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妹
摘要:女性主義作為一種獨立的文學批評方法已經具有了獨特且系統的理論建構體系。隨著女性文學的興起,文學界開始關注作家筆下的女性元素。本文對阿連德及其作品《兩個詞語》進行了介紹、闡述了女性主義的基本概念、并在女性主義視角下對《兩個詞語》中的女主人公形象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關鍵詞:《兩個詞語》;女性主義;女性形象
一、作者與作品簡介
伊莎貝爾·阿連德是智利著名女作家,她的創作繼承了拉美魔幻現實主義傳統,同時又帶有鮮明的女性敘事特色。她的作品以女性為中心,關注女性命運,在以男性為主導的拉丁美洲文學世界中開創了屬于女性自己的文學世界,細膩深刻地表現了女性的人格特征與內心世界,以鮮明的女性立場對男權文化中心進行顛覆與思考,彰顯出對女性權利的關注以及對女性美好品質的贊美。
《兩個詞語》是阿連德1989年出版的《艾娃·露娜的故事》一書中的其中一篇。講敘了一個女人——貝莉薩靠售賣言語為生的故事,她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上校,上校雇她為其起草總統競選演講稿,但得到貝莉薩的秘語之后,這個男人竟像一頭被馴服了的美洲獅,神志迷亂,聽憑貝莉薩擺布,等待末日到來。這篇文章不僅表現出作者對男性中心世界的解構,而且用發展的眼光展現了女性主義的問題。本文擬從女性主義的角度解讀女主人公貝莉薩的個性特征以及她對傳統婦女形象的顛覆。
二、女性主義基本概述
女性在歷史上、在全世界范圍內是一個受壓迫、受歧視的等級,一直被看作是男性的附庸,即女性主義思想泰斗西蒙·波娃所說的“第二性”或“他者”。女性在政治、經濟、文化、思想、認知、觀念、倫理、婚姻等各個領域都處于與男性不平等的地位[1]。為了追求兩性平等而興起的女性主義運動是全社會性質的,是不分種族、國家的維權行動,女性需要擁有獨立的人權,追求與男性平等的權利,向男權制度發出挑戰[2]。
同時,傳統的文學史是一部由一個個文學經典匯成的男性文學的歷史,這些經典以男性文本和男性經驗為中心,處處顯露出對女性的壓制和排擠。在父權制文化影響下的傳統文學作品中,女性的這種從屬關系表現為將女性邊緣化,女性只能扮演附屬角色,成為男性身上某種東西的一個符號。提倡女性寫作的埃萊娜·西蘇強調“寫作是一種根本性的改變主體的顛覆性力量”,女性應通過書寫來重新解釋這個被菲勒斯文化扭曲的世界,對自身所遭受的壓迫有所察覺,懷疑傳統的批評工具和價值觀念,進而尋找自身特有的異質性和反應方式[3]。
而以“文學爆炸”享譽世界的拉丁美洲文學,呈現的是男性文學一統天下的局面,女性文學創作微乎其微,而阿連德一直致力于在傳統男性文學歷史中開創屬于女性的文學世界。在她的小說中,女性總是占據主導地位,而且每一個都是個性鮮明,敢愛敢恨,立場堅定,深明大義,獨立自主,忘我付出乃至堅貞不屈。
三、女性主義視角下《兩個詞語》中的女主人公形象
《兩個詞語》延續阿連德以往的風格,從女性的角度進行故事的勾畫,主要對女性角色進行塑造。讀者透過女主人公貝莉薩,可以看到女性敢于向命運和男權挑戰的精神。下面將從女性主義視角對貝莉薩的形象進行解讀。
(一)智慧和熱情
貝莉薩出身貧寒,能夠通過售賣言語維持生計,并且能夠做的風生水起,說明她有著超群的智慧和經營能力;貝莉薩兒時為生活所迫離開家鄉,花掉僅有的積蓄學習讀書寫字,彰顯了這個女人生活的智慧和長遠的眼光,在男權盛行的社會樹立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女性形象。
貝莉薩的骨子里滲透著對生活和工作的熱情。她兒時選擇離開環境惡劣的家鄉去尋找適宜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向命運低頭,這體現了她追求美好生活的熱情;在艱辛的旅途中,每每看到同行的人,她都會致以問候,這是對周圍人的熱情;自從她投身到售賣言語的生計之后,便再也沒有別的興趣,而是一心做好自己的工作,這是對工作的熱情。
