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丹
中國動畫電影是中國電影的新生力量,新生代觀影群是中國動畫電影觀影群的主力軍。由85-95后構成的年輕觀眾正逐漸形成了新一代的主力觀影群體,這個群體思想獨立并關注自我感受,注重自我成長,普遍受到良好的教育且有著較好的審美力。他們大多在日本ACG亞文化(ACG即動畫Anime、漫畫Comics與游戲Games的英文首字母縮略字)影響下長大,渴望中國本土ACG文化的崛起。他們對娛樂的需求旺盛,且已經形成較為穩定的影院娛樂觀影習慣。
回顧過去,中國動畫電影不乏精品,然而在面對迪士尼、夢工廠等國外動畫巨頭的沖擊下,資金不足導致的畫面精致度低以及劇本不精彩成了硬傷,因此備受打壓、票房低迷,甚至成了新生代觀眾詬病的代名詞。自2015年7月《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作為國產第一部結合二維、三維以及IMAX技術動畫電影院線公映后,即以優秀的口碑引發新生代觀眾的追捧和媒體的廣泛報道,把國產動畫電影推上了新高度。而后又出現《大魚海棠》《白蛇緣起》《哪吒之魔童降世》等一系列“國風”動畫精品,中國動畫電影不管是技術性還是藝術性都逐漸開始嶄露頭角,受到新生代觀影群體的關注。
隨著中國動漫產業的蓬勃發展,國產動畫出現了較為明顯的“低幼向”和“成人向”的兩極分化。有數據統計,2015年至2019年TOP100的國產動畫電影中,在受眾年齡層次的定位上,前20名的動畫電影9部定位在“成人向”,1部定位在“合家歡”,剩下的10部為“兒童向”。第20名至100名的動畫電影中,幾乎清一色年齡層次為“兒童向”,“兒童向”國產院線動畫電影的數量遠超“成人向”動畫院線電影的數量。但從累計票房數據來看,2015年的《西游記之大圣歸來》、2019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以及《大魚海棠》《白蛇緣起》等“成人向國風”動畫電影票房持續走高,票房反超“兒童向”動畫。“成人向”國產動畫電影受到新生代觀影受眾群體的追捧,觀眾群體以20-29歲年齡占比最高,90-95后年輕觀眾比例高達46.6%。其次是90后、80后觀眾群。成年人成為最重要的觀眾群,成為支持“國風成人向”風格國漫堅實的新生代觀影力量。數據顯示2013-2019年,中國泛二次元用戶規模及增速顯著提升,由2013年的不足1億人增至2019年的3.9億人,巨大的“成人向”觀眾群體成為國產動畫最有潛力的力量。
美國當代文藝理論家N.H.艾布拉姆(M.H.Abram) 在其經典著作《鏡與燈——浪漫主義文論及批評傳統》 (The
Mirror
and
the Lamp
:Romantic
Theory
and
the Critical
Tradition
) 中提出了文學批評 (亦是藝術批評) 的四要素,即文本、讀者、作者、世界。這四個要素相互滲透、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在互聯網統攝、連接整個世界的今天,“讀者”也就是“觀眾”這一環得到無窮倍的放大,可以不夸張地說這是一個“大寫的觀眾”的時代。2015年7月10日,中國自主原創動畫電影《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上映,在只有7.8%的低排片率的情況下,首日票房就高達將近1800萬元,并引發了大量粉絲的自發追捧。上映第三天,排片率提高至13%,票房突破1億大關。至2019年9月9日影片下線,《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總票房達到9.6億元,創造了國產原創動畫電影的票房歷史新高。

圖1.電影《大魚海棠》劇照
2016年起,中國動畫市場開始持續擴張,動畫電影票房在總年度電影票房比上升至15%,動畫電影商業價值不容小覷。2019年《白蛇緣起》獲得4.4億元票房,同年暑期《哪吒之魔童降世》面世,這個帶著黑眼圈,走路吊兒郎當的另類哪吒一登陸銀幕就受到了新生代觀眾的喜愛。自7月26日上映,中間經過兩次密匙延期,至10月26日,《哪吒之魔童降世》總票房高達51億元,位列中國本土電影票房第二,穩居中國動畫電影史票房第一,遠超迪士尼公司《瘋狂動物城》單片15億元的票房數,實現了中國動畫市場自主原創動畫票房反超的破冰局面。
在中國電影的新生力量中,新生代電影觀眾作為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因素,成為電影創作者以及市場不可或缺的影響力。在《我的電影觀》的表述中,有半數以上的導演以及制片人意識到新生代觀影力量的重要性。
