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新春趣談

◆丹 青 / 文

2020年是個很特殊的年份。公歷2020年為閏年，2月有29天，全年366天；即將到來的農歷庚子鼠年也是閏年，有個“閏四月”，按照農歷來算全年共384天。也就是說，2020是雙閏年。此外，鼠年還有兩個立春，分別在2020年2月4日和2021年2月3日。

鼠年的來歷

老鼠在大家眼里并不是一種可愛的生物，看到老鼠聯(lián)想到的也是細菌傳播、臟兮兮的下水道、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包含“鼠”的詞語也只能想到“過街老鼠”“賊眉鼠眼”“無名鼠輩”等罵人的話，就連老鼠本身也是“四害”之一。這樣的動物為何能選入十二生肖，并排在十二生肖之首呢？

傳言，古代人并不像現(xiàn)代人那么痛恨老鼠，反倒認為老鼠身手敏捷，非常崇拜。因此，在古代老鼠還有子神、社君、夜磨子、家鹿、耗蟲、李太夫等叫法。《山海經(jīng)》中有“狀如鼠而鳥翼”的寓鳥，有“狀如兔而鼠首”的飛鼠等。壁畫中的鼠是以子神的面目出現(xiàn)。傳說天地之初，渾沌未開，老鼠勇敢地把天咬開一個洞，太陽的光芒終于出現(xiàn)，空氣循環(huán)，陰陽從此分開。老鼠成了咬天開、生育萬物的“子神”。民間俗稱“鼠咬天開”。

關于鼠年的來歷，還流傳著幾個小故事。

據(jù)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生肖這件事歸四大天王掌管。當年執(zhí)事的天王姓什么，那年出生的人就屬什么。后來，四大天王回歸天宮鎮(zhèn)守南天門后，玉皇大帝就決定挑十二動物代表人間生肖，并賜封為神。為體現(xiàn)公平原則，玉帝下令，在規(guī)定的日內，人間的動物都可以到天宮應選，并且以動物們趕到天宮的先后作為排名次的順序，只取最先趕到的前十二名。那時鼠和貓是一對好朋友，他們約定一同到天宮去爭取當生肖，并約定到時老鼠來叫貓一同出發(fā)。可是，機靈的小老鼠想，人間的許多動物都比自己漂亮，并且對人類有用，比如貓念經(jīng)、兔拜月、狗守屋、龍蛇治水、猴鎮(zhèn)山、牛馬耕田、豬羊供人食用，自己必須想個法子才能爭取到屬相。于是，在規(guī)定到天宮的那天一早，小老鼠悄悄地起來，也沒去叫貓，自個兒偷偷跳上老牛的角中藏起來，讓最勤奮的牛帶自己上天宮。老牛果然第一個趕到天宮大門，天亮后四大天王剛打開宮門，牛還沒有來得及抬蹄，小老鼠從牛角中一躍而下，直奔天宮大殿。盡管玉帝不愿意封這個小小的老鼠為生肖，可是自己定下的規(guī)定不能更改，也只好宣布鼠為生肖之首。貓在家等了半天，不見鼠的影子，只好自己趕去天宮，但因為等待老鼠耽誤了時間，等貓趕到天宮時，十二生肖的名額早已排滿，沒有貓的份兒了。從此，貓一見到就撲上去咬，以泄 心頭之恨，而老鼠呢，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貓朋友，見到貓就逃。直到今天貓和老鼠還是死對頭。其他動物們覺得老鼠生肖之首的位置來得不怎么光明正大，也對老鼠失去了好感并疏遠老鼠。于是老鼠便獨自生活在地下。

在很多傳說中，鼠皆以不甚光彩的手段達到目的，然而也有一些傳說講老鼠全憑自家實力爭得了生肖第一的位置。如在納西族、柯爾克孜族以及藏族的傳說中，鼠是在一次泅水比賽中爭得了名副其實的冠軍而居生肖之首的；在福建晉江的一則民間故事中，鼠幫助取經(jīng)人唐僧在如來佛的書庫中找到“甲子經(jīng)”并偷了出來，因此唐僧便以生肖之首作為回報，獎勵了鼠。

還有一種說法：十二生肖的選用與排列是根據(jù)動物每天的活動時間來確定的。我國從漢代開始，便采用十二地支記錄一天的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相當于兩個小時。子時即現(xiàn)代的午夜11點至1點，據(jù)說老鼠是此時最活躍的動物，因此子時屬鼠。

人類與鼠的淵源

鼠是少數(shù)與人類保持密切聯(lián)系而繁盛的動物類群之一，且從古至今沒有大的變化。在動物分類學上，鼠屬于哺乳動物綱嚙齒目動物，是哺乳動物中種類最多的一目。某些小鼠僅重20克，而嚙齒目中最大者是南美水豚，體長1.3米，體重可達50千克。中國的生肖鼠主要指家鼠，俗稱“耗子”，包括大家鼠與小家鼠，屬嚙齒目中鼠形亞目鼠科動物。它們遷徒能力很強，除南極外，世界各地都能找到它們的蹤影。

