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全域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動態關系研究
——基于VAR模型

(新疆農業大學 管理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52)

在“一帶一路”戰略實施背景下,我國旅游業發展勢頭迅猛。2017年，我國提出要完善旅游設施和基本服務,大力發展鄉村、休閑、全域旅游,說明旅游業發展已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2018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正式組建,標志著我國已將旅游業作為文化產業的重要整合主體,使其成為彰顯文化自信的重要載體,以高度文化自信守護中華民族的根脈。有關數據顯示,近年來我國旅游人數保持穩定增長,增長率平均在10%以上。在當前大眾旅游時代,旅游休閑已成為百姓的生活常態。旅游業作為第三產業,對生態、交通、文化交流、就業各個方面都具有重要的作用,更是公認的朝陽型產業,逐步成長為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產業之一。在這一背景下,研究山東省全域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可以為旅游業發展的政策制定提供數據支持。

山東省旅游資源豐富、歷史文化悠久,素有“齊魯圣地”的美譽,目前擁有旅游區696處,其中國家自然保護區7處、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5處、世界自然文化遺產2處、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7處,造就了一大批知名旅游景點和品牌。同時,山東省地處環渤海灣經濟圈核心位置,位于京津冀發展區和長三角城市群的交匯處,發展旅游業具有優勢區位。近年來,山東省旅游業發展勢頭平穩。2017年，山東省接待國內游客數77966萬人次,國內游客消費8491.45億元；接待入境游客494.45萬人次,入境游客消費317404萬美元[1]。本文以山東省為例,運用自回歸模型,研究了山東省全域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動態關系。

1 文獻綜述

通過在中國知網搜索,2018—2019年國內共有31篇文獻研究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總體看,大部分學者都同意旅游業與區域經濟增長存在長期的協整關系。其中,劉志霞、趙興軍從計量經濟學角度研究了旅游業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認同旅游業對區域經濟發展有正向作用[2,3];徐海峰、姚云浩、時朋飛等通過建立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的系統耦合模型,得出要素稟賦結構越合理、產業結構越完善,旅游業經濟發展水平就會越發達,旅游業與區域經濟之間的系統耦合協調就會越合理[4-6];張義華認為區域經濟能減小恩格爾系數,刺激旅游消費,并且全域旅游業能促進城鄉一體化建設,提高社會競爭力[7];許先普、呂獻紅認為旅游業總消費對區域經濟均衡的發展具有正向效應,無論是國內旅游消費還是入境旅游消費都對區域經濟均衡的發展具有推動作用,且國內旅游的消費占比更大[8,9]。有文獻通過Granger因果檢驗,發現區域經濟增長和旅游業發展之間存在著單向Granger因果關系[10],沒有發現Granger的因果關系。此外,還有少數學者通過建立自回歸模型研究旅游業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但這類研究較少,有待做進一步的探索[11]。

綜上所述,國內已有較多學者研究了旅游業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屈穎等研究了內蒙古旅游業對地區GDP和第三產業發展的影響[12];袁智慧等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運用旅游業依存度、貢獻率和拉動率,探討了海南省旅游業對經濟增長的拉動效應[13];文成業等以旅游城市桂林為例研究其與區域經濟的協同發展關系[14],但不同的省份具有不同的特性。山東省當前處在新舊動能轉換的關鍵時期,研究山東省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對地方旅游業政策的制定和旅游產業的升級具有重要的意義。

本文主要是以山東省1996—2017年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時間序列數據為基礎,進行處理以后在檢驗其平穩性和協整性的基礎之上,驗證兩者是否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并通過建立Var模型,觀察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的相關動態特征,得出這四者之間的相互影響作用。

2 實證分析

根據《山東省統計年鑒》和山東省旅游業統計發展公告公布的數據,篩選整理出1996—2017年山東省旅游業發展數據。在遵循奧卡姆剃刀基本原理和研究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精簡變量,選取對山東旅游業經濟發展的影響變量:X1旅游業總收入(萬元)、X2旅游總人數(萬人)、X3國內游客數(萬人)，區域經濟發展水平以地區生產總值GDP為變量,探討全域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動態關系。

