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如何規范網絡言論自由權的行使

金慧玲

【摘要】言論自由是由憲法規定的公民所享有的基本人權，言論自由權的保障體現了一個國家對公民人權的尊重。近年來，隨著互聯網技術的高度發展，互聯用戶數量劇增，言論自由權也延伸到了互聯網領域。但是，由于互聯網的特性以及法律的空白，一些具有惡意的網絡言論在被發表后對公民和社會造成了惡劣影響。對于網絡言論自由權的規制亟待探討。

【關鍵詞】網絡言論自由權? 意義特征? 規范建議

一、引言

2019年10月14日，韓國當紅女藝人崔雪莉在家中被發現自殺身亡，年僅25歲。其死因竟是該藝人由于不堪長期以來的網絡謠言攻擊而患上抑郁癥，最后選擇結束生命。該事件一經報道，全球媒體掀起了對于網絡暴力的探討。在網絡暴力的背后，實際上存在的問題是網絡言論自由權的不當行使。在這一事件中，悲劇的制造者是實施網絡暴力的眾多網絡用戶，可在事后卻無人被追責。然而互聯網絕不應該成為法外之地，網絡言論自由權急需被規范，以保障其他公民的權利以及社會的正常運轉。

二、網絡言論自由權的意義

在《人權宣言》中，言論自由權被描述為公民根據自己的意愿自由表達內心想法并且不受他人干涉的權利。而網絡言論自由權則是公民在網絡中發表自己言論的自由權利。由于網絡的特性，網絡言論自由權的意義則體現在公民對民主政治的參與和監督權的行使。

（1）發展民主政治。公民參與民主政治的主要表現形式為選舉、決策、管理以及監督，而公民參與這些政治生活的傳統方式為參會、投票等，其受到時間和空間的雙重限制，公民的參與度相對較低。而在新媒體發展后，政治內容在網絡上得以有序傳播，公民的知情權得到有效保障，同時也可以借助網絡行使自己的言論自由權來真正參與到民主政治中。網絡新媒體所帶來的及時性和互動性是傳統形式所不能比擬的，基于新媒體的網絡言論自由權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民主政治的發展。

（2）擴展監督權行使方式。由于時空限制，傳統意義上公民監督權的行使是極為被動的。只有在自身權益受到侵害，公民才會借助監督權的行使來幫助自己維護權益。而網絡的跨地域性讓公民得以直面公權力機關，對公權力機關的工作有了直接和全面的了解。網絡言論自由權給予公民即時行使監督權的空間，極大的便利了公民對公權力的監督，調動了公民行使監督權的積極性。

三、網絡言論自由權的特征

（1）權利主體的廣泛性和不透明性。21世紀時互聯網技術極速發展的時代，其普及速度之快，是任何其他同期發展的事物都難望其項背的。據統計，至2018年底，全球已經有40億互聯網用戶，即全球一半的人都接觸到了互聯網。伴隨著龐大數量互聯網群體的是其真實身份。四十億的用戶，逐一確認其真實身份，難度可想而之。廣泛性和不透明性就成為了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主體的首要特征和造成權利不當行使的惡性后果的主要原因。

（2）權利行使的即時性和互動性。互聯網技術的一大特征就是信息輸送的即時性，這一特征也同樣決定了網絡言論自由傳播的廣泛性和互動性。一則網絡信息在被發布后，可以迅速從各地收到反饋從而產生互動效果。

（3）權利行使影響的復雜性和不可控性。雖然此前強調過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對于民主政治的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但其影響絕不僅限于此。目前，公民網絡言論自由權的行使實際上是缺乏民主意義的，更多的互聯網用戶所表達的言論只是對公眾事件和人物的評價，其影響也因言論涉及領域的多樣而具有復雜性。同樣，基于即時性和復雜性，對網絡言論影響的控制也是很難實現的至少在短時間內很難消除其影響或控制其傳播。

四、濫用網絡言論自由權的后果

法律上的自由是相對的自由，會一定程度上加以限制。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的基礎是遵守法律法規。一旦逾越法律的限制，網絡言論就會對國家安全、公共利益以及公民權益造成侵害。根據侵害對象的不同，筆者將濫用網絡言論自由權的后果做了如下劃分。

（一）煽動危害國家安全

自2019年6月，香港暴亂頻發，而暴徒們則是通過在網絡上發表煽動性言論來吸收成員和策劃暴動。這些顛覆國家政權、煽動國家分裂的言論嚴重僭越法律底線，威脅到了國家安全。國家安全是國家的核心利益，只有國泰民安，才能謀求社會的發展。同時，網絡的廣泛性也可能成為西方某些心懷不軌的國家進行和平演變的陣地，通過一些反動言論影響我國主權的獨立行使。

