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
[摘? 要]?中國近代史上頗有影響的留法勤工儉學運動,具有鮮明的政治傾向。在蘇聯十月革命的影響之下,一批優秀的進步青年紛紛前往法國,他們積極地團結在共產主義的旗幟之下,堅持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建立黨團組織和各種革命團體。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為中國共產黨在上海的建黨活動提供了來自海外的組織基礎、理論依據和人才支持,作出了特殊的歷史性貢獻。
[關鍵詞] 留法勤工儉學;上海建黨初期;巴黎小組;建黨理論;干部培養和輸送
[中圖分類號]? D231? ?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928X(2020)03-0013-06
100年前,在中國從古代進入近現代的歷史演進中,掀起了一個后來對中國革命特別是對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建設和發展有著特殊意義的進步運動——留法勤工儉學。上海是留法勤工儉學運動最主要的始發地,留法勤工儉學又為上海建黨早期作出了特殊的歷史性貢獻,這樣一種雙向關系,早以載入史冊。本文以留法勤工儉學運動對中國共產黨在上海建黨早期的貢獻為考察對象,從旅歐共產黨巴黎小組建立并成為上海建黨活動的八個基層組織之一;加強馬克思主義學習,為上海建黨活動提供理論依據;為駐扎在上海的中共中央培育和輸送大批干部,推進中國革命新高潮的到來等三個方面,做一個評述,以就教于方家。
一、旅歐共產黨巴黎小組是上海建黨活動的8個基層組織之一
20世紀20年代初,是決定中國命運和前途的一個極其重要的歷史節點。波瀾壯闊的五四反帝愛國運動,催生了中華民族的偉大覺醒。為了探尋救國救民的真理,許多向往民主與科學的青年學子和有識之士,積極響應“勤于作工,儉于求學”[1]的號召,毅然決然漂洋過海,走上了赴法勤工儉學之路。五四運動至1920年間形成高潮,其中先后從上海出發赴法的就有蔡和森、蔡暢、李富春、向警予、李維漢、周恩來、趙世炎、王若飛、李立三、陳延年、陳喬年、徐特立、陳毅、聶榮臻、鄧小平等一大批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具有初步共產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他們利用法國的有利條件,努力學習馬克思主義、研究俄國十月革命的經驗,與國內遙相呼應,積極組建黨團組織,把勤工儉學學生和旅歐華工中的一批優秀青年團結起來,為中國共產黨在上海的誕生擴大隊伍、打好基礎。
1920年6月,陳獨秀、李漢俊、俞秀松、施存統、陳公培5人在上海環龍路老漁陽里(今南昌路100弄)2號陳獨秀寓所開會,決定成立共產黨。這次會議明確建立的是共產主義的政黨,初步定名為社會共產黨,這是中國歷史上出現的第一個共產黨組織。當然,這不僅僅是上海地方性的黨組織,更是中國共產黨發起組(簡稱中共發起組)。上海中共發起組是全國建黨活動的聯絡中心,因此一開始就面向全國、面向世界上有中國勞動群眾的地方,開始了籌建活動,各地黨的早期組織應運而生。
1920年10月,李大釗、張申府、張國燾3人成立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1920年秋,董必武、包惠僧、劉伯垂、張國恩在武漢成立黨的支部;1920年冬,王盡美、鄧恩銘發起成立濟南共產黨組織;1921年元旦,在毛澤東、蔡和森、何叔衡等發動下,以新民學會為平臺,成立了長沙黨的早期組織;1921年3月,廣州共產黨組織成立,由譚平山任書記,譚植棠管宣傳、陳公博管組織;旅日留學生于1920年6月底,由施存統聯系周佛海牽頭,成立共產黨日本早期組織。
旅歐共產黨組織是在留法勤工儉學人員中建立起來的,因而也是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的產物。其中巴黎小組于1921年三四月間成立,由張申府、趙世炎、陳公培、劉清揚、周恩來等5人發起,負責人為張申府。
