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與湍流團聚耦合促進燃煤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

孫宗康，張笑丹，楊林軍，陳帥，吳新

（東南大學能源熱轉換及其過程測控教育部重點實驗室，能源與環(huán)境學院，江蘇南京210096）

引 言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產國和消費國，超過60%的煤被用來燃燒發(fā)電[1-2]。煤炭燃燒會產生大量的粉煤灰，其中含有大量空氣動力學直徑小于2.5 μm 的細顆粒物（PM2.5），由于其粒徑較小，傳統(tǒng)的除塵設備如靜電除塵器、布袋除塵器等對其脫除效率相對較低，導致大量的細顆粒物被排放到大氣中，造成嚴重的空氣污染問題[3-6]。同時，細顆粒物比表面積大，極易吸附有害物質并隨呼吸進入人體，對人類健康造成威脅[7-9]。因此，提高燃煤細顆粒物的脫除效果是環(huán)境保護領域一個迫切要解決的問題。

目前，針對燃煤細顆粒物排放的控制措施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開發(fā)新型的除塵設備，包括低溫電除塵器、濕式電除塵器與電袋除塵器等[10-11]；另一類是采用團聚預處理技術，使顆粒物團聚長大后再采用傳統(tǒng)除塵設備脫除的方法[12-13]。其中，團聚預處理技術包括聲波團聚、化學團聚、電團聚、磁團聚、水汽相變以及湍流團聚[14-18]等?；瘜W團聚是指通過噴入一定濃度的化學團聚劑溶液促進顆粒物長大，從而使其更易被后續(xù)除塵設備脫除的技術。劉勇等[19]采用黃原膠為團聚劑，通過實驗考察了化學團聚前后PM2.5濃度及粒徑分布的變化，結果表明添加團聚劑后，細顆粒物由于潤濕作用、液橋力和吸附架橋作用增強了相互之間的碰撞和團聚。胡斌等[20]采用燃煤熱態(tài)實驗系統(tǒng)，分析探討了化學團聚技術對電除塵脫除PM2.5和SO3的促進作用。郭沂權等[21]針對某電廠2×340 MW 燃煤機組，進行了細顆粒物化學團聚工業(yè)應用實驗，結果表明噴入化學團聚劑后能夠持續(xù)有效地促進電除塵對細顆粒物的脫除。湍流團聚是指細顆粒物在湍流流場中由于運動速度與軌跡的不同所導致的碰撞團聚現(xiàn)象。陳冬林等[22]實驗研究了煙氣參數(shù)對細顆粒湍流聚并的影響，結果表明提高煙氣流速和增大顆粒物濃度均有利于顆粒物的碰撞團聚。孫德帥等[23]在可吸入顆粒團聚室內引入氣體射流，使團聚室內形成局部湍流強化顆粒碰撞，結果表明增大射流出口Reynolds數(shù)和增大射流與主氣流的氣速比均能提高顆粒物的清除效率。章鵬飛等[24-25]通過數(shù)值模擬研究了煙氣流速、裝置元件角度、元件排列間距以及顆粒物濃度等因素對細顆粒物湍流聚并的影響規(guī)律。

雖然化學團聚與湍流團聚技術都能夠促進細顆粒物的團聚和長大，但是這兩種技術單獨應用時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瘜W團聚僅通過團聚劑液滴與顆粒物的自然接觸實現(xiàn)碰撞團聚，無法有效促進液滴對顆粒物的黏附，而在湍流團聚過程中，細顆粒物僅依靠顆粒物表面間微弱的范德華力進行連接團聚，導致單獨的化學團聚與湍流團聚方式對細顆粒的團聚效率都不高。

本文將化學團聚與湍流團聚技術耦合，利用湍流團聚過程中產生的湍流流場促進液滴與細顆粒物的混合黏附，同時利用化學團聚劑液滴與細顆粒物之間的毛細力促進細顆粒物在湍流流場中的連接和團聚，從而進一步提高細顆粒物的團聚與脫除效果。實驗考察了燃煤細顆粒物在化學與湍流團聚耦合作用下的團聚與脫除效果，以及顆粒物濃度、煙氣溫度、團聚液噴入量與煙氣流速等因素對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果的影響規(guī)律，從而為細顆粒物團聚技術的進一步發(fā)展提供參考。

