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跨境結算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

2020-08-02 10:59:33孫沛香趙李曼

時代金融 2020年16期

孫沛香趙李曼

摘要：本文分析了人民幣跨境結算對人民幣國際化的積極作用，并針對阻礙人民幣國際化的因素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建議，為推動我國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建言獻策。

關鍵詞：人民幣國際化人民幣跨境結算特別提款權資本項目

一、人民幣國際化的概述

中美貿易戰的持續升級可能會使得人民幣雙向波動加大，人民幣指數與美元指數在長期的相對變化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可以盡快擺脫與美元的直接掛鉤，預防由于美元匯率波動而造成的相關損失。

（一）人民幣國際化的界定

人民幣國際化是指人民幣可以作為在跨國貿易和投融資過程中的計價貨幣和結算貨幣，在國際間有一定的流通度，可以在境內境外自由兌換外幣，也可以作為國際儲備貨幣。人民幣國際化的最終目標是在國際貨幣體系中擁有與和美元及歐元并駕齊驅的地位。

（二）人民幣國際化的現狀

通過對2010年-2018年人民幣國際化指數趨勢的分析可以看出：2010-2016年我國人民幣國際化指數一直處于上升趨勢;但在2017年由于我國加強了對非理性對外投資的管控，導致人民幣直接投資規模出現較大的回落，人民幣國際化指數跌至低谷，而后人民幣直接投資在全球占比中的回升主要得益于全球直接投資規模的大幅度萎縮，而非人民幣直接投資絕對額的增長，所以人民幣國際化指數也隨之開始出現強勢反彈。隨著我國的綜合實力在國際上不斷提高，人民幣在國際上的地位也不斷上升，推動了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

二、人民幣國際化與人民幣跨境結算的關系分析

（一）人民幣跨境結算的發展狀況

2009年中國人民銀行發布《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正式拉開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的序幕。下圖人民幣跨境指數（CRI）是反映人民幣在跨境貿易結算中使用情況的指數，從整體趨勢來看，2011年-2019年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的數額在不斷地處于上升趨勢，其中2018年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二期全面上線運行，已成為人民幣跨境清算服務的主渠道。這些數據說明在中國的經濟實力不斷增加的基礎上，人民幣的地位在國際上持續上升。

（二）人民幣跨境結算和人民幣國際化的關聯關系

人民幣在國際間流通是通往人民幣國際化的第一步，同時國際貿易中的人民幣結算是人民幣國際化的必要條件。

自從“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以來，我國在國際貿易中絕大部分都是采用美元來進行結算，在與除了美國和歐洲國家之外的其他國家進行國際貿易時幾乎都要使用第三方貨幣來進行結算，不僅存在本幣和第三方貨幣的重復兌換問題，而且還存在兌換成本高的問題。因此，我國于2009年7月6日及時啟動了人民幣跨境結算試點，以5個城市作為試點開展人民幣結算業務，拉開了人民幣跨境結算的序幕。人民幣跨境結算不僅有利于在國際貿易中規避匯率風險，還有利于降低因為采用第三方貨幣所帶來的兌換成本。隨著人民幣跨境結算的不斷深入發展，人民幣結算在國際貿易中所占的外匯結算比重越來越大，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在不斷地上升。

通過上述的分析得出，人民幣跨境結算與人民幣國際化成正相關關系。即人民幣跨境結算的正常發展，促進了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反之，阻礙人民幣跨境結算發展，也必將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三、人民幣跨境結算對人民幣國際化的積極作用和阻礙因素

