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融合背景下黨報新聞從業者新媒體使用情況調研

童昀

摘要：隨著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媒體融合已成為不可逆轉的大趨勢。2013年8月，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談及關于媒體融合的想法與概念，至今已有七年。七年來，媒體融合特別是主流媒體的融合發展之路不斷走向深入，對新聞從業者的職業發展有著深刻影響;同時，人才隊伍的整體狀況也直接影響著媒體融合發展的效果和未來。因此，本文試圖在媒體融合的大背景下對黨報新聞從業者的新媒體使用情況進行一些考察。

關鍵詞：媒體融合;黨報新聞從業者;新媒體使用情況

中圖分類號：G21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866（2020）16-0008-03

本次調查選取了河南日報社、鄭州日報社、貴州日報社、河北日報社、黑龍江日報社等省級和市級黨報等不同區域的黨報進行調查（含各地記者站），共回收有效問卷301份，均采用了全樣本調查。從地域分布上看，河南236個、貴州14個，河北21個，黑龍江8個，另有北京、重慶、新疆、西藏、山東等少數樣本。其中采編人員263人，管理人員20人，經營人員12人，其他工作性質6人。

一、基本情況

（一）年齡結構和性別結構

黨報新聞從業者的年齡普遍比較年輕，80后和90后有179人，占比達到64%，其中多為采編人員（153人），占比69%，已經成為新聞生產的中堅力量。而他們的成長道路、知識結構、生活習慣、信息獲取和傳播習慣等，也會直接影響到黨報新聞的生成和融媒體、全媒體轉型的規模和速度。

從性別上看，全體接受調查的302份有效樣本中，男性163人，占比53.97%，女性139人，占比46.03%，男女比例基本平衡且男性偏高（見圖1）。而根據中國新聞出版廣電網的數據，全國新聞從業者直接就業人數405.9萬人，男216.2萬人，女189.7萬人，各占53.3%和46.7%（2017年）。三年來，這一性別比例并無明顯變化。但這與高校新聞傳播教育的性別比例存在明顯差異，以筆者所在高校新聞與傳播學院的性別比例來看，2016-2019級本科生男女性別比例分別是：17%：83%，15%：85%，20%：80%，18%：82%，女性比例明顯高于男性。這說明，新聞專業畢業生中有大量女性并未選擇到黨報就業，這大概與黨報的工作強度、工作性質、機構用人偏好有關。

即便如此，一旦與年齡結合起來，我們看到，黨報新聞從業者中，女性比例仍呈現逐年升高的趨勢。如采編隊伍的主力軍80后和90后，179人中男性87人，女性92人，女性比例達到51.4%，已經超出半壁江山;而80年代前出生的新聞從業者隊伍中，這個比例是37.4%（見圖2）。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比例還會繼續升高。究其原因，一方面，女性從業者比例的上升與新聞傳播人才培養的女性比例密切相關，另一方面，數字化趨勢對黨報影響力和薪資水平的沖擊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男性對黨報就業的積極性——一般情況下，男性對薪酬的要求和自我實現的期待略高于女性。

（二）學歷結構和專業背景

本科學歷占比83.77%，占據了黨報新聞從業者的絕對多數，再加上擁有研究生學歷（碩士、博士）的10.59%，本科或以上學歷的達到了94.36%，說明黨報新聞從業者的教育程度普遍偏高（見圖3）。但是，與高校、醫院等研究生比例較高的行業相比，與公務員要求學歷較多集中在研究生的情況相比，新聞從業者的本科比例一直較高。如：70年代以前出生的從業者，本科比例是80.64%，70-80年代的是89.13%，80-90年代是80.62%，90后的則是82.00%，不僅都在80%以上，且長期穩定。這可能與新聞工作更強調動手能力和實踐經驗有關，但隨著時代的發展，一定比例經過規范學術訓練的理論人才也應是黨報用人的選擇，以加強深度報道和理論厚度，提升黨報的核心競爭力。

