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大學排行榜視角下的外籍教師重要性分析

房東波 程顯英

（清華大學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084；北京郵電大學，北京 100876）

2015 年，國務院印發《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制定了我國建成高等教育強國的總體目標，其中要求：營造良好的國際化教學科研環境，增強對外籍優秀教師和高水平留學生的吸引力。在此背景下，“如何理解高校外籍教師的比例構成與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之間的關系，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與外籍教師數量有何相關性，引進高質量的外籍教師能否提高我國高校的人才培養質量、科研創新能力和我國高校的國際影響力”等問題，成為備受大家關注的研究熱點。

一、研究方法

本文選取了比較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四個國際大學排行榜，對其指標構成和要素進行比較與分析，側重于定性的分析和發現其中的國際化指標與影響因素。

本文選取的四個國際大學的排行榜為：世界大學學術排名、《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QS 世界大學排名和《泰晤士高等教育》。對這四個國際大學排行榜的各級指標和權重分配等基本數據信息匯總如下。

（一）世界大學學術排名

表1 世界大學學術排名的指標與權重

續表

（二）《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世界大學排名

表2 《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世界大學排名的指標與權重

（三）QS世界大學排名

表3 QS世界大學排名的指標與權重

（四）《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

表4 《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的指標與權重

二、代表性國際大學排行榜指標分析及大學國際化的特征

（一）代表性國際大學排行榜指標對比分析

1.世界大學學術排名中，所有的指標都指向大學教師。在教育和教師質量中，使用了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的校友和教師數作為衡量指標；科研成果的指標使用了Nature和Science雜志上發表的論文數，以及SSCI 和SCIE 上收錄的相關論文數量。其四個一級指標均凸顯教師質量的重要性，“教育質量”需要教師來保障，“教師質量”需要用教師來衡量，“科研成果”需要教師的努力，“師均表現”更需要每個教師加強付出。

2.《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各項指標則側重對研究成果及學術影響的評估。而大學的研究成果和學術影響力實際上是對大學教師的研究成果和學術影響力的綜合反映。其中學術研究聲譽從全球性和區域性兩個角度，分別采用近五年全球和該地區最佳大學學術聲譽調查結果進行評價。其中的區域性指標側重衡量所在地區其他大學的看法，被認為可以顯著提高排行榜的國際多樣性，而“美國新聞排行榜與世界報道”也是唯一采用此指標的排行榜。在對研究成果的評估方面，美國新聞排名分析中使用的文獻計量指標基于Clarivate Analytics 的Web of Science 在近五年間的數據。其中，為衡量高水平研究成果，將Top1%高被引論文的總數和百分比單獨作為科學卓越性指標列入指標體系。

3.QS 世界大學排名中，多項指標與大學教師相關。其中，可直接將外籍教師比例作為一級指標。而占最多權重的學術聲譽指標是通過全球學者的共同評議得出的排名，師均引文使用是基于Scopus 引文數量對大學教師數的人均值，這兩個指標直接和教師隊伍相關。“國際學生比例”和“雇主評價”兩個指標也充分依托于教師的教學質量。

4.《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中，直接指出了該排行榜注重的國際化指標：國際教師和國內教師比重，占國際性指標的60%；國際學生和國內學生比重占國際性指標的40%。兩者組成國際性指標，合計占一級指標7.5%的權重。在其他幾個一級指標中，也隱含著部分國際化因素。更重要的是，該排名指標中除了著重提出的“國際性”指標及其各個分支指標均離不開教師外，其他四個一級指標也都和教師隊伍緊密相關，“教學”“科研”“引文”“工業貢獻”都依托于高水平教師隊伍。

（二）代表性國際大學排行榜指標綜合特征

1.衡量大學國際化水平的關鍵因素之一是國際期刊論文數量。本文討論分析的四個世界大學排名中都要求國際科研論文的數量或者引文達到一定的數量。

2.國際化大學的地位需要得到世界上各個大學的認可。除了硬性指標之外，《泰晤士高等教育》和《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這兩個世界大學排名都把同行評價作為衡量大學學術聲譽和科研聲譽的標尺。