不斷發展的社會語境,造就了新時代的觀眾,中國動畫電影的題材內容、審美選擇和藝術觀念的變遷都隨著時代的變遷而發生了轉變,同時又以新的創意與立意反向影響社會。新生代動畫“國風”電影的角色以及故事性都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近年來中國動畫電影的民族化創作中,不乏改編自傳統IP的作品,考慮到新生代觀影文化的娛樂性和時代創新性,這些作品均對傳統母題進行了解構重建,呈現新的時代特征。
2015年7月上映的《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其故事本身改編于中國古典小說《西游記》,其主角“大圣”本身就是一個中國傳統文學光環加持的IP形象,《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對故事劇本以及主角大圣的形象都進行了改編和重塑。在原作中,孫悟空大鬧天宮后被佛祖流放鎮壓在五行山下,唐僧西行取經路過此地得以觀音菩薩授意解救悟空重獲自由,悟空從此踏上陪伴唐僧西行降妖除魔的故事,原著中呈現了非常濃厚的中國傳統佛家和道家的融合思想。新版《西游記之大圣歸來》的導演田鵬為故事注入了鮮明的時代特征,免去了令當代人晦澀難懂的佛、道思想,把唐僧重塑為童年江流兒的形象呈現于銀幕之上,而孫悟空則在江流兒的幫助下,在拯救弱者的同時完成了自我救贖,成就了英烈雄風的大圣情懷,為觀眾創造了一個不一樣的西游故事,溫暖鮮活而又富有新意。正是這樣一種“用愛和勇氣找回夢想”的新時代的精神內核,獲得了新生代觀眾的自發追捧,影片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哪吒作為中國傳統文學光環加持的另一個IP形象,根深蒂固存在于80-90后觀眾的心中。哪吒現行傳統認知來自明萬歷年間神魔小說《封神演義》,哪吒即“腳踩風火輪,手持火尖槍,貂皮囊中盛放著乾坤圈、混天綾、金磚三件法寶”。《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出現的哪吒的形象顛覆了觀眾對于哪吒的傳統認知,新版哪吒其自身就是一個“善”與“惡”的集合體,來自“魔丸”轉世;魔童哪吒不再是留著那個傳統劉海和齊肩短發,嫉惡如仇、追求正義的英雄少年,轉而出場就是一個雙手插在褲兜、走路吊兒郎當、化著哥特式的煙熏妝、笑容邪魅、個性十足的叛逆問題兒童。基于新生代觀眾的審美不再是英雄至上,對人物的理解也不再是非黑即白,他們渴求更全面的了解角色,故導演對于哪吒的形象進行了時代性的重塑,更符合新生代觀眾隱藏于內心的叛逆心理和對于角色性格更為人性化的內心需求。另外影片中反派角色敖丙與申公豹等角色的設定,均沒有絕對的是非,二元對立的善惡也使得角色更為立體。這比起舊版《哪吒鬧海》中的各個人物角色的性格設計,影片的角色塑造更為飽滿、立體,也更貼近時代感。
隨著電影業的蓬勃發展,觀眾不再滿足于視覺的刺激,更加注重電影帶給人的情感體驗,“描繪情感”變成了敘事的核心。1979年,《哪吒鬧海》中塑造的哪吒其“降妖除魔,削骨還父”是中國儒家“忠孝仁愛”的精神內核的體現。《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突破了傳統儒家的倫理與道德觀念,將影片改編的重心放在了“人”的身上,而弱化了“神”的力量,力求突出哪吒的反叛精神和“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思想內核。作為新生代觀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求自我,注重個人感受,“不認命”就是新生代觀影群與命運對抗的真實寫照,這種精神也獲得了新生代觀眾的認可。
《哪吒之魔童降世》對于親情的刻畫也使得影片在增加新閃光點的同時也更加貼近現實。電影中對哪吒父母李靖夫婦的刻畫進行了顛覆性的大膽改編,母親在努力工作的同時,盡力鼓勵并陪伴孩子成長,還竭盡所能隱瞞“魔丸轉世”的事實;父親也由《哪吒鬧海》中那個逼迫兒子“削骨還父”的專制父親變成了不善言辭卻能平等溝通,要求嚴格但關鍵時刻不惜犧牲生命去換取兒子性命的慈父。他們更加近似現代父母的縮影,雙雙忙于工作,缺少時間陪伴孩子成長,表現出對待孩子的嚴厲卻隨時可以為了孩子犧牲自己,甚至付出生命。哪吒和他父親隔空相望,哪吒與父母告別兩段戲使得劇情中親情的刻畫達到高潮,因為父母的包容、支持和愛,哪吒感悟到“我命由我不由天”,從而扭轉了命運。故事中父母形象摒棄了舊動畫版本中的封建意味,改編為一個有情有義且護子心切的普通父母,這一設定更貼近現代感。
