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摩洛哥四

文/嚴子健（解放日報記者） 編輯/易可

藍色小鎮舍夫沙萬

來到渴望已久的摩洛哥北部小鎮舍夫沙萬（chefchaouen），我是憋足了勁想拍點好照片。舍夫沙萬最著名的網紅景點“藍色臺階”，其實在舍夫沙萬當地，這個攝影點法語名是“Ruelle El Asri”。如果同剛剛走過的世界遺產地得土安相比，舍夫沙萬的地盤小很多了，但名氣卻大多了，是世界著名三大藍城之一。有個旅行家曾說，很多中國人可能并不知道摩洛哥首都是哪里，但一定知道“藍色小鎮”舍夫沙萬，這一點都不夸張。

至少就我個人而言，為了看看舍夫沙萬的這個“藍色”，不遠萬里來到摩洛哥，而且專門安排在舍夫沙萬住兩晚。我們從得土安出來，按理65千米路，不用很長時間就到了。只是我們貪玩，在途中一個叫Al Hamra的小鎮遇到了當地的集市，耽擱了不少時間，結果到舍夫沙萬已近中午。舍夫沙萬是坐落在里夫山里的一個小山城。走在始建于1471年的舍夫沙萬迷宮般小巷里，滿眼全是藍，深藍、湛藍、湖藍、淺藍，你能想到的藍，這里都有。

景色美拍攝難度大

在國內時，從互聯網上讀到的一些精美圖片，想象中舍夫沙萬真是美不可言，移步易景，是個能出大量好片的地方。但到了那里才知道，要想出好片的難度很大。首先是對時間要求很高，大約10點以后，太陽升高，陽光照進胡同，就不太好拍了，光比太大，整個感覺會很花、很碎、很凌亂。其次是舍夫沙萬的街巷胡同都很逼仄，想要得到理想的構圖，拍攝時又沒有退路，迫使你更換超廣角鏡頭，結果必然導致畫面變形嚴重，給后期帶來不少麻煩。如果對畫面要求再高一些，甚至希望有些光影效果，那么難度就更大了，需要花更多時間和耐心尋找。但是無論如何，舍夫沙萬真的很藍，很特別，你不到現場，是想象不到的。

到舍夫沙萬后，按計劃頭天下午到傍晚這段時間，重點是游覽和拍攝“藍色臺階”和舍夫沙萬日落全景。“藍色臺階”前面說過了，這個攝影點法語名是“Ruelle El Asri”；而拍攝舍夫沙萬日落全景的第一機位，是老城東北小山頭上的西班牙清真寺（Mosquee Jemma Bouzafar），這讓我背著沉重的器材，走得大汗淋漓。

據介紹，在舍夫沙萬東北角Ras El Ma的地方有瀑布，經常會有當地婦女在那里洗衣服，所以我們決定先去那里看看，想拍點有價值的人文景觀。這使我們繞了不少路，結果小溪是有的，但所謂的瀑布，實際就是一點點山澗水。西班牙清真寺，確實是個位置不錯的觀景臺，日落是逆光的，日出可以順光拍攝。所謂的西班牙清真寺，是很多年前西班牙人建造的，但據說造好后從來沒有使用過。我們運氣不算太好，因為沒有云，所以太陽落山時沒有晚霞。但在那里玩玩還是很開心，因為人不少，大家曬著太陽聊著天，歡快地等待日落西山。

太陽下山了，沒有晚霞，所以光影不太好。但我想盡可能地拍出舍夫沙萬的藍，否則就白白辛苦負重走一趟山路了。舍夫沙萬老城的夜景并不璀璨，后來拍菲斯老城夜景時，也有同樣感覺。我想這應該跟穆斯林的建筑有關，他們房屋的窗戶都很小，就像婦女總是蒙著面紗。當然，現代化的新城，肯定就另當別論了。在舍夫沙萬的諸多藍色中，有一種湛藍，在太陽光的反射下，甚至會顯現出非常“邪”的藍色調，讓你看了就著迷。這也使我想起在土耳其滿世界都看得到的那種驅魔辟邪的“藍眼睛”。

臺階涂色辨別“私人領地”