與此同時,蔡和森、李維漢、李富春、李立三、向警予、羅學瓚、張昆弟等,也自動建立起各種革命團體,其中以新民學會會員為主體,以蒙達尼為中心形成的團體和工學世界社、勞動學會等都是具有共產主義政黨性質的團體。
巴黎黨小組雖然遠居海外,但與國內關系密切,且聯系不斷。張申府不是留法勤工儉學學生,而是受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發起人、里昂中法大學校長吳稚暉之邀去任邏輯學教授的。但這位北大講師,在赴法前的1920年秋就與李大釗等創建了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在途經上海時又與陳獨秀討論過建黨事宜。據張申府回憶,在巴黎的建黨活動,是得到陳獨秀和李大釗授意的,“離國赴法前,李大釗、陳獨秀分別與我談過黨組織的發展問題,他們希望我到法國后繼續發展黨員,建立黨的組織?!?921年初,張申府介紹劉清揚入黨,接著又介紹周恩來入黨。事后,張申府把介紹周恩來入黨一事寫信告訴國內的陳獨秀,“他回信表示同意?!?921年7月,張申府“曾收到國內寄來的通知,并在黨小組內進行討論,但因時間緊,路途遠,不能回國出席。我即給陳獨秀寫信,作了答復。不久,我們便知道中國共產黨已經正式成立了”[2]。巴黎小組的另一位創始人趙世炎于1920年5月中旬從上海赴法,與陳獨秀研究過建黨問題,并詳細交換過意見。因赴法較早,未能參與上海發起組的成立活動。不過,他與陳獨秀、李大釗都保持著通信聯系。而陳公培本來就是上海發起組成員。據張申府回憶,趙世炎、陳公培“他們兩人是在上海入黨的,都由陳獨秀介紹的”[3],足見巴黎小組成立時與上海中共發起組聯系之密切,且地位之重要。
盡管巴黎小組未能與國內外其他7個共產黨早期組織一樣派出代表,參加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但巴黎小組作為上海創黨建黨的8個最主要和最重要的基層組織之一,是不爭的事實。同時,旅歐巴黎小組的建立和活動,也有力地證明,中國共產黨的創立,并非全靠俄國人的鼓動,乃是中國革命運動發展的必然結果,是世界革命包括俄國革命和法蘭西革命影響的必然反映。
二、加強馬克思主義學習,為上海創黨建黨探尋理論依據
為了“改造中國與世界”,努力尋找革命真理,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的學習,就成了旅歐黨團組織工作的主旨。巴黎小組成立后,旋即建立共產主義研究會,開展了一場頗具聲勢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運動。許多共產黨員和有志青年抓緊機遇如饑似渴地學習,他們不僅學到了革命理論,轉變了世界觀,更重要的是,為上海的創黨建黨活動進一步探尋了理論依據。
如饑似渴地學習,當首推蔡和森。蔡到巴黎后,以驚人的毅力,僅花了4個月的時間,就學會了法文,又用五六個月的時間“猛看猛譯”幾十種革命書刊,廣泛閱讀馬克思主義著作。趙世炎白天在鐵工廠做8個小時的重體力勞動,盡管筋疲力盡,但在夜晚仍然堅持學習馬列著作。通過學習,許多年齡較輕的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在馬列主義的熏陶下,走上了革命道路。鄧小平剛到法國時,面對冷酷的現實,“原來出國時的理想化為泡影”。“但是,一種新的革命思想強烈地吸引了這個年輕人。當時的法國,在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影響下,工人運動蓬勃發展,馬克思主義和其他各種社會主義思潮廣為流行,一批先進的中國留學生先后接受了馬克思主義而走上革命的道路。在較年長的趙世炎、周恩來等人影響下,鄧小平積極學習馬克思主義,進行各種政治宣傳活動。”[4]陳毅曾回憶他同蔡和森一起學習馬克思主義的情形,說:“在我們這個地區鼓吹馬克思主義最有力者是蔡和森。”在蔡的影響下,陳毅開始讀《共產黨宣言》,認為這本書里有很多深刻的分析、新鮮的提法,比如說“一切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現代資產階級的國家,不過是資本家的事務所,等等。這些論斷我們感到確是真理。這引起了我思想上的第二次大震動”。陳毅體會到了“馬克思主義思想在頭腦中高揚”,于是他“逐漸參加政治活動,向革命方向靠攏了”。[5]
