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

楊尊亮 李崇正

[摘 要]基于1984—2018年黑龍江省時間序列貿易數據，在ADF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Johansen協整檢驗的基礎上建立向量自回歸（VAR）模型，通過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分析法分析了黑龍江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對外貿易是經濟增長的單向格蘭杰原因;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出口總額、進出口總額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作用，進口總額對經濟增長具有反向作用;經濟增長主要由出口總額導致，而進口總額與進出口總額對于經濟增長的解釋能力較弱。

[關鍵詞]對外貿易;經濟增長;VAR模型;黑龍江省

[中圖分類號] F752.8 ? ?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 ? [文章編號] 2095-3283（2020）07-0072-05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Trade and Economic Growth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VAR Model

Yang Zunliang ? ?Li Chongzheng

（School of Humanities， Social Sciences & Law， 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01）

Abstract： Based on the time series data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from 1984 to 2018， this paper establishes a vector autoregression （VAR） model based on ADF test， Granger causality test and Johansen co-integration test， and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trade and economic growth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by impulse response and variance decomposition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Foreign trade is the one-way Granger cause of economic growth. There is a long-term equilibrium relationship between economic growth and foreign trade. Total exports and total imports and exports have a positive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while total imports have a negative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Economic growth is mainly caused by total exports， while total imports and total imports and exports have a negative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The long explanation ability is weak.

Key Words： Foreign Trade; Economic Growth; VAR Model; Heilongjiang Province

一、引言

伴隨著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成立，黑龍江省逐步形成了由哈爾濱、黑河、綏芬河三個片區構成的涵蓋戰略性新興產業、冰雪產業、金融業、物流業等多業態。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的建立，極大促進了黑龍江對外貿易的發展，有利于東北全面振興與全方位振興。在現有的研究文獻中，大部分學者肯定了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這符合我國改革開放后對外貿易快速發展，經濟高速增長的國情。而對于我國省域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相關研究卻仍有待加強，尤其對于與沿海地區相比對外貿易發展較為落后的東北地區，需要明確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在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正式成立的歷史機遇下，進一步明確黑龍江省的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并有針對性地提出政策建議，對于黑龍江省的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本文基于1984—2018年黑龍江省時間序列貿易數據，在ADF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Johansen協整檢驗的基礎上建立向量自回歸（VAR）模型，通過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分析法對黑龍江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

二、研究方法和變量選取

（一）研究方法

向量自回歸（VAR）模型由Sims于1980年提出，發展至今VAR模型已由二維拓展到到多維，并被廣泛應用于經濟、金融時間序列的分析。VAR模型是非結構化多方程模型，通過將每個外生變量作為所有內生變量滯后值的函數來進行建模，能夠解決聯立方程存在的偏倚現象。但由于VAR模型的系數非常多，使研究者難以利用其系數進行分析。這就需要進一步通過脈沖響應函數（IRF）與方差分解（variance decomposition）對VAR模型進行研究。

VAR模型的基本形式如下：

表達式中，yt為k維內生變量，Ap為待估計的系數矩陣，p為滯后階數，εt是k維隨機擾動向量，α為常數項，T為樣本數量。

（二）變量選取

本文選取進出口總額（TIE）、進口總額（TI）、出口總額（TE）、國民生產總值（GDP）等四個指標，其中GDP為名義GDP。為消除異方差與共線性，同時縮小變量的尺度，本文對四個指標的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選取lnGDP作為衡量經濟增長水平的指標。選取lnTIE、lnTI與lnTE作為衡量對外貿易水平的指標。本文選取了1984—2018年黑龍江省的時間序列數據作為樣本區間，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與《黑龍江統計年鑒》。

三、模型估計與結果分析

（一）平穩性檢驗

建立VAR模型首先需要檢驗時間序列是否平穩，當時間序列平穩時，可直接建立VAR模型。當時間序列不平穩時，需要通過協整檢驗。如通過協整檢驗，可選擇建立VAR模型或VECM模型。本文通過Eviews 10.0軟件對時間序列數據進行ADF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檢驗發現變量lnTIE、lnTE、lnTI與lnIGDP在各檢驗形式下，檢驗值均大于5%臨界值與10%臨界值，不拒絕原假設，但在一階差分后變量的檢驗值均小于5%臨界值與10%臨界值，拒絕原假設。說明原序列并非直接平穩，而在一階差分形式后平穩，需要進行協整檢驗以檢驗變量之間的長期均衡關系。

（二）協整檢驗

對于變量協整關系的檢驗，在過去的研究中，研究者多采用誤差修正模型（ECM）或Engle-Granger協整檢驗法。但這兩種方法只能檢驗單個協整關系，而本研究需要檢驗多個變量之間的協整關系，并不適用上述兩種檢驗方法。所以本文采用Johansen協整檢驗方法對變量lnTIE、lnTE、lnTI和lnIGDP間的協整關系進行檢驗。

