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視角下的養老服務業市場化發展對策

王錦旺 袁志超 張路路

摘 要：在人口老齡化、高齡化加速發展的背景以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要求下，從產業集群的視角加快推進養老服務業市場化改革成為必然選擇。只有借鑒國內外養老服務業品牌化、連鎖化、規模化發展經驗，創新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路徑，扶優扶強，著力培育一批連鎖化、規模化的品牌養老機構，才能形成一批產業鏈長、覆蓋領域廣、競爭力強、經濟社會效益顯著的服務機構和產業集群，精準地滿足老年人多層次、多樣化的養老需求。

關鍵詞：產業集群 養老服務業 市場化

在人口老齡化、高齡化加速發展的背景以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要求下，《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提出：“要形成一批養老服務產業集群，培育一批知名品牌”，品牌化、集群化成為中國養老服務業市場化發展必由之路。而目前中國養老服務業發展仍然處于市場化起步階段，尚未形成規模化和產業化集群，難以獲得規模效益，從產業集群的視角加快推進養老服務業市場化改革成為必然選擇。養老服務業是惠民生促增長的一個主導性產業，必須要積極探索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路徑，不斷完善服務鏈和產業鏈，跨界融合，協同發展，支持養老機構品牌化、連鎖化、規模化、集群化，形成一批產業鏈長、覆蓋領域廣、競爭力強、經濟社會效益顯著的養老服務機構和產業集群。

一、國外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的經驗

縱觀國外發達國家養老服務業發展經驗，很多企業都遵循著品牌化、連鎖化、規模化的發展路徑，對于我國養老產業集群發展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一）養老服務業品牌化和連鎖化發展

1.品牌化發展。Brookdale高級養老公司是全美最大的高級養老服務公司之一，1978年創建，1997年5月2日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股票代碼BKD），主要經營生活自理型社區、生活協助型社區、特殊護理（老年癡呆護理）社區，以及持續護理退休社區。經過42年的發展，目前擁有超過600個Brookdale社區，近50，000名員工，在北美已成為辨識度極高的養老服務業品牌。

2.連鎖化發展。在國外很多養老企業連鎖規模超過200家。例如HC-one連鎖規模241家，保柏（Bupa）連鎖規模310家，四季健康集團（Four seasons）連鎖規模500家。

（二）養老服務業規模化發展

加拿大最大的養老巨頭Extendicare公司，集居家照護、療養院護理、退休社區于一體致力于提高加拿大老年人的護理質量。1968年在加拿大馬克姆創立，2011年12月，在多倫多證券交易所上市（股票代碼：EXETF），現已成為加拿大最大的長期護理和家庭護理供應商，擁有58個長期護理中心（LTC）;通過其全資子公司ParaMed Inc在六個省的35個地點運營，提供每年約11300萬小時的家庭服務，成為加拿大最大的私營家庭醫療保健服務提供商;擁有并運營Esprit Lifestyle Communities品牌下的8個退休社區;通過其Extendicare Assist部門在加拿大的四個省份管理著116家高級護理和生活中心;通過其SGP集團采購服務向超過45200的第三方客戶提供團購服務。截至2017年12月31日，擁有大約23700名員工，實現盈利10.9億美元。

（三）養老服務業多種模式集群化發展

1.居家集群養老模式。美國以居家養老為主流，設立了專門機構負責提供家庭護理服務，照顧老人起居、烹飪食物、打掃衛生等，政府或企業為老人定制和設計專項服務計劃提供個性化專門服務。各種居家養老服務集聚在一起就形成了產業集群，在為老年人提供細致服務的同時，也極大促進了養老服務產業的發展。

2.社區集群養老模式。英國的社區照顧制度為社區養老提供了各種周到的集中性服務。建立了集中化的社區活動中心，開辦托老所、娛樂中心、午餐食堂，為老年人提供上門服務，提供餐飲服務，老年人俱樂部，醫療保健服務，還為老年人提供豐富的文化娛樂活動，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促進醫療、保健、服務、金融、建筑等養老產業集群的形成;美國最享有盛名的集中養老社區“太陽城中心”，配備了低層建筑、防滑設施、無障礙電梯等，還包括醫院、超市、郵局等配套設施。

3.機構集中式養老模式。由于發達國家進入老齡化社會較早，機構集中式養老較成熟。根據老年人的不同需求，養老機構主要包括養老院、護理院和臨終關懷機構等，發達國家有5%-15%的老人選擇機構養老。瑞士是養老服務業集群的典范，形成了多元化投入的格局，大約25%的老年人選擇機構養老。法國的養老機構模式較為豐富，主要有收容所、老年公寓、護理院和中老年醫療服務機構;日本傳統的家庭養老也逐漸向集中養老轉變，許多企業開始投入養老院和配套設施的建設，可歸納分為六類：老年公寓、養老院、老年癡呆癥養老院、介護療養型、社區服務中心、特別養老院。

