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短視頻用戶言論自由權探析

湯宏鑫　劉延敏　黃欣玲

摘要：互聯網不斷普及和發展，已廣泛融入社會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抖音App為用戶提供娛樂消遣、展現自我的平臺的同時，也對用戶能否正確使用言論自由權提出了挑戰。運用數據分析法、例證分析法、對比分析法等手段探討得出抖音用戶在行使言論自由權時呈現隨意化、低俗化等問題，進而建議只有打通用戶、短視頻平臺和政府部門這三個主體的共通關系，加強監管，才能營造積極正面的網絡輿論場。

關鍵詞：抖音短視頻 用戶 言論自由權

中圖分類號：H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09-0077-03

根據第4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2018年，互聯網不斷普及和發展，已廣泛融入社會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截至2018年12月，中國短視頻用戶規模達6.48億，用戶使用率高達78.2%。相較于文字、圖片和語音的溝通方式，短視頻更具表現力和感染力。短視頻超越在線視頻成為僅次于即時通訊的第二大行業。以2018年12月為例，抖音、快手、西瓜視頻、火山小視頻、好看視頻、微視月活躍用戶規模位于前列。“短視頻+社交”模式在實踐中不斷改革并完善，成為重塑媒體格局和輿論生態的重要力量。

2016年9月抖音上線，知曉的人還寥寥無幾。這款由今日頭條孵化的戰略級產品，以酷炫、歡樂、搞怪為主打標簽，直接把自己定位成年輕群體的短視頻社交App。抖音現已成為“90后”“00后”熱捧的現象級產品，截至2018年12月，抖音國內日活躍用戶數突破2.5億，國內月活躍用戶數突破5億[1]。在抖音短視頻平臺上，用戶不僅可以打造個人IP做垂直原創視頻，也可以分享轉發其他短視頻平臺的作品，同時用戶們還可以通過評論、發彈幕和點贊等形式參與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海馬云大數據在2018年的《抖音研究報告》中指出，頭部視頻按點贊數排名前100來分析，平均互動數（評論+轉發）已超過109萬，這足以證明用戶群體的基數大和參與形式多樣。用戶群體的廣泛性、參與互動的多樣性使得網絡輿論生態的問題更加引人關注。人們的網絡言論呈現出隨意化、片面化、低俗化等問題，與此同時，其“病毒式”擴散的營銷方式與傳播手段也產生了許多不良影響，這也引發了我們的思考，究竟需要怎么做才能自由表達積極正面的觀點，營造一個良好的網絡言論自由環境呢？

一、關于網絡言論自由權的闡述

網絡言論自由權是用戶在互聯網領域所享有的、能夠自由表達觀點的一項基本權利。隨著互聯網時代的推進，受眾的主體作用日益突出，這使得用戶的聲音在網絡環境中尤為重要。美國學者愛默生教授認為，言論自由是實現個人價值的途徑之一，具有維持社會平衡等功用[2]。因此，網絡言論自由權作為言論自由權的新形式之一，用戶正確使用與否將對個人、平臺和社會環境產生或積極或消極的影響。

目前，學者們從不同角度針對網絡言論自由權進行了探討。鄧曄和鄭丁足在《憲政下的自由——以網絡言論自由權為視角》中提出，無論是現實中的言論自由，抑或虛擬世界中的言論自由都是憲政自由，不能游離于憲政之外[3];秦前紅和黃明濤在《論網絡言論自由與政府規制之間的關系——以美國經驗為參照》中認為，言論自由在美國并不完全是一個獨立的法律議題，而始終是憲法第一修正案法理的一部分，不僅僅是美國，在我國言論自由也需要法律的管制[4];李虹霏在《法的價值角度下的網絡言論自由研究》中提出，網絡言論的正向價值會促進網絡空間乃至現實社會和諧穩定發展[5];柯衛和汪鎮庭在《我國網絡言論的法律規制》中認為，需要提升立法層級，加強公眾的參與程度，完善立法程序與規范網絡服務供應商的責任等[6]。而回歸用戶權利對網絡輿論場影響的探討較少。

用戶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所構成的網絡環境本質上是一種社會存在的體現，輿論是指在一定社會范圍內，消除個人意見差異，反映社會知覺和集合意識的、多數人的共同意見，因此輿論屬于一種社會意識。網絡環境和輿論分別作為社會存在和社會意識的表現形式，自然符合了歷史唯物主義中所主張的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規律。而相反，輿論作為一種社會意識，會反作用于網絡環境，具體體現在正確的輿論能夠促進網絡環境的發展，而錯誤的輿論則會起到阻礙的作用。