2.1 單位根檢驗

借助Eviews 8.0對原時間序列中的地區生產總值GDP、旅游業總收入(X1)、國內游客數(X2)、入境游客人數(X3)進行第一次無差分檢驗后,得到原時間序列變量的t值分別為-2.497023、0.414697、-0.744157、-1.324859,大于各個置信水平的臨界區間,為非平穩序列。在此基礎上,對原時間序列進行二階差分檢驗(表1),GDP、X1、X2、X3的P值分別為0.009、0.0019、0.0001、0.0000,均小于0.05。地區生產總值GDP、國內旅游收入、國內游客人數、入境游客人數在二階差分單位根檢驗下,在1%顯著性水平下為平穩序列,表明該序列為二階單整序列。

表1 原變量二階差分單位根檢驗結果

2.2 Johansen協整檢驗

由于樣本量較少,因此變量地區生產總值GDP、旅游業總收入(X1)、國內游客數(X2)、國外游客數為二階差分單整序列,符合Johansen協整檢驗的前提條件。通過表2可見,至少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有3個協整方程拒絕原假設,說明在5%顯著性水平上存在協整關系,可進一步建立4者之間的VAR模型。即說明山東旅游業發展與地區生產總值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聯系較密切,這一結論與多數學者的觀點相同。

表2 Johansen協整檢驗相關數值

注:*為在5%顯著性水平下拒絕無協整關系的原假設。

2.3 Granger因果檢驗

Granger因果檢驗是檢驗某個變量滯后值對被解釋變量的信息是否有預測能力。通過Johansen協整檢驗可知,旅游業發展與區域經濟兩者之間存在著長期的協整關系,但是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實踐性的因果關系還需要使用Granger因果檢驗做進一步的驗證。

表3 Granger因果檢驗

通過對地區生產總值GDP、旅游業總收入(X1)、國內游客數(X2)、入境游客數(X3)進行Granger檢驗,由表3得出原假設:①對地區生產總值GDP不是旅游業總收入(X1)的Granger原因這一假設檢驗的P值為0.0004,因此拒絕原假設;②對地區生產總值GDP不是國內游客數(X2)的Granger原因這一假設檢驗的P值為0.0051,因此拒絕原假設;③對國內游客數(X2)不是旅游業總收入(X1)的Granger原因這一假設檢驗的P值為0.0109,因此拒絕原假設。此外，Granger檢驗的結論均接受原假設。

地區生產總值GDP分別是旅游業總收入(X1)和國內游客數(X2)的單向Granger原因,國內游客數(X2)是旅游業總收入(X1)的單向Granger原因。國外游客數(X3)不是生產總值GDP和旅游業總收入(X1)的Granger原因。從經濟學角度解釋,Granger檢驗的結果表明,山東省生產總值增長對于來該省旅游的國內游客數和旅游業總收入增長有著明顯的促進作用,但游客數增長(國內游客和入境游客)與旅游業總收入對生產總值增長的影響并不顯著,可見生產總值的增長拉動了經濟發展需求,改善了交通方式,提高了旅游業資源的有效供給，促進了當地旅游業的發展。由此可見,山東省旅游業雖然與當地經濟發展增長存在著長期的協整關系,但尚未形成可持續的良性循環。同時,生產總值增長、旅游業總收入增長與入境游客數的增長之間的雙向影響并不明顯,這可能是因為入境旅游會受到諸多外在社會因素的影響所致。

3 Var模型的動態特征

3.1 脈沖響應分析

通過計算可知,地區生產總值GDP、旅游業總收入(X1)、國內游客數(X2)、國外游客數(X3)4個變量原序列為非平穩序列,經過二階差分后為平穩序列即二階單整序列,最大滯后階數為2。通過對模型的單位根進行檢驗,所有單位根的特征值小于1,位于圖1的圓內,說明模型的穩定性良好,擬合程度良好。

