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保加利亞經貿合作的機遇、挑戰及對策

吳若楠 崔佳慧 洪鑫

[摘 要] 中國-中東歐合作、“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促進了中保經貿發展。現階段，中國與保加利亞的經貿合作初具規模，雙邊貿易加速增長，新型經貿合作模式頻顯。然而保加利亞國內政策不確定性大、貿易保護措施的潛在風險高以及基礎設施落后對中保經貿合作構成了挑戰。2019年是中保建交70周年，兩國于7月3日發表聯合聲明，將雙邊關系提升到戰略伙伴關系的新高度。在此背景下，如何克服挑戰進一步深化中保經貿合作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在分析中保經貿合作的機遇與面臨的挑戰基礎上，提出進一步深化雙邊經貿合作的對策。

[關鍵詞] 經貿合作;機遇;挑戰;對策

[中圖分類號] F75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6043（2020）01-0096-03

中國-中東歐合作、“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為中保經貿發展創造了良好的平臺。在此背景下，中國與保加利亞的雙邊貿易加速增長，新型經貿合作模式頻顯。保方是我國在中東歐合作國中第7大貿易伙伴，而中國已成為保方在歐盟外的第三大貿易伙伴國。2019年是中保建交70周年，兩國于7月3日發表聯合聲明，將雙邊關系提升到戰略伙伴關系的新高度。在此背景下中保經貿合作必將邁上新臺階。

一、中國與保加利亞經貿合作現狀

（一）雙邊貿易加速增長

據商務部數據顯示，2018年中保雙邊貨物貿易額24.3億美元，增長20.3%。其中，保對中國出口8.8億美元，同比上升14.4%;保自中國進口15.5億美元，同比上升23.9%。中保雙邊貨物貿易規模由1997年的0.7億美元擴大到2018年的24.3億美元，增長了30倍。中國對保的出口以機電產品為主，從保進口則以賤金屬為主。跨境電商平臺和各種展會在推動中國同保加利亞的貿易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在2018年舉行的首屆進博會上，32家保加利亞企業參展，為中國帶來了高質量的特色產品如玫瑰精油、葡萄酒、酸奶等。同時中國企業也積極參加保方舉辦的農博會、貿易與投資博覽會等，擴大對保的出口。中保以旅游為代表的服務貿易合作也取得了顯著成就。2017年9月在上海設立的保加利亞旅游信息中心為中保旅游貿易提供了便利。相關數據顯示，2017年赴保旅游的中國游客突破3萬人次，比2015年增長77%。2018年6月，中保雙方成功啟動了旅游管理人才培訓項目，為雙邊服務貿易發展培養人才。

（二）新型經貿合作模式頻顯

近幾年，中國對保加利亞的投資額顯著增長。商務部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對保加利亞的直接投資流量為8887萬美元，累計直接投資2.5億美元，投資領域涉及農業、能源、汽車、通信等。在原有合作的基礎上，中保雙方不斷創新合作模式，拓寬合作領域。在傳統的農業領域，中國-中東歐首個農業合作示范區以及農業品電商物流中心相繼落戶保加利亞。在合作園區內，中保農業將逐漸實現從研發到生產加工的全產業鏈合作，為雙邊農業投資、貿易夯實基礎。園區內跨境電商平臺的建立使得農業和農產品交易數字化，降低了跨境交易成本，擴大了雙邊貿易額。除了一般的貿易和投資合作，中保雙方積極探索金融、管理模式輸出等新型合作方式。例如，2017年中國兩家銀行與保發行簽署了價值總額為13000萬歐元的貸款協議，表明中國資本開始涉足保加利亞的金融市場。2018年海航機場與當地企業合作取得保方一機場35年的特許經營權。這是中保經貿合作中管理模式輸出的典型案例，中標后海航機場主要負責保方機場的日常運營。

二、中保經貿合作的機遇

（一）中保經貿合作具有良好的政治氛圍

現階段，中保經貿合作得到了兩國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保加利亞多次派政府和企業代表團訪問中國，表達與中國合作的意愿。同時保加利亞國內的外交部、經濟部、農業部等政府關鍵部門聯合制定全方位合作計劃，以期為中國企業提供更為完善的投資環境。2015年，中保兩國政府簽署了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諒解備忘錄，保加利亞成為首批與中國簽署類似協議的國家。2015至2017年間中保兩國總理進行了三次會晤，共同商討農業、交通、通信等領域的雙邊合作。海關資料顯示，截止2018年底，中保雙方共簽署了5項檢驗檢疫議定書，涉及產品包括海產品、玉米、苜蓿草、乳制品以及飼料和飼料添加劑。2018年7月，雙方就中小企業合作簽署了備忘錄，為雙邊中小企業開展務實合作提供了思路。2018年保加利亞還承辦了“16+1”領導人峰會、中國-中東歐經貿論壇、地方領導人會議，給中保經貿合作帶來嶄新機遇。除國家層面外，中國地方政府的合作意愿也逐步提升。近年來北京、寧波、深圳、福建等30多個地方政府及商協會相繼組團訪保，并舉辦多場經貿對接洽談會，促進了雙邊的了解和信任，為中保深化經貿合作創造了良好的氛圍。