（一）人民幣跨境結算對人民幣國際化的積極作用

1.人民幣跨境結算促進了國際貿易合作。（1）推動我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簽訂貨幣互換協議。據中國人民銀行官網統計，目前中國已經與近40個國家或地區簽署貨幣互換協議。國家間簽訂貨幣互換協議主要是為了針對金融危機爆發后產生的流動性不足問題，更好地維持國家金融體系的穩定。除此之外，協議方認為中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綜合實力最強的發展中國家，在國際上的地位正在不斷地提高，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也在不斷地增強，同時人民幣在SDR籃子貨幣中權重排第三，在國際儲備貨幣中排第六，由此可見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在不斷地提升，所以很多更愿意將人民幣作為本國的國際儲備，促進與中國更好的進行貿易往來。這一系列貨幣互換協議的簽訂，為人民幣跨境結算提供了堅實的資金支持，同時也為人民幣國際化奠定重要基礎，推動了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2）擴大了人民幣結算的規模。第一，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總額：根據2009-2018年人民幣對外結算的走勢可以看出，2009年-2015年和2017年-2018年間人民幣的對外結算額一直處于增長的態勢，2015年-2017年由于中國政府的相關政策實施出現了短暫的下降趨勢，但2018年之后人民幣對外結算額又都處于上升的趨勢。由此表明人民幣在現在的國際貿易中大多扮演了計價和結算的角色，在國際貿易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第二，人民幣計價的經常項目：從圖表2可以看出，自從2009年我國開始推廣人民幣跨境結算以來，在經常項目賬戶中，以人民幣進行結算的貨物貿易、服務貿易及其他貿易的總量在飛速增加。2015年達到最高點，隨后經常項目總量和貨物貿易出現的短暫的下降，2017年后，中國經濟穩健增長，人民幣匯率穩步回升，人民幣的國際貿易額上升，以人民幣計價的貨物貿易也隨之回升。根據圖表走勢，我們不難得出以人民幣計價的進出口貨物貿易額將處于穩步上升的趨勢，說明人民幣在進出口貨物貿易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進而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

2.推進資本項目的多元化發展。實現資本項目的開放是實現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條件。下面通過從人民幣直接投資以及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人民幣金融資產的情況兩個方面來解釋人民幣跨境結算系統對資本項目開放程度的影響。（1）人民幣直接投資。通過分析2010年-2018年內以人民幣計價的直接投資趨勢可以得出：自從2009年人民幣跨境結算試點實施以來，以人民幣計價的直接投資規模飛速上升，2016年初出現頂峰，而2016年-2018年間先出現了短暫的下降趨勢之后又強勢反彈。總體來看，以人民幣計價的直接投資規模從2010年的56.8億元一直到2018年的8048.1億元，人民幣直接投資顯著增加，將人民幣國際化指數（RII指數）推至歷史性高點4.91%，在2018年第二季度短暫地成為全球第三大國際貨幣，對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起到積極推動作用。（2）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境內人民幣金融資產情況。通過分析2014年-2019年9月中國人民銀行的統計數據可得，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境內人民幣金融資產情況和各類金融資產的情況：其間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的以人民幣計價的股票數量在不斷地上升，說明了我國股票市場的規模不斷擴大。2011年12月6我國允許符合條件的基金公司、證券香港子公司作為試點機構開展RQFII業務，RQFII為境外投資者提供了全新的投資渠道，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離岸市場的發展，推動了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深化了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的發展;境外機構和個人持有的以人民幣計價的債券數量在飛速上升，且債券比股票上升的速度快，可以看出未來債券市場的發展前景很好。隨著中國債券市場的不斷開放，投資種類的豐富化，投資主體的多樣化，為境外的投資者提供了更多的投資選擇和投資渠道，增強了他們對人民幣的信心，在一定程度上為人民幣國際化奠定了基礎，推動了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

（二）跨境結算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中的阻礙因素分析

1.人民幣跨境支付結算的政策不全面。我國目前對支付結算機構的組織形式、準入退出標準、風險控制、以及所承擔的義務方面等缺少一套比較成熟的法律體系。隨著人民幣跨境結算交易的發展速度加快，我國先后出臺了一系列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管理的文件，為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提供了必要的配套政策，形成了基本的政策框架①。這些政策的頒布在監管方面對人民幣跨境結算有一定的約束性，但是這些政策內容之間的銜接不是很好，存在界定比較模糊、不具有操作可行性、過于形式主義等問題。例如，在《關于境外機構中人民幣銀行結算賬戶的相關管理辦法》中，在賬戶的開辦、賬戶的管理中相關的操作規范甚至是空白，缺乏具體的操作指引②。

2.人民幣跨境結算的監管存在漏洞。在當前國際金融形勢不穩定的大環境下，“熱錢流入”和“資金外流”交替存在，為我國跨境資金的流動和支付結算帶來了系統性風險。具體表現是通過不正當的貨物貿易、外商投資等方式使得人民幣跨境資金大量流動。從我國現有的監管體制建設上看，統計體系仍然缺少全方位監測和預警系統，導致對風險的前瞻性預測不足，日常的操作和事后的監管很難達到預防的效果。同時由于各監管部門之間沒有良好的信息共享機制，導致外匯管理局和中國人民銀行的征信系統和反洗錢管理不能實現有效對接，從而存在洗錢問題。