圖1 單位根檢驗

通過圖2可見,旅游業總收入(X1)對于地區生產總值GDP的沖擊一直為負,且負值處于漸進性小幅度增大,說明山東省的旅游業總收入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作用并不明顯。同樣,旅游業總收入(X1)對自身的沖擊類似前者,但在第五期之前保持微弱的平穩正值,其后一直為負值。山東省旅游業總收入(X1)對國內游客數(X2)和國外游客數(X3)的沖擊作用并不明顯,對國內游客數(X2)的沖擊作用在第五期后趨于負值,對國外游客數(X3)的沖擊作用在第二期后趨于負值,且負值增加幅度較大。

由圖3可見,國內游客數(X2)對地區生產總值、旅游業總收入(X1)和自身的響應數值在第二期以后一直為負值,說明國內游客數對三者的影響不太明顯。但是國內游客數(X2)的增長對國外游客數(X3)增長的響應數值在第三期以前為負值,從第四期開始響應數值逐漸增加,在第五期時逐漸達到平穩的狀態。

從圖4可見,在給定的地區生產總值GDP一個標準差沖擊以后,對自身的影響從第一期開始就一直上升,在第七期逐漸趨向于穩定。同理,地區生產總值GDP對旅游業總收入(X1)、國內游客數(X2)的影響除在第一期基本為零外,以后呈穩定增長,這與Granger檢驗的結果較吻合。地區生產總值GDP對國外游客數(X3)影響從第一期下降逐漸小于零后,從第六期開始逐漸上升,在第八期時大于零后逐漸上升,在第十四期后下降,說明山東省經濟增長對入境游客數的拉升作用不明顯。從圖5可見,在給定的變量國外游客數(X3)一個標準差沖擊后,對地區生產總值GDP、旅游業總收入、國內游客數的沖擊作用幾乎為零,影響作用甚微,這與本文Granger檢驗結果相吻合。

圖2 脈沖響應分析(變量旅游業總收入對其他變量的沖擊)

圖3 脈沖響應分析(變量X2對其他變量的沖擊)

圖4 脈沖響應分析(變量GDP對其他變量的沖擊)

圖5 脈沖響應分析(變量X3對其他變量的沖擊)

3.2 方差分解結果

從圖6的方差分解結果可知,地區生產總值GDP方差分解在第八期開始的變量GDP預期波動中約有7%是由變量國內游客數(X2)貢獻的,而剩下的15%是由國外游客數(X3)貢獻的,旅游業總收入對地區生產總值的貢獻幾乎為零,說明山東省旅游業總體發展對全省整體經濟增長的影響較小。在旅游業總收入(X1)的方差分解中,在第五期開始其預期波動有85%的貢獻來自于變量地區生產總值GDP,說明地區生產總值的提高對旅游業的帶動作用非常明顯,區域經濟發展能刺激旅游消費,保障公共服務質量,提升人文環境質量,從而提高旅游吸引力,增大旅游業收入。變量國內游客數(X2)、國外游客數(X3)對旅游業總收入(X1)的波動貢獻較小,說明山東省旅游客數的增長對旅游業總收入的增長影響較小,這可以通過官方公布的數據中得出。即近八年山東省旅游業發展指標中的游客數平均每年增長了13.3%,旅游業總收入占全省經濟總值的百分比平均為9.95%。在變量國內游客數(X2)的方差分解中,在第五期開始其預期波動有82%的貢獻來自于變量地區生產總值GDP;在入境游客數(X3)的方差分解中,從第三期有20%的波動貢獻來自于變量地區生產總值GDP,有20%的波動貢獻來自于變量國內游客數(X2),從第八期開始有20%的波動貢獻來自于旅游業總收入(X1)。這與上述檢驗結果一致,說明山東省區域經濟的發展對國內游客數的拉升作用較為明顯,而對入境游客數的拉升作用則并不太明顯。