二、我國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目前，我國養老服務業市場化仍處于起步階段。截止2019年末，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2.5億，占總人口的18.1%，年均增長率高達3.2%。其中65周歲及以上人口1.7億，占總人口的12.6%。隨著人口老齡化加速、生活水平和人均收入的提高以及養老觀念的改變和對高質量老年生活的追求，老年人養老及基礎家政護理服務市場規模將持續穩定增長。但養老服務業商業模式尚不成熟，行業集中度低，在未來發展的一段時期內，將會面臨資源集中整合，產業集群化轉型升級。

1.養老服務供需結構性矛盾突出。現在家庭結構朝著小型化、高齡化、空巢化和失能化的趨勢發展，421家庭模式將成為主流，失能老人長期照護問題成為許多家庭的困擾。2018年我國失能、半失能老人（含失智老人）4400萬人，完全失能1200多萬人。超過90%的失能失智老年人由家庭照料，失能、失智老年人專業照料服務機構缺乏，長期照料和康復護理等方面的專業化服務需求與專業養護機構高質量供應不足矛盾突出。

2.融合度較弱，養老服務產業鏈過短。中國特色“9073”養老服務模式融合度較弱，目前養老服務業的特點是“多、小、散、亂”，養老模式單一，沒有做到“養、護、醫、食、住”相統一，養老服務社會資源的整合能力比較弱，下游產業還未發展成熟，沒有形成真正的養老服務產業鏈。

3.規模化龍頭企業和品牌機構尚缺。截至2019年6月底，中國共有各類養老機構2.99萬個，社區養老服務機構和設施14.34萬個，養老服務床位合計735.3萬張。機構眾多，但不具規模，尚未出現養老服務市場的龍頭企業。機構養老治理機制效率低、盈利方式簡單，成本較高、專業化水平低，市場仍缺乏連鎖化、規模化、品牌化的養老服務企業。

三、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路徑創新研究

產業集群作為一種高效的市場化組織模式，就是不斷創新要素集聚集約、產業規模擴張、開放包容與融合的集群化發展路徑，形成完整的養老服務業產業鏈和養老服務聚集區。

（一）整合優質資源促社區居家養老集群化融合發展

針對居家養老和社區養老服務發展滯后問題，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大力發展養老特別是社區養老服務業。目前居家和社區養老服務沒有突破的根本原因就是資源不夠集中，涵蓋家政服務、健康管理、護理、醫療康復服務，并且配套完善娛樂設施的綜合性老年社區將成為未來養老的主要模式。只有對養老服務優質資源加強整合，突出多功能、專業性、連鎖化、品牌化等特點，才能推動社區居家養老服務集群化融合發展。

1.社區嵌入式養老模式。社區嵌入式養老模式正成為居家和社區養老服務的新方向，專業化的養老機構通過多功能的服務無縫“嵌入”到周邊社區，為居家老年人就近養老提供專業化、精細化、便利化的的全品類、一站式專業醫養服務，融合居家、社區、機構養老優勢于一體，實現了養老服務體系內的分層與融合，符合當今時代的人口變化趨勢和養老需求。當前，全國很多城市都在推廣“社區嵌入式”養老模式。黑龍江省大力發展社區嵌入式養老服務，構建集團化、連鎖化小微養老企業聯合體;北京誠和敬養老服務公司連鎖運營131家嵌入式養老服務驛站，已累計服務老年人百萬人次，為補齊社區養老短板，到2020年，北京將至少建成1000家社區養老服務驛站。

2.社區融合式養老模式。推行社區融合式養老，優化養老服務資源配置，在社區附近成立社區養老院，以此為平臺，輻射居家養老，并連接社會資源，打造集機構養老、社區養老和居家養老為一體的連鎖化、品牌化的專業護理型養老機構。2016年7月，首開集團聯合養老業知名品牌北京寸草關愛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北京福睿科技有限公司合作成立了混合所有制企業——北京首開寸草養老服務有限公司，遵循融合式養老理念，將集團存量房產資源與寸草春暉優質養老服務相結合，養老院和社區照料相融合為養老照料中心，以專業照護、健康保障、康復支持、營養膳食、多彩生活、科技助力為特色服務，為住院老人和周邊社區老人提供助餐、助浴、助行、助潔及助醫等上門服務，計劃到2020年底建設養老項目15家左右，床位數量1500張。

（二）產業融合延伸養老服務產業鏈

推動養老服務業與關聯產業融合，著力推動居家養老服務向醫養結合、康復護理、文體娛樂、日間照料、家政服務等更多領域延伸，融合醫療、健康、養老、護理、保險、旅游、地產等相關產業，打造“居家照護+醫療護理+老年社區”一條龍養老服務產業鏈模式。

1.“醫療+養老+地產”養老服務產業鏈。萬科是最早進入養老行業的房地產公司，萬科養老中心從護理型老年公寓、持續性照料退休社區、照料中心三種模式進行城市布局來占領市場。在北京、上海、成都、杭州、青島等地推出幸福家、隨園嘉樹、橡樹匯等品牌，在養老業務上部署了180個項目，提供24小時全托服務、日托服務、長者關懷、營養膳食等方面提供服務。此外，還提供居家改造、上門居家服務、照護服務、適老產品等。

