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育照護策略與行動
——解讀世界衛生組織《兒童早期發展養育照護框架》

許培斌，奚翔云

(青島大學附屬婦女兒童醫院，山東 青島 266034)

近20年來國內外對兒童早期發展事關兒童健康和潛能的實現，并影響一生的健康與福祉達成普遍共識。同時，養育照護對促進兒童早期發展起到關鍵作用[1]。為了促進養育照護政策、方案、服務的全面提升，促進2030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如期實現，基于全球前沿的研究證據，2018年，世界衛生組織、聯合國兒童基金會、世界銀行集團等聯合發布了《養育照護促進兒童早期發展——助力兒童生存發展，改善健康，發掘潛能的指引框架》(簡稱《框架》)[2-3]。本文對《框架》進行了解讀，梳理其中主要內容，提出思考和展望，以期為國內做好嬰幼兒養育照護提供借鑒和幫助。

1 《框架》總體介紹

1.1《框架》的核心內容

①兒童早期發展要從早抓起：兒童早期發展的科學和人力資本發展的經濟學都強調了人生頭三年的重要性，這個時期為當前和今后幾代人的終身健康和福祉奠定了基礎[4]；②養育照護促進兒童早期發展：養育照護能夠保護嬰幼兒免于不良因素的惡劣影響，并促進其身體、情緒、社會和認知發展；③養育照護需要在健康、營養、安全、回應性照護和早期學習等多個方面全面所為[5]；④養育照護與兒童早期發展面臨的威脅和風險：極端貧困、不安全、暴力、環境毒素和父母心理健康狀況低下會削弱家庭及照護者保護、支持與促進幼兒發展的能力；⑤照護者為嬰幼兒提供養育照護時需要有公共政策、方案和服務等所創造的條件提供保障，需要得到政府和社會的積極支持和廣泛參與。

1.2《框架》的主要作用

《框架》明確了嬰幼兒養育照護的主要內容及保障措施，闡述了回應性照護和早期學習的重要性。《框架》為支持3歲以下兒童全面發展提供了戰略方向，即動員多個部門，包括衛生、營養、教育、社會及兒童保護、水資源和環境衛生等，為幫助所有兒童實現其自身潛能提供必須的基礎、行動和政府領導力。

1.3《框架》的使用對象

①政府決策者及衛生、營養、教育、兒童保護和社會保障部門中的政策制定者和項目管理者；②民間社會團體、發展合作伙伴、專業協會、學術機構和籌資機構；③每天為幼兒提供養育照護的家庭、父母和其他照護者。

2養育照護構成與服務策略

2.1養育照護構成

養育照護是一個體系，它服務于兒童健康、營養、回應性照護、早期學習機會及安全和保障，旨在保障健康、激發潛能。嬰幼兒需要獲得以上五方面的養育照護，并且要有對應的政策和措施，達到相應的效果，見表1。

表1 養育照護五大核心要素及其對應的政策和措施Table 1 Five core elements of nurturing care and their corresponding policies and measures

2.2服務策略

并非所有的兒童和家庭都需要相同強度和范圍的干預措施和服務來為嬰幼兒提供養育照護。根據兒童和家庭狀況，需要提供以下金字塔式三個層面的支持服務，見圖1。

圖1 滿足家庭和兒童的不同需求Fig.1 The different needs of families and children

2.2.1普遍性服務

惠及所有家庭和兒童，為每個人提供養育照護和優先預防支持。它們更多的是促進性的。當問題確實存在時，能夠確保及早識別并轉介。

2.2.2針對性服務

弱勢家庭和兒童，他們可能還需要額外的支持，如提供家訪、社區活動小組、日托中心等。

2.2.3專門性服務

適用于有特殊需求的個人、家庭或兒童，例如失去父母的嬰幼兒，出生時體重很低或嚴重營養不良、殘疾或發育困難的兒童，以及母親患有抑郁癥或生活在暴力家庭中的嬰幼兒。

3多元支持保障

3.1愿景

建設一個每位兒童都能發揮其全部潛力，并且沒有任何一個兒童掉隊的世界。

3.2目標

支持養育照護發展，促進可持續發展中的五個目標實現，包括減少貧困人口，消除饑餓，降低新生兒和兒童死亡率，確保兒童得到優質的發展、照護和學前教育，消除虐待、剝削、人口販賣和一切形式的暴力及任何侵害兒童的行為[3]。

