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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會編》四庫覆校底本考辨

2020-01-25 16:20:42邱靖嘉
文史哲 2020年6期

邱靖嘉

摘要:上海圖書館藏有一部《三朝北盟會編》清抄本,據其題跋可知,此書經吳城、江聲、朱文藻、吳玉墀、彭元瑞等諸位清代名流精校,且于乾隆五十二年覆校《四庫全書》時被用為底本,彌足珍貴,然而梁太濟先生撰文質疑此書并非“四庫底本”。本文研究回應梁文的質疑,仔細梳理此書之校藏源流,重新論證它的四庫覆校底本性質,并以《會編》為例,考察乾隆五十二年清人覆校文淵、文源、文津三閣《四庫全書》的具體操辦流程,希望能夠對《四庫全書》纂修過程的精細化研究有所助益。

關鍵詞:《三朝北盟會編》;《四庫全書》;覆校;清高宗;彭元瑞

清乾隆年間舉全國之力編修《四庫全書》,廣泛征集天下珍本秘笈,收錄之書所據底本大多精良,這些四庫底本今仍有少量存世者。上海圖書館(以下簡稱“上圖”)藏有一部南宋徐夢莘撰《三朝北盟會編》清抄本(以下簡稱《會編》),長期以來被視為“四庫底本”,頗為珍貴。鄧廣銘、劉浦江先生合撰《<三朝北盟會編>研究》曾對此本成為“四庫底本”之原委作過具體論證(因此文主要由劉浦江先生執筆,故以下簡稱“劉文”),然而梁太濟先生在考察此本遞藏源流、梳理《四庫全書》編修覆校經過以及仔細比勘文淵閣本之后,提出質疑,認為此本并非據以鈔入《四庫全書》的底本(以下簡稱“梁文”)。相較而言,梁文在版本分析、《四庫全書》纂修細節考證方面更為深入,多有可取,但也有一些論斷不確之處,尤其是在理解何為“四庫底本”的問題上有所偏差。其實準確地說,上海圖書館所收藏的這個本子應當是《四庫全書》覆校時所采用的一個底本,館臣刪改此書并最終鈔入《四庫全書》的具體過程和真實情況十分復雜,前人研究均有欠詳明。本文擬從這一《會編》版本的校藏史談起,重論其所謂“四庫底本”問題,兼而對乾隆五十二年先后覆校文淵、文源、文津三閣《四庫全書》的具體操辦流程加以考察,希望能夠對《四庫全書》纂修過程的精細化研究有所助益。

一、《會編》四庫覆校底本的校藏源流

上海圖書館棄藏的這部《會編》清抄本見于《上海圖書館善本書目》及《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著錄,后者明確標注其為“四庫底本”,上圖在線書目檢索系統稱之為“四庫全書底本”。此書共二百五十卷,六十七冊,每半葉10行21字,黑格,典藏號為“線善758333-99”。書前有清吳城、朱文藻、吳玉墀、彭元瑞、傅增湘、張元濟等人題跋,卷首及書內鈐有“愿流傳勿損污”“南昌彭氏”“知圣道齋藏書”“遇讀者善”“吳城”“敦復”“吳玉墀印”“小谷”“蘭林”“沅叔審定”“藏園籍觀”“上海圖書館藏”等印。根據這些題跋、印鑒所提供的信息及其他相關線索,可以基本厘清此書的遞藏、校勘情況。

就目前所知,這部《會編》最初應是清乾隆間吳城的藏書。吳城,字敦復,號鷗亭,故書內有“吳城”“敦復”二印。其父吳焯系錢塘著名文士,性“喜聚書”,筑瓶花齋,“藏書不下數萬卷”,除購書外他還熱衷于“手自點勘”,校正典籍。后吳城繼承乃父之業,專力經營瓶花齋,人稱其“克承先志,殫心群籍,插架所未備者,復為搜求。每日綜理家政,接見賓客,少暇,即校勘訛脫,并成善本”,知吳城藏書亦重校勘,或謂其“勤加校勘,數十年丹黃不去手”,頗為時人所稱道。上海圖書館藏《會編》所見最早跋文乃吳城題于乾隆四年己未(1739),除簡略介紹該書作者、內容外,又云:“世無印本,傳鈔日久,脫落淆亂,不僅魯魚帝虎之憾,而編內所引群書,存者又十不得三四,無從是正,其有散見文集、說部、志乘中者,悉行校勘,庶稱善本云。”可見吳城對《會編》鈔本錯亂脫訛的嚴重情況有充分認識,所以致力于利用宋代文集、筆記、方志中引錄的同源記載以及其他相關史籍進行文本校勘。今此《會編》書內多見有參證他書的墨筆批語,如卷一載“趙普諫伐燕疏”,天頭處有批注云:“按《宋文鑒》所載此疏,題日雍熙三年請班師,意同語異,殊不可解。李燾《長編》所載此疏,亦與此不同。”鮑廷博曾于乾隆三十六年借吳城此本校訂鮑氏自藏《會編》,轉錄這條批語明確稱“吳甌亭云”,知其系吳城校筆。此類批點校語皆征引宋元文獻,或指出文字正誤,如卷九記北遼耶律淳死,其妃蕭氏權主軍國事,改元“興德”,天頭批注曰“‘興德,《遼史》作‘德興”;或提示可資參據的他校文本,如卷二〇轉載《宣和乙巳奉使行程錄》,天頭批注謂“此錄見《大金國志》第四十卷,各有脫簡,無從是正”,皆有校勘價值。