嚙齒目動物的主要特征為無犬齒，門齒卻極發(fā)達，無齒根，可終生不斷生長，因而老鼠須靠不斷嚙物（如木料、電線、混凝土等）以磨短門牙，否則其門齒會撐開鼠嘴以致不能咬物而活活餓死。但這一特點卻給人類帶來巨大災害，老鼠的打洞技術，毀壞了人類不計其數(shù)的居室建筑。老鼠還是河壩堤防的大敵，古人說“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實則大多毀于鼠穴，造成的損失遠超敗屋毀田。老鼠與人爭食也令人厭惡。據(jù)統(tǒng)計，一只鼠一年可吃掉12公斤糧食，排糞2.5萬粒，糟蹋糧食超過40公斤。此外，老鼠還是傳染病的媒介，如斑疹傷寒、鼠咬熱、痢疾、鼠疫等，居然有三十多種。其中以鼠疫最為可怕，據(jù)有關文獻統(tǒng)計，歷史上死于鼠疫的總人數(shù)超過所有戰(zhàn)爭死亡人數(shù)的總和，無怪乎人們稱鼠疫為“黑色妖魔”了。

古人防治鼠患，自有一套辦法。《詩?豳風?七月》有“穹窒熏鼠，塞向 戶”之詠，意即在農歷的十月間，為過冬要堵盡鼠窟，用煙火熏死它們。至今我國東北地區(qū)的朝鮮族同胞，于每年農歷正月的第一個子日尚有“熏鼠火”的習俗。糧食是引來人與鼠對立的關鍵因素，也是人們敬鼠、畏鼠的主要原因。廣西部分彝族同胞以農歷臘月初一為“耗子節(jié)”，貴州毛南族則以此日為“送鼠節(jié)”，反映了古代靠天吃飯的艱辛。其他跟鼠有關的民俗還包括：有歷史傳統(tǒng)的“照虛耗（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十）”、浙南地區(qū)的“打老鼠眼”、青海地區(qū)的“蒸瞎老鼠”以及某些地區(qū)的“撒灰囤兒”等。

文學、動畫作品中的鼠

正因為鼠與人類關系密切，有關老鼠的童謠在舊時深受兒童喜愛。如流行于京津一帶的《小耗子偷油》，年紀大些的人都會有印象，而《貓拿耗子》中“耗子大爺”的形象更帶有幾分老北京市民的懶散與窮講究，十分可愛。不過最為舊時兒童神往的莫過于“老鼠娶親”的民間傳說，幾乎流行于全國。有關年畫、剪紙，不僅是點綴年節(jié)氣氛的物品，更是兒童進入童話世界的向導。清代梁玉繩《清白音集?嫁鼠詞自注》：“俗傳除夕鼠嫁女，竊履為轎。”在浙江紹興一帶，人們常稱年畫為花紙，魯迅《狗?貓?鼠》一文憶及童趣有云：“別的一張‘老鼠成親’卻可愛，自新郎、新婦以至儐相、儐客、執(zhí)事，沒有一個不是尖腮細腿，像煞讀書人的，但穿的都是紅衫綠褲。”舊時還流行用手帕折疊為鼠的游戲，也有用布縫制而成，都曾是我們幼時的記憶。

在文學作品中，鼠的形象在《詩經(jīng)》中早見，如《魏風?碩鼠》、《鄘風?相鼠》等。唐代曹鄴的《官倉鼠》以鼠喻貪污之官吏，有《碩鼠》遺意。唐代王度的《古鏡記》寫鼠妖為魅，開后世鼠婚故事之先河。《西游記》第八十一回至八十三回，寫無底洞中的老鼠精逼唐僧成親，是鼠婚故事的發(fā)展。清代蒲松齡《聊齋志異》中有《阿纖》一篇，寫人鼠戀愛，生動傳神！清傳奇《十五貫》中的婁阿鼠既是鼠竊狗偷之徒，又是殺人兇手。但以鼠為綽號者，在文學作品中并不都是壞人。比如，《水滸傳》中的白日鼠白勝，屬一百單八將中的人物；《三俠五義》中大鬧東京的“五鼠”，更是結拜的俠義之士，受到讀者的喜愛。

動畫作品中的“鼠”那就更多了，有正義的也有邪惡的。最出名的就是迪士尼公司的米老鼠，作為迪士尼的代表形象可謂家喻戶曉，標志性的大腦袋、圓滾滾的大耳朵、白手套和紅色的小褲衩。他以隨和、樂觀、活躍、充滿奇思妙想的性格廣受世界各地觀眾的歡迎。另外就是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的《舒克和貝塔》，該劇主要講述了背負“小偷”罵名的老鼠舒克和貝塔，分別開著飛機和坦克幫助他人、戰(zhàn)勝海盜，最后保衛(wèi)了人類和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