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大學文學院 225000)
余華的《活著》,講的是在大時代背景下,隨著社會的變革,福貴及他的家人不斷遭受苦難,福貴的親人都離他而去,最后只剩下一頭老牛與他相依為命的故事。在小說中,他活著的力量不是來自于叫喊,也不是來自于進攻,而是去忍受,忍受生命賦予他的責任。小說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這與作品的語言和敘述方式有很大的關系。以下我將從這幾個方面依次進行分析。
《活著》這本書包括前言在內共有87543字,通過“語料庫在線”的字詞頻率統計出有4942個詞。由“語料庫在線”的漢語分詞和詞性自動標注功能對這些詞進行初步處理(詞后的括號內為該詞在書中出現的頻次)。由于文章篇幅較長、詞語數量較大,本文決定采用出現頻次≥100的詞作為高頻詞并進行更深入地分析。下面我們將對本書中比較有代表性的高頻詞進行分析。就書中出現的人名而言,統計出家珍(557)、鳳霞(449)、有慶(320)、苦根(106)、二喜(179)。
家珍——福貴的妻子,陪伴福貴的時間最長,所以出現的頻率最高,她的善良、有愛心是多么的難能可貴。她的一生印證了那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俗語。福貴破產時,她的父親接她回娘家,本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但當她生下兒子有慶后,她還是帶著兒子回到了那個一無所有的福貴身邊。后來也許因為過度操勞得了軟骨病去世。
鳳霞——福貴的女兒,在她小的時候發了一次高燒就聾啞了。鳳霞雖然聾啞卻一點不比正常人遜色,她非常的聰明能干。鳳霞到了婚嫁的年齡,嫁給了城里的偏頭二喜,她非常開心,就在讀者都在為她高興的時候,命運跟這個可憐的姑娘開了個玩笑,在她生兒子苦根的時候大出血離開了人世。
有慶——福貴的兒子,是一個非常活潑、懂事、有愛心的小男孩。他有兩只小羊,他很愛它們,為了割草喂小羊,他每天赤著腳奔跑在上學和回家的路上,可能正是這種來回奔跑后來還拿了學校長跑第一名。家里因為養不起兩個孩子時,福貴與家珍商量把鳳霞送給別人當丫鬟,他很愛姐姐不愿意姐姐被送出去,他哭鬧著要姐姐遭到了父親的一頓打。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疼的小男孩,在縣長女人生孩子大出血時,醫院為了救她抽干了有慶的血。可是天意弄人,那縣長竟然是福貴當兵時認識的戰友春生。
二喜——福貴的女婿,他非常的忠厚老實。鳳霞生前,二喜對她疼愛有加。鳳霞死后,他痛不欲生、悶悶不樂,可是他還有兒子苦根,面對鳳霞的死他堅強的活了下去。為了苦根,他既做爹又做娘,自此很少與人交流在工地掙錢養活苦根,可是就是這樣可憐的人在苦根四歲那年在工地被砸死。
苦根——福貴的外孫,鳳霞和二喜的兒子,福貴的爹、娘、家珍、鳳霞、有慶、二喜都死了,只有苦根和他相依為命。苦根跟著福貴過著貧苦的日子,他和福貴有一個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攢錢買一頭牛。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無辜可憐的孩子也難逃一死,福貴把豆子給苦根吃,可是這孩子太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稀罕物了,他吃撐死了。
整個作品中福貴的親人都死了,只有他還活著,這是他要承受的命運。一個人在挑足他應挑的擔子之前,上天是不會讓他提前離開的。作品的筆調平靜而溫和,作品中沒有出現對命運不公的控訴,沒有吶喊,甚至連一絲憤怒都感受不到,但就是這樣的語言讓我們感悟到:福貴能忍耐包容一切,似乎他已經沒有承受不了的。