1 實驗裝置及方法

1.1 實驗系統(tǒng)

圖1 化學-湍流耦合團聚實驗系統(tǒng)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chemical-turbulent agglomeration experiment system

圖1為化學-湍流耦合團聚實驗系統(tǒng)，包括空氣加熱器、氣溶膠發(fā)生器、緩沖罐、化學團聚系統(tǒng)、湍流團聚系統(tǒng)、靜電除塵器（ESP）、變頻引風機以及相關測試設備。在實驗過程中，空氣由空氣加熱器加熱至一定溫度進入緩沖罐，同時粉煤灰由氣溶膠發(fā)生器（德國Topas，SAG-410 型）勻速噴入緩沖罐中，與熱空氣在攪拌器作用下混合成均一穩(wěn)定的模擬煙氣。其中，粉煤灰取自南京某燃煤電廠靜電除塵器灰斗中排出的灰。模擬煙氣依次進入化學團聚系統(tǒng)和湍流團聚系統(tǒng)發(fā)生團聚長大作用，之后由靜電除塵器脫除煙氣中的顆粒物并經變頻引風機排出，實驗過程中ESP電壓穩(wěn)定在-40 kV。其中，化學團聚系統(tǒng)由化學團聚室、雙流體霧化噴嘴、團聚液儲罐、計量泵以及空壓機組成。化學團聚室為直徑377 mm，高度4000 mm 的不銹鋼塔結構，在其上部布置雙流體霧化噴嘴，化學團聚液逆向煙氣來流方向噴出。采用黃原膠（XTG）作為化學團聚劑，十二烷基硫酸鈉（SDS）作為潤濕劑配制化學團聚液，其中XTG 濃度為0.05%，SDS 濃度為0.025%。通過計量泵控制化學團聚液噴入量，空壓機提供霧化所需壓縮空氣，在團聚劑流量為12 L/h，空壓機出口壓力為0.3 MPa 情況下考察其霧化效果，采用PDA 測試系統(tǒng)（丹麥Dantcc 公司，BAS-P60 型）測試化學團聚劑液滴粒徑分布，結果如圖2 所示。由測試結果可知，化學團聚液滴粒徑均小于100 μm，一半以上的液滴粒徑小于20 μm，說明其霧化效果良好。湍流團聚系統(tǒng)由湍流聚并器及其旁路煙道組成，湍流聚并器為一段長1320 mm，截面邊長100 mm 的方形不銹鋼管道，內部包含Z形和十字形兩種湍流渦片，其高度均為100 mm，排列方式如圖3所示。

圖2 化學團聚劑液滴粒徑分布Fig.2 Size distribution of chemical agglomeration droplets

圖3 湍流聚并器結構Fig.3 Structure of turbulent coalescer

1.2 實驗測試方法

采用芬蘭Dekati 公司生產的電稱低壓沖擊器（electrical low pressure impactor，ELPI）實時測量煙氣中細顆粒物的濃度和粒徑分布，該儀器基于慣性撞擊分離的原理，測試粒徑范圍為0.023～9.314 μm，共分為12 級。實驗過程中，測點布置于化學團聚前、化學團聚后、湍流團聚后以及ESP 后，分別測試原始煙氣中、經化學團聚后、經湍流團聚后以及經ESP脫除后煙氣中細顆粒物濃度。同時實驗過程中由于化學團聚劑噴霧蒸發(fā)導致煙氣含濕量較高，為防止采樣測試過程中水蒸氣的凝結，對采樣管路進行加熱保溫處理，并用加熱后的高溫潔凈空氣作為稀釋氣對煙氣中顆粒物進行稀釋。