從專業背景上看，新聞傳播專業背景的占比達到41.86%，專業化程度比較高（見圖4）。與從業時間結合來看，從業30年以上的從業者，新聞傳播專業背景的人員只有18.18%，而從業20-30年的從業者這個比例就上升到52.00%，這與高校新聞人才培養的大眾化趨勢密切相關，也與新聞傳播學科研究范疇的獨立和各高校建立新聞傳播學院的時間基本一致，而在此之前，新聞從業者多是從其他專業特別是中文專業吸取人才。比如：30年以上的從業者中中文專業的達到了45.45%，20-30年的則大幅下降到12.00%，與新聞傳播專業比例的大幅上升互為因果。但是，隨著新聞生產方式的變化，黨報也開始注重從其他專業中吸納優秀人才，以準確把握各領域的新聞報道。因此，10-20年從業者中，新聞傳播背景的下降到37.38%，10年以下的從業者中這個數字也只有41.28%。與之相適應，信息理工人才比例則逐漸上升，20-30年從業者中還只有4.00%，10-20年從業者中就達到了10.28%，10年以下的從業者中攀升到了11.92%，而其他專業背景人員占比也從44.00%上升到52.33%。這說明，新媒體時代的新聞生產對信息技術的依賴不斷加強，而新聞生產的綜合性也在不斷提高，黨報對具備跨界工作能力的人才也更加求賢若渴。

二、信息獲取習慣

為了更好地了解當前新媒體時代的大勢所趨和新聞從業者群體情況之間的關聯，調查的第二部分圍繞黨報新聞從業者的信息獲取習慣進行。調查進行時，十三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表決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并將于2021年1月1日起施行的新聞正持續傳播，熱議不斷。經仔細斟酌，我們選擇了這一新聞事件作為調研切片。

調查顯示，黨報新聞從業者對這類國家政務新聞的獲知速度是比較迅速的，有165人在2個小時之內就獲知了這一消息，占比達54.82%;另有128人也在一天之內就獲知了這一消息，占比達42.52%，而對這一消息后知后覺的只有2.66%。這一方面是黨報新聞工作者的職業素養使然，同時也得益于新媒體的助力。因此，83.39%的受調查者最先獲知《民法典》新聞的信息渠道是移動端（手機），PC端的也達到44.19%，可見當前新聞的傳播特別是快速傳播渠道主要依賴于網絡。值得關注的是，受調查者從報紙獲知《民法典》新聞的比例也達到了49.83%，甚至還超過了PC端渠道，有非常鮮明的黨報新聞從業者的特點（見表1）。

這一鮮明的職業特點也直接影響到了新聞的二次傳播，根據調查結果，所有的受調查者都對這一新聞進行了二次傳播。手機、報紙、電腦仍然占據了傳播渠道的前三位置，其中不排除部分受調查者由于工作原因進行了二次傳播，但調查數據仍然能夠反映出黨報新聞從業者進行信息傳播時的常用路徑：首先，新媒體時代網絡移動端早已成為信息傳播的主要渠道，黨報新聞從業者也概莫能外;其次，紙媒雖然日漸式微，但黨報等主流媒體還是有相對固定的受眾群的，主流媒體工作人員以及公務員、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對其還是有較高的關注度，這些都是黨報等主流媒體的存量用戶（見表2）。至于在用戶上如何擴大增量，還要看新媒體時代下主流媒體的轉型情況了。

關于轉型問題，當前黨報等主流媒體早已形成共識：只有通過推進融合發展來加快改革轉型，打好全媒體融合的關鍵一戰，才能在未來的輿論引導格局中處于上風，形成更高的品牌影響力和輿論引導力。因此，2014年以來，新聞客戶端如雨后春筍般紛紛上線，幾乎已經成為各級黨報的標配，新聞客戶端的活性和影響力如何呢？我們從黨報新聞從業者的角度亦可窺見端倪。

從表3可以看出，手機平臺上，微信、客戶端、微博成為信息二次轉發的主要渠道。根據本次調查數據，黨報新聞從業者開設有自媒體賬號的并不多，只有13.95%，因此可以大膽推測，表3中47.41%的客戶端二次轉發者，大部分都是在各自所屬黨報的客戶端完成了二次轉發，也就是說，有將近一半的黨報新聞從業者會將工作陣地放在客戶端上，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主流媒體融合發展的成果。同時，我們注意到，使用微信轉發的比例最高，達到了92.43%，使用微博轉發的也達到了24.7%，我們可以將之看作受調查者工作之外的個體傳播行為，這部分的影響力其實也不容小覷，特別是那些深耕新聞工作幾十年，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新聞工作者個體。因此，筆者也建議在加強監管的前提下，鼓勵有一定影響力的新聞工作者開設自媒體賬號，將主流聲音與個人魅力結合，用更符合互聯網傳播特點的方式加強傳播力，正確引導輿論。

