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草之“章”來源于章程

摘 要：章草起源于秦漢交接的時代，而“章草”這一名稱卻大概出現于兩晉交接的時代，關于其名字的由來，歷史上有幾種不同的解釋，如“漢章帝”說，史游《急就章》說，章奏說，以及章程說等。每種說法看似都具有其一定的邏輯道理，但實則存在一定的漏洞。而本文，筆者將結合一些史料外加自我理解，通過這種辦法來證實只有其中的章程說相對合理這一觀點。

關鍵詞：章草;名稱起源;章程

一、章草之名之由來

至于章草之名的由來，歷史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大致都離不開這四種說法。史游的《急就章》說，漢章帝說，章奏說和章程說。

1. 史游《急就章》說

《四庫全書總目.小學類》中說到：所謂章草者，正因游作是書，以所變草法書之。后人以其出于《急就章》，遂名章草耳1。

2. 漢章帝說

唐徐浩的《古跡記》中：漢章帝始有章草名1。

3. ?章奏說

唐張懷瓘《書斷》：建初中，杜度善草，見稱于章帝，上貴其跡，詔使草書上事。魏文帝亦令劉廣通草書上事。蓋因章奏，后世謂之章草。

4. ?章程說

王遠《章草典型概述》：草以章名者，殆有章法之書耳， 固毋庸別解深求也2。雖然這一說法史論的記載較少，但是與之相關的知識，證明章草之名源于章程這一觀點的側面的史論還是有不少，具體見下文。

雖說這四種章草名稱起源的說法在歷史上都有一定的書家去提倡支持，但是筆者認為前三點關于章草名稱起源的說法存在著一定的漏洞，而本文主要證明章草之“章”來源于章程，所以其他三種說法的錯誤暫且不展開來說。

二、 章草之“章”即章程

1. 從章程起源來說

首先“章程”這一名詞的出現，最早是在《史記》中：“張蒼為章程”。而此“章程”的含義為計算，計量，與書法并沒有關系。而在《漢書·高帝紀》中說到“張蒼定章程”。而此時的“章程”已經合并為一個詞語，指的是規范條例之類的意思。那么這又與書法有什么關系呢？《史記》中講到“張蒼好書律歷”，那么為什么書法史中很少出現此人的名字呢？可能是張蒼主要的工作不在于此，但也說明了章程與書法已經存在了一些關聯。張蒼在秦漢兩朝都為御史，且身為朝廷大臣，關于朝中一些文案的書寫，必然會用大家都熟知的字體，且書寫要規范。再一點就是張懷瓘的《書斷·上》中提到“漢元帝時史游作《急就章》……因草創之意，謂之草書，惟君長告令臣下則可3，”這里的“郡長告令臣下”的執行者恰恰是御史，這說明在元帝時期已經賦予御史使用草書的特權，一來可以反映出這是草書逐漸成熟的結果，但也說明了御史使用草書已經是長期形成的事實，而御史有著“定章程”的職務，“章程”在漢代為規范條例之類的含義，所以這就將草書與章程聯系到了一起，且草書在當時并沒有得到系統的規整規范，元帝令史游作《急就篇》規整草書，使其具有一定的規范條例，具有一定的章程，所以取章字將這種草書取名為章草，也符合邏輯。

2. 從朝廷內部來說

其次，史游作為元帝身邊的近侍，一定具備了相當高的文化素養，也一定會察覺到草書的變化與其相對應的客觀的需求。而后以章草作《急就篇》，規范草法，創立了“標準草書”的典型，正是由于這樣，所以《急就篇》才會作為童蒙文書來供兒童學習。趙壹的《非草書》中：“齔齒已上，茍任涉學”證明其確實用于童蒙學習。而御史選拔人才是通過小學課試，作為御史專用的章草書也必然要學習，考試需要學習的書體，也必將相對規范。至于《急就篇》是否是用章草來寫，原文早已有了定論，開篇幾句就贊美草書，并且《急就章》一脈相傳，都是用章草書來寫，所以這也確定了其使用章草體的真實性。

3. 從社會層面來說

再次，在趙壹的《非草書》中提到當時民間已經開始廣泛學習章草，并且十分狂熱，其一是因為當時皇帝推崇這種草書，且宮內大臣已經將其發展到了一定的高度。其二也說明其作為一種相對較新的書體發展十分迅速，具有一定的規則法度，學起來較為容易，且具有一定的社會交際的功能。若此書體較為復雜，沒有法度規則，那么民間學習起來肯定會有一定的難度，也不會出現《非草書》中所說的那種現象。而且如若該體復雜難懂，那么社會交際功能也會大幅度降低，章草的發展也不會在漢末魏晉之際發展成熟。所以章草一定是滿足了法度規范且相對好學等這些條件才會發展起來。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章草之“章”源于章程這一說法相對可靠，具有一定的邏輯推理性。可以被看作是章草之名的起源。

注釋：

1.卓定謀《章草考》，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8版，3-5頁

2.朱玉潔. 從隸草到今草[N]. 中國美術報，2016-06-06（016）.

3. 張彥遠《法書要錄》，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版，第167頁

4.傅如明《中國古代書論選讀》，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11版，第29頁

參考文獻：

[1]范國強.論史游章草《急就章》之真實性[J].東方藝術，2007（12）：82-93.

[2]寇克讓.章程即章草說[J].書法研究，2002（6）：36-44

[3]軒敏華.試析“史游作《急就篇》用章草說”之誤[J].中國書畫，2015（10）：10-12.

[4]朱玉潔. 從隸草到今草[N]. 中國美術報，2016-06-06（016）.

作者簡介：康磊磊（1998年12月-），男，漢族，山西省呂梁市，碩士研究生在讀，山西大學，研究方向：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