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孤獨（二）

范怡婷 許笑焱 葉欣怡 顏宇辰 李夏凱文

前情提要：蘇辰、仉陌涼、莫安曦、溫玖、遲肅然五人在高中結為好友。高三開學考試的成績公布后，仉陌涼發(fā)現自己已經跟不上朋友們的步伐了……

高一的聯誼賽，仉陌涼代表城南蘇中參加了比賽。這個消息很快轟動全校。全班甚至全年級的同學都去了籃球場，只為一睹“陌哥”扣籃時的風采。

溫玖卻像個置身事外的人，在籃球場上傳來的吶喊聲中，聚精會神地寫著物理作業(yè)。

嘈雜的窗外、乏味的習題、空蕩蕩的教室———從小到大在習題堆里長大的溫玖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

“陌哥，陌哥，陌哥……”

這一刻，聽到整齊劃一的吶喊聲，溫玖突然有點兒坐不住了。

這些物理題，她上初三時就會了，現在不過是應付老師罷了，暫時不寫應該也沒什么大礙。

溫玖抿唇起身，猶猶豫豫地走向正對著籃球場的那扇窗。

這時候，整齊的吶喊聲陡然達到高潮。

溫玖俯身望去———

“哐當！”

籃球入圈的聲音和更加興奮的吶喊聲裹挾著那個扣籃的畫面，在那一瞬間毫無預兆地刺激了她的神經……

“哐當！”

又是籃球進圈的聲音！溫玖的思緒被硬生生地從那場籃球賽里拉了回來。

眼前的男孩不停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一次接一次，仿佛體內有用不完的能量。終于，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后一次起跑、跨步、跳躍，只見他用手輕輕一撥，那球便乖乖地進了籃圈。

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務，沒了目標，仉陌涼突然單手握拳撐地，身體微微地顫抖，然后無力地躺倒在地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他沒有流淚，只是任汗水在臉上恣意縱橫。

回憶太過美好，以至于現實給了溫玖巨大的沖擊。眼前的仉陌涼頹喪到了極點，令她有些不敢認了。

兩年前那個充滿朝氣的仉陌涼，明明幾分鐘前還觸手可及。

“仉陌涼，”溫玖極力克制著心底噴涌的情緒，力圖使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我想和你聊聊。”

她一字一頓，語氣平和堅定，言語中全無責怪的意思。

仉陌涼下意識地睜開眼，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對上溫玖眼神的那一刻，他頓時覺得壓抑的氣氛在四周散開，似乎下一秒就會將他吞噬。

但他的目光只是平靜地掃過溫玖的面龐，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好。”

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緊緊盯著對方，卻一言不發(fā)。

“為什么不好好復習？”

溫玖打破了沉默。

眼下自己拼命掩飾的東西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揭露出來，仉陌涼的內心煩躁不安。

“跟你有什么關系？”

仉陌涼的聲音里不帶一點兒溫度，還有點兒咄咄逼人，這讓溫玖微微一怔。

知道剛才的話有些重了，但仉陌涼沒有再說什么，干脆轉移了視線，不再盯著傷心的溫玖。

溫玖攥了攥拳頭，說道：“以后每天早上都把作業(yè)拿給我和遲肅然檢查一下再上交。”說完，像是怕被仉陌涼拒絕，她迅速轉身快步離開。

遲肅然……

仉陌涼愣在原地，凝望著溫玖的背影，眼底隱隱閃過一絲不屑。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有什么改變，又什么都沒變，除了教室墻面上高考倒計時上的數字不斷變小。

又是一次月考，因為是期中考試，老師和學生都比往常更加重視。

機器閱卷，效率極高，考試結束的那天就公布了成績和排名。

溫玖和遲肅然還像往常一樣，平靜地坐在座位上，完全沒有理會身邊因為公布成績而沸騰的同學們。

只有溫玖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在冒汗。

注意到她的不尋常，遲肅然瞥了她一眼，平靜地收回視線。

這時，終于擠到前排看見了成績、排名的蘇辰，原本激動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扯了一下旁邊莫安曦的衣袖，指了指成績欄。

莫安曦也愣住了。

回到座位上，蘇辰扭頭對遲肅然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過去看看。

遲肅然俊眉微蹙，起身走過去看了一眼。

他的臉上掠過一抹不可思議，但臉色迅速陰沉下來，還隱隱帶著一絲怒氣。他回到座位，看著低頭做題的溫玖，緩緩開口：“你怎么了？”

溫玖心中一震，抬頭看向遲肅然，眼神中有一點兒疑惑。

遲肅然沉默半晌，輕啟薄唇：“七。”

“轟”的一聲，溫玖的大腦一片空白！

第七名？她竟然將前三名的位次拱手相讓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