2 實驗結果與討論

2.1 典型工況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果

2.1.1 細顆粒物團聚效果 實驗中控制煙氣溫度為180℃，煙氣流速為10 m/s，團聚劑噴入量為12 L/h，分別在化學團聚前、化學團聚后與湍流團聚后測試細顆粒物濃度與粒徑分布。圖4為細顆粒物濃度變化情況，原始煙氣中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約為2.71×106個/cm3，經過化學團聚后，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下降至1.86×106個/cm3，較原始煙氣中降低約31.3%，后再經過湍流團聚后，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下降至1.50×106個/cm3，較原始煙氣中降低約44.6%。此外，在整個實驗過程中細顆粒物的質量濃度幾乎不發(fā)生變化。

圖4 細顆粒物濃度變化Fig.4 Changes in concentration of fine particles

圖5 細顆粒物粒徑分布變化Fig.5 Changes in size distribution of fine particles

團聚前后細顆粒物粒徑分布變化如圖5 所示?？梢钥闯?，原始煙氣中細顆粒物粒徑為雙峰分布，峰值粒徑分別為0.04 μm 與1.16 μm，峰值粒徑處細顆粒物濃度分別為7.16×105個/cm3和6.27×105個/cm3。經過化學團聚后，各粒徑段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均下降，其分布仍為雙峰分布，峰值粒徑分別為0.04 μm 與0.72 μm，峰值粒徑處顆粒物濃度分別為4.42×105個/cm3和1.98×105個/cm3，在原煙氣峰值粒徑1.16 μm 處細顆粒物濃度下降為1.79×105個/cm3。經過化學-湍流耦合團聚作用后，各粒徑段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繼續(xù)下降，其分布仍為雙峰分布，峰值粒徑分別為0.07 μm 與0.72 μm，峰值粒徑處顆粒物濃度分別降至3.45×105個/cm3和1.94×105個/cm3。

在化學-湍流耦合團聚過程中，部分細顆粒物在化學團聚室中首先被液滴捕獲發(fā)生團聚，但是由于霧化液滴噴出后在極短的時間內即獲得與煙氣相同的速度并隨煙氣流動，因此液滴與顆粒物之間無明顯的相對運動，導致其混合碰撞作用不強，部分細顆粒物在還未發(fā)生團聚前就隨煙氣流出團聚室。之后未發(fā)生團聚的細顆粒物以及未完全蒸發(fā)的團聚劑液滴一同進入湍流聚并器中，由于粒徑與質量的差異，在湍流流場中顆粒物與液滴產生相對運動并發(fā)生碰撞與黏附，從而使顆粒物表面濕潤并形成一層液膜。由于液膜與顆粒物表面之間的毛細力遠高于顆粒物自身表面之間的范德華力[26]，因此在顆粒物發(fā)生碰撞后的初始階段，顆粒物之間能夠黏附到一起的概率增加。之后隨液膜中水分的蒸發(fā)，化學團聚劑溶液中的高分子聚合物通過與顆粒物表面的吸附位發(fā)生吸附架橋作用[19]，將多個細顆粒物連接到一起從而形成結構堅固的大粒徑團聚體。因此，在整個化學-湍流耦合團聚過程中，湍流團聚能夠增強化學團聚液滴與細顆粒物的混合與碰撞，而化學團聚液滴通過毛細力以及團聚劑高分子對細顆粒物的吸附架橋作用，增強了細顆粒物之間的相互作用力，從而大大提高了顆粒物之間的團聚效果。

2.1.2 細顆粒物脫除效果 在上述典型工況下通過調節(jié)實驗系統(tǒng)中煙氣的流動路徑，分別測試了無團聚情況下原始ESP、湍流團聚后、化學團聚后以及化學-湍流團聚后ESP 對細顆粒物的脫除效果。圖6 為不同團聚方式后ESP 出口細顆粒物濃度的測試結果，原始煙氣中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2.71×106個/cm3，質量濃度為265.8 mg/m3，在無任何團聚預處理時，經過ESP 后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1.40×105個/cm3，質量濃度為10.1 mg/m3，其數(shù)量脫除效率為94.8%，質量脫除效率為96.2%。經過單獨湍流團聚后，ESP 出口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1.10×105個/cm3，質量濃度為8.4 mg/m3，相比原始ESP 其濃度分別下降約21.4%與16.8%。經過單獨化學團聚后，ESP出口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8.10×104個/cm3，質量濃度為5.5 mg/m3，相比原始ESP 其濃度分別下降約42.1%與45.5%。經過化學-湍流耦合團聚后，ESP 出口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進一步降低為5.49×104個/cm3，質量濃度為4.4 mg/m3，相比原始ESP 其濃度分別下降約60.8%與56.4%。