不過,書中所見墨筆文字校勘并非皆是吳城所為,他除了親自點勘之外,亦嘗請人為其校閱《會編》,目前明確可知者有江聲、朱文藻二人。此書前另有一條吳城題跋,記于乾隆十年乙丑中秋后三日,言:“余校勘是編,頗費歲月。今年夏江聲先生借觀,復改正不下百余字,其有功于是書不淺,而余前此開卷之踈忽,不勝自愧云。”江聲,字叔i霎,號艮庭,吳縣人,師從惠棟,據此跋文知其曾于乾隆十年夏借觀《會編》,在吳城校勘的基礎上又多有文字訂正,深為吳城所服膺。緊接上引題跋之后又有一條識語:“乾隆辛卯(三十六年)秋,朱文藻校于汪氏書齋。”朱文藻,字映漘,號朗齋,仁和人,學識淵博,自乾隆三十年始館于錢塘另一藏書名家汪憲之振綺堂,專事校讎經籍。汪氏振綺堂與吳氏瓶花齋毗鄰,兩家交情甚好,經常相互借抄書籍,朱文藻即謂“甌亭先生所居瓶花齋,在九曲巷口,與汪氏振綺堂南北衡宇相望。兩家皆嗜藏書,精校勘,常各出所藏互相借抄。余館振綺堂,整比書籍,因得常詣先生討論古籍,間亦預觴詠之”。由于這一層關系,朱文藻遂得以校閱吳城藏書,這部《會編》即嘗由朱氏于乾隆三十六年秋從瓶花齋借出至汪憲振綺堂校勘,故稱“校于汪氏書齋”。江聲、朱文藻二人讎校文字應該也是操以墨筆,以致與吳城校筆混同,不易區分。

乾隆三十七年吳城死后,其弟玉墀接管瓶花齋藏書。吳玉墀,字蘭陵,號小谷,《會編》所見“吳玉墀印”“小谷”“蘭林”“愿流傳勿損污”皆其藏印。此時適逢三十八年開修《四庫全書》,詔令征求天下遺書,吳玉墀遂進書三百五種,這其中并不包括《會編》。此書卷首有吳玉墀跋,謂“乾隆丙申(四十一年)夏,小谷復校”,已在四庫獻書之后,吳玉墀在校閱該書時,于某些卷末寫有諸如“丙申夏四月十一日小谷校閱”的題記,據此可知其校書的具體時間當在是年四月十一至十八日間。今見書中有若干條吳玉墀批校之語,如卷四有一處提及“駝基末島”,天頭批注日“駝基疑作磯,地近皮島”,并署名“小谷”,知其必出吳玉墀,觀其字體與吳城批語明顯不同,字號亦偏大。

吳玉墀因四庫進書有功,乾隆四十四年選授臺州太平縣教諭,后又遠調貴州任職,以致瓶花齋無人打理,藏書逐漸散失,這部《會編》遂流出,轉歸彭元瑞所有。彭元瑞,字蕓楣,江西南昌人,乾嘉名臣,謚文勤,藏書頗豐,其書室名知圣道齋,藏印有“南昌彭氏”“知圣道齋藏書”“遇讀者善”見于《會編》。彭元瑞自乾隆四十二年八月任浙江學政,四十五年三月調江蘇學政,四十八年五月轉兵部右侍郎,十月返京后充國史館、四庫全書館副總裁,他收獲此本《會編》推測大概是在四十四年吳玉墀“一官遠去”后至四十八年回京前為浙、蘇學政期間。

彭元瑞自編《知圣道齋書目》著錄“《三朝北盟會編》宋徐夢莘,三十本”,梁文認為此即原吳氏瓶花齋藏本,有所誤解,需予澄清。首先,彭氏書目著錄之《會編》為三十本,而據今所見,瓶花齋本共六十七本,兩者冊數相差懸殊。其次,《知圣道齋書目》乃彭元瑞編定于乾隆三十九年,在其獲得瓶花齋本之前。因此,該書目所見者實為彭氏早期收藏的另一版本《會編》,并非瓶花齋本。

今上圖藏《會編》書前有一則彭元瑞題跋,用朱筆撰寫,與其他墨筆題識判然有別,其云:

此書經武林吳氏、吳門朱氏傳校數過,取證多本,予得之復有增益,世無剞劂,輾轉誤鈔,斯其最善矣。乾隆丁未(五十二年)詳校《四庫全書》,以此帙為底本,平寬夫、陳伯恭兩學士刪其偏謬之辭,對音改從《欽定國語解》,重鈔入文淵閣者是也。既竟,附志,重陽后七日元瑞并書。