舍夫沙萬是名副其實的“藍色小鎮”，但到了那里才知道，老城居民并不是把整棟房子都涂成藍色，只是在房子四周的墻上涂藍，而且也不是一涂到頂，往往是隨意地涂到一定高度，上面涂淺藍或者白，甚至仍然保留著墻壁的原始土色。如果仔細觀察，你還可以發現，那些被涂上藍色的臺階，再往上走，是走不通的。換句話說，那里可能是“私人領地”；而只能走那些沒被涂藍的路，路和臺階都被涂上藍色的，那里可能是“私人領地”，你不能擅自入內；但那些沒被涂藍的路，你盡可以走，甚至無需導航，最終必然殊途同歸，而且只要向下走，肯定能回到鎮中心廣場。

小鎮充滿生活氣息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完全放亮，我就起床出門，想著找點光影，好好拍拍這藍色小鎮。那時整個小鎮還都在睡夢中，路上只有貓咪，估計再玩一會兒，它也該睡覺去了。鎮中心廣場一角，小樓是著名的阿拉丁餐館，主營摩洛哥餐。中心廣場有個城堡，城堡門口是小鎮最熱鬧的地方，尤其到了晚上，城堡門口的廣場上會有一些藝人在那里表演節目，游客們圍成圈子跟隨互動。城堡邊上有個清真寺。城堡圍墻里面是個民族志博物館。

位于半山腰的Place El Haouta小廣場，白天那里人頭攢動，非常熱鬧。這時候天還沒完全亮，所以很安靜，能讓你細細構圖，慢慢拍。廣場中間的那個建筑，應該是公共取水點，摩洛哥水很珍貴，尤其山區的泉水更珍貴。天開始放亮，有人在清洗街面，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點有意思的光影。小巷胡同里開始有了光。小商販們也開始出攤了，把貨物一點點往外擺出來。游客也漸漸多起來。一個婦女起早在刷墻。

小鎮涂成藍色的傳說

為什么舍夫沙萬人要把自己的家園涂成藍色的呢？有兩種最常見的說法。一是因為這里天熱，原住民柏柏爾人把房子外墻刷上藍色，可以增添蔭涼感覺，還可以防止蚊蟲叮咬。我個人認為，增添蔭涼感覺還可以理解，防止蚊蟲叮咬，似乎有點牽強了。另一說法是，受到宗教迫害的安達盧西亞猶太人來到舍夫沙萬后，將一種名叫Tekhelel的貝類制成的天然顏料涂在墻上。在猶太教里，藍色代表的是天空和天堂，所以藍色也寓意受到上帝保佑。即便在1948年以色列建國后，大部分猶太人都離開了舍夫沙萬，這種藍色調也一直保持至今，并成了小鎮讓全世界人趨之若鶩的最大特色。其實有關舍夫沙萬的藍，如果展開想象的翅膀，還有很多可能：例如就像我去過的意大利藍精靈村一樣，是為了吸引眼球，發展旅游，提高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用中國道家的思想解釋，民居的藍和天上的藍，則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們拍攝舍夫沙萬日落全景的第二個機位，是在舍夫沙萬城南R412公路的拐彎處。緊貼公路邊上有個兩層樓咖啡館Cafeteria Houda，他家的二樓露臺凸出在山崖邊，觀景沒有遮擋，對面就是舍夫沙萬小鎮。我們是頭天晚上在西班牙清真寺拍完夜景下來，去那里落實了機位。第二天傍晚再到那里，特意買了飲料，找了位置等待日落。我估計，那個機位的正對面應該是舍夫沙萬的新城，比老城樓多，但似乎清真寺少了。我們運氣不錯，日落后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出現了火燒云。只可惜火燒云高潮的方向不在最好的位置。但因為有了火燒云，至少有了霞光，所以晚上的夜景相對就亮了一些，好看也好拍多了。夜景能拍出舍夫沙萬的藍，我感覺自己也盡力了。另外，西班牙清真寺這個機位在舍夫沙萬老城的東面，在那里拍日落和夜景，基本上是全逆光，所以比較難拍；而咖啡館那個機位，應該是在舍夫沙萬的正南方，所以日落時分是側逆光的，相對就好拍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