1.確定滯后階數

在進行Johansen協整檢驗前，需要為其設定滯后期。而根據李嫣怡（2013）的觀點，滯后期數會直接影響協整檢驗的檢測結果，因此確定正確、合理的滯后期數非常重要。當原序列選定的滯后期為m時，協整檢驗設定的滯后期應為m-1。因此本文在進行Johansen協整檢驗前，首先需要確定VAR模型的最優滯后階數m，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根據AIC準則與AC準則，當VAR模型滯后四期時，AIC值與SC值分別達到最小，因此選取VAR模型的最優滯后階數為4，Johansen檢驗的滯后期為3。

2. Johansen協整檢驗

在確定Johansen協整檢驗的滯后期為3的前提下，本文進行Johansen協整檢驗，跡統計量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最大特征根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根據檢驗結果顯示，4個原假設的概率P值均小于0.05，說明所有原假設均被拒絕。而第4原假設At most 3對應的概率P值小于0.05，說明lnTIE、lnTE、lnTI、lnGDP等4個變量至少存在4個協整關系。協整方程的關系式為：

協整方程的關系式表明，lnGDP與lnTE、lnTIE呈正相關長期均衡關系，lnGDP與lnTI呈負相關長期均衡關系。其中，當lnTE每上升1%時，lnGDP會上升0.1%;當lnTIE上升1%時，lnGDP會上升0.08%;而當lnTI每上升1%時，lnGDP會下降0.07%。

（三）格蘭杰因果檢驗

根據協整檢驗的結果可知，lnGDP與lnTE、lnTI、lnTIE之間具有協整關系，因此本文通過格蘭杰因果檢驗對變量lnGDP、lnTE、lnTI、lnTIE間的預測能力進行檢驗。VAR模型下的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如下：

由表8可以看出，三個原假設的概率P值均大于0.05，均接受原假設。因此lnGDP不是lnTIE的格蘭杰原因，lnTE不是lnTIE的格蘭杰原因，lnTI不是lnTIE的格蘭杰原因。綜合以上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可以看出，lnTE、lnTI、lnTIE對lnGDP存在單向的格蘭杰原因。而lnTE、lnTI、lnTIE之間不存在格蘭杰原因。因此可以判斷進口總額、出口總額、進出口總額對經濟增長具有預測能力。

（四）模型構建

（3）

VAR模型作為一種非理論性模型，無需對變量做出任何先驗性約束。因此本文將變量lnGDP、lnTIE、lnTE、lnTI都當做被解釋變量。根據上文的檢驗結果，滯后期應為4期。根據Eviews 10.0軟件輸出結果顯示，VAR模型中lnGDP方程的擬合優度為0.999726，lnTIE方程的擬合優度為0.99708，lnTE方程的擬合優度為 0.997353，lnTI方程的擬合優度為0.996076。單方程中lnGDP方程擬合的更加良好。

（五）模型穩定性檢驗

建立VAR模型后，本文通過AR根檢驗圖與AR根檢驗表來檢驗VAR模型的穩定性。得到的AR根圖如圖1所示，其中特征根均位于單位圓內。進一步通過AR根表（見圖1）對特征根進行檢驗，檢驗發現特征根值均小于1，說明VAR模型通過穩定性檢驗可以進一步進行分析。

（六）脈沖響應函數分析

根據已建立的VAR模型，本文利用脈沖響應函數（IRF）分析VAR模型各變量之間的短期動態關系，衡量變量之間的動態交互作用與效應。得到lnGDP與lnGDP、lnTIE、lnTE、lnTI之間的脈沖響應函數圖如圖2所示。

脈沖響應函數如圖2所示，從lnGDP對lnGDP脈沖響應函數可以看出，經濟增長（lnGDP）對自身的脈沖響應為正向，給予正向沖擊后，本期受到正向影響，上升至第2期后趨于平緩，第5期后開始上升，在第10期達到最大，隨后開始迅速下降，從第20期后開始逐漸趨于穩定。由此可見經濟增長對于自身仍有促進作用，并保持較大幅度，但促進作用在10年后開始逐漸減弱。

從lnGDP對lnTE脈沖響應函數可以看出，經濟增長（lnGDP）受到出口總額（lnTE）的正向沖擊后，期初為0，隨后逐漸下降為負值，但對沖擊并不敏感，在第3期達到最小，之后迅速上升為正值，在第8期達到最大，對沖擊較為敏感，隨后開始下降并不斷波動，但均為正值。從刻畫的軌跡可以看出，短期內出口總額的增加，會影響經濟增長，但影響幅度較小。從第3期開始，出口總額增加會帶動經濟增長，影響幅度較大。第8期以后，出口總額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開始減弱，但仍保持正向沖擊作用。

從lnGDP對lnTI脈沖響應函數可以看出，經濟增長（lnGDP）受到進口總額（lnTI）的正向沖擊后，期初為0，隨后圍繞著0上下波動，并逐漸收窄，到第35期時這種影響逐漸消失。從刻畫的軌跡可以看出，進口總額的增加會促進經濟增長，但影響會逐漸減弱。