此則跋文記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主要交代了兩項內容。其一,它指出這個《會編》本子已經吳氏兄弟及朱文藻校過多次,彭元瑞得到后又做了新的讎勘,可稱“最善”。今見書中有不少朱筆校勘、批注的文字,從用筆顏色來判斷,當與朱筆題跋一致,皆出彭元瑞之手。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會編》卷首所附引用《書目》列有“劉令”撰《唐重墓志》,天頭處有朱筆批注日“歸震川本作劉岑”,正文亦用朱筆將“令”改作“岑”,此后各卷朱校多有據“歸震川本”校改文字者,皆簡稱為“歸本”。按“歸震川”即明中期人歸有光,筆者懷疑彭元瑞《知圣道齋書目》著錄的三十本《會編》可能就是原歸有光的藏本,故彭元瑞屢以此本校正新獲之瓶花齋本,可謂順理成章,這亦可佐證朱校即彭氏校筆。其二,跋文稱五十二年覆校《四庫全書》時這部《會編》被用作刪改之底本,此即該書為人稱作“四庫底本”之由來,關于這個問題留待下節再作詳細討論。

這部“四庫底本”《會編》后于光緒三十四年(1908)為時任四川布政使的許涵度在蜀中據以刊刻,其序曰“余藩蜀得舊鈔于陶星如太守家瑤,乃乾隆間吳甌亭、朱映漘、江艮庭、彭文勤諸博雅校正者,洵善本也”。據許涵度稱,此本《會編》時為陶家瑤所有。陶家瑤,字星如,祖籍浙江紹興,生于江西南昌,清末貢生,曾在四川辦理鹽務,保以補用知府,故許涵度稱其為“太守”。民國年間,陶家瑤歷任長盧鹽運使、安福國會參議院議員、江西省省長、全國水利局總裁等職,1928年以后去職寓居上海。那么,這部《會編》是如何從彭元瑞轉入陶家瑤之手的呢?對此書前張元濟題跋有明確交代:“星如語余,是書為其先德得自京師,攜之蜀中。曾經烽火,幸未喪失。其后由蜀而贛而蘇,迭遭兵燹,均失而復得。此為世間珍秘之本,自當有神物護持。而手澤長存,尤足為傳家之寶。”陶家瑤自稱,此書乃其父“先德”得自京師。按陶家瑤之父名捂綬,字笏卿,號聯珊,光緒元年舉人,次年中恩科進士,由翰林院庶吉士散館,補缺四川綿州德陽知縣,后又升直隸州知州,定居于蜀。筆者推測,嘉慶八年(1803)彭元瑞死后,這部《會編》輾轉流落,至光緒初為在京庶吉士陶捂綬所獲,攜之入蜀,遂成為陶氏父子藏書,其后又隨陶家瑤遷至贛、蘇,期間多遭逢兵燹,然未喪失,彌足珍貴。徙居上海期間,陶家瑤曾于1940年初將此書示于傅增湘、張元濟,二人均撰有題跋,傅增湘還加蓋“沅叔審定”、“藏園籍觀”二印,稱頌此本之佳。大概在新中國成立以后,此書最終入藏上海圖書館。以上就是這部《會編》版本的整個校藏歷史,可參見圖1“《三朝北盟會編》四庫覆校底本校藏源流圖”。

二、再論所謂《會編》“四庫底本”問題

在厘清了這部《會編》的校藏源流之后,我們需要回應梁文的質疑,著重論述它何以成為“四庫底本”的問題。劉文、梁文均指出,起初修《四庫全書》時,在征集到的《會編》諸本中并無吳氏瓶花齋本,當時所采用的底本是“左都御史張若淮家藏本”。據上文所引彭元瑞跋,至“乾隆丁未詳校《四庫全書》”時,彭元瑞才將其所獲原瓶花齋藏本貢獻出來,“以此帙為底本”,經刪改后“重鈔入文淵閣者是也”,這其中究竟原委如何,情況是否屬實呢?這需從《四庫全書》的覆校講起。

自乾隆四十六年十二月第一分文淵閣《四庫全書》修成之后,至五十二年四月七閣全書相繼繕竣。同年五月,清高宗在翻閱文津閣《四庫全書》時,發現“其中訛謬甚多”,于是派隨從各員“詳加校閱改正”,又“因思文淵、文源二閣所貯《四庫全書》,其訛舛處所亦皆不一而足”,遂諭令立即組織人員對二閣全書展開全面覆校,要求“除校出一、二錯字即隨時挖改,毋庸零星進呈,如有語句違礙,錯亂簡編,及誤寫廟諱,并繕寫荒謬,錯亂過多,應行換五頁以上者,再隨報進呈”。此次覆校工作于五月二十七日開局,實際由四庫全書館副總裁彭元瑞及總纂官紀昀“總司其事”。六月三日,因監察御史祝德麟奏請,高宗又諭令將《欽定遼金元三史國語解》交武英殿刊刻,利用這次覆校機會,據以系統改譯遼、金、元三史人名、地名,稱“凡有關涉三朝事跡應行譯改人、地名者,自應乘此校閱之際,令校書各員隨時簽出,挖改畫一,自可省重復檢閱之煩”。關于此次覆校,前人研究主要據檔案縷述其起因、結果,而缺乏對校辦流程的具體論述,本文討論《會編》“四庫底本”則尤需關注館臣覆校的操作細節,故不揣谫陋,試作考述。