值得一提的是,動畫中操著四川普通話的太乙真人,油膩的設定以及嗜酒的喜好又一次完全顛覆了人們對于傳統神仙的認知,夸張的表情和肢體動作指向新生代觀眾所熟悉的周星馳系列電影的無厘頭笑點;而輸入密碼以及需要指紋解鎖的寶蓮燈,其趣味性也是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與生活方式,細節的設計與現代生活所關聯,影片洋溢著濃濃的時代代入感。
20世紀50年代至90年代,在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探索民族風格之路”的帶領下,國產動畫秉承民族風的創作理念,挖掘經典中國民族元素創作出大量的經典傳世之作。如水墨風格動畫片《小蝌蚪找媽媽》《山水情》,剪紙風格動畫片《豬八戒吃西瓜》《金色的海螺》,傳世經典長篇動畫電影《大鬧天宮》《哪吒鬧海》和《天書奇譚》,這些以中國傳統古典美學風格為基礎美學形態的“國風”動畫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輝煌。
80后觀影群正是在這樣的民族風的動畫影響下長大,并期待著國產動畫的再次雄起。隨著電影工業時期的到來,電影特效制作的品質大大提升,85-95后觀眾被國外工業電影時代的三維技術呈現的視覺效果所震撼,享受著國外高技術水平帶來的視覺盛宴的同時,也期待中國動畫電影技術的更新與變革。
2015年,《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上映,新生代觀眾在影片的名字中第一眼看到了“大圣”,喚起了內心的童年記憶,這是一代民族情節的體現。新生代觀眾在中國長期填鴨式教育下壓抑的內心就如同具有反叛意識的大圣,他們感同身受并投去更多關注,最終在《大圣》這部影片中找到了“人心”。《大圣》緊緊抓住了新生代觀眾期待國漫雄起的情懷,這種情懷在國外動畫長期占據市場主導以及審美導向的新生代觀眾內心的巖壁里雪藏,但終將破壁而出。大圣的光環足以點亮這種民族情懷,而“歸來”一詞霸氣的引領新時代民族風動畫的雄起之勢。新生代觀眾的民族情懷在那一刻得到釋放,而在步入院線觀看影片后,新生代觀眾再次被影片呈現的濃濃中國風所征服。
在反復咀嚼迪士尼《花木蘭》與《功夫熊貓》系列動畫片西化的中國符號元素后,新生代觀眾更了解中國民族元素以及中國精神的表達。盡管外國導演致敬中國功夫、中國美食以及中國哲學精神,考察數年精心雕琢才完成《功夫熊貓》系列——其電影三部曲在中國獲得了觀眾認可和超高票房,但在新生代的觀眾心中,那只不過是中國元素的銀幕呈現,其精神內核依舊是西化,打著美國制造的標簽。
對于審美需求較高的新生代觀眾來說,《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呈現了不輸于國際制作的水準,雖制作成本不及國外大片,但卻在傳統文化的繼承上推陳出新,運用了大量的中國元素,呈現了符合新生代審美的民族風格。主角大圣的造型保持了京劇臉譜的程式化的同時,又融合現代抽象的美學,摒棄傳統桃心猴臉圓融俊俏的造型,最終定位在“馬臉”的大圣形象。不得不說,它開啟了國風角色設定時代性的變革,但其內核卻是“中式美學”俠義英雄的新時代再造。這個新時代版本的大圣完全契合新生代觀眾心中“超級英雄”形象。影片中混沌妖王的原型是《神異經》中的混沌巨獸,化身為書生面相的道人,形象則以京劇臉譜中曹操的臉譜作為參考,淡眉尖眼未見其型已感受到其心懷叵測。在音樂風格的呈現上,完全以傳統或民間音樂作為基石,糅合并用中西方音樂元素,多方位立體表現故事內容,如《闖將令》的古典音樂表現大圣歸來英雄氣概,凸顯民族風格的同時,又彰顯了民族自信。雖影片在劇情上略感遺憾,新生代觀眾卻高喊瑕不掩瑜,自發的在網上進行宣傳,且在排片率超低的情況下其票房一路走高,開啟國漫雄起的第一步。
