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大咖首執導筒《你是兇手》：類型片外殼下的人性探討

紀文彬

“第一次當導演，沒敢告訴之前合作過的導演，我想先偷摸干，再交作業。” 11月17日，《你是兇手》導演王昱在影片首映現場如是說。這是王昱第一次以導演身份亮相，此前他一直以攝影師的身份為圈內人熟知，從第二部電影《蘇州河》開始，王昱便開始擔任獨立攝影，此后與大導合作不斷：田壯壯、許鞍華、婁燁、賈樟柯、張一白……2007年王昱憑傳記電影《吳清源》獲第10屆上海國際電影節最佳攝影獎;2015年憑愛情傳記電影《黃金時代》獲第34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攝影獎。

王昱希望自己的導演處女作能得到業內認可，他透露自己很早就埋下了創作類型片的想法，機緣巧合下，當制片人戢二衛帶著韓國電影《蒙太奇》的版權找到了他時，兩人一拍即合，果斷決定將這部探討人在善與惡之間抉擇的犯罪懸疑片，進行本土化改編。

在懸疑推理框架下探討人性

“看前以為是一部文藝片，沒想到是一部類型片。”《二次曝光》導演李玉評價《你是兇手》“燒腦十足”，超出自己對王昱的想象。

在懸疑推理框架下探討人性的善與惡，是王昱看上《你是兇手》劇本的緣由，“三位主人公既有善良一面又有被情勢所迫的無奈，它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性在灰色地帶徘徊時的掙扎更易引起觀眾共鳴。”

歷經半年籌備、40天拍攝、8個月后期，才有了王昱最滿意的三個鏡頭：“影片結尾，桶中的紅顏料從懸崖灑落到草地上，遠處小姑娘安全地坐在車里，天空中飄過來的云。這三個鏡頭揭開了故事結局，觀眾情緒在此時得以宣泄。” 王昱說，“它們不是燒腦推理的緊張橋段，而是展現人性善良溫情一面的場景。”

此前，王昱擔任攝影指導的影片類型既有愛情片、傳記片，也有古裝玄幻片;既有文藝片，也有商業片，但王昱認為不論什么類型，“都是講人性的故事”。

《你是兇手》上映前，法國和印度都翻拍了《蒙太奇》。王昱表示，相比原版較為單薄的結局，本片結尾揭示了十年后三位主人公的身份變化：從警察到海鮮產品銷售、從受害者母親到綁架犯、從綁架犯到受懲罰者。最終，三人回到十年前的案發現場，呈現一個因果輪回、復仇與報應的故事。《你是兇手》還本土化處理了諸多細節：故事背景發生地變成浙江舟山，重點場景火車站改成了貼合舟山環境的碼頭，兇手祭奠小女孩的鮮花改成三炷香等。

故事節奏方面，為滿足觀眾喜歡懸疑燒腦的快感，王昱將原故事線索簡化，讓警察陳浩更早開始追蹤線索，使案情驟然緊張;強化母親在大結局中的作用，使高潮更集中;將原版120分鐘的片長縮短至94分鐘，加快故事節奏。

犯罪懸疑片如何抬高票房體量

主打推理破案、強調情節反轉的懸疑類型片近年來數量不少，但票房超過10億元的僅有《唐人街探案2》《掃毒2天地對決》《無雙》這類主打喜劇、動作、嵌入懸疑元素的影片，純粹以案件偵破為主的懸疑犯罪題材影片如何突破票房天花板，一直是業內談論的話題。2017年引進的西班牙電影《看不見的客人》以43處反轉讓觀眾眼前一亮，豆瓣評分8.8入圍TOP250，但國內票房僅1.72億元。

“不論什么題材類型，講述人性的故事是未來創作的發展方向。如何展現自我、完善自我的主題更容易打動觀眾，產生共鳴，進而帶動口碑傳播，出現票房黑馬。”王昱認為小人物的故事更易打動普通觀眾，“他們更能體會到一個退役警察改行賣海鮮后，卻再次成為英雄所付出的艱辛;一位母親怎樣為女兒報仇卻最終沒有傷害兇手的外孫女;一個罪犯為了女兒如何去‘搞錢。”

“犯罪懸疑電影由于類型特點，普遍在非國慶、非賀歲檔期上映。”《你是兇手》制片人戢二衛表示，非熱門檔期大盤成績普遍表現不佳，成為當前懸疑片難以整體提高票房體量的原因之一。戢二衛認為，加入一些社會熱點話題，可以使犯罪懸疑影片除了提供燒腦快感，還能滿足觀眾多方面的需求，“這樣懸疑影迷會看，其他觀眾也想看。”為積極爭取懸疑片非主流觀眾，戢二衛表示正力爭下沉觀影渠道，“對應三四線城市潛在觀眾，我們在抖音上投放了影片、演員宣傳短片。”

對話導演王昱：從攝影到導演，更好地面向觀眾講故事

《綜藝報》：你什么時候開始想當導演？身份轉變過程中，最大的障礙是？

王昱：最早是田壯壯導演引領我走向導演道路。2006年他就建議我進修MFA導演系課程。后來拍攝《黃金時代》時，編劇李檣覺得時機成熟，推薦我嘗試執導電影。這次執導《你是兇手》，我從攝影指導的一個頭五個大，到導演的一個頭二十個大，承擔的責任呈幾何倍增長，每天無數次拍板創作層面的行還是不行，還要考慮市場受眾。

《綜藝報》：拍攝文藝片和商業片，攝影風格轉換難嗎？

王昱：不同影片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攝影風格也要對應切換，選擇適合的鏡頭風格，找到講述本片的方法、節奏、運動感。拍攝之前，我也會研究同類型作品中的優秀代表。

《綜藝報》：從攝影轉型導演后，你未來的創作規劃是？

王昱：未來還想導演更多作品，因為導演工作能更好地面向觀眾講故事，親口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我目前還擔任《封神三部曲》的攝影指導，該片創作時間長，體量大，我還沒騰出時間琢磨下一部導演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