據高宗上諭,文淵、文源兩閣覆校工作“著派科甲出身之尚書、侍郎、京堂以及翰、詹、科、道、部屬等官,分司校閱”。且明確規定每人看書進度和總體期限:“其尚書、侍郎管理事務繁多者,每日每人著各看書一匣;六阿哥、八阿哥及事簡之堂官,各看書二匣;京堂、翰、詹、科、道、部屬等官,每人每日各看書二匣。再,六部司員中,并著該堂官每司各派出一人,每日各看書二匣。總計大小各員不下二百余人,每人每日二匣計算,不過兩月,兩閣書籍即可校閱完竣。”后來實際的覆校工作便遵照此辦理,軍機處酌定的校勘章程即言“今擬派部院各官共二百五十余員,兩閣各分一百二十余員,專司校閱”,這些人員皆被稱為“詳校官”。具體來說,當時的校辦流程是,詳校官需“校出書籍內如有諭旨指出各條”,寫于黃簽之上,“凡各員校勘之簽,均由彭元瑞等覆看一過,送交永璇、劉墉、金簡,另派妥員登記冊檔,挖改后再行照檔銷簽,并于書前副頁下粘簽注明詳校官恭閱銜名”。如果簽出者只是一般性的常見錯誤,則照此例行辦理即可,若“非尋常錯誤者”,包括上諭所謂“錯亂過多,應行換五頁以上者”,“即行隨報進呈”,另作區處。這就有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其一,對于大多數書籍而言,應改動之處數量不多且為尋常錯誤,則只需在兩閣正本中徑直挖改即可;其二,如若某些書籍繆誤甚重,有待進行大幅度的刪改,超乎尋常,則不適宜直接在閣本上操作,而要先刪削其底本,再據以改訂閣本。針對第二種情況,有一個事例頗能說明問題。

乾隆五十二年六月初六日,軍機處面奉高宗諭旨,要求刪改閻若璩《尚書古文疏證》一書:“文津閣所貯《尚書古文疏證》,內有引用錢謙益、李清之說,從前較(校)訂時何以并未刪去?著將原書發交彭元瑞、紀昀閱看。此系紀昀原辦,不能辭咎,與彭元瑞無涉。著彭元瑞、紀昀會同刪改換篇,令紀昀自行賠寫,并將文淵、文源兩閣所藏,一體改繕。”按早在乾隆四十一年高宗即已發上諭,嚴令禁毀錢謙益著作,其他書中若有轉載錢謙益詩文言論者亦應削去,而李清文字獄案發生于五十二年三月,高宗在抽查進呈的南三閣全書時,發現李清《諸史同異錄》以順治皇帝與崇禎皇帝妄加比擬,遂下令禁毀李清所有著述。此次高宗翻閱文津閣全書,又查到《尚書古文疏證》內仍有引用錢、李之說者,便敕令四庫館臣嚴加校閱刪改。彭元瑞、紀昀接旨后“惶駭戰懼”,立即著手進行刪削,紀昀稱“謹遵旨與臣彭元瑞將閻若璩《古文尚書疏證》底本內所引李清、錢謙益諸說,詳檢刪削”。正是由于該書引述錢、李之說較多,應“分別或刪數字,或刪全條”,刪削篇幅較大,所以彭元瑞、紀昀是在該書底本上進行操作,再繕寫一分進呈。經此事件,紀昀意識到覆校中刪改違礙文字任務的嚴峻性,遂與彭元瑞在校閱書籍時加以分工。因“最防違礙者多在明季、國初之書。此諸書中經部違礙較少,惟史部、集部及子部之小說、雜記,易藏違礙。以總目計之,不過全書十分之一、二”,故紀昀自請于文源閣專校“明神宗以后之書,自國朝列圣御纂、皇上欽定及官刊、官修諸編外”,“凡有違礙即行修改,仍知會文淵、文津二閣詳校官畫一辦理”。以此推之,則彭元瑞應當常駐文淵閣,負責重校明神宗以前可能涉及違礙問題之書,并將文淵閣本之所改一并知會文源、文津二閣詳校官。在這些書中尤以宋人斥遼金、明初人斥蒙元為重,那么《會編》自然就在彭元瑞專責校辦的書籍之列。