3.3指導原則

①兒童生存和發展的權利;②對所有兒童一視同仁;③以家庭為中心的照護;④全社會行動;⑤政府整體行動。

3.4五大戰略措施

3.4.1領導與投資

政府需要進行持續性的財政投資，并提供支持性的法律政策、服務和社區資源。不同部門需要相互協作，并在適當的情況下整合政策、服務和信息。

3.4.2關注家庭及其社區

要想改善養育照護，必須增強家庭和社區的能力，并尊重當地的情況，以社區中現有且有效的社會規范和實踐為基礎。

3.4.3加強服務

醫療體系必須更加充分地發揮作用。優化現有員工作用，保持現有員工隊伍水平。不斷更新信息系統，采用統一的指標，跟蹤促進養育照護的干預措施，保證它的有效性和覆蓋面。

3.4.4監測進展

評估和問責對于有效實施早期兒童發展政策、方案和服務必不可少。有效的監測體系需要遵循邏輯模型。該邏輯模型應成為促進愿景和國家計劃實現的基礎，應包含投入、產出和成果。

3.4.5利用數據、進行創新

要想全面實現兒童福祉，需要更多的科學證據。干預措施一般通過對照研究進行設計，而各國需要根據當地情況進行調整。有效的方法多種多樣，其中包括促進同行評審和共同學習，建立多學科團隊。

3.5角色和責任

兒童早期發展涉及整個社會所有人的利益，僅憑某一方面不可能實現預期的效果。與家庭和兒童接觸最密切的部門是衛生健康、教育、社會保障和兒童保障部門。

3.5.1衛生健康部門

確保婦女和嬰幼兒獲得高質量的衛生營養服務；使醫療服務和營養服務更有利于養育照護；加大對發展狀況欠佳、風險系數最高的家庭和兒童的主動援助力度；跨部門協作，確保養育照護各環節的銜接。

3.5.2教育部門

強調教育從出生開始；將家庭參與看作早期兒童項目的核心；照顧有額外需求的兒童。

3.5.3社會保障和兒童保障部門

保證每位兒童的公民身份；保護家庭和兒童免受貧困；福利與養育照護服務相結合；確保照護的持續性；保護兒童免受虐待和家庭破裂的危害。

3.6付諸行動

為了落實戰略舉措，實現《框架》愿景，需要具體的承諾和協作行動。這些承諾是進一步推動養育照護系統的基礎。《框架》列出了在未來五年(2023年前)要實現的關鍵里程碑。

4結語

綜上所述，“養育照護構成及其支持保障措施”是本《框架》的核心所在。需要指出的是，該《框架》并沒有規定養育照護人員日常養育的具體行為，所以它既不是一套詳細的養育知識技能方案，也不是一個養育照護的從業大綱，而是提醒照護人和全社會，養育照護不是一個孤立的行為，而是需要多部門共同參與和擔當的事情。從宏觀上來看，《框架》不僅有利于促進養育照護行動，而且有利于實現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戰略目標。從微觀上看，《框架》為各地制定養育照護標準提供了依據，也為家庭和照護人實施養育照護指明了方向。

《框架》還明確了在兒童發展的最初階段，衛生部門是專門為養育照護提供支持的部門。從3歲開始，兒童開始接受更正規的學前教育，教育部門應在其中發揮關鍵的作用。這對如何開展兒童早期發展服務有了清晰的界定。現在已到了衛生部門需要擴展對衛生認識的時候了，要超越預防和治療疾病的范圍，把促進嬰幼兒的養育照護納入進來，這是實現人類自身潛力的一個關鍵因素[6]。

養育照護《框架》已經建立起來，這是一個里程碑式的進步。早在本世紀初世界銀行召開的《為兒童的未來投資》會上，就曾有報告人提出：“對兒童早期發展方案的認知和理解，不再是兒童早期發展工作面臨的難題。將這一認識轉化為行動才是執行兒童早期發展方案的重要限制因素，這需要政府、非政府組織、私營部門和媒體共同提供支持”[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