(二)堅強倔強的個性和獨立自我的精神
貝莉薩天生就有不屈服的性格。她生長在最惡劣的地區,卻能戰勝饑餓得以幸存;埋葬弟弟妹妹后,她沒有自暴自棄,而是選擇在旅途中向死亡發出嘲諷,這顛覆了傳統女性軟弱溫順的性格特征,展現出貝莉薩骨子里特有的堅強倔強的個性和堅毅不屈的精神。
貝莉薩擁有神圣的自我意識和獨立人格。在面對上校時,她不卑不亢,沒有一絲媚態,也沒有一點可憐的屈從。她獨立自我的精神力量和對生活、工作的熾熱使她能夠樂觀面對人生,從而依靠自己而不是男人在世上生存。
(三)顛覆男權話語社會的反叛精神
在男權社會中,女性是為男性所用的弱勢群體。女性缺乏話語權,是男性所注視、言說和想象的對象,她們的歷史和現狀是由男性的需要和利益決定形成的。然而貝莉薩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樹立了一個顛覆傳統的女性典型。
首先,文章彰顯了傳統的男女地位,女人被置于傳統的、感性的位置,而男人則是理性的。然而,貝莉薩打破了傳統的男女定位,她擁有話語權并且具有可以對其進行操控的力量。貝莉薩從事售賣言語的工作,“從不用包裝過的語言去欺詐顧客”,這是她尊重女性話語權的表現;貝莉薩能夠將“語言之事”經營的風生水起,這從側面體現了女性的言語也可以參與到社會的方方面面,甚至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參與到歷史和政治之中;同時,女性話語的力量同樣是巨大的,甚至可以瓦解以男性權力為中心的社會和政治:上校聽了貝莉薩的兩句秘語之后,心緒不寧,甚至“如死刑犯般自甘墮落”。
第二,女性有能力觸動傳統社會,享有用智慧進行爭辯的能力,但依然保持著自己固有的天性和美德。貝莉薩是個堅強獨立的女性,她有著男人般的堅毅,在被暴力拉到軍營后,她“她試著努力站起來,試著不失尊嚴地昂起頭”;但同時她又是一位散發出無限魅力的女性,她有著“圣潔無暇的胸脯和迷人的野性氣息”,上校深深被她吸引;她也有女人的感性,在見到上校——世界上最孤單的男人后,“她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想要去觸碰那男人的力量,將他擁入懷抱的力量”,母性和愛情在貝莉薩的血液里流淌,從未消失。
結語:
在濃烈的男權主義故事中,女性只是作為點綴,出現在拉美歷史中。而《兩個詞語》中的女性不再滿足于作為男性和歷史的點綴出現,而是追求自己完整豐富的生命向度,形成了自己獨特而絢麗的風景線。女性不再是男性文學的附體,而是成為敘述的重要推動力量,并向男權壓迫、社會不公發動挑戰。這也是阿連德作品一貫的風格,以女性為中心,關注女性命運,以鮮明的女性立場對男權文化中心進行顛覆與思考,最終完成具有獨特女性氣質的敘事。正是以這樣一種敘事方式,阿連德使女性得以參與到歷史敘事當中,讓女性獲得了難能可貴的歷史話語權。
伊莎貝爾·阿連德用高超的敘述藝術技巧,最終確立了屬于自己作品中的女性地位和聲音,這讓人相信,她并非一個模仿者,而是具有獨立女性意識的杰出女性寫作者。正如伊莎貝爾本人所言,她真正做到了手揮文字這把大刀,為自己,也為女性,開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3]。
參考文獻:
[1] 謝遐均.從女性主義視角看《紅字》和《荊棘鳥》女主人公的形象[J].域外視野,2006(08):70.
[2] 趙偉華.女性主義批評視角下解讀《簡愛》中的女性形象[J].文學鑒賞,2008(07):7.
[3] 張沁園.女性歷史的言說--女性主義敘事學視域下解讀《幽靈之家》[J].文藝生活,2015(0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