因《會編》有二百五十卷之巨,且專記宋金和戰史事,對滿洲先祖女真事跡記述甚夥,語涉違礙之處俯拾即是,而此前編修《四庫全書》時并沒有對《會編》做什么改動,這種情況非比尋常,顯然無法由詳校官隨文簽出挖改,而只能先在其底本上進行全面刪削改竄。那么,當時覆校為何不用《會編》原來的底本“左都御史張若淮家藏本”,而要另換底本呢?這可能是由于四庫底本遺失而造成的。四庫館因對書籍管理不善,自開館以來便時常發生纂修底本丟失的事件,乾隆四十五年四庫館總裁英廉曾對全書底本做過全面清查,查得實際交回之書“有印者計二千一百二十種,無印者五百五十七種,又叢書例不用印者四百五十八種,共書三千一百三十五種”。至五十二年南三閣辦竣后再次清查,“有印底本止存一千七百三十九種”,其余數百種無印底本中很多都有疑問,恐非原本,“所有其多至十余本至數十本者,何至全行失去,顯有藏匿善本,私行抵換情弊”。據文淵閣本《會編》書前提要,此書于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大概此后歷經內廷三閣及南三閣全書之繕寫,至五十二年覆校時《會編》原底本已遺失,而覆校任務時限甚緊,無暇查找,情急之下,主持其事的彭元瑞遂將其家藏經諸名流精校過的原瓶花齋本捐獻出來,用作覆校底本,命“平寬夫、陳伯恭兩學士刪其偏謬之辭,對音改從《欽定國語解》”。此二人即平恕(字寬夫)、陳崇本(字伯恭),他們都由清書庶吉士散館為翰林院編修,預修《四庫全書》,其中平恕是一直參與遼、金、元三史改譯工作的纂修官,此次覆校兩人皆在校辦人員清單之內。兩人受命刪改《會編》,或許有所分工,大致主要由平恕按照《欽定遼金元三史國語解》譯改其中的人名、地名,而陳伯恭負責“刪其偏謬之辭”,即處理“語句違礙”問題。他們所做的刪削改竄均操以墨筆,今翻檢上圖藏《會編》,當時的刪改痕跡清晰可見,許涵度據此刊刻時“凡經館臣改削之字,仍一一記明,作為夾注”,但也有少量遺漏未注明者。

通過以上論述,可知彭元瑞于《會編》卷首題跋稱“乾隆丁未詳校《四庫全書》,以此帙為底本”,應該是合情合理的,加之其本人即為覆校工作的主持者,所言當可信從。梁文質疑其非四庫底本,據筆者歸納,主要有以下三個理由,當予辨析。

第一,梁文懷疑彭元瑞命平恕、陳崇本刪改《會編》可能發生在“詳校”之前,系乾隆五十一年事。這里涉及對一件軍機處上諭檔的理解。五十一年十二月初三日,軍機大臣奏:“臣等將發下《三朝北監(盟)會編》所載宋康王泥馬渡江一事,查《-統志》內并未載入。惟查《淵鑒類函》內載有此事,系出自《南渡錄》。謹將原書夾簽進呈。至《三朝北監(盟)會編》內所載攻城各條,謹遵旨錄出存記,并將此種書內錯誤處所,另行逐一挖改妥協,仍將提調、校對各員分別記過,謄錄照例議罰。”按所謂“宋康王泥馬渡江”一事見于《會編》卷六四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日辛已條,四庫館臣對此事的評斷是認為其所記非實,不足取信,這件檔案大意應是說擬將《會編》書內如“宋康王泥馬渡江”之類的傳訛錯誤記載逐一挖改,于閣本原書“夾簽進呈”裁定。但此奏進上后未見批覆,今文淵閣本《會編》卷六四相關內容并未遭到刪改。即使當時真有挖改之舉,所涉及的也只是一些局部問題,并不會對此書做全面系統的刪削改竄。因此,不能僅憑這件檔案判斷刪改《會編》即發生于五十一年十二月。

第二,梁文指出實際負責刪改《會編》者并非平恕、陳崇本,據文淵閣本每冊書前副頁署名可知,其詳校官為庶吉士張溥、何道沖。按張溥、何道沖二人是乾隆五十二年五月的新科進士,揭榜后授翰林院庶吉士,并立即投入同月底開始的文淵、文源二閣《四庫全書》的覆校工作。兩人初次參與校閱,經驗不足,難以想象當時會讓這兩位“新手”負責刪改《會編》這樣一部情況復雜的大書。其實,如上文所述,對于一般性的書而言,只需詳校官看閱時隨文簽改即可。但對于需要重校底本的書籍,據校勘章程應是先由專人刪改底本,經彭元瑞等覆校,永璇、劉墉、金簡等總裁官總校后,登記冊檔,再派人照檔挖改正文、抽換篇頁以銷簽,“并于書前副頁下粘簽注明詳校官恭閱銜名”,這時的詳校官專事挖改抽換,而與最初負責刪改的分校官很可能并不相同。例如,上文提到的《古文尚書疏證》,雖由紀昀、彭元瑞親自刪削,但文淵閣本書前副頁粘簽則署“詳校官監察御史臣劉人睿”。《會編》的情況當與此相同,彭元瑞命平恕、陳崇本實際進行刪改,但最終根據核定后的覆校意見具體從事挖改抽換工作的則是兩位新進庶吉士張溥、何道沖,這其中并無矛盾。

