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居家養老典型模式分析

楊欣玥 丁宇峰

摘 要：分析了美國、德國、新加坡和日本等國居家養老的典型模式，結合我國國情探討了國外模式在國內實踐的可行性，分析了我國上海和河北的典型居家養老模式，為構建符合我國實踐的居家養老模式提供參考。

關鍵詞：居家養老;退休社區;美國;德國

文章編號：1004-7026（2019）19-0026-02? ? ? ? ?中國圖書分類號：D669.6? ? ? ? 文獻標志碼：A

2018年底，我國成為世界上老年人最多的國家。我國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約2.49億人，達到總人口的17.9%，這一比例遠高于國際上通行的60周歲及以上占總人口比重10%的老齡化標準。我國65歲以上人口所占比例達到11.9%，反映出我國老齡化問題的嚴峻性。

與老齡化直接相關的問題就是養老。我國現行養老模式可以分為傳統家庭養老、機構養老和社區居家養老3類。①家庭養老主要依托子女。受“計劃生育”影響，現代年輕人壓力較大，該養老方式限制較多。②機構養老發展相對緩慢。至2019年一季度，全國養老機構約有29 272個，床位388.5萬個，遠小于市場需求。③社區居家養老是近幾年新發展的一種養老方式，潛力巨大。

社區居家養老是指由政府部門引導，構建以家庭為核心、依托社區服務功能的養老服務方式。這種方式可以減輕子女在時間、經濟等方面的壓力，同時可以合理配置和利用社會資源。社區居家養老在我國仍處在初級階段，然而在國外，特別是發達國家已經構建了比較成熟的模式。為了更好地解決養老問題，發展社區居家養老產業，討論和比較典型模式并與我國具體情況相結合，具有積極意義。

1? 美國“退休社區”模式

美國在《社會保障法》《老人法》等法律及醫療保險制度框架下，結合養老地產業，構建了“退休社區”居家養老模式。這種模式最初由美國教會創辦，后來發展成為一種復合式的老年社區，即退休社區[1]。退休社區是在原有社區內劃分出部分空間興建老年住宅，根據面積大小分為退休鎮、退休村和退休營地3種。由運營商提供綜合性服務，被稱為Continuing Care Retirement Community，即CCRC模式。這種模式具有極強的針對性和服務上的多樣性。

CCRC針對55～65周歲能夠自理的老年人，在社區內配備獨立住所，主要提供餐飲和醫療服務，同時建立老年大學、興趣協會，開展各種形式的活動，豐富老年人日常生活;對需要他人照顧的介助型老年人，除了上述服務外，還提供穿衣、洗浴等基本生活服務;對完全無法自理的介護型老年人，提供專業護理人員24小時監護服務，并建立特殊居住空間，滿足該群體需求。

20世紀70年代，為打破政府部門在提供公共產品方面的壟斷，美國退休社區開始了私有化轉變。政府與私人共同經營退休社區，公益組織也參與到這一模式當中。

CCRC模式的優勢在于服務設計與服務群體的多樣化和針對性，實現了政府部門公共產品非營利性與私人經營的高效率相結合。CCRC模式的收費大致可以分為入門費用、定期房屋租金和特殊服務費用3個部分。其中，入門費用按照不同服務對象有不同標準。以可以自理的老人為例，入門費用標準在20萬～100萬美元。較高的入門門檻成為發展退休社區這一模式的最大問題。

我國很多老年人與子女分開居住，甚至不在同一個城市。同時，第一代獨生子女的長輩正成為退休老年人的主體。在這種情況下，退休社區模式是比較合理的居家養老模式。但我國人口總量大，社區土地緊張，老年人居住分散，建立退休社區具有一定的難度。

退休社區模式對各城市中的老舊社區具有一定的實行可行性，特別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修建的單位宿舍，可以改造成退休社區。同時，也可以通過房屋置換等方式，將老年人集中到同一社區中，完成退休社區的構建。

2? 德國的護理與監護相結合模式

2018年數據顯示，德國60周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共計1 909萬，占人口總數的23%。按照德國出生率計算，至2019年底，德國60歲以上人口數將超過30歲以下人數。為解決養老問題，德國政府實行護理與監護相結合的居家養老模式，即居住自有住房，由養老機構提供服務的護理模式與監護式公寓養老并行的模式[2]。前一種模式屬于分散式居家養老，后一種模式類似于美國的“退休社區”。