三、新聞生產

新媒體時代，主流媒體融合發展早已成為共識，但融合發展還需要人才隊伍的支撐才能順利完成。作為黨報新聞工作者，不僅在理念上要適應時代變化，更要在職業技能和工作習慣上完成新媒體轉型，這樣主流媒體融合發展才不至于淪為紙上談兵。因此，本調查的第三部分圍繞新聞從業者的新聞生產情況進行。

從擁有新媒體設備情況看，受調查者擁有的新媒體設備和終端種類較多，手機和電腦更加成為須臾不可離開的工作手段，這為媒體融合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基礎。此外，PAD的擁有率達到28.57%，錄音設備的擁有率達到20.6%，這為外出采訪時迅速編輯信息和多渠道輸出提供了良好的條件。還有部分受調查者擁有了攝像機（11.96%）、手持云臺（12.29%）和無人機（8.31%）等攝像設備，為實現新聞的全媒體傳播提供了可能。

與新媒體設備的使用情況相匹配，黨報新聞從業者們常用的新媒體應用也集中在圖片處理、視頻處理、辦公會議、新媒體界面內容編輯器上。除辦公會議類有可能是每個媒體機構內部處理稿件的應用外，圖片處理類應用的高使用率（73.42%）說明僅僅做一名文字記者是遠遠不能滿足媒體融合發展對人才的要求了，而發達便捷的各類圖片處理應用也為記者掌握這項技能提供了便利，因此，圖片處理成為媒體融合過程中新聞從業者首先掌握的職業技能。同時，攝像和音頻、視頻的后期處理的難度遠大于攝影和圖片后期處理，便捷程度也不如前者，因此雖然也有部分受調查者掌握了這些技能，如視頻處理類的使用率達到了35.88%，音頻處理類也達到了16.28%，但還略顯不足。相信隨著媒體融合發展的進一步深入，這些數據也會不斷提升。

新媒體時代的媒體融合發展不僅對從業者的職業技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要求從業者對互聯網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更全面的利用。因此，本調查設計了新聞素材搜集渠道的題項，旨在考量黨報新聞從業者對互聯網的利用和了解。結果顯示，搜索引擎仍然是大家搜集新聞素材的首選（87.04%），這說明大部分受調查者已經養成利用互聯網進行工作的習慣。但是，對網絡社交平臺和網絡數據庫的使用率就大大減低，只有39.53%和37.12%，這說明大家對互聯網的使用基本停留在比較初級的階段，對通過使用各專業領域的數據庫了解行業信息和通過各網絡社交平臺了解民意的意識還不夠強。要知道，黨報作為主流媒體，在新聞報道上不僅要在“快”“廣”“互”等方面保持競爭力，更要深挖“精”“深”“信”等優勢作為核心競爭力，因此，對互聯網的了解和利用還需要向縱深發展。

四、結語

根據調查，黨報新聞從業者專業素質較高，對媒體融合發展中的自我提升和自我要求也有較清醒的認識，因此大多能主動調整和提升，以適應新媒體時代媒體融合發展的各種變化。如：有將近一半的受調查者（47.18%）每天使用手機的時間在五個小時以上，同時有高達93.02%受調查者日常生活中最常使用的是新聞資訊類的App，可見工作要求和職業技能已經深刻影響了他們的生活習慣，反過來，生活上的路徑依賴也會對工作思路和職業習慣形成良好的推動作用。另外，調查發現，新媒體技能的高低與學歷的關聯程度并不高，擁有高學歷并不代表能夠自然適應媒體融合發展的各種轉型，還需要下功夫提升新媒體技能。總之，媒體融合發展是一場聲勢浩大、歷時久遠的變革，黨報若想在媒體融合之路上快速成長，不斷增強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就必須每一個從業者完成提升和蛻變，為建設一個全新和良好的媒體生態環境提供人才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