第三,彭元瑞跋稱此本經平恕、陳崇本刪改后“重鈔人文淵閣者是也”。梁文經仔細比勘文淵閣本后指出,《會編》記事“綱”、“目”分明,此刪改底本以“綱”頂格書寫,“目”則例皆另行低一格,若有多條事“目”則每條另行,而文淵閣本“綱”、“目”之間及各“目”之間均空一字隔開,兩者抄寫格式不同;又盡管該底本所改譯的民族語名基本皆為文淵閣本所采納,但其改竄“語句違礙”之處卻僅有一部分被文淵閣本所吸收,其余大多數改動文淵閣本的處理方式都與該底本有所出入。因此,梁文認為彭元瑞所謂據以“重鈔入文淵閣者”只是虛飾之辭,并不可信。關于這一質疑,需要分別澄清兩個問題。首先,《四庫全書》之繕寫并不完全按照各書原本的格式,而是另有一套規范,館臣辦理時容有格式改易。在此《會編》刪改底本中仍保存有一些相關線索。如卷三三靖康元年二月三日己亥有“鄭望之押珠玉赴軍前回”條為“綱”,其下有兩條事“目”,一者引“鄭望之《奉使錄》曰”,二者引同書“又云”,皆另行低一格,天頭處有粘簽批語曰“‘又云下接寫”。按此簽當出覆校館臣之手,意謂“又云”下當接上文連寫,不必另行,這正與文淵閣本的抄錄格式相同。由此可見,梁文注意到的格式差異,并不能否定,反而可以佐證該底本與文淵閣本之間存在緊密關聯。

其次,文淵閣本為何沒有完全吸收該底本的刪改文字,這個問題也可得到解釋。根據此次覆校工作章程,館臣簽出刪改意見之后,需經彭元瑞、紀昀復核,再送總裁官審定等環節,最后才能登記冊檔實施挖改抽換。在這過程中,彭元瑞、紀昀及各位總裁官都有可能對最初的刪改意見做出修正,特別是彭元瑞、紀昀復核之責尤重。紀昀嘗謂詳校官“交臣核定,臣惟查所簽之是非,其所未簽更不能徧閱,恐終不免尚有遺漏”,說明他有責任核定簽改之是非正誤,有時可能還要抽看一部分詳校官未簽出的內容。以此推斷,平恕、陳崇本對《會編》完成初步刪改后,應交彭元瑞覆看,給出核定意見。今見此刪改底本中尚夾有若干粘簽,有可能就是彭元瑞的部分批示。這些粘簽批語可分為兩類:一是指明分校官未校出的一些錯誤,譬如卷二六有粘簽稱“十八頁第二十行,‘古北下疑脫口字”,又上文有關抄寫格式的粘簽也屬此類;二是對分校官刪改所做的更正,例如卷二一引“《茆齋自敘》曰自天祚驅韃靼眾三萬余騎”,“韃靼”原改譯為“達勒達”,天頭簽批曰“從原文”,遂將“達勒達”刪去,文淵閣本此處即仍作“韃靼”,未改。這些情況說明平恕、陳崇本的刪改意見不一定會被完全采納,經過彭元瑞乃至總裁官的復核審定之后,許多刪改內容會有不同程度的增削更訂,這屬于正常的校辦流程,不能因此說平恕、陳崇本刪改的本子不是覆校底本。

還有一個造成此覆校底本與文淵閣本刪改文字多有歧異的重要因素。平恕、陳崇本在底本上進行刪削改竄,不必考慮是否適宜閣本文字挖改的問題,所以他們的刪改尺度往往比較大。然而當要將底本之刪改過錄到閣本上時會遇到一個現實問題。照理說,最徹底的做法是依據此底本重抄一部《會編》替換原閣本,但由于《會編》部頭太大,全部重抄耗時耗力,恐無法在覆校期限內完成,并不可行。況且此書的刪改內容各卷分布很不均衡,有些卷因主要記述女真事故刪改極多,而有的卷卻改動較少,所以也沒有必要全部重抄。因此,最后采用的是以局部文字挖改為主、部分重抄抽換篇頁的校辦方式。具體到《會編》各卷的處理辦法,主要有如下三種情況。

