地避開了,但你還可以選擇把這種讓自己反感的事情阻攔在安全區以外。當你發覺對方可能要來擁抱或是親你的臉頰時,你可以主動伸出手與之握手。如果你發現同事有靠近之意,你可以站在一個與對方之間有障礙物的地方,比如隔著辦公室的椅子。心理學家、《距離與美》一書的作者簡·亞當斯說:“一般情況下,僅靠這種意為‘靠后些的肢體語言就可以幫你避開那些令人反感的近距離接觸。”
若這位同事沒能理解你的肢體語言,你還可以試著表達一下自己對肢體接觸或近距離交往的不適感。俄亥俄州立大學心理學教授坦亞·麥農提到,類似“我有潔癖”這樣的委婉提示,也是一種相對不失禮的拒絕方式。
如果靠近者沒有惡意,并非是性騷擾或故意為之,最好的做法也許是“什么都不做”。文化習俗的不同也會影響人們的交往習慣。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學著保持鎮定,并在內心提醒自己“忍一下,很快就好”。
在人員密集的電梯或公交車里,想和別人保持距離是不可能的。亞當斯說:“你可以想象自己正處在一個氣泡里,這有助于保持平靜并感覺安全。”把身旁擁擠的人群想象成類似墻一樣的無生命體,可以減輕自己對于陌生人“越界”的不安感。
“如果對方的近距離交往讓你覺得不可接受,你完全可以明言,讓對方離遠一些。”亞當斯說。所以,面對“不請自來”的攬肩、觸背等“越界”舉動,直言拒絕也是個好方法。有時候,你的話也是一種提醒,告訴對方:別再這樣了,有人不喜歡這種行為。
[編譯自美國《預防》]
編輯:馬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