2016年,《大魚海棠》踏步而來,其創作源于2004年的《大魚海棠》FLASH動畫短片的延展之作。時隔十二年,其電影版在期冀國漫雄起新生代觀眾的期待中登陸銀幕。《大魚海棠》創作靈感來自莊子的《逍遙游》,開篇用一望無際的海洋,一群大魚和無盡的天空來烘托本片的主題——“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動畫電影的場景世界設定為一個閩南山村風格的建筑,其原型為福建龍巖市的永定土樓,體現了“天圓地方”的傳統陰陽哲學。電影呈現給新生代觀眾精工細作的畫面和無限魔幻的感受,喚醒了沉寂的民族歷史文化記憶,讓觀眾獲得了獨特的審美體驗和文化濡染,更被稱贊是“近年來動畫電影的翹楚”。2017年,《白蛇緣起》公映,故事取材于中國四大愛情傳說之一的《白蛇傳》,這與凝結了80后觀眾的時代記憶的《新白娘子傳奇》同根同源,但動畫故事卻轉而聚焦于白蛇與許仙故事的前傳,講述許仙和白蛇的前世“初戀”故事,相較《大魚海棠》的唯美畫風來說,《白蛇緣起》帶給新生代觀眾更為精妙的水墨風格畫面體驗。影片開篇場景以滴墨入畫的水墨意境開篇,用水墨山水的中國畫表現手法,勾勒煙雨中若隱若現的青山綠水、亭臺樓閣、斷橋荷葉,干凈的畫面恰似中國畫的留白技法,給人以無限遐思妙想。《白蛇緣起》帶領新生代觀眾享受著在琴、簫等古典樂器的中國風音樂格調中結合著中國水墨繪畫、文學詩詞、儒道精神的傳統文化盛宴。
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被新生代觀眾稱為“最燃國漫”,不僅因為這部影片上映一個半小時既創造破億元票房的神話,而且新生代觀眾在影片中看到了根植于傳統文學的神話故事最有時代感的改編與重塑。結合電影工業時代技術的渲染則讓新生代的視覺體驗達到高潮,通過營造一幅幅視覺奇觀與幻想靈境圖,彰顯出了“想象力消費”的外在形式策略,滿足新生代觀眾對于外在奇觀化審美需求想象力的美學呈現。凝聚著中式哲學“一物一世界”的山河社稷圖虛幻仙境的橋段,將中國傳統藝術精神進行了現代影像轉化,飛馳的想象力與一流的制作實力把想象中的奇觀異境呈現在新生代觀眾眼前。工業時代的電影特效將中國神話的無窮想象力展現得淋漓盡致,震撼不已。《哪吒之魔童降世》在踐行“電影工業美學”的過程中,滿足了新生代觀眾“視聽震撼,奇觀夢幻”式的審美需求,在立足傳統、發揮想象力的基礎上進行了現代影像轉化,讓新生代觀眾感受到中國傳統意境美學、寫意精神、樂舞精神等藝術精神,民族自豪感得到釋放,自發形成網絡“自來水”,為影片宣傳造勢。
從《西游記之大圣歸來》到《哪吒之魔童轉世》,中國“成人向”動畫電影一路走來,新生代觀影群對“國風”動畫電影呈現的中國式審美以及民族情懷表示滿意,對國漫的熱情呈井噴式增長。與網絡的強烈關聯性使得新生代觀影群以“自來水”的方式自發對影片進行宣傳造勢,國漫在新生代觀影群的支持下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與此同時,網絡上新生代表示對“國風”動畫電影的劇本故事表示略有遺憾。新生代觀影群對國漫抱有極大的期待,他們高喊電影的瑕不掩瑜,并繼續為國漫吶喊助威,但長此以往,沒有好的劇本的動畫電影終究無法讓觀眾一直為其買單。
縱觀世界動畫電影史,優秀的動畫電影都是劇本先行,經典的動畫電影其故事也始終為觀眾津津樂道,電影歸根結底還是講故事的藝術。迪士尼動畫公司認為,再好的技術也是應該為故事劇本服務。將中國民間文學進行符合時代需求的再創造,運用中國既有的文化IP進行時代的重塑,對中國新生代觀眾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引導中國動畫走好民族風格并進行“成人向”的時代性變革,用“好萊塢敘事法”,講“中國自己的故事”,激發新生代觀眾的民族情懷,國漫雄起才會真正的到來。
新生代觀眾對電影的影響力和參與度是前所未有的,中國故事、民族精神逐漸成為當下新生代觀眾所喜愛的題材,帶有“中國元素”的“國潮”動畫電影會越來越受到新生代人群的喜愛和追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國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中國元素”必將引導新生代觀眾民族自信的回歸,必將帶動“國風”原創動畫電影的崛起。與此同時,原創動畫團隊也應對動畫劇本進一步鉆研,立足于中國本土文化、忠于新生代觀眾,建立時代自信、文化自信,才能走出“國風”原創動畫電影創作的新道路。
【注釋】
1 周舟.中國電影的創作新態勢及其與新生代觀眾的心理共振[J].北京電影學院學報,2015(06):5-11.
2 蘇寰中、郭精銳、陳偉物.封神榜(中)[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2:708-714
3 席威.《大魚海棠》:國產動畫電影中傳統文化元素的運用及美學風格[J].電影評介,2016(17):85-87.
4 張明浩.《哪吒之魔童降世》:游戲化敘事、重構式人物與想象力美學[J].齊魯藝苑,20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