4 結論

本文通過建立時間序列的自回歸模型,實證分析了1996—2017年山東省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數據，得出以下結論:山東省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發展之間存在長期的相互影響關系。從作用帶動看,區域經濟發展對旅游業發展產生的帶動影響大于后者對前者的作用,這與汪彬等得出的國內旅游業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拉動較低的結論一致[15]。在Granger因果檢驗中,山東省國民生產總值增長對旅游業的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但旅游業總收入對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的促進作用較有限,且游客數的增長與旅游業總收入之間未形成雙向影響關系,沒有很明顯的帶動作用。在脈沖響應分析中,山東省區域經濟發展對旅游業的影響是顯著且較強的。當地旅游業對經濟發展有正向作用,但總體較微弱。方差分解的結果可見,山東省區域經濟增長對旅游業發展的貢獻作用顯著,但影響相對滯后,旅游業對區域經濟發展的貢獻作用較小,影響滯后明顯,可見山東省區域經濟增長對旅游業發展的貢獻度遠大于旅游業發展對區域經濟增長的貢獻度。

5 對策建議

5.1 依托好客山東品牌,實現文旅產業快速發展

山東省旅游業發展與區域經濟之間存在長期的協整關系,但旅游業對區域經濟的帶動影響作用小。因此,山東省應將旅游業作為主導產業發展,將文化產業與旅游業發展相結合,以孔子故里和儒家文化作為山東在文化資源和文化建設上的優勢,以文化自信提升山東省旅游業影響力,促進各區域之間通過文化進行的交流。文化產業具有能聚效應,旅游業發展的第一步是通過文化影響力吸引國內外游客[16]。以旅游人口基數增大帶動旅游業收入增加,文旅產業的深度融合是山東省旅游業發展能動效應轉換所選擇的重要路徑之一,將文化宣傳與“好客山東”品牌融合打造,使其成為山東省旅游業對外開放窗口的一張名片。

5.2 多層面融合第一、二、三產業,擴大消費區域

山東省區域經濟增長對旅游業發展的貢獻程度后者遠遠大于前者。作為支撐區域經濟增長的第一、二、三產業,與旅游業深度入融合是經濟轉型下旅游業供給側改革的需要,也是在經濟環境變化下旅游業適應區域特色發展的必要之路[17]。要將旅游業作為大多數人的普遍消費,就要完善旅游業發展體系,擴大旅游消費領域。從融合的對象層面,可將旅游業與第一產業中的種植業、漁業、林業等結合,發展觀光農業、休閑農業、生態旅游、養生旅游;將旅游業與第二產業中的工業園、科技城結合,打造工業旅游品牌;將旅游業與第三產業中的教育、歷史、文化相結合,打造紅色旅游與研學旅游。從載體融合的角度推進山東省旅游業與城市農村融合,開展“城市+農村”旅游活動,使其由大到小,工業區、商業街、古鎮文化都能以不同的載體滿足人們的旅游消費需求。從融合的手段,可將信息化貫穿于旅游行業的各個方面,推進智慧旅游建設,開發智能導游、智能景區、電子商務等應用,提升游客體驗,最終形成極具特色的山東省本土信息化旅游企業。

5.3 多元供給旅游地公共服務

當前,山東省旅游業總收入增長與國內外游客增加還未形成明顯的帶動關系,主要是因為旅游地公共服務供給機制單一,未能滿足游客的消費需求。游客旅行方式日益呈現出越來越單行化的趨勢,旅游活動更富有個性,對旅游景點公共服務設施的需求趨于多樣化。為了滿足國內外游客對旅游景點公共服務多樣性的需求,從基本要求上改變當前山東省旅游公共服務體系建設中由政府單一供給的局面,建立多元化供給機制,實現供給主體的多元化格局。多元化供給主體網絡的建立,能有效促進旅游公共服務基本供給與游客需求對接,著力解決旅游景點公共服務有效供給不足的矛盾,尤其能滿足中高端散客對旅游公共服務的基本需求[18]。山東省全域旅游業發展必須要打破單一行業和多元產業的界限,建立與社會公共服務相結合的服務體系,將旅游行業中的生產要素與旅游服務的社會要素進一步融合提高,從旅游產品到旅游服務逐步由內向外擴展到旅游服務領域之外,最終實現山東省旅游服務社會化的統一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