世界觀的轉變與信仰的確立往往是同步進行的。周恩來利用馬克思主義書籍和報刊在法國十分流行、很容易得到的條件,認認真真閱讀了英文版的《共產黨宣言》《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國家與革命》等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著作。經過反復學習和思考,周恩來作出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擇:確立共產主義的信念。他在給天津覺悟社朋友的信中寫道:“覺悟社的信條自然是不夠用、欠明了,但老實說來,用一個Communism(共產主義)也就夠了?!薄拔覀儺斝殴伯a主義的原理和階級革命與無產階級專政兩大原則。”[6]他堅信共產主義學說“在今日全世界上已成為無產階級全體的救時良方”,因而堅決主張效法俄國革命。[7]
周恩來這里提出的關于共產主義信念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專政等一系列理論問題,實際上正是上海創黨建黨所涉及的黨綱的一系列理論問題。在這方面,蔡和森的意見更具代表性。1920年8月13日及9月16日,蔡和森兩次寫信給毛澤東,圍繞“改造中國與世界”總方針,提及中國革命的若干問題特別是闡述了許多建黨思想。在第一封信里,蔡和森明確提出:“社會主義真為改造現世界對癥之方,中國也不能外此。社會主義必要之方法:階級戰爭——無產階級專政?!倍捌渲匾姑诖蚱瀑Y本經濟制度”,黨、工會、合作社和蘇維埃是“無產階級革命之四種利器”,但“先要組織共產黨,因為他是革命運動的發動者,宣傳者,先鋒隊,作戰部”。在毛澤東看來,蔡和森的意見,“以為應用俄國式的方法達到改造中國與世界,是贊成馬克思的方法的”,而“俄國式的革命,是無可如何的山窮水盡諸路皆走不通了的一個變計,并不是有更好的方法棄而不采,單要采這個恐怖的方法”。[8]“這是他從無情的實際生活中得出的結論?!盵9]在第二封信中,蔡和森詳細闡述了成立共產黨及國際組織的必要性,主張“明目張膽正式成立一個中國共產黨”。蔡和森特別提及:“馬克思的唯物史觀,顯然為無產階級的思想。以唯物史觀為人生哲學、社會哲學的出發點,結果適與有產階級的唯物派(Id′eologic)相反,故我們今日研究學問,宜先把唯理觀與唯物觀分個清楚,才不至墮入迷陣?!盵10]凸顯了中國共產黨人在創黨建黨過程中,已經十分注重其理論依據及其理論精髓。毛澤東于1921年1月21日寫了一封短信,對蔡的主張深表贊同:“唯物史觀是吾黨哲學的根據……你這一封信見地極當,我沒有一個字不贊成?!盵11]可見,蔡和森的一系列建黨理論,完全為毛澤東所接受,并牢牢地扎根于他的思想深處。
自始至終參加黨的一大的毛澤東,是否在會議期間表達或轉述過蔡和森的意見,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是,黨的一大宣告中國共產黨成立和會議通過的黨的綱領及成立宣言等,其主旨始終沒有離開馬克思主義關于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學說,強調“聯合無產階級革命軍隊推翻資產階級,由勞動階級重建國家,直至階級消滅”,“采行無產階級專政,以達到階級斗爭的目的——消滅階級”,“推翻資本私有制,沒收一切生產資料如機器、土地、廠房、半成品等,悉歸社會所有”,“聯合第三國際”“反復灌輸共產主義”“承認社會革命為本黨要策”等等。[12]這些建黨指導思想,與毛澤東、蔡和森就建黨問題所涉及的許多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見解,是不謀而合的,也是贏得毛澤東舉手贊成的主要原因。從這個意義上說,蔡和森關于建黨的一些基本觀點,從理論上為上海的創黨建黨探尋了依據,也是中國共產黨巴黎小組積極參與上海創黨活動的一項有效舉措。