（二）保加利亞的營商環境較好

近年來，保加利亞憑借其優越的地理位置、低廉的營商成本以及較強的投資競爭力成為各國投資者的新目標。從地理位置來看，保加利亞地處歐亞要沖，擁有黑海良港瓦爾納和布爾加斯，交通區位優勢明顯。在保投資的中國企業可以將其打造為面向歐洲市場的轉運和配送中心。從營商成本來看，保加利亞的稅收、勞動力成本、物價水平均低于歐盟平均水平。保加利亞實行10%的歐盟最低企業稅和單一的個人所得稅（10%），在保投資的稅負較輕。據保方資料顯示，截止2019年6月，保加利亞月工資平均水平為572歐元，在中東歐國家中較低。據歐盟統計局數據，保加利亞物價、工業用地租金為歐盟最低;同時工業用電、天然氣價格僅為歐盟平均水平的71%、84%。據世界銀行報告顯示，2018年保加利亞的營商容易度在全球190個經濟體中排名第50位。另據世界經濟論壇的數據顯示，2018年在全球最具競爭力的140個國家和地區中，保加利亞排第51位。由此可見，保加利亞的營商容易度和投資競爭力均處于全球中上水平。總結來看，保加利亞擁有比較好的營商環境，適宜中國企業投資。另外，作為歐盟成員國，保加利亞的法律法規與歐盟接軌，與其開展經貿合作有利于中國企業適應歐盟政策、技術標準以及加強與歐盟市場的內在聯系。

三、中保經貿合作面臨的挑戰

（一）政策不確定性

保加利亞“向東開放”的政策存在不確定性。近幾年，雖然中保經貿關系穩步發展，但是雙邊的貿易投資額仍相對較少。保加利亞50%以上的的貿易額來自歐盟內部，而與中國的貿易額所占比重較小，即使是在比重最高的2018年也僅為3.42%。此外，中保投資合作也遠遠落后于中東歐的其他國家。據歐盟統計局數據顯示，截止2018年底，中保的合作投資約為6000萬歐元，而中塞、中匈及中羅的合作投資額都已達到35億歐元。貿易和投資兩方面的實際情況說明中保經貿合作尚處于初級階段。當前保方“向東開放”的政策可能只是由于歐盟內部在金融和經貿方面遇到困難，無法為其提供所需的資金支持之后，保加利亞所采取的權宜之計。而一旦歐洲市場復蘇，保加利亞極有可能重新追隨歐盟。因此保加利亞對中國的需求可能只是暫時的，如何把握住這短暫的歷史機遇期，使保方的“權宜之計”轉化為“長久之策”，是深化中國與保加利亞經貿合作需重點關注的問題。

（二）貿易保護措施的潛在風險

中國開拓保加利亞市場面臨著貿易保護措施的潛在風險。這一方面來自保加利亞內部。長期以來，我國在雙邊貿易中占據絕對優勢，持續保持貿易順差。2018年我國對保加利亞的貿易順差就達到了6.75億美元，同比上升38.9%。同時，由于缺乏貿易渠道和平臺，保加利亞產品很難進入中國市場，加劇了貿易的不平衡。為了縮小逆差，保加利亞很有可能采取一定的貿易保護措施，抑制對中國商品的進口;同時，逆差的存在增加了中保經貿談判時保方的籌碼，不利于雙方關系的可持續發展。另一方面，保加利亞的歐盟成員國身份也增加了中國遭受貿易保護措施的風險。當前，中歐之間的貿易摩擦頻繁，歐盟對中國實施的雙反調查的數量和涉及產品種類越來越多。據WTO數據顯示，2000年以來，歐盟每年實施的反傾銷調查中平均20%以上都是針對中國，中國已被其列入反傾銷的重要名單。保加利亞作為歐盟成員國，其與中國開展的貿易必將受到歐盟對華貿易政策的干擾，從而阻礙雙方經貿合作的進程。