其一,完全在原有閣本基礎上進行挖改。此類情況最為普遍,試以卷一為例加以說明(參見表1)。該卷底本有23處刪改,其中大多數都是個別字詞的改動,故毋庸整卷重抄,只需挖改即可。為照顧閣本原有的行款,改動文字要求盡量與原文字數相同,避免刪削,故底本原擬刪去文字5處,文淵閣本實皆未刪,僅作個別字詞改易而已。這一狀況在卷二更為突出,卷二凡刪削二十余處,有刪去數十字者,但文淵閣本實際亦均未刪去,也是在原本上挖改字句。就卷一所見,文淵閣本所改文字大多與底本相同,表明分校官對違礙字眼的修改意見最終多數得以采納;個別改動不同之處及原擬刪而未刪的條目,大概是彭元瑞等人復核時做出的調整。其二,整卷重抄。這種情況實際并不多,最典型的例子是卷三。此卷在重和二年正月十日金朝首次遣使條下,用整卷五千余字的篇幅詳細記述女真始末,包括其生活習俗、社會組織、法律習慣等內容以及遼金用兵之事,是《會編》全書中違礙問題最為嚴重和集中的一卷,應刪削、改譯之處極多,顯然無法逐一挖改,只能整卷重抄。據筆者檢核,底本對該卷所做的刪改及民族語改譯基本上都被今文淵閣本所吸收,僅有少數不同。其三,部分挖改、部分重抄。梁文實已指出過這種情況,并以卷二四為例做了具體說明。該卷第1-12葉明顯是在原閣本上竄改挖補,從第13葉至卷末第17葉則抽換篇頁據底本重抄。其中,前者文字改動與底本刪改互有異同,而后者幾乎全同于底本。

綜合以上情況來看,當時覆校《會編》沒有完全重抄,而是以局部挖改為主、抽換部分篇頁。這致使原為平恕、陳崇本刪落的許多文字需要重新恢復,另行改竄,這個工作以及部分違礙字句的改訂可能大多是在校出的簽條上操作的,并未在底本上體現出來,由此造成覆校底本與文淵閣本某些文字刪改不盡相同的現象。這里還牽涉到彭元瑞所謂“重鈔入文淵閣者”的理解問題。愚以為此處“重鈔”不應視為嚴格意義上的全部重抄,而當寬泛地解釋為根據這一底本重新校改文淵閣本,它既包括局部挖改,也可指部分篇頁的重抄,若此則彭氏之言不虛。另外,因文淵、文源兩閣全書覆校有互相知會的規定,故文源閣本《會編》之刪改大概也與文淵閣本相同。

此次覆校文淵、文源兩閣全書自五月二十七日開局,限期兩月完成。至七月二十七日,四庫館正總裁永珞等奏報稱是月底全部書籍校閱工作即可按期“蕆事”,但仍有若干書中“有應刪改及抽換篇頁、改補《三史語解》對音等項”有待繼續挖補銷簽,“約計八月杪可以竣工歸架”。但實際上,所有挖補工作完竣大概已延遲至九月中,《會編》一書即是明證。彭元瑞題跋記于九月十六日此書所有挖改抽換“既競”之時,在這過程中,經平恕、陳崇本刪改的原瓶花齋本一直被用作“底本”,當無疑問。只不過這個“底本”準確地說應是四庫覆校底本,若泛稱為“四庫底本”稍嫌不確而已。

三、文淵、文津閣本《會編》之差異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文淵、文源兩閣《四庫全書》覆校工作徹底告竣之后,緊接著十月,紀昀又帶領被罰令校勘文津閣書籍各員前往熱河避暑山莊,全面覆校文津閣全書,直至次年正月結束。按理說,既然文淵閣本《會編》已根據新的底本刪改妥善,那么校辦文津閣本只需依照文淵閣本做相同處理即可,但出乎意料的是,筆者比對發現,事實上兩閣本文字刪改大相徑庭。如上文表1所示,《會編》卷一文淵閣本與文津閣本改竄文字除個別巧合雷同之外,絕大多數都有顯著差異,甚至連阿骨打的人名改譯也有所不同,一作“阿固達”,一作“阿古達”。再以卷三為例,如上所述,文淵閣本據覆校底本整卷重抄,其中文字刪改、人名改譯之處甚多,據梁太濟先生統計,凡刪削文字者共有六十處,少則刪數字,多則刪數十字,共計刪去七百五十一字,而文津閣本竟然將“其俗依山谷而居,聯木為柵”自此以下所記女真習俗、服飾、飲食、禮節、語言、節序、婚嫁、樂曲、疾病、葬俗、道路、市易、姓氏、官名、宗室、法律等諸多內容共計一千三百六十余字全部刪去,篇幅約占全卷四分之一,令人瞠目;其余內容的違礙文字刪改與文淵閣本也迥然不同,凡文淵閣本刪削者,文津閣本基本都未刪,僅挖改若干字句,另外民族語名改譯也多有出入(參見表2)。