二、抖音用戶言論表達

在短視頻平臺上，用戶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時所帶來對整個社會的一系列影響不容小覷。抖音平臺上的用戶不僅可以自己制作和發布短視頻，“記錄美好生活”，若對某一視頻深有共鳴，可評論該視頻和彈幕中感興趣的評論。評論頁的排行邏輯是以關注的人評論、高贊評論，依次降低的權重進行排序的。此外還可以通過收藏、點贊、轉發等不同的形式發表網絡言論，表達自身的觀點、看法、態度或情感。當類似相同的觀點得到贊同或者反對達到一定規模時，網絡輿論場自然形成，用戶參與基數較大的言論隨之成為主流。抖音作為社會輿論導向的重要牽引者，有效發揮輿論引領作用，顯得尤為重要。

當地時間2019年4月15日下午6點50分左右，法國巴黎圣母院發生火災。在抖音平臺上，“武漢消防”發布了相關報道，在截至成文時的638條用戶評論中，抖音用戶主要表達了自身對于這次人類文明浩劫的惋惜，其中部分評論的點贊數高達12萬。一位名字叫“Miss”的網友發表一條評論說：“圣母院不會再重來，即便重新修復也回不到以前了！我想說的是保護好我們的故宮！”此類評論既對世界文物的損失表達了惋惜，又給我國的文物保護敲響了警鐘，這類積極正面的評論代表了主流民意，也提供了正確的輿論導向。此外，也有一部分人借機表達心中的“憤怒”與“冷漠”，且吸引了一些“支持者”。例如有網友說道：“圓明園不是要捐款重建，而是請你們賠。”針對此類評論，有網友反駁認為是“鍵盤俠”“譏諷嘲笑”的行為，是狹隘民族主義作祟，“古跡和藝術品的毀壞不是對某個國家和個人，是對全世界的遺憾！巴黎圣母院代表的是歷史，是文化！”針對同一事件往往會得到不同評論，贊揚的、批評的、客觀的，這主要取決于參與互動用戶的立場和觀點，同時也會影響其他受眾。央視新聞官方抖音號于2019年9月25日發布了閱兵訓練場的視頻：“歷年將軍之最！這個方隊有27名將軍，最大年齡59歲！感受中國軍人的‘精氣神”，截至9月27日，獲得76499條評論，點贊數高達353.3萬，有2.9萬人轉發。抖音用戶紛紛為用自己的行動為中國軍人點贊喝彩。其中點贊數靠前的評論為“為了心中的理想，即使年過60又如何？一句祖國需要，若有戰，我必回。這就是軍人”，以及“中國軍人加油，砸下去的是土地，抬起來的是江山，我為中國軍人自豪”。其中點贊數最多的評論高達6.1萬。在這一互動過程中，對于中國軍人的支持深受用戶的認同，構成了主流的抖音用戶評論，他們表現出來的民族自豪感，很好地引領了社會主流價值觀。

視頻發布和制作者的立場觀點協同互動用戶的評論共同構建視頻作品，用戶的評論甚至會促成與制作者的初衷截然不同的視頻作品。復旦大學的網紅教授陳果老師在抖音平臺用通俗易懂、親民的方式敘述高深的哲學，使受眾產生心靈上的共鳴，她在抖音上的粉絲數也已達到180萬。她曾在抖音發表“真正的正能量是你活成了一束光，別人來接近你就是接近光”的視頻傳遞自己的價值觀，吸引了高達140萬的點贊數。然而，網絡平臺上對陳果教授的評價卻褒貶不一，曾一度有“反雞湯”的浪潮出現。贊成的一方認為“凡事盡心盡力就好，變美路上也是如此”“問心無愧就好”，不贊同的一方表示“雞湯喝多了就沒效果了，平常更多應該是發揮她的學術技能，至于這些哲理，點到為止即可，這樣更加富有感染力，而不是讓別人覺得太好為人師”“大道理人人都會說”。網絡輿論場充斥著不同的聲音，面對沖擊，應引導用戶提高辨別能力，加強監管，使抖音更好地傳播正能量。