此外，對不同團聚方式后細顆粒物分級脫除效率進行了計算，結果如圖7 所示。分級脫除效率定義為ESP后某一級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的減少量與原始煙氣中該級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的百分比

式中，Ni0、Nit分別為原始煙氣中與經過ESP 后第i級粒徑段的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

圖6 不同團聚方式后ESP出口細顆粒物濃度Fig.6 Concentration of fine particles at outlet of ESP after different agglomeration modes

圖7 不同團聚方式后細顆粒物分級脫除效率Fig.7 Particle stage removal efficiency after different agglomeration modes

在沒有任何團聚預處理措施時，原始ESP 對于0.1 μm 以下顆粒物的脫除效率均在90%以上，對于1 μm 以上顆粒物脫除效率更高，均在95%以上，但是在0.1～1 μm 范圍內，細顆粒物的級脫除效率均較低，在0.7 μm 處細顆粒物級脫除效率最低，為82.1%。產生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是對于0.1～1 μm 范圍內的顆粒物，其在除塵器靜電場中的場致荷電和擴散荷電作用都不強[27-28]，導致其荷電能力差，電遷移率較低，因此難以被除塵器捕獲。經過團聚后，各粒徑段細顆粒物脫除效率均有所提高，尤其對1 μm以下顆粒物脫除效率的提升效果最明顯。其中，化學-湍流耦合團聚后細顆粒物各級脫除效率均高于單獨化學與湍流團聚，在0.1 μm 以下細顆粒物脫除效率均提高到95%以上，在0.7 μm 處細顆粒物脫除效率升高到91.9%。細顆粒物分級脫除效率提高的原因是一方面細顆粒物經過團聚后粒徑增大至脫離該級粒徑段，造成該級細顆粒物數(shù)量降低，另一方面細顆粒物粒徑增大后荷電能力增強，使其更易被電除塵器收塵極捕獲，從而使脫除效率提高。以上測試結果說明，對于促進ESP對細顆粒物的脫除，化學團聚效果優(yōu)于湍流團聚，而化學-湍流耦合團聚效果優(yōu)于單獨化學與湍流團聚。

綜上所述，化學-湍流耦合團聚相比單獨的化學團聚能夠增強液滴與顆粒物之間的相對運動，相比單獨的湍流團聚能夠增強顆粒物表面間的相互作用力，從而進一步提高細顆粒物的團聚與脫除效果。

2.2 不同工況參數(shù)對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果的影響

采用單因素實驗方法，分別針對顆粒物濃度、煙氣溫度、團聚液噴入量以及煙氣流速4 個因素對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的影響進行研究。其中，細顆粒物團聚效率定義為化學-湍流耦合團聚后煙氣中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的減少量占原始煙氣中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的百分比，分別測試化學團聚前、湍流團聚后以及ESP后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來計算團聚與脫除效率。