三、為駐扎在上海的中共中央培育和輸送大批干部,推進中國革命新高潮的到來
隨著人數的增加,旅歐中國共產黨巴黎小組成立后不久,即升格為旅法支部,旅德支部和旅比支部也相繼成立。1922年秋冬之際,中共旅歐總支部正式成立,負責人為張申府、趙世炎、周恩來、陳延年等。作為派生于國外的一個區域性的組織,旅歐總支部高舉馬克思主義旗幟,批判和抵制無政府主義等反馬克思主義思潮和流派,忠誠履行黨的使命,為上海的中共中央培育和輸送大批干部,推進了中國革命新高潮的到來。
旅歐支部在開展馬克思主義學習運動的同時,將理論學習和工人運動相結合,致力于關心華工生活,注重華工工作,為培養干部尋找新的途徑。旅歐總支部成立后,專門組建了華工運動委員會,由蕭樸生任主任。據何長工回憶,該委員會幫助華工“建立統一的華工總會,出版《華工旬報》,系統地對華工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和階級教育”[13]。他們還在華工中組織工人俱樂部,舉辦工人夜校和各種補習班,幫助華工學習文化知識和提高政治覺悟。周恩來、趙世炎等總支部的領導人經常深入華工群眾,與華工談心、交朋友,宣傳革命道理,培養了一批骨干,有些華工領袖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投身于中國革命的洪流。①
旅歐總支部還積極開展了與反馬克思主義思潮的斗爭。當時,旅法華人中以華林、李卓為首的無政府主義團體工余社和以曾琦、李璜等為首的國家主義派,分別以《工余》②雜志及《先聲周報》③為陣地,專事反蘇、反共、反馬克思主義的鼓噪。周恩來、趙世炎、陳延年等則以旅歐黨團組織創辦的《少年》《赤光》為陣地,對此展開批判。針對無政府主義攻擊“俄國無產階級革命已經失敗”,其根本原因在于“共產黨專制勞工”[14]等言論,周恩來從蘇俄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實際出發,論證了俄國十月革命的歷史必然性,指出通向共產主義道路雖然崎嶇曲折,但“社會主義不可侮,實已成了必然趨勢”,他堅定地表示:“我們當信仰共產主義的原理和階級革命與無產階級專政兩大原則?!奔怃J指出:“至于別種社會主義,更是陷中國于歧路的麻痹劑。”[15]針對國家主義派攻擊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是“違背良心的行動”,是受人脅迫而實行“階級妥協”的論調,周恩來從中國民主革命性質和道路等根本理論問題入手,論述國共合作的必然性。他指出:國民革命是三民主義革命,是無產階級與有產階級合作,共同推翻當權的封建主義的“階級革命”,“非如此,共產主義革命不能發生,‘打破私有制度‘無產階級專政自也不能發生。不走到第一步,何能走到第二步”。民主革命為建立無產階級專政準備條件,而國共合作正是共產黨從全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所制定的完全適合中國國情的正確路線,毫無“違背良心”和“階級妥協”而言。通過對無政府主義和國家主義等批判,提高了勤工儉學學生和華工的階級覺悟,從整體上提升了旅歐黨團組織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
黨的一大以后,上海成了中共中央所在地。除1922年10月遷往北京至翌年2月下旬遷回上海,1923年5月由上海遷往廣州至7月下旬再度遷回上海這兩次搬遷之外,直到1933年1月遷往蘇區,前后長達12年之久,中共中央一直在上海,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全國革命活動的政治中心和黨務工作的最高指揮部。作為下屬基層組織,旅歐總支部對上海的指令竭盡全力地加以貫徹落實。
