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農“漆書”的風格與特點探究

冀郭飛

摘 要：金農的書法匠心獨運，精妙入神。隸、楷、行俱精。隸書中的“謀書”，更富創造性，蒼古奇逸，魄力沉雄，在帖學盛行的時代。他能獨辟蹊徑，創立“漆書”新格。金農的“漆書”體勢欹側、筆力千鈞，其起落筆均豐富多變且有鋒芒。本文探討了金農的“漆書”的風格與特點。

關鍵詞：金農;“漆書”;風格;特點

引言

清代從康熙始，政局相對穩定，經濟得到恢復，尤其是長江領域，成了全國經濟發達的區域，占據優良地理位置及交通便利的揚州成了中國經濟繁榮之地。客商云集，文人蜂擁，“揚州畫派”就是其中一支文化群體，金農是這支群體中最為杰出的代表。金農的行書由漢碑化出，一直處于 “自由化”的狀態，但他優秀的修養與孤高的境界卻使其出手不凡，不落窠臼，他的行書風格主要特征是字字獨立，橫畫常常向右側傾倒、欹正錯落，而且多用倒薤撇法。

一、金農“漆書”的風格及特點

窗體頂端

金農（1687- -1764）， 原名司農，字壽門，號冬心。金農的書法藝術以古樸：渾厚見長。他首創的漆書，是一種特殊的用筆用墨方法。“金濃墨”濃厚似漆，寫出的字凸出于紙面。所用的毛筆，像扁平的刷子，蘸上濃墨，行筆只折不轉，像刷子刷漆一樣。這種方法寫出的字看起來粗俗簡單，無章法可言，其實是大處著眼，有磅礴的氣韻。最能反映金農書法藝術境界的是他的行草。他將楷書的筆法、隸書的筆勢、篆書的筆意融進行草，自成一體，別具一格。其點畫似隸似楷，亦行亦草，長橫和豎鉤都呈隸書筆形，而撇捺的筆姿又常常近于魏碑，分外蒼勁、靈秀。

清朝碑派書家是儒家精神的張揚。乾嘉時金石、考據學的興起，鐘鼎碑版給知識分子對于書法有了新的思考，造型上的夸張格外張目。在這種造型興趣下所萌動的民族意識也隨著這些具有茁壯強悍的生命，古樸、遒健的藝術形象迸發出來。這些藝術形象給了他們新的審美標準。飛白書對金農書法的創新有著重大影響。從古賢那里尋得遺法和突破今人書法的借古開新之路，飛白用筆使他有 了對書法加以變革的認識。他使用“干墨渴筆”，輔之以如帚刷的用筆方法，創造了“渴筆八分”， 這就是人們稱道的書寫點畫破圓為方，橫粗豎細，似用漆帚刷成的書體的“漆書”。他的漆書橫畫以臥筆側鋒橫掃，點畫起筆如刀砍斧切，且橫畫粗壯;豎畫以中鋒直下，且收筆常露尖頭。豎畫較細與橫畫粗壯就形成強烈的對比。結體呈長方形，貌雖外張，實乃含蓄，向左方向的撇法用倒薤筆法，向右方向的掠筆則內收，幾乎和橫畫無異，用墨濃稠烏黑，以極快嫻熟的側鋒用筆，在紙上得到了花斑虛實、蒼勁渾厚的“墨 象”。

金農的楷隸作品來源于北齊的石刻文字和古代木版雕刻文字，隸中有楷、楷中有隸，筆畫粗細無太大差別，工整中帶有木版雕刻之氣，每個字趨于美術化，從中可看出他從民間借鑒了用筆方法。金農晚年的楷隸加強了用筆意識，寫的成分變多，刻板的成分相對減少，豐富了字的姿態，74歲所作的《消寒詩序冊》堪稱金農的楷隸佳作。《臨西岳華山廟碑冊》是金農四十八歲時所作，用筆結字近楷，橫豎粗細劃一，圓厚從容，結體方扁勻稱，有一種木刻版的味道，也昭示金農五十歲以后“楷隸”作品的出現，他的漆書、寫經體楷書和楷隸書皆成熟于五十至七十歲之間，此段為其書法變革的高潮期，也是他在隸書的用筆中使用了“重下而急出”的倒薤筆法的緣故。金農的這種筆法，在他日后以隸書為原形而變化創作出的漆書中使用得更為強烈。他的這一書體，在古抽沉郁中充溢著天真爛漫。金農的一生對“寫經體”楷書可謂情有獨鐘，視此為自己對書法變革的重大選擇，他的行楷筆方道粗，體緊勢側，橫畫嚴格疊緊，直畫一般較細帶有隸意，結構取橫勢截鋒中，在平正中夸張某一部分所占的地位大小，造成清奇質實，無拘放浪的形貌”。

金農地寫經書體的木版雕刻用刀之趣與“楷隸類”相互滲透。這一書體在古拙沉郁中充溢著天真爛漫。不受外在任何約束的格調意趣，是禪僧書法中經常表露的。金農一生對寫經體楷書可謂情有獨鐘，視此為自己對書法變革的重大選擇。他的行楷筆方道粗、體緊勢側，橫畫嚴格疊緊，豎畫一般較細帶有隸意;結構取橫勢截鋒中，在平正中夸張某一部分所占的地位大小，造成清奇質實、無拘放浪的形貌。金農的行書由漢碑化出，一直處于“自由化”的狀態，但他優秀的修養與孤高的境界卻使其出手不凡，不落窠日。他的行書風格主要特征是字字獨立，橫畫常常向右側傾倒，欹正錯落，而且多用倒薤撇法。金農的書法雖沒有張顛、懷索那驚濤駭浪般的流動線條所造成的大江東去的氣勢，也沒有黃庭堅頓挫震顫、傾跌開張、英杰俊挺的風神，但他的一些用筆方法所表現出的沉著痛快，傳達出天真野逸的山林氣息。

漆書無疑具有美術化的傾向，但它又不完全如是。金農本人對古韻拙趣的深厚理解，使他選擇這樣一條險 徑但卻不甘沉淪為美術字。在扁筆橫掃的動作中，我們還是略窺微妙的提按意識一這是一種書法特有的非裝飾心理一但又是潛伏在裝飾外形表層之下的。此外，線條之間的避讓也使人對他的結構審美不敢輕視。平衡而非平正，書法藝術結構的金科玉律在此中仍然受到應有的尊重。

二、結語

由是，金農的古拙趣味仍然部分地為后人所理解;只不過這是一種太容易使人迷惑的趣味現象。之所以會如此，我想可能與兩個因素有關，其一是世替風移，眾多的風格類型皆已為前賢染指，要想在大家如林的夾縫中求生存，意料之中的變革顯然缺乏吸引力;而石破天驚的反叛卻能收一鳴驚人之效。如果能有深厚的筆墨技巧功底，則在一鳴驚人之后的饒有余韻，亦不失為大家風范。其二是金農嗜古成癖，以他那藝術家的偏激（這是必然的）再加上古拙的趣味，變生出出人意料的新形式也不足為怪。至少，在眾多的歷代名作籠罩下，漆書的出現有如耀眼的強光劃空而過，但又不失其書法美的本質規定。

參考文獻：

[1]薛永年.揚州八怪考辨集.江蘇美術出版社，1992.

[2]錢仲聯.中國文學家大辭典·清代卷.中華書局，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