2.2.1 顆粒物濃度 通過調節(jié)氣溶膠發(fā)生器的轉速調整煙氣中細顆粒物的濃度，其變化范圍為(1.0～5.0)×106個/cm3，煙氣溫度保持在180℃，煙氣流速為10 m/s，團聚劑噴入量為12 L/h，實驗結果如圖8 所示?？梢姡S著細顆粒物濃度的升高，化學-湍流耦合團聚效率逐漸下降，由49.2%下降至35.3%，ESP脫除效率也隨之下降，由96.7%下降至88.2%。在化學團聚過程中，顆粒物濃度越大，單個液滴對應的顆粒物數(shù)量越多，當超過液滴表面能夠黏附的活性點位后，多余的顆粒物無法與液滴發(fā)生黏附團聚，因此一定量的團聚劑能夠團聚的細顆粒物數(shù)目有一個極限值[29-30]。在湍流團聚過程中，一些未完全蒸發(fā)的大粒徑液滴會與細顆粒物共同在湍流流場中運動而發(fā)生碰撞團聚，并利用液滴表面的毛細力增強細顆粒物之間的團聚效果。隨著細顆粒物濃度增大，液滴在化學團聚室內吸附點位被占滿，在湍流團聚室內無法進一步與細顆粒物發(fā)生團聚作用，因此相對于低濃度細顆粒物，煙氣中高濃度的細顆粒物會導致團聚效率下降。此外，團聚預處理能夠促進ESP對細顆粒物的脫除主要是因為細顆粒物在進入ESP 之前發(fā)生團聚長大，從而提高其荷電能力，而隨著細顆粒物濃度升高，其團聚長大效果下降，因此ESP脫除效率也隨之下降。

圖8 不同顆粒物濃度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Fig.8 Agglomeration and removal efficiency of fine particles at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2.2.2 煙氣溫度 通過調節(jié)空氣加熱器功率改變煙氣溫度，考察在120～240℃范圍內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隨煙氣溫度的變化，其中煙氣中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維持在3.0×106個/cm3，煙氣流速為10 m/s，團聚劑噴入量為12 L/h，結果如圖9 所示?？芍S著煙氣溫度的升高，團聚與脫除效率均先升高后降低，在180℃時達到最高值，團聚效率為44.7%，脫除效率為94.8%。當煙氣溫度較低時，與細顆粒物發(fā)生碰撞黏附后的團聚劑液滴蒸發(fā)較慢，顆粒間的液橋力無法快速轉化為固橋力，在后續(xù)碰撞過程中易再次破碎為小顆粒，因此團聚與脫除效率較低。隨著煙氣溫度升高，化學團聚劑能夠迅速蒸發(fā)實現(xiàn)顆粒物之間的團聚，同時溫度升高有利于提高化學團聚劑的吸附活性，其分子鏈能夠進一步柔性伸展，進而吸附更多的細顆粒物。之后隨著煙氣溫度的進一步上升，在整個化學-湍流耦合團聚系統(tǒng)中，液滴蒸發(fā)速度過快，使團聚劑液滴在未吸附足夠的細顆粒物之前就蒸干，與顆粒物之間的相互作用時間較短，從而導致其捕集細顆粒物的效果變差。因此，過低或過高的煙氣溫度均不利于細顆粒物在化學-湍流耦合團聚作用下的團聚與脫除。

圖9 不同煙氣溫度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Fig.9 Agglomeration and removal efficiency of fine particles at different flue gas temperatures

2.2.3 團聚液噴入量 調節(jié)化學團聚液噴入量為6～18 L/h，同時保持煙氣溫度穩(wěn)定在180℃，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3.0×106個/cm3，煙氣流速為10 m/s，考察不同團聚液噴入量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結果如圖10所示。實驗結果表明，隨著團聚液噴入量的增加，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均先升高后降低，并在12 L/h 時達到最高，團聚效率為44.7%，脫除效率為94.8%。這是因為在團聚液噴入量較少時，單位數(shù)量的細顆粒物對應的液滴數(shù)較少，因此能發(fā)生團聚的顆粒物數(shù)量較少，同時少量的噴霧液滴會在短時間內蒸發(fā)，也不利于后續(xù)湍流團聚過程中液滴與細顆粒物的相互作用，因此團聚與脫除效率都較低。隨著團聚液噴入量的增加，系統(tǒng)內液滴數(shù)量密度增加，增大了液滴與細顆粒物發(fā)生碰撞的概率，從而提高其團聚效率。然而，隨著團聚液噴入量的進一步增加，短時間內過多的液滴進入煙氣中，導致局部煙氣溫度下降劇烈，液滴蒸發(fā)速率下降，顆粒物之間的液橋力無法快速轉化為固橋力，同時部分已發(fā)生顆粒物黏附的大液滴有可能破碎為小液滴，從而使最終的團聚物粒徑下降，導致團聚與脫除效率降低。因此，在化學-湍流耦合團聚過程中，應根據(jù)實際工況靈活調整化學團聚液的噴入量，以期達到最好的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果。