文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名詞有時間名詞、方位名詞、處所名詞、普通名詞。根據統計它們所出現的頻率如下(括號內為出現次數):時間名詞時(173)、春(115)、天(115);方位名詞上(182)、里(137)、后(121);處所名詞心理(104);普通名詞人(247)、爹(195)、隊長(166)、娘(141)、孩子(113)、根(135)。動詞主要是一般動詞、趨向動詞、能愿動詞、連系動詞。它們的具體名詞頻率分別為一般動詞說(795)、看(502)、有(174)、去(369)、走(251)、想(228)、知道(180)、喜(179)、看到(178)、笑(146);趨向動詞來(249)、起來(124)、出來(116)、過(112);能愿動詞要(155);連系動詞是(523)。形容詞全(110)、苦(106)。副詞就(654)、也(444)、都(423)、不(255)。
在《活著》中所體現的重復是表現主題的需要。余華小說重要的形式就是重復,雖然在不同的文本中可能表現的含義不同。但基本含義是相同的,從理論的角度來說重復就是頻率,頻率的多少就是次數。作品就是通過這種高頻率的詞語循環往復從而在讀者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情景,起到增強渲染的效果。
對于代詞,我們只統計了文中出現的頻率較高的人稱代詞、疑問代詞、指示代詞三類,具體出現的頻率如下(括號后面的是出現的次數):人稱代詞我(2712)、他(883)、她(546)、你(387)、我們(259)、自己(172)、他們(139);疑問代詞什么(146);指示代詞這(252)、那(181)、一個(160)。
《活著》中福貴的形象塑造的鮮活生動。作品采取雙層敘事線,采用兩個敘事者,一個是采風人,一個是老人福貴。小說中最先出場的是“我”——采風人,交代比現在年輕十歲、去鄉間收集民歌等信息,讀者第一反映會認為這個采風人是作品中的主人公。但是后來筆鋒一轉,以老人福貴的敘述來展開故事。
用第一人稱敘述事件可以體現出主人公與事件本身有密切的關系,它所呈現出來的敘述效果是其他人稱所無法比擬的。作者安排徐福貴自己講述自己的一生正是為了達到這種效果,這也就是作品中“我”出現2712高頻的原因。福貴歷經磨難,但他依然是豁達的,他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不需要別人的看法、不需要別人的評論、不需要他人言辭的烘托,只需要他自己的感受。作品中以第三人稱敘述高達1429次,采用第三人稱敘述可以帶來一種客觀、平靜不帶個人感情色彩的效果。作品中通過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結合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徐福貴是那樣的堅強。他包容一切,隱忍一切,似乎沒有他所接受不了的。這兩個不同的敘事角度,在對比中體現出福貴身上的那種堅定與淳樸。
對于一些虛詞我們則是選擇了介詞、助詞、連詞。三者中的具體詞出現的頻率如下所示。介詞在(754)、把(298)、讓(170)、給(144)、往(129)、被(100);助詞了(2202)、的(1678)、著(809)、地(282)、得(264)、吧(108);連和(261)。
余華小說《活著》在語言表達和語言使用上具有鮮明的特點!首先,小說中對苦難生活的講述通過的是第一視角!它的語言質樸并且真摯感人,毫不夸張地將老農民形象呈現在我們眼前。其次,余華從新寫實主義的敘事進行描寫,通過語言展現出悲劇和苦難。用較為溫情的敘述方式及語言使得小說更加真摯動人。在小說中作者還運用象征性的描寫手法,以《活著》來寫死亡,用死亡來象征活著。這種藝術的真實性使得作品的藝術張力極強。小說中的人物很少抱怨,這是作者余華自身想法的重要體現!余華認為在生活中經歷苦難是無法避免的。因此福貴一生中經歷再多苦難也很少出現抱怨之詞,他的形象更多是安靜的、平和的。
自己和別人眼中的自己雖是同一個人,但是身份視角、敘述方式不同,結果自然也就不同。余華的《活著》便是把這種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他采用的雙主人公、雙敘事線,把福貴的形象塑造地活靈活現。敘述也是詳略得當,井然有序,矛盾沖突張弛有度。用樸實平淡的語言吶喊出《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