那么,文津閣本《會編》為何會與文淵閣本差異如此之大呢?這與實際的校辦情況有關。文津閣全書覆校工作開始之后,馬上遇到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據紀昀稟奏,剛剛覆校完畢的“文淵、文源二閣校正冊籍”皆被劉墉、彭元瑞留作校理南三閣全書之用,“其訂正譯語冊檔”亦未交給紀昀,以致“所有遼、金、元人地名,俱無從查改”,因此紀昀要求令劉墉、彭元瑞“將二閣繙譯冊檔,以一分留京備用,以一分移送熱河照改,庶兩無貽誤”;此外《四庫全書》諸“底本俱在京中”,紀昀等人在熱河覆校文津閣本,如欲查閱底本“實鞭長莫及”,遂請求酌留一、二人員在京,隨時接收熱河方面送達的校閱信息,核查底本,“往來馳送”。由此可知,紀昀覆校文津閣全書時,無論是“文淵、文源二閣校正冊籍”,即登記造冊的所有應改、應刪條目冊檔,還是諸書底本,都沒有帶至熱河,無從參考,以致未能充分吸收文淵、文源二閣的覆校成果。后來紀昀僅要求將“二閣翻譯冊檔”移送一分來,作為改譯遼、金、元人地名之依據。至于“語句違礙”問題的刪改,實際上文津閣本詳校官只能拋開文淵、文源閣本,另起爐灶,重新做刪削改竄,若有疑問再遙令駐京館臣代為查閱底本。如此校辦,其文字刪改與文淵閣本多有歧異也就容易理解了。不妨以《會編》為例,說明其具體情形。

今查文津閣本《會編》每冊書前副頁題名,知其詳校官為助教常循,此人即是紀昀帶往熱河的看書人員之一。如上所述,顯然,常循校閱《會編》沒有利用此前經平恕、陳崇本刪改的底本,亦未系統參考覆校后的文淵閣本,而很可能是由常循憑己意在文津閣原本基礎上進行刪削改竄的。其文字刪改具有兩個特點:一是大多與文淵閣本不同,譬如卷一中違礙文字的處理兩者相異比率達70%;二是諱改較為寬松,總體而言,文淵閣本對違礙文字的識別和刪改是相當嚴格徹底的,而文津閣本明顯寬松得多,有許多應改應刪之處皆被遺漏。如卷二有“蓋不欲弊中國怒遠夷也”及“歷觀前代,雖征討殊類”兩句,文淵閣本分別將“遠夷”“殊類”改作“遠人”“外國”,但文津閣本均未改。又卷三,“本名朱理真,番語訛為女真,本高麗朱蒙之遺種”句,“番語”二字及“本高麗朱蒙之遺種”八字文淵閣本均刪去,而文津閣本未刪;“駐蹕之敗,高延壽、高惠真以其眾及靺鞨兵十余萬來降,太宗悉俾縱之,獨坑靺鞨三千人”句,文淵閣本全刪,文津閣本亦未刪。由此可見,文津閣本的刪改尺度確實比較寬松,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可能是當時覆校文津閣全書,人手少,工期緊,常循一人校閱二百五十卷《會編》較為吃力,不如平恕、陳崇本兩人看得仔細,以致遺漏一些違礙字句未作刪改,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上文提到,卷三有一段長達一千三百六十余字的內容被文津閣本刪落,看似刪削標準嚴苛、力度很大,但其實,這主要是由于此部分所涉及的違礙字眼和應改譯的民族語名數量多、密度大,與其十分費事地逐一挖改,不如全部刪去來得省事,從中我們或可體會到校閱者當時焦灼急躁的心情。

在改譯民族語人、地名方面,因有從京城送來的文淵、文源二閣“訂正譯語冊檔”,所以文津閣本的改譯工作是有據可循的,并非另起爐灶。就《會編》所見之譯名,文津閣本大多與文淵閣本相同,但也有一小部分存在歧異。如表2所示,卷三有14個民族語人地名兩閣本處理方式不同,其中8個兩者所改譯名不一致,6個文淵閣本改譯而文津閣本漏改。后一種情況也應是詳校官看書不細,或未意識到這些是民族語名所致。從兩者所改譯名來看,文淵閣本之改譯均同于《欽定遼金元三史國語解》,惟“骨舍”改譯為“古紳”條雖《三史國語解》未收入,但卻見于文淵閣改訂之《金史》,可見平恕、陳崇本是謹遵高宗圣旨、嚴格按《三史國語解》辦理的。而文津閣本改譯顯得比較隨意,除參照《三史國語解》外,還采用了四庫館臣對《大金國志》、《舊五代史》等其他史籍所改之譯例。這可能是由于此前校辦文淵、文源二閣全書,對于同一民族語名,各書改譯多有不同,而這些譯例皆被收錄于“譯語冊檔”之中,其后詳校官根據該冊檔校閱文津閣本時,未加甄別,隨意選取,以致出現《會編》改譯參照標準不盡統一的情況。

以上通過梳理分析從文淵閣到文津閣《四庫全書》的覆校過程,詳細論證彭元瑞家藏原瓶花齋本《會編》即為文淵閣覆校之底本,并指明文淵閣與文津閣本《會編》刪改之差異。藉由這一事例,我們可以大幅深化對乾隆五十二年《四庫全書》覆校工作具體操辦流程的認識。

附識:承蒙復旦大學陳尚君教授提示上海圖書館藏《三朝北盟會編》四庫覆校底本的重要性,在此謹致謝忱。本文系因山東大學范學輝教授邀約而向《文史哲》投稿,謹以此文紀念范學輝老師!

[責任編輯 孫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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