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職業教育踐行“立德樹人”的價值、挑戰及路徑

柯昌林

(湖南司法警官職業學院教務處，湖南長沙，410131)

自從黨的十八大以來，“立德樹人”作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核心宗旨，習近平總書記在多個場所對其進行過精辟的闡釋。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明了“立德樹人”的基本內涵和根本任務。簡而言之，“立德樹人”作為高等教育的指導方針，其目標是要將青年學生培養成為合格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高等教育得到了快速的發展，規模已經穩居全球首位，高等教育普及化局面基本形成。教育部最新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底，我國各類高等教育的學生規模接近3800萬人，毛入學率已經突破了47.9%，基本上實現了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目標，如今已經進入了后大眾化發展時期。[1]高等職業教育作為高等教育的一部分，與普通高等教育有較大的區別，在生源素質、教育形式、教育內容等方面均存在差異。因此，在高等職業教育體系中踐行“立德樹人”更為緊迫。

一、高等職業教育踐行“立德樹人”的現實價值

(一)“立德樹人”指明了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使命

教育是什么，是事關教育本質的問題。教育的本質實際上就需回答兩個問題：培養什么樣的人以及怎樣培養人。高等職業教育作為我國教育體系的一部分，其在發展過程中也必須要回答教育本質問題，即高職院校應該努力將學生培養成為社會所需的高級技術技能人才，保障學生的全面發展。2006年，教育部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職業教育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中明確指出，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提升的根本是要以育人為先，突出德育的核心地位，將“立德樹人”作為其發展的核心任務。這為高等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方式及培養目標指明了方向，明確了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根本使命。黨的十八大和十九大均旗幟鮮明地提出了“立德樹人”是我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的根本任務，是人才培養的根本指導思想。顯然，“立德樹人”作為新時代的教育方針，完全可以回答教育本質的問題，即能夠解決教育需要培養什么樣的人及怎樣培養人的問題。對于高等職業教育而言，在教育過程中，不僅要向學生傳授技術技能和相關知識來提升學生的職業能力，還應該將道德教育貫穿到技術技能教育體系中，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從而成為合格的“職業人”。[2]高職院校在辦學過程中必須將職業教育的特色與“立德樹人”結合起來，切實解決辦學定位和人才培養的核心問題，即如何舉辦高等職業教育、培養什么樣的職業人才以及怎樣培養職業人才的問題。

(二)“立德樹人”豐富了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內涵

“立德樹人”的提出及時地回答了高等教育后大眾化時代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目標、方式和任務的變化，由此也就進一步豐富了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內涵。具體而言，第一，“立德樹人”將對人的培養從知識、技能層面提升到了生命、發展等層面。在人才培養過程中，“立德樹人”要求教育者更加關注學生的內心世界，重視對學生品德、人格和心靈的塑造，培養學生積極面對社會以及樂觀向上的心理素養。這些素質和品性是學生成為一個合格“職業人”的前提條件。第二，“立德樹人”將對人的培養從能力層面提升到了人格層面。“立德樹人”的目標不僅要幫助學生獲得更好的職業能力，還要使其人格得到滋養和培育，進而能夠更好地幫助其樹立人生理想和培育其職業精神，提升其對社會的責任感與使命感。第三，“立德樹人”將對人的培養從群體層面具體到個體層面。“立德樹人”要求高職院校在人才培養過程中尊重職業教育的內在規律和學生身心的個體差異，為每個學生創造公平的教育機會，提供個性化的教育模式，滿足不同個體職業發展的需求。[3]不同的學生在智力、性格、興趣等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高職院校在教育教學過程中應該將個性化培養的理念貫徹到人才培養的全過程，并付諸教學過程的各個環節，構建模塊化的教育產品，為每個學生提供學習選擇，從而不斷提升“立德樹人”的吸引力和實效性。