圖10 不同團聚液噴入量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Fig.10 Agglomeration and removal efficiency of fine particles at different flow rates of chemical solution

圖11 不同煙氣流速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Fig.11 Agglomeration and removal efficiency of fine particles at different flue gas velocities

2.2.4 煙氣流速 通過引風機調節(jié)系統(tǒng)內煙氣流速為7～16 m/s，實驗中煙氣溫度穩(wěn)定在180℃，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為3.0×106個/cm3，團聚劑噴入量為12 L/h，考察不同煙氣流速下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結果如圖11 所示。可知，隨著系統(tǒng)內煙氣流速增加，細顆粒物團聚與脫除效率均逐漸升高，團聚效率由30.5%升高至50.2%，脫除效率由86.3%升高至97.5%。在化學-湍流耦合團聚系統(tǒng)中，當化學團聚劑液滴由雙流體霧化噴嘴中噴出后，因其粒徑較小，導致其質量與慣性均較小，因此將很快獲得與煙氣相同的運動速度。當部分未蒸發(fā)液滴進入湍流聚并器后，較大的煙氣流速使液滴在煙氣流動方向也具有較大的速度，同時在相同煙氣溫度下液滴的傳熱傳質速率也基本相同，因此在相同的蒸發(fā)時間內，液滴在湍流聚并器中沿煙氣速度方向的運動距離也較大，從而使化學團聚劑液滴與細顆粒物的相互作用區(qū)域擴大，有利于液滴與細顆粒物之間的碰撞和團聚。此外，在湍流流場中，顆粒物之間的碰撞概率可以用湍流團聚核函數(shù)（KTS）來表示[31-32]

該函數(shù)的物理意義為單位時間內顆粒物之間發(fā)生有效碰撞的體積。其中，ε 為湍流耗散率，μ 為流體的動力黏度，dp1與dp2分別為發(fā)生碰撞的兩顆粒直徑。

湍流耗散率ε的表達式為

式中，Cμ為經驗常數(shù)，一般取值為0.09；l為湍流尺度，k為湍動能。

湍動能k的表達式為

式中，uavg為平均速度，I為湍流強度。湍流強度I的表達式為

式中，Re 為湍流流場的Reynolds 數(shù)，其表達式為

式中，ρ 為流體密度，L 為特征長度，u 為流體流速。

可見，隨湍流聚并器中煙氣流速的提高，流場中Reynolds 數(shù)增大，使其湍流強度提高，湍動能增大，湍流耗散率也隨之增大，從而使湍流團聚核函數(shù)增大，促進了細顆粒物之間以及細顆粒物與液滴之間的碰撞和團聚，從而使顆粒物團聚效率提高，粒徑增大。同時，顆粒物粒徑的增大一方面降低了較小粒徑段細顆粒物的數(shù)量，另一方面使顆粒物在電場中的荷電能力增強，荷電量增大，從而提高了ESP 捕獲細顆粒物的能力，使其脫除效率也隨之提高。

3 結 論

（1）典型工況下，化學-湍流耦合團聚使細顆粒物數(shù)量濃度較原始煙氣中下降約44.6%，ESP 出口細顆粒物數(shù)量與質量濃度分別下降約60.8%與56.4%，相比單獨化學與湍流團聚能夠進一步提高細顆粒物的團聚與脫除效果。

（2）隨細顆粒物濃度的升高，化學-湍流耦合團聚效率逐漸下降，由49.2%下降到35.3%，ESP 脫除效率也隨之下降，由96.7%下降至88.2%。

（3）隨煙氣溫度與團聚液噴入量的增加，化學-湍流耦合團聚效率與ESP 脫除效率均先升高后降低，分別在180℃與12 L/h 處達到最高值，團聚效率為44.7%，脫除效率為94.8%。

（4）隨煙氣流速的增加，化學-湍流耦合團聚效率與ESP 脫除效率均逐漸升高，團聚效率由30.5%升高至50.2%，脫除效率由86.3%升高至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