3.我國的金融市場欠發達。截至2018年，中國的生產總值為90.03萬億元，按照當年人民幣與美元的換算匯率計算約為13.61萬億美元，相當于2006年美國的經濟水平，可以看出我國與美國的差距依然存在著很大的差距，我國的經濟實力還需進一步提升;1994年我國開放了人民幣經常項目的有條件兌換，資本項目管制阻礙了我國經濟的向外發展，加劇了我國國際收支不平衡，影響了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③;隨著中美貿易摩擦的不斷升級，2019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呈“先升再降后升”走勢，人民幣幣值的穩定是金融市場開放的前提，也是人民幣國際化的必要條件。目前我國現有的金融監管體系存在問題、金融風險的防范還不健全，貨幣市場缺乏有力的監管，資本市場需要進一步完善，金融市場之間彼此分割，溝通渠道尚未健全④。

4.我國企業的貨幣選擇權較弱。從我國經濟的整體發展趨勢上看，我國企業在選擇結算幣種方面的話語權不高，大多數企業依然傾向去選擇美元作為結算貨幣，選擇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的主動性不高。我國企業缺乏對結算貨幣的選擇權主要的原因在于：在跨境結算中用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占國際貨幣結算比重仍然不高，我國的產品結構不合理，出口的產品技術含量不高、附加值低、競爭能力弱等，因此人民幣的跨境結算發展舉步維艱⑤。

四、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對策建議

（一）建立健全我國的支付結算法律法規

明確以中國人民銀行作為我國支付體系監管主體的法律核心地位，央行主要抓宏觀審慎職能和相關監管政策的制定。跨境支付結算作為宏觀審慎的重要環節，應當加強監管力度，及時制定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落實法律責任，盡快出臺針對新業務模式和先進科技的法律法規。

（二）促進金融市場健康發展

實現資本賬戶的對外開放是金融市場發展的前提，我國應將金融體系范圍擴展為根植于城鄉居民和實體企業的金融需求和金融活動，建立由金融機構提供專業化服務、金融監管部門依法監管的社會化體系。通過向社會公眾直接發售債券，推進利率市場化的改革目標，從而推進資本賬戶的進一步開放。此外，還應持續推進金融市場的對外開放，堅持以開放促改革、以改革促發展和互利共贏原則。

（三）采取有效的監管措施

我國應充分利用監管科技豐富監管手段進行有效的監管，降低機構和政府的監管成本，提高監管效率，隨時監測資金的流向，維護我國金融貿易的穩定。還需采取差異化分類監管措施，對跨境支付機構進行分類評級、分類監管，實行不同的備付金管理，合理的分配監管資源，達到監管效用最大化。

（四）提高貿易國對人民幣的接受度

提升人民幣的選擇權必須加快國內產業結構升級，推動產業結構向技術、資本密集型轉變。國內企業應通過技術創新，提高產品的質量和附加值，提高產品國際競爭力，并抓住國家“一帶一路”倡議實施的機遇，增加企業的貿易合作伙伴，開辟更廣泛的市場，推動品牌戰略和資本輸出，從而提升人民幣在國際貿易中作為結算貨幣的話語權。

五、結語

通過人民幣跨境結算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情況分析，可以得出人民幣國際化的勢頭在不斷提高。在此基礎上，我國應該抓住“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機遇，不斷增大人民幣跨境結算的規模，人民幣國際化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實現。

注釋：

①向雅萍.人民幣國際化的法律路徑探析.河北法學，2013，31（5）：120-126。

②韓天然.人民幣跨境結算法律問題研究[D].鄭州大學，2017。

③潘繼業.人民幣國際化與資本項目開放之間的關系研究.中國市場，2016（11）：42-43。

④陳靜.我國金融市場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及改善對策[J].金融經濟，2018（06）：163-164。

⑤孟潔.人民幣國際化視角下跨境人民幣結算影響因素分析[D].天津財經大學，2016。

參考文獻：

[1]任英華，柳葉.人民幣境外存量變動趨勢研究——基于中國香港離岸市場的分析[J].金融理論與實踐，2018（04）：1-7.

[2]王國剛.深化利率市場化改革推進資本賬戶開放[J].中國外匯，2019（19）：18-21.

[3]陳洋.人民幣國際化研究綜述——基于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視角[J].哈爾濱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9，10（01）：8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