從lnGDP對lnTIE脈沖響應函數可以看出，經濟增長（lnGDP）受到進出口總額（lnTIE）的正向沖擊后，期初為0，隨后逐漸下降為負值，到第7期達到最小，隨后開始上升，到第12期出現正值且為最大值，隨后又下降為負值，并逐漸收窄，趨近于0。從刻畫的軌跡可以看出，進出口總額的增加會帶動經濟增長，但短期影響較大，長期影響較小。

（七）方差分解分析

脈沖響應函數描述了變量lnGDP、lnTIE、lnTE、lnTI的沖擊對lnGDP的動態影響路徑，而想要了解每一個擾動項影響VAR模型中變量的相對程度，則需要通過方差分解將VAR模型中每一個變量的方差分解到每一個擾動項上進行分析，因此本文對VAR模型進行了方差分解分析，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在期初時，經濟增長（lnGDP）的預測方差完全由自身解釋。但從第1期開始，來自lnTE沖擊引起的變化則迅速上升，到第8期時，由lnGDP自身沖擊引起的變化為47.75%，由lnTE沖擊引起的變化為38.93%，lnTI與lnTIE的沖擊則始終保持在較低水平。此后，lnGDP自身沖擊引起的變化有所上升并穩定于53%左右，由lnTE沖擊引起的變化穩定于39%左右。因此lnGDP的變動主要由自身及lnTE導致。

四、結論與建議

基于1984—2018年黑龍江省時間序列貿易數據，在ADF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Johansen協整檢驗的基礎上建立向量自回歸（VAR）模型，通過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分析法分析了黑龍江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得到如下結論：

第一，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但出口總額、進出口總額的增加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且出口總額的增加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高于進出口總額，而進口總額的增加對經濟增長具有反向促進作用。

第二，對外貿易是經濟增長的單向格蘭杰原因，進口總額、出口總額、進出口總額對經濟增長具有預測能力。

第三，從短期來看，出口總額的增加會小幅抑制經濟增長，但從第3年開始，出口總額增加會大幅帶動經濟增長。從長期來看，第8年以后的出口總額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開始逐漸減弱，但仍長期保持正向促進作用。

第四，經濟增長主要由自身及出口總額導致，而進口總額與進出口總額對于經濟增長的解釋能力較弱。

基于上述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一）優先擴大出口

通過對1984—2018年黑龍江省時間序列貿易數據的研究，我們發現黑龍江省的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同時出口總額的增加對經濟增長具有較強促進作用。因此應關注對外貿易對黑龍江省經濟增長的作用，而擴大出口則是黑龍江省擺脫經濟落后格局的關鍵，必須尋找辦法擴大出口總額。數據顯示，黑龍江省對外貿易規模整體保持增加態勢，但出口總額卻在2016年出現倒退，遠低于2013年水平。同時近10年的出口增長速度也有所下降，這說明黑龍江省的出口能力在不斷下降，亟需提高出口能力。因此黑龍江省應著重培育出口優勢產業，制訂相關政策，制定相關獎勵制度，形成出口優勢產業集群，增強出口競爭力。

（二）優化產業結構

根據《黑龍江統計年鑒2019》顯示，2018年黑龍江省海關主要商品出口金額前5種商品分別是機電產品、農產品、汽車、高新技術產品與鞋類。與2017年相比，高新技術產品出口排名上升4位，現位于第4名。在出口金額的增速上，與2017年相比，機電產品增加5.4倍、農產品增加7倍、高新技術產品增加10.6倍、汽車增加3倍、鞋類增加3.9倍。說明黑龍江省的出口商品仍以傳統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高新技術產品出口發展迅速，但貿易結構仍需調整，傳統勞動密集型產品仍占據出口商品的主要地位。因此應努力提升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比重，提高產品附加值，應出臺相關政策鼓勵企業通過技術貿易引進先進技術，促進高新技術產品的研發、生產和出口，進一步提升高新技術產品占出口商品比重，優化產業結構。

（三）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

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改善跨境貿易營商環境，對于擴大進出口規模具有重要影響。近年來，海關總署頒布了一系列政策以提高貿易便利化水平，但主要集中在海運貿易，對于陸運貿易的影響較小。黑龍江省開展對外貿易主要以陸運為主，因此需要從陸運的相關流程予以考量。在通關過程上，應簡化通關監管相關流程，同時加快審批速度，提高通關效率，縮短貨物平均放行時間與結關時間。對于商品檢驗標準，應組織有關專家進行比較，符合中國標準的國際標準予以雙向認可。同時為跨境電商出口創造有利條件，支持自貿試驗區內企業開展跨境電商進出口業務。加強服務體系建設。政府應注重自貿試驗區配套設施建設，同時要做好自貿試驗區的統籌布局與合理規劃，防止三個自貿試驗區片區的定位與功能逐漸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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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