（二）敗壞社會公德和擾亂公共秩序

黨領導的政府一直堅持發展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文化，但是在網絡文化傳播的過程中，時常出現一些低俗言論，挑戰社會公德的底線。這些低俗言論的發表少不了一些利益主導的媒體的推動。一些網站通過大尺度甚至情色場面來換取點擊率，極大的敗壞社會風氣。另外，還有一些媒體為博取眼球，虛構事實、捏造虛假新聞，引起社會騷動。例如2011年日本地震后，就有一些報道稱食鹽可以防輻射，引起了社會性的搶鹽風波。后來這些報道均被辟謠。

（三）侵害公民合法權益和青少年身心健康

不侵害他人合法權益是公民行使自己權利的前提。然而在網絡中，由于主體的不透明性，一些網絡用戶時常發表一些不負責任的言論，這些言論的內容惡意中傷他人，對他人的名譽權造成損害，甚至影響到他人的健康。在前言中，韓國藝人崔雪莉就是在忍受媒體和網民的指責和辱罵聲中加深了抑郁癥病情，最后釀成慘劇。除此之外，網絡言論中的謠言和誹謗也會對公民的人格權和財產權造成損害。另一方面，青少年還沒有形成獨立的辨別能力，加之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極強，一些網絡上的暴力反動以及色情內容如果直接暴露在青少年面前，將會影響其世界觀價值觀的形成，損害其身心健康。

五、規制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的途徑

承擔規制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責任的，首當其沖就是法律賦權的公權力機關。按照公權力主體的類別，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和司法機關各司其職。此外，參與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的主體—公民和網絡服務提供者，也應該承擔各自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

（一）立法機關對網絡言論自由權的規制

目前，國內立法對于網絡言論自由權還未做單獨規定，其只是作為言論自由權的一個附屬物，適用言論自由權的相關規定。在《刑法》和《網絡安全法》中，雖有對違法言論的處罰規定，單就網絡言論自由權而言，在適用過程中仍不具針對性。例如部分網民在對公眾人物的“評判”中，某一條言論可能并不具備課以刑罰的必要性，可是大量同性質言論出現時，即便造成的結果極其惡劣，但由于行為人的廣泛，還是無法確認具體的責任主體。既然無法追究發表不當言論用戶的責任，那么網絡暴力的現象就得不到解決，還有更多的崔雪莉殞滅其中。為了解決這一問題，立法機關就應當考慮把網絡服務提供者列為主要責任人，以加強他們的審查義務。同時，任何不當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的主體，也應當承擔一定的行政責任，接受一定的行政處罰。只有明確責任，這些權利主體才會在法律的籬笆內正確行使自己的權利。

（二）行政機關對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的規制

一些互聯網用戶之所以可以不負責任的發表言論，是因為他們可以借助網絡賬號的不透明性來規避公安機關的調查。這就要求行政機關應將公民的基礎信息接入互聯網服務，全面實行實名認證，以便在違法行為發生后可以盡快確認行為人身份以追究責任。其次，行政機關應加強審查職能，對網絡環境中存在的不當言論以及非法內容進行刪除，并追究責任。此外，對于不當言論的行政處罰，在初期應當適當加重，以起到警示作用。

（三）司法機關對網絡言論自由權行使的規制

在對網絡言論自由權的法律規定還不健全的情況下，司法機關要引用目前對于言論自由權的相關規定，精確違法判斷網絡言論并進行調查和審判。對于審判機關，要適當運用自由裁量權，嚴懲后果惡劣的違法言論發布者，絕不姑息任何危害國家、社會和公民利益的行為。

（四）網絡服務提供者和公民自身自覺承擔社會責任

在收取豐厚利益之后，網絡服務提供者作為技術持有者，應承擔審查責任，主動消除不當網絡言論并盡力降低其影響。另外，公民自身應加強法律意識，尊重他人的合法權益，同時也可以加強互相監督，檢舉他人不當網絡言論，以此從根源上減少隱患。

六、結語

如今，在互聯網上行使自己的網絡言論自由權已經不知不覺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從中受益，也受其困擾。在網絡空間高度發展的時代，每一個公民都應當提高自己的社會責任感，依法行使網絡言論自由權，共同建設符合依法治國戰略的和諧的互聯網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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