二、當前高等職業教育“立德樹人”面臨的挑戰

(一)高等職業教育辦學理念的偏差使得“立德樹人”的針對性和實效性無法凸顯

隨著適齡人口基數的下降，如今高等教育的發展目標不再是規模拓展，而應該進入內涵式提升階段，注重辦學理念和教育質量的提升。在這個新的階段，“立德樹人”能夠為高等職業教育內涵的提升提供重要保障。但在實踐中，影響“立德樹人”發揮作用的主要因素在于高職院校辦學理念的偏差，大部分高職院校注重技能教育而忽視道德教育。大多數高職院校在辦學過程中為了提升就業率，無論是在課程設置還是在學時分布上，專業技能教育的比例都較高，而涉及學生人文素養提升和道德品質提升的課程及學時卻比較少。可見，高職院校重視智育而輕視德育現象的普遍存在導致德育與專業教育相互分離，兩者之間無法協調。顯然，高等職業教育不僅要向學生傳遞技術技能，還應該注重學生人格、品格、德性的引導。但在現實中，高職院校的德育方法和手段較為滯后，對社會形勢的變化缺乏預判，導致了“立德樹人”的過程缺乏針對性和實效性。[4]此外，高職院校還未將“立德樹人”全面融入人才培養的全過程，德育與專業教育存在著“兩張皮”的問題，兩者未能實現深度融合。“立德樹人”作為高等職業教育在新時代的根本任務，其本身既是復雜的，也是動態變化的，既面臨著外部環境的影響，又受制于自身發展規律。因此，高等職業教育要避免“立德樹人”流于形式，就必須轉變德育的理念，創新德育的方法，制定德育的具體標準和評價體系，使德育能夠與專業教育全方位結合。

(二)高等職業教育生源結構的變化加深了“立德樹人”過程的復雜性

在高等教育普及化階段，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的學生規模不斷擴大。但是，依賴高考招生體系并未發生根本改變，高職院校的學生主要是來自中等職業學校和普通高中。從高考招生體制上看，進入高職院校就讀的學生大多數是“學業上的失敗者”，他們的共同特征就是學習的主動性、積極性不強，部分學生還存在著道德失范以及職業素質偏低的問題。[5]具體而言有以下幾個方面的表現：第一，部分學生存在著道德認知與道德行為脫節的現象，給德育帶來了壓力；第二，部分學生存在著誠信意識與社會責任意識缺失的問題，給德育帶來了困難；第三，部分學生的道德底線堅守力度不夠，影響了德育的效果。在高職院校，學生始終是教育的主體，也是未來社會重要的技術技能人才資源，承載著民族復興的重任。因此，高等職業教育學生的綜合素質特別是道德素養將會影響到整個社會的素質和道德水平。基于此，高職院校在辦學過程中必須按照技能人才成長規律和職業教育發展規律，明確“立德樹人”的方向、方式和要求，將“立德樹人”與專業教學、實踐教學等結合起來，進而對學生的道德失范現象進行糾正。

(三)高等職業教育功利化使得“立德樹人”目標有所偏離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工具理性、科學主義等思維逐漸滲透到高職院校辦學體系中，量化的評價指標和評價方向使得高等職業教育辦學目標日漸功利化。特別是高等職業教育面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以及社會大眾認可度的影響，高職院校之間的招生、就業競爭日漸激烈。高職院校為了獲得更好的社會認可，提升自身的吸引力，普遍重視專業教育，重視對學生進行知識和技能的灌輸，忽視了人才培養的規律。在提升學生專業技能的同時，如果沒有足夠的道德教育引導，很可能使技術技能的提升只是工具理性的一個縮影，對學生未來的職業發展并沒有起太大的支撐作用。高職院校之間的競爭、高職院校與普通本科院校之間的競爭，表面看是招生、就業等領域的競爭，實際上是人才培養過程和質量的競爭。很多高職院校為了一時的就業率而放棄德育的地位和作用，顯然偏離了高等職業教育的育人方向。“立德樹人”突出德育的地位，是為了更好地“樹人”，將“立德”與“樹人”結合起來，將求知和育智結合起來。只有這樣，高等職業教育培養出來的人才才能夠更好地適應社會的需求和推進自身的發展。

三、高等職業教育踐行“立德樹人”的實現路徑

(一)注重“立德樹人”頂層設計，強化輿論的正面引導

高等職業教育踐行“立德樹人”顯然是一個系統工程，涉及理念、制度、政策、法律等多個方面。因此，高職院校需要從頂層設計以及輿論引導等方面進一步細化，明確實施機制。第一，有關部門要清理現有的職業教育制度，消除相應的政策歧視。首先，職業教育體系要構建從高中到研究生各個階段的普職融合、產教融合銜接渠道，為職業教育受教育者的個性化、多元化發展提供無縫對接。其次，在各類職業資格及其他考試體系中，國家要對各類畢業生實施一體化對待，消除對職業院校的文憑歧視，為全社會公平就業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第二，各級政府要做好統籌規劃工作，落實普職的真正平等。各級政府在制定教育政策及戰略的過程中，要按照本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統籌規劃職業教育、普通教育之間的關系，實現政策及戰略的決策、執行、落實等方面的平等，切實提升職業教育在教育體系中的地位。第三，各級政府要加大經費投入，改革職業院校的招考方式，吸引有潛在的技術技能者報考。各級政府要按照技術技能人才的成長規律，計算人才培養的具體成本，建立高效的、持久的職業教育經費投入機制，確保職業院校能夠以較為低廉、高效的方式來吸引那些有潛在技術技能者報考。因此，要改變當前職業教育受教育者是普通教育中的“學業失敗者”形象就必須改革職業院校的招考方式，凸顯技術技能考核的地位與作用，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報考職業院校。第四，各級政府要積極推進用人制度改革，提升生產、服務一線勞動者的社會地位與薪資待遇。我國生產、服務一線的高技能人才只占一線勞動力的10%左右，而發達國家的比例高達50%。[6]因此，有關部門必須改革用工制度，在制度安排上要形成同工同酬的機制，提升一線勞動者的社會地位，改變唯學歷論的不良制度安排，同時實施就業準入制度，提升職業教育在高技能人才培養中的地位。