抖音不僅改變著人們的休閑娛樂方式、閱讀習慣，還改變著人們的價值取向，形成了具有現代色彩的抖音文化，對信息傳播產生了深遠影響[7]。或許你可以聽到在擁擠的地鐵上傳出被抖音內容逗樂的笑聲，或許你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草根紅人誕生，或許你會發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按照抖音上面的做菜教程鍛煉自己的廚藝，又或許你會因為抖音上的“雞湯”變得更自信樂觀，等等。人們對短視頻內容自身的性質作出了許多界定，比如在生活貼士和知識學習方面的短視頻上，受眾把它們整理成所謂的“干貨”，一些出于吸引受眾眼球而制作的惡作劇短視頻，受眾稱之為“低俗”類短視頻，等等。其他短視頻平臺，例如快手、西瓜視頻、嗶哩嗶哩等，也借鑒抖音平臺運營模式，通過深度分析用戶行為，包括搜索行為、付費習慣、喜好特征等，形成詳細的分析與預測，向用戶推送視頻。營造健康的網絡輿論場迫在眉睫。

三、對網絡言論自由權發展的建議

在互聯網不斷發展的背景下，短視頻所承載的社會責任也日益突出，抖音作為其中較有影響力的平臺之一，對于網絡客文化的建設和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針對上述研究結果，以下我們將從用戶主體、平臺自身和政府部門三個角度出發，提出建議：

1.用戶主體方面

用戶作為短視頻平臺上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的主體，在行使權利的過程中需要注重個人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的提高。同時，增強正確使用網絡言論自由權的意識，提高網絡用戶在行使言論自由權利時的自律性，加強用戶的互相監督，通過用戶之間相互監督、相互學習等方式，共同營造一個積極傳播正能量的網絡言論環境。

2.平臺主體方面

目前，抖音用戶注冊門檻尚低，低俗化、同質化等問題日益突出，網絡實名制作為一種以用戶實名為基礎的互聯網管理方式，可以成為保護、引導互聯網用戶的重要手段和制度[8]。因此，抖音應該落實實名制;平臺應對舉報功能進行相應的調整，做好自身的監督工作，也要關注有正能量的視頻。

3.政府部門方面

網絡言論自由權的執行法律上現存以下問題：第一，法律限制點不明確，沒有具體的分界。第二，我國目前關于網絡言論自由規制的立法中，行政法規方面的規定比較缺乏，上升到法律層面的更是少之又少，而立法層級相對較低，各個地方的實施效果也不盡相同，導致對網絡言論自由權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制。政府應針對目前出現的種種問題采取相應的解決措施，完善法律規制，規范網絡言論自由，為民主法治提供有力后盾。

四、結語

綜上所述，用戶言論自由權的行使將對個人、平臺和網絡社會環境產生積極或消極的影響，同樣，網絡文化環境也會影響用戶價值觀和其行為舉止。網絡環境與網絡輿論息息相關，相輔相成，構筑有序健康的網絡空間離不開正確積極的網絡輿論。平臺與政府主要部門對言論自由管制的程度和效率將會影響網絡社會環境的發展。因此，網絡言論自由權的規范和立法問題需要引起重視。用戶、平臺與政府部門三個主體只有互相監督、相互促進、取長補短，發揮好這三者的共通性，才能開創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網絡“客文化”時代。

參考文獻：

[1]抖音發布2018大數據報告：北京成2018年度“抖音之城” [EB/OL].（2019-01-29）.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3994603784819496&wfr=spider&for=pc.

[2]Thomas I.Emerson，Toward A General Theory of The First Amendment[J].Yale Law Review，1963，72（5）：877-879.

[3]鄧曄，鄭丁足.憲政下的自由：以網絡言論自由權為視角[J].湖南社會科學，2007（3）：196-199.

[4]秦前紅，黃明濤.論網絡言論自由與政府規制之間的關系：以美國經驗為參照[J].武漢科技大學學報，2014（4）：416-422.

[5]李虹霏.法的價值角度下的網絡言論自由研究[D].南寧：廣西大學，2018.

[6]柯衛，汪鎮庭.我國網絡言論的法律規制[J].山東社會科學，2019（3）：131-136.

[7]2018年抖音用戶規模、用戶畫像回顧及2019年抖音行業發展趨勢[EB/OL]. （2019-02-1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5797884441700043&wfr=spider&for=pc.

[8]實名制[EB/OL].https：//baike.baidu.com/item/實名制/7139724？fr=aladdin.

責任編輯：張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