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效圣
(重慶工業職業技術學院人事處 重慶 401120)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發展在取得舉世矚目成績的同時,也面臨著可持續的發展難題,事實上,從2007年開始我國就通過主動調整產業結構的方式轉變經濟發展動能。2008年金融危機的到來以及外部環境的惡化加速了這一轉變過程。習總書記也在2014年第一次提出了“新常態”這一概念。
在我國居民消費升級的過程中,流通效率的改善以及區域經濟發揮著重要作用。李江等(2019)認為,流通效率的改善與區域經濟的吻合程度越高,對經濟發展質量的提高就越有利,越能夠將改革開放成果惠及全體居民。魏勇等(2017)在研究中發現,居民消費升級具有明顯的空間集聚效應,這種集聚效應可以用區域間的經濟嵌入來解釋。雖然學者們嘗試回答了居民消費升級背后的經濟原因,但是并未將流通效率與區域經濟的網絡嵌入聯系在一起,基于此,本文構建了評價區域流通效率以及網絡嵌入的指標,實證檢驗二者與居民消費升級之間的關系。
區域流通效率。對區域流通效率的測度,是研究流通業的基礎。目前學者研究流通效率,也是基于區域數據借助諸如主成分分析法、DEA模型進行測度。因此,本文參照梁星、卓得波(2017)在分析區域生態效率的研究成果,借助熵權法模型對我國區域流通效率進行測度。其過程如下,假設本文選擇的樣本中有m年研究期,并且具有n項指標,則原始權重矩陣可以表示為:

首先,計算指標j中第i個評價對象的目標權重Pij:

其次,計算第j個指標在整個指標權重中所能占到的熵權值Hj:

在式(3)中,k=1/lnn,Hj≥0;當Pij=0時,可以令Pij·lnPij=0;最后,計算指標j的權重:
此外,本文對于逆向指標進行了如下處理:
對于指標體系的構建,本文基于科學性、合理性、全面性的原則,共設置了3大類,8小類的指標體系,具體如表1所示。本文計算得到各地區在研究期內區域流通效率值,限于篇幅限制,本文未列出各地區流通效率的具體值。區域流通效率的計算公式如式(6)所示:

網絡嵌入。關于網絡嵌入,學者們的研究方向主要在國家間、企業之間的網絡嵌入以及居民間的社會網絡關系嵌入中,對區域之間的網絡嵌入研究較少。例如陶秋燕、孟猛猛(2017)在研究中發現,對于中小企業而言,其社會網絡嵌入越復雜,對企業未來發展越有利。李德輝等(2017)也指出,網絡嵌入容易給企業經營者帶來麻痹性,因此網絡嵌入高并不意味著企業經營可以高枕無憂。李飛星、胡振華(2016)認為,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某一經濟體在全球化網絡嵌入的程度越深,全球化對其經濟發展的影響越大。本文借鑒關鑫等(2019)的做法,將區域間的貿易量作為衡量區域網絡嵌入的指標。在流通視角下,區域間的貿易量越大,兩地經濟聯系越密切,網絡嵌入程度越高,因此本文構建網絡嵌入計算模型,具體如式(7)所示:

其中,mit表示i地區與j地區在第t年兩地之間的貨物運輸量,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僅選擇鐵路貨物運輸量作為代理變量,M為i地區全年鐵路貨物運輸量的總額,此外以各地區GDP占全國GDP的比重作為權重因子,從而計算某一地區網絡嵌入的值。
消費升級。消費升級的一個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消費內容的優化。具體到我國,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居民收入逐年提高,居民的消費特征也開始由生存資料消費向服務型消費轉變。這一消費結構變化的過程即消費升級。基于此,本文借鑒黃雋、李冀愷(2018)的做法,將交通通信、醫療保健以及文教娛樂這三塊的支出作為居民的服務型消費支出。并以服務型消費發展系數作為衡量消費升級的代理變量,其計算方法是根據一地區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與消費總支出的比值確定。
控制變量的選擇。考慮到影響居民消費升級的因素較多,因此需要控制一些變量使得回歸結果更為精確。基于學者已有的研究成果,本文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產業結構、城市化率、金融發展、物價指數作為控制變量。本文的變量與說明具體如表2所示。
本文采用2007-2018年我國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在回歸之前進行了ADF檢驗,檢驗結果顯示,數據之間并不存在明顯的相關性。此外為了消除個體固定效應以及時間固定效應的影響,本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作為基準模型,考察區域流通效率、網絡嵌入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其模型為:

在式(8)中,β1表示區域流通效率與居民消費升級之間的關聯性,若該值顯著為正,則意味著區域流通效率的增加有利于提高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利于消費升級;β2表示網絡嵌入與居民消費升級之間的關系,若該值顯著為正,則說明網絡嵌入促進了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比重的提高;β3,β4,…,β7是各個控制變量的擬合參數;μ為個體固定效應;λ為時間固定效應;α表示截距項;ε為誤差項。
表3為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僅以區域流通效率或者是網絡嵌入為解釋變量,得到的回歸結果均顯示二者與居民消費升級呈現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加入控制變量后,結果見表3第4列,區域流通效率的回歸系數為0.17,并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區域流通效率每增加一個百分點,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的消費占比就會顯著提高0.17個百分點。這背后的經濟學原理是,流通是連接生產與消費的重要中介部門,區域流通效率的提高意味著流通成本以及流通時間的降低,消費者可以以更低的價格購買到更優質的服務。基于經濟學理論中的收入效應以及替代效應理論,消費者會將更多的資金用于服務型消費。
網絡嵌入的回歸系數為19.66,并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隨著某一地區網絡嵌入程度的提高,居民消費升級的速度會加快。這是因為流通業是調配資源、分配產品的行業部門,某一地區網絡嵌入程度的提高說明該地區對其它地區的經濟輻射作用增強,尤其對于發展程度較高的省份而言,網絡嵌入程度的改善更有利于其購買其它地區的產品與服務,因此居民消費有更多的選擇,因此用于服務型消費的支出比重會隨之上升。

表1 區域流通效率評價指標體系

表2 變量的定義、表示與描述性統計

表3 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
在其它控制變量上,城鄉收入差距變量與消費升級呈現顯著的負向相關關系,這是因為當財富集中在城市地區,而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相對較少時,農村居民用于生存性消費的支出占比會較高,而用于服務型消費支出的比重較低,事實上我國仍然有將近一半的農村人口,收入差距的擴大對整個社會消費升級起抑制作用。城市化率以及金融發展變量對消費升級呈現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這是因為我國城市化進程正處于加速擴張時期,城市化吸引了大量勞動力進城,隨著入城農民收入的增加以及消費習慣的改變,對于整個社會的服務型消費支出占比有重要影響。金融發展程度越高,對生產企業的貸款規模越大,越有利于中小微企業擴大生產、降低成本、提供更優質的服務,居民也可以更方便的獲得個人貸款,如網絡信貸,從而提高服務型消費的規模。
表4是對我國不同地區居民消費升級、流通效率以及網絡嵌入相關性的回歸結果。從截距項的差異可以看出,我國不同地區居民消費結構存在明顯的差異,東部地區服務型消費支出的比重最高,其次為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所占的比例最低。分地區來看,雖然區域流通效率的提高有利于提高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的比重,但是在不同地區存在差異,區域流通效率的提高對中部地區居民消費升級的促進作用最強,對東部地區居民消費升級的促進作用最差。而在網絡嵌入變量中,實證結果顯示,對于東部地區而言,網絡嵌入對其居民消費升級的加速作用明顯,并且在統計上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對于中部地區而言,這種加速作用雖然明顯降低,但仍然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但是對于西部地區而言,基本上沒有影響。
在經濟發展新常態下,對于如何加速促進我國不同地區居民消費升級,本文現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表4 分地區回歸結果
首先要深化流通體制改革,盤活區域流通體系。目前我國區域間流通效率差異較大,限制了我國流通業整體的發展,對居民消費升級也帶來不利的影響。對于中西部地區而言,要加快流通業基礎設施的建設。撥付專門的財政資金用于道路、管道、網絡等設施的建設,同時吸引社會資本進入流通基礎設施建設。對于東部地區而言,要充分學習國外成功的流通經營管理經驗,在已有資源的基礎之上,提高流通業的資源利用效率。
其次要增強區域聯動效率。實證結果顯示,網絡嵌入程度越高的地區,居民消費升級速度越快。這就要求我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要重視區域間的發展聯動機制建設,加強不同地區、發達地區與落后地區的經濟聯動,加快各地區間技術、資源、人才、產品的雙向流通,逐漸形成一個良好健康可持續的區域聯動機制。
最后要加快市場化改革,逐步填補中高端服務型消費的缺口。當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生產之間的矛盾,目前很大一部分中高端服務型消費的需求因為生產的落后得不到滿足。這需要不斷推進產品側結構性改革,在發揮市場導向作用的基礎之上,通過人才引進、創新投入以及政府扶持的方式,打造一批具有較高生產能力與生產水平的企業,滿足居民日益增長的高端物質文化消費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