2.保險機構+養老社區——醫、養、康、保產業一體化。保險公司深度參與養老社區，開發包括長期護理商業保險在內的多種老年護理保險產品，打造“專屬保險產品+養老社區+優質專業服務”新型模式，形成醫、養、康、保產業一體化養老服務產業鏈。截至2019年6月末，已經有多家上市保險公司參與其中，中國人壽、泰康人壽、太平人壽等8家機構分別投資國壽嘉園、泰康之家、梧桐人家、太保家園、新華家園等29個養老社區項目，分布于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海南等18個省市，計劃投資額超過1000億元，床位數超過4萬個。

3.醫療保險+醫養+醫療服務——恒大養生谷全新養老模式。恒大在2017年12月14日在廣州推出恒大養生谷全新養老模式，整合了國內外優秀醫院、養老院、康養社區等資源，獨創醫療保險與醫養、醫療服務“三位一體”的會員服務體系，通過“租、購、旅”會員新機制向客戶提供醫療保健、健康管理和養生養老服務，開展全方位全生命周期健康服務，使醫療服務最優、醫療支出最合理、保險費用控制最佳，實現會員權益最大化。

（三）集團化規模發展培育壯大養老服務業龍頭企業

養老產業集群化發展需要專業、成熟、強大的市場主體作為“龍頭”，加快培育壯大一批帶動力強的養老服務業龍頭，鼓勵其提高專業化、產業化程度，形成有影響力的大型養老服務企業集團。山東壽光市堅持以公辦養老機構改革為切入點，以市場化為導向，實行集團化運營作戰模式，充分借助集團資源優勢，激發市場活力和民間資本潛力，逐步向醫養結合型轉變，全面提升服務質量;江西省整合、盤活省屬國有培訓療養機構等資源，組建省長天集團，實行集團化專業化運營，重點培育一批健康養老聚集區和連鎖集團，打造全國健康養老產業發展基地，目前明月山溫湯、廬山西海等一批養生養老品牌正在加速形成。

（四）連鎖化、規模化，打造養老服務品牌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進養老服務發展的意見》（國辦發〔2019〕5號）明確指出：“支持養老機構規模化、連鎖化發展，支持在養老服務領域著力打造一批具有影響力和競爭力的養老服務商標品牌。”北京連鎖養老機構金泰頤壽軒立足旗下各類型養老機構，拓展其他養老外延業務，擴大養老產業鏈規模化發展，涉足養老驛站、養老產品、老年大學、適老設計、養老咨詢服務、居家養老服務等老年服務項目。通過成功運營自有養老機構，進行連鎖化管理，品牌多角度植入，全方位產品輻射，經過18年的發展，已成為北京市較有影響力的知名品牌連鎖養老機構，2018年共有連鎖機構11家，床位數可達到1100張。

（五）引進外資品牌養老企業，帶動養老服務業集群發展

推動跨境養老合作，鼓勵引進境外擁有豐富經驗的大型養老集團，以獨資或合資及戰略合作的方式進入國內養老市場，發揮行業經驗和專業優勢，構建高品質的養老服務平臺，帶動養老服務業集群化規模化發展。

目前法國歐葆庭集團以獨資的形式在南京建立了護理型養老公寓仙林國際頤養中心，主打為高齡、失能或半失能以及患有阿爾茨海默癥的老人提供專業的照護服務;星健集團與澳洲領先的高端養老運營商藍寶石控股集團（Sapphire Holdings Group）合資打造照護品牌--星健Sapphire，為老年人提供日間照料、短期、長期照護、失智照護、臨終關懷、過渡期護理等服務;歐洲業內被稱為“五星級”酒店式的德國頂級高品質老年頤養品牌奧古斯汀，與上海龍君置業有限公司共同出資建成國內頂級養老院——奧古新諾頤養中心居住式頤養中心，按照頂級標準為老人提供自主、穩定、高品質的多樣化服務;作為養老第一梯隊的代表品牌，遠洋·椿萱茂與美國領先的養老運營商Meridian建立長期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引進音樂療法、園藝療法、寵物療法、懷舊療法等國外先進理念，推出國內首個專業老年失智照護解決方案，成為國際失智照護服務的專家。

結論

養老服務業市場化改革作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舉措，只有借鑒國內外養老服務業品牌化、連鎖化、規模化發展經驗，創新養老服務業集群化發展路徑，延伸養老服務產業鏈，扶優扶強，著力培育一批連鎖化、規模化的品牌養老機構，打造中國養老服務業的“長谷川”“歐葆庭”“舒侖士”，才能形成一批競爭力強、經濟社會效益顯著的養老服務產業集群，有力推動居家、社區、機構養老服務融合發展，精準滿足老年人多層次、多樣化的養老服務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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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旺、袁志超、張路路，河北經貿大學旅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