1924年1月,中國國民黨一大在廣州召開,標志著第一次國共合作的正式形成。為了適應飛速發展的革命形勢,急需大批干部充實斗爭第一線。為此,中共中央號召旅歐黨團員行動起來,回國參加革命工作。特別是1925年1月中共四大在上海召開,大會作出了關于從組織上加強對群眾工作的領導以迎接革命運動高潮的決定。會后曾通知旅莫支部及旅歐支部,再次強調要以最快的速度派遣干部回國。遵循黨中央的召喚,旅歐黨團組織從1922年至1926年間回國的成員,包括派遣回國的及1921年10月因在歐洲領導、參加工人運動、學生運動被法國反動當局遣送回國的在內,多達一二百人,以旅法支部黨團員為最多。回國后,他們從中央到地方,在中國革命的各條戰線上,在中國第一次大革命洪流中,以堅定的信念和勇于獻身的精神,為黨的事業作出了巨大的歷史性貢獻。本文將這些回國人員在大革命時期的相關職務作一簡要的梳理,以從一個側面求得印證。
直接在上海中共中央,包括在各類直屬機關擔任領導職務的有:蔡和森先后參加中共二大、三大、四大、五大和六大,曾任團中央機關報《先驅》和中共中央機關報《向導》周報主編,中央政治局委員、常委,隨后又兼任中共中央秘書長、宣傳部長等職;周恩來先后擔任中國共產黨兩廣區委委員長、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政治部主任及中共兩廣區委常委兼軍事部長等職,1926年冬調上海,任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后任中共江浙區委軍事委員會書記、中共中央組織部長、中共中央軍委書記等職;李立三先后擔任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總指揮、中共武漢區委書記、中央職工運動委員會副主任、中華全國總工會組織部長等職;向警予被選為中共二大中央委員會委員,任中共中央婦女部部長、中共中央婦女運動委員會主任;李維漢曾任中共湘區委員會書記、臨時中央局秘書長兼組織部長等職;王若飛任中共豫陜區委書記,后調任中共中央秘書長;陳喬年任中共北京地委組織部長,后調任中共湖北省委組織委員、中共中央組織部副部長、中共江蘇省委組織部長。
在各地擔任黨的重要領導職務的有:陳延年任中共兩廣區委書記、江浙區委和江蘇省委書記;穆青任中共兩廣區委組織部長;林蔚任中共湖南省委秘書長、組織部長;劉伯莊任中共北京市委書記;黃士韜任中共廣西特委組織部長;楊志華任中共浙江省委秘書長;林修杰任中共九江地委書記;佘立亞任上海市吳淞區委書記、滬西區委書記;張昆弟任中共山東地方委員會書記、中共北方局和順直省工委書記;傅烈任中共江西省委組織部長;冉鈞任中共四川省委組織部長;蕭三任張家口地委書記、青年團北方區委書記,后調任團中央組織部長、代理書記;李季達任天津地委書記;高風任中共保定市委書記,河北省委書記;李慰農任中共山東省委書記;尹寬任中共山東地方執行委員會書記。
領導軍事工作和武裝起義,并擔任重要職務的有:張申府參與黃埔軍校的籌建,擔任黃埔軍校政治部副主任、蔣介石的德文翻譯,是中共最早從事軍事工作的黨員之一;周恩來先后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政治部主任及中共兩廣區委常委兼軍事部長,后任中共中央軍委書記,是大革命時期軍事職務最高的黨員之一;熊雄任黃埔軍校政治部副主任、代理主任,中共黃埔軍校黨團書記;魯易任黃埔軍校政治部副主任;聶榮臻任黃埔軍校政治部秘書兼政治教官;饒競群擔任黃埔軍校教官;熊銳任國民革命軍第三軍軍官學校教官;李富春任北伐軍第二軍政治部主任;朱德在南昌創辦軍官教導團,并參與領導了八一南昌起義,任起義軍第九軍副軍長;孫炳文任黃埔軍校政治教官、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秘書長;李合林任黃埔軍校政治教官、武漢政府總政治部宣傳科科長;張伯簡任中共兩廣區委軍委書記;何長工曾任華實縣農民自衛軍總司令、中共南(縣)華(實)地委常委兼軍事部長;陳毅曾先后被派往四川楊森、田頌堯等部及武漢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等處工作,任中共黨委書記,后參加南昌起義;劉伯堅任馮玉祥國民聯軍政治部副部長,鄧小平也在馮玉祥國民聯軍政治部工作,后赴廣西參與領導百色起義。
從事文教宣傳及其他工作的有:鄭超麟、蕭樸生曾任上海大學教員;任卓宣任廣東區委宣傳部長;羅學瓚任浙江省委宣傳部長,后任山東齊魯大學教授;劉清揚任《婦女日報》總經理;楊堃任河北農業大學教授;張若名任北平中法大學文學院教授;袁子貞任天津地委宣傳部長;郭隆真在北京做黨的婦女工作,主持北京縵云女校工作,編印《婦女鐘》《婦女之友》等刊物;蔡暢曾任兩廣區委婦委書記、中共江西省委婦女部部長等職。