3.國際師資隊伍是衡量大學國際化水平的標準之一，而且是最關鍵的因素。四個世界大學排名，兩個排名都直接考慮了教師的數量和教師的貢獻，四個排名的各項指標都依靠師資隊伍的支撐。

4.外籍教師是提高大學國際化水平和世界排名的一個重要因素。QS 世界大學排名和《泰晤士高等教育》都直接將外籍教師作為大學國際化的重要指標，而外籍教師對于提高大學的學術聲譽、引文和文獻、科研成果和教學質量的作用，也是各個大學首先看重的。

5.國際留學生數量也是衡量大學國際化水平的重要因素之一。QS 和《泰晤士高等教育》兩個樣本都將國際留學生的數量作為大學國際性的指標之一，而對國際留學生的教育離不開國際化師資的指導。

由此可見，國際知名大學的學術聲譽、引文和文獻、科研成果和教學質量等指標是大學排行榜中的核心要素。外籍教師在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教師的國際化程度已成為國際上對大學綜合評價的重要指標內容，同時也是影響大學未來發展競爭力和潛力的重要因素。

三、教師國際化在大學國際化中的重要作用

（一）各國大學吸引外籍教師的經驗

由以上各排行榜指標特征的分析可以看出，教師隊伍的國際化是促進大學實現國際化的重要途徑。據有關資料統計，哈佛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高達34.9%，在某些專業甚至在50%以上。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等世界一流大學每年都會接待數千名的外籍教師和學者進行交流訪問。日本東京大學每年三分之一的教學經費用來面向全球聘請一流教師。

（二）外籍教師引進的效果：是提高大學國際化水平的重要途徑

在國際一流大學中（國際大學排行榜前100 位的大學），外籍教師的比例也是相當高的。以2018年QS世界大學排行榜為例，國際排名前100位的大學中，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在33%以上；國際排名前50位的大學中，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在39%以上；國際排名前25 位的大學中，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在40%以上；國際排名前10位的大學中，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在45%以上。

如果按照每25 名為區間來比較各大學的平均外籍教師比例，如圖1 所示，可以看出，大學排名與其外籍教師比例之間呈現正相關性，尤其是排名前50位的大學，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值相比高出約30%以上。QS排行榜中1～25 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40.2%，26～50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38.3%，51～75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26.2%，76～100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29.1%，101～125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21.8%，126～150名次大學的外籍教師比例平均為26.4%。

如果按50名區間來考察QS世界大學排行榜中外籍教師的比例，則可進一步發現，前50 名的大學其外籍教師比例相比50 名后的大學高出40%以上，如表5所示。這說明世界一流大學在師資國際化方面表現得穩定且很有成效，因為前50 名的學校相對變化較小，基本每年前50 名的大學總是這些大學。而50 名以后的排名本身波動比較大，所以這個數據雖然呈現平穩波動，但總體明顯低于前50名的學校。

表5 外籍教師比例平均值（每50名為一區間）

四、高質量外籍教師對我國大學“雙一流”建設的重要作用和啟示

目前，我國在建設的“雙一流”大學中，存在外籍教師比例低，在海外接受本科以上教育或有工作經歷的教師比例低，現有教師國際交流時間短或者機會少，國際交流經驗或者能力不足等問題，教師隊伍國際化還處在較低的水平，與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學還有不小的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雙一流”大學的國際化進程。因此,我國大學教師隊伍的國際化勢在必行，我國大學需要招聘越來越多的外籍優秀教師。

我國是高等教育大國，也正在向高等教育強國邁進，這也是我國投入巨資推動建設“雙一流”大學項目的原因。我國的大學，特別是致力于建設“雙一流”的研究型大學，應該責無旁貸地擔負起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重任，轉變辦學理念，不斷提高師資隊伍的國際化水平，努力成為日益開放的國際教育環境中的參與者、同步者、并力爭成為領跑者，在提高教學與科研質量、吸引國際化人才、爭取國際基金、參與跨境教育、提高和擴大國際知名度等方面增強實力，從而完成提升國家競爭力的使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