在護理模式下，60周歲以上老人居住在自己的住宅中，根據自身需求定制服務，由附近養老機構提供基本的洗漱、餐飲和清潔服務。老年人可以在白天到政府修建的照拂中心參加各類休閑、鍛煉活動。老年人還可以定制短期托老服務，這種服務的對象是子女短期不在身邊且自身需要照顧的老年人，但時間不得超出2個月。

監護式居家養老是指老年人離開自己的住宅，租住在監護式公寓，該類公寓有配套的專業監護機構提供養老服務。

德國模式發展較為成熟，得益于政府直接購買與提供補貼相結合的政策。政府購買是建立養老公寓及運營養老機構支出的主要來源。補貼分成3類：首先是補貼給選擇監護式公寓的老年人，以保障需求者不受“進入門檻”的影響;其次是補貼給參與到居家養老中的企業，特別是那些提供養老服務的私人機構，鼓勵更多私人資本進入公共服務領域;再次是補貼給提供服務的社會義工。

德國模式是比較適合中國的一種居家養老模式，特別是前一種護理模式。中國老年人集中居住難度較大，可以使用“以點帶面”的模式，由政府建立護理服務中心，輻射周邊3～4個社區，為老年人提供居家養老服務。在此過程中可能會遇到服務人員短缺的狀況，可以借鑒德國“時間儲蓄”方案，即社會人士到護理中心提供服務，記錄服務時間以便沖抵將來自己接受居家養老服務時的費用。還可以與高等院校簽訂相關協議，為高校相關專業學生提供實習崗位，由政府給予補貼。

3? 國外其他模式

新加坡是亞洲地區較早開展居家養老模式的國家[3-5]。新加坡鼓勵居民參加合作社，由合作社出資與養老機構聯合搭建照護中心或稱“護理院”。護理院經營不以營利為目的，合作社社員以低于市場的價格享受居家養老服務。新加坡還鼓勵“三代同堂”的家庭結構，制定法律規范子女的贍養義務，延續家庭養老傳統。子女與老人生活在一起并精心照顧老人，可以獲得政府發放的補貼。這種做法值得我國借鑒。

日本與新加坡較為類似，通過立法鼓勵家庭養老，還推行強制的《介護保險法》，規定居民年滿45周歲必須參保，60周歲后根據評級享受介護服務[6-8]。但近年來日本面臨養老基金大規模缺口的困境，正計劃推遲接受服務的年齡。

4? 我國居家養老模式

我國當前居家養老發展仍然緩慢，現有經驗主要是上海“服務券”模式和河北“幸福大院”模式。

前者著眼于老年人養老支出，將居家養老納入政府財政支出規劃，實行市區兩級財政支持。通過構建社區服務中心，覆蓋周邊社區的老年護理服務，這類似于德國護理居家養老模式。同時，為老年人提供每月1張的“養老服務券”，本質上是一種折扣，減輕了老年人養老負擔。對社會做出特殊貢獻的老人，由政府全額提供服務券。上海模式適合我國經濟發達地區，因為這些地區的地方政府有足夠的財政支持這一模式的發展。

后者著眼于農村空巢老人的居家養老，由村集體出資對產權屬于集體的閑置房進行改造，建設“幸福大院”，為空巢老人提供集中住宿，鼓勵老年人互相幫助，形成互助式集體居家養老。費用收取根據不同老人實際情況，由子女出資、縣財政支持。這種模式可以充分利用閑置資源，實現優化配置[9]。

5? 結束語

以上各種居家養老模式各具優點，總結來看基本上有兩種路線。一是集中，二是分散。

集中以美國退休社區模式為代表，適合我國廣大農村地區解決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但資金壓力較大。不能單純依靠地方財政，要鼓勵和推動社會資金共同參與，國家通過補貼或稅收優惠的方式引導私人資本進入。

分散以德國護理模式為代表，適合中國大中城市。在社區集中的地方，興建社區護理中心并形成網絡，覆蓋全市社區。老年人居住在自有住宅，由臨近的護理中心提供基本養老服務，由個人和財政共同負擔費用。以3～4家護理中心為1個區域，興建特殊護理院，為需要全面監護的老人提供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