（三）保加利亞基礎設施建設落后

中保經貿合作還受制于保方落后的基礎設施水平。保加利亞的公路、鐵路、機場等自上世紀60-80年代建造后尚未進行大規模的更新，其經濟效應大大下降甚至完全喪失。截至2017年，保加利亞的每平方公里的公路覆蓋率僅為0.39公里，遠低于0.51公里的歐盟平均值。截至2017年，保加利亞鐵軌總長度僅為4070公里。這些鐵路大部分修建于1990年以前，雖然近幾年保加利亞政府加大力度更新改造，但是仍有四分之三的鐵路處于老舊狀態。在空運方面，保加利亞共有8個國際機場，而其中3個近幾年已基本停運。保加利亞落后的基礎設施硬件環境既阻礙了中保之間的貿易往來，同時也增加了中國企業赴保投資的成本。例如，2017年8月，我國某農業企業集團計劃投資保方的某個農場。在項目考察階段，該集團發現所選農場遠離公路、鐵路和港口，運輸成本過高而最終只能擱置該項目。總之，保加利亞落后的基礎設施不利于中保經貿合作的持續推進。

四、深化中保經貿合作的對策

（一）建立和完善風險預警機制

面對上述挑戰和風險，我國應盡快建立和完善風險預警機制。針對政策不確定性，我國應該設立專門的機構實時監測保方的政策、法律法規變化，并及時發布預警信息。我國現有的貿易摩擦預警機制的監測范圍小、信息發布滯后，無法滿足企業應對貿易摩擦的需求。解決這些問題需要政府和行業協會的共同努力。首先，政府應擴大監測范圍，并建立貿易摩擦信息共享平臺，及時追蹤保加利亞、歐盟的市場狀況，幫助企業把握市場動態靈活應對貿易摩擦。其次，行業協會應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及時搜集本行業貿易摩擦信息，并通過雜志、網站、官微等多媒體渠道推送給企業;還可以組織行業研討會、專家座談會，為企業應對貿易摩擦提供專業指導。

（二）加強政策溝通與協調

首先，中國應加強與歐盟的政策溝通與協調，為中保合作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當前歐盟對華敵對性強，我國政府應主動推進與歐盟的高層互訪、對話協商、人文交流與經貿合作，積極進行政策溝通和解釋，尋求雙方共同利益，以緩和歐盟對華政策的攻擊性。同時中保經貿合作應堅持去政治化，打消歐盟的疑慮，減少合作的外部阻力。其次，中保雙方應加強政策溝通和協調，為中保經貿合作提供強大的內生動力。一方面，中方應積極敦促現有雙邊貿易、投資等合作協議的落實，加快相關項目的推進速度，以減少未來政策變動所帶來的損失。另一方面，中國政府應爭取簽署更多經貿領域的雙邊協議，為中保經貿合作增添新動力。中國和保加利亞在2019年7月3日發表的關于建立戰略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將中保雙邊關系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我國應利用當前良好態勢，挖掘雙邊經貿合作潛力，建立更深層次的經貿聯系。

（三）拓寬雙邊合作領域

在現有的合作成果基礎上，中保雙方應進一步擴大市場準入，拓寬雙邊合作領域。中保雙方農業資源優勢互補，具有共同利益。以農業為抓手進一步深化經貿合作有助于減少政策阻力。我國應加大力度推進中保農業合作示范園區的建設，加快中保農業對接和技術交流。在此基礎上，我國應充分發揮電商優勢，利用跨境電商平臺輸出中國產品、引入保加利亞特色產品，提高雙邊貿易的速度和規模。同時中保雙方應繼續加強海關監管、質量標準、檢驗檢疫等方面的合作，提升雙邊貿易便利化程度。當前保加利亞國內資金缺口巨大，政府歡迎外國資金流入。因此金融合作可以作為深化中保經貿合作的重要突破口。在現有金融合作基礎上，政府應積極推進涵蓋短中長期的金融合作機制建設。短期內搭建相關負責人溝通協商平臺;中期側重于形成金融監管體系;長期則應促成信息共享和金融網絡安全機制。

（四）加大對保基礎設施投資

保加利亞落后的基礎設施嚴重阻礙了中保經貿合作的開展。而我國在公路、鐵路、港口、機場建設等方面具有競爭優勢。因此，我國政府應引導企業投資于保加利亞的公共交通和其他設施建設，構建科學、合理、高效的城市交通體系，形成鐵路、公路、航空、港口“多位一體”型聯通渠道。政府可以與私有企業、民營企業合作，以擴大資金來源。在投資方式的選擇上，中國企業既可以借鑒海航司的經驗，采用品牌或者管理模式輸出的方式，也可以采用交鑰匙合同、許可協議、技術標準輸出等方式，降低投資風險。通過這些方式改善保加利亞的基礎設施水平，降低雙邊經貿合作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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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史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