在上海創黨建黨早期,旅歐黨團組織包括赴法勤工儉學的黨團員中,為中國革命英勇犧牲的英烈有蔡和森、趙世炎、王若飛、陳延年、陳喬年、向警予、熊雄、熊銳、高風、余立亞、穆青、傅烈、林薇、羅學瓚、顏昌頤、毛遇順、冉鈞、陳聲煜、賴俊、周貢直、黃平民、鐘汝梅等,他們為中國革命貢獻了自己的熱血和生命,他們的英雄業績和革命精神永垂不朽!
綜上所述,留法勤工儉學運動對上海創黨建黨早期所作出的歷史性貢獻,是多方面的,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
參考文獻
[1]留法勤工儉學會一覽[Z].教育公報:第4年第13期,1917-10-20.
[2]張申府.所憶——張申府憶舊文選[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93:20—23.
[3]張申府.中國共產黨建立前后情況的回憶[A]//“一大”前后(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49.
[4]鄧小平傳略[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3—4.
[5]陳毅口述自傳[M].鄭州:大象出版社,2010:32—33.
[6]致諶小岑、李毅韜的信[A]//周恩來書信選集[G].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40—41.
[7][15]伍豪.共產主義與中國(1922年8月16日)[J].少年,第2號,1922-09-01.
[8]蔡林彬致毛澤東(1920年8月13日)[A]//蔡和森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50—51.
[9]金沖及,主編.毛澤東傳(1893—1949)[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68.
[10]蔡林彬致毛澤東(1920年9月16日)[A]//蔡和森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63.
[11]致蔡和森(1921年1月21日)[A]//毛澤東書信選集[G].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3—4.
[12]1921年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1921年7月)[A]//中共一大會址紀念館,編.中共首次亮相國際政治舞臺檔案資料集[G].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159.
[13]何長工.回憶旅歐期間的周恩來同志(1978年8月)[A]//五四運動回憶錄: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79:922.
[14]三泊.共產主義是沒有失敗么?——答少年社伍豪君[J].工余,第14號,1923-02.
注釋
①如法國北方華工領袖袁子貞、馬志遠等后來都入了黨,成為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
②1922年1月15日在巴黎創刊,是無政府主義團體工余社的機關報。
③1922年12月在巴黎創刊,是國家主義派團體中國國家主義青年團的機關報。
本文系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委托課題階段性研究成果,課題批準號:2015WLS001
作者系上海市中共黨史學會名譽會長、國防大學政治學院教授、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特約研究員
責任編輯:晏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