(二)充分挖掘高職教育課程資源，不斷完善“全過程育人”體系

在踐行“立德樹人”過程中，高職院校應該以課程、課堂、實習實訓等教育資源為載體，充分發揮專業教學和理論課堂的育人功能。全過程育人也是一種“大德育”模式。第一，構建教學與管理上的聯動機制，形成育人主體的合力。首先，高職院校要在體制上確立黨委(黨總支)與團委、教師、學生社團、學生會等主體之間的銜接機制，充分調動各類主體在“全過程育人”模式上的積極性，做好分工負責。其次，高職院校在主體對位上要保持整體性，在學校黨委領導下成立專門的“全過程育人”小組，建立各處室、各年級的全體教師共同參與的“全過程育人”隊伍，通過整合各類教學與管理資源，形成學校部門聯動、師生互動、學生之間互動的育人局面，提升育人整體效應。第二，建構課堂與課后聯動機制，形成育人資源的合力。高職院校首先要加強“全過程育人”模式體系的人員素質建設。育人主體的素質關系到整個育人質量的高低，要在全校教師、管理人員中廣泛開展全過程育人模式教育，提升這些主體的思政工作素質。其次，高職院校教師在課堂教育中要通過課程實現育人引導。教師一方面要將思政教育與專業教育結合起來，在學科教學過程中滲透思政育人內容，另一方面要在思政課堂上改變過去功利化、強制化及形式化的傾向，充分利用各類貼近學生學習、生活的案例及資源，引導學生進行思想的自我提升。最后，高職院校要在課后開展育人實踐。學校必須改變過去思政教育的理論化傾向，激發思政教育的實踐特性，將課堂上學生對育人的理論認知與課后的具體案例及實踐活動結合起來，提高學生在實踐過程中對思政教育的領悟能力。[7]第三，構建網絡線上和線下的聯動機制，提升育人過程的交互性。高職院校要充分利用互聯網的線上功能開展“立德樹人”工作。一方面，各個高職院校可以建立專門的思政網站，豐富其具體內容，改進其運行形式，為學生提供一個信息及互動平臺；另一方面，教師還可以充分利用各類社交工具，及時與學生開展交流，構建平等的道德教育對話機制。最后，高職院校還要做好線下的“立德樹人”工作。

(三)明確職業教育培養技能素養與人文素養兼備的“職業人”目標

職業教育不單純是技能教育，而是通過技能教育與人文教育的結合，為學生樹立“職業人”的目標。第一，高素質的“職業人”應該具備基本的技術技能。職業教育所傳授的技術技能具有較強的職業性，在教育過程中通過預期的教育目標來針對勞動者生產環境的改變，為勞動者提供其崗位、職業環境變動的基本知識與技能，進而不斷提升其職業經驗。這就要求職業院校在人才培養過程中必須有意識地拓寬學習者技術技能的口徑，為其以后的技術技能學習打下基礎。只有這樣，學習者才能適應將來的崗位、技術變化，才能適應將來更為復雜的工作環境變化。第二，高素質的職業人應該具備基本的人文素養。《易經》中首次出現了“人文”一詞，可見，人文指向人性的圓滿過程，人文素質也是人作為一個完整的人所具備的素質，包括人文知識、精神以及行動。職業教育在教學過程中應該注重人文教育，向學生傳授相關的人文知識，如人類文明傳承過程中所留下的文化、藝術、哲學等成果，要將這些知識內化到學習者的知識體系中，進而為學生的人文精神培育提供養分。如今，隨著社會產業結構的轉型，以服務業為主導的第三產業對勞動者的職業道德與操守有越來越高的要求。在服務業領域，職業道德與操守在很大程度上關系到崗位效益的提升。當前，各行各業均有自身的職業道德規范，在人文教育過程中，幫助學習者適應這些道德規范，進而為其形成良好的職業操守奠定基礎是極為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