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歷史虛無主義的分析及批判

蘇政睿

（哈爾濱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一、歷史虛無主義的概念闡述

錢穆先生在《國史大綱》中如是說：對本國已往歷史抱一種偏激的虛無主義（即視本國歷史為無一點有價值，亦無一處足以使彼滿意）。在我看來，歷史虛無主義是一種對歷史普遍的否定和懷疑，是對歷史過去時態的解構，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帶來反思，促進社會的進步和創新，但一味的只破不立，卻只會對社會秩序和人民的精神世界造成創傷，帶來超驗性危機，對一切已經蓋棺定論的結論進行無差別的質疑和否定，必然會導致政治生態的惡化和道德底線的崩潰、文化傳統的斷層，這是一種錯誤的歷史觀。

二、對歷史虛無主義理論基礎的批判

很多學者持有歷史虛無主義的一大理論支撐為，認為歷史是被轉述的，既然是被轉述的，那么就具有很大的主觀臆斷性。同時，否定歷史的客觀真實性，認為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兩種觀點是支撐歷史虛無主義的主要理論基礎，但同時這兩種觀點是有邏輯上的漏洞。其一，我們今天所處的社會和所形成的各種社會制度、文化傳統、價值信念、風俗習慣無不是“歷史選擇”的結果，是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慢慢演變而來的，我們現在社會存在的一個前提就是歷史的存在，如果歷史都是非客觀存在的，那么何來我們的現代社會？社會的發展是具有延續性的，而不是突發性，歷史和現實是就有緊密的聯系性的，現在社會的方方面面都是基于歷史的選擇所造就的。其二，歷史在傳承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受傳承者價值取向和階級立場的因素的影響，有側重有選擇的進行描述，不可避免的帶有主觀色彩，但是我們要清醒的認識到這種主觀性是在歷史客觀真實性的限制下，歷史虛無主義者過度的放大了這種主觀性，將其夸大為超越歷史客觀真實性的存在，不能很好的認識到歷史是主觀性和客觀性的有機統一。總而言之，歷史是真實的，客觀存在的，我們經常討論的歷史真相的問題，其實也就是在討論權力的選擇性供給問題，但這并不妨礙歷史本身的真實。

三、歷史虛無主義在中國的發展

一些著名的學者主張全盤西化激進反傳統文字虛無文明虛無，例如王淑潛提出“舊者不根本打破，則新者決不能發生”錢玄同的“廢除漢字，竟用世界文字”。改革開放以來，歷史虛無主義者否定毛澤東思想，否定中國的社會道路和社會制度，對于中國共產黨對于中華民族所作出的貢獻進行毫無底線的虛無和扭曲，這一切背后推動的有很大部分是西方文明。西方文明一直視中國制度和意識形態為洪水猛獸，認為西方式的民主是具有普世價值，放之四海而皆準，而與其相反的意識形態都被視為惡，亟需被改造的，最終達到“不戰而勝”。

（一）對中國歷史虛無者理論的批判

中國某些學者對于歷史虛無主義推崇的理論觀點在于認可西方文明和制度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的優越性。將文明和制度以好壞論之，貼上優劣的標簽，與國力的強弱進行直接的掛鉤，進行單純的量化分類，將中國近代所遭遇的不公正的待遇和侵略歸結于文明和制度的全盤落后，甚至認為中華民族為劣等民族。歷史虛無主義者認可落后則挨打，認為落后就是原罪，是需要被先進文明所教化、革新、統治的。在我看來，他們實際上是為強權政治霸權主義辯護，是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將霍布斯體系文化奉為圭臬，鼓吹國際社會的叢林法則，這是對國與國平等的法律地位的極大藐視。中國持有歷史虛無主義的人，將中國歷史上出現的挫折失誤歸結于這個民族的劣等性上，片面的擴大這些曲折失誤，并將其歸結于民族性上，大肆鼓吹種族論，否定中華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所取得的文明成果，企圖將中華文明千百年來綿延不斷的文化血脈摧毀殆盡，用西方的文化價值體系取而代之，全盤西化，我認為這種觀點的出現，是企圖抹殺我們中華民族存在的合理性，斬斷我們中華民族血脈的延續性，用偏激一點的話來說，持有民族虛無主義的人是在屠殺一個民族，不止是在武力上打敗中華民族，更是企圖摧毀中華民族的精神信仰，使華夏子孫喪失對本民族基本的自信和認同感，從而甘愿屈從于西方文明，成為西方文明的傀儡。還有一部分學者宣稱，自己之所以支持“全盤西化”一味的“拿來主義”是為了實現中華民族的崛起，擺脫被人侵略奴役的身份。但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著名的“特修斯之船”悖論，一個全盤西化的民族，還能稱的上是中華民族嗎？難道不是變成了西方文明在中國大陸上的一個投影嗎？適度的學習和借鑒是推動一個民族革新快速發展的良藥，但全盤的照搬，則是對本民族的根本性背叛和對歷史所傳承下來的民族精神的背離。

（二）對推動中國歷史虛無主義的西方文明的批判

歷史是一個民族的文化符號，是一個民族記憶的載體，歷史解釋了民族從何而來的問題，同時由于歷史的延續性也必將對這個民族的未來起到指導作用，因此在我看來對本民族歷史的全盤否定，也就否定了這個民族，那么我就不禁思考，否定了這個民族，也就是否定民族這個整體概念，如果說這個民族這個概念是沒有意義的，那構成這個民族的每一個個體要素是不是也就是無意義的呢?那這是不是與西方鼓吹的個人主義和個人價值所背道而馳呢?如果按照西方的那一套價值體系來說，我們不應該否認和邊緣化個人的價值和作用，在這個邏輯基礎上反推，那么我們就更不應該否定民族這個概念，進而就不能虛無民族的歷史。所以西方文明和西方勢力企圖對我們民族歷史進行虛無的行為，就是違反他們自身所信仰的價值取向和文化傳統的，難道不是一種自相矛盾的做法嗎?可見，無論是以我們的角度來看，還是以西方文明的角度來看，推動民族虛無主義都是不道德的，非正義的。西方勢力用以虛無我們目前的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一大利器就是攻擊中國缺乏民主。然則其實即使是西方文明所實行的社會制度也全然不是民主的，而是一種憲政。民主的含義為全民參與國家治理，但西方通過選舉將選民與國家實際決策隔離開來，人民不都是理性的，而新聞媒體對于輿論的每一次導向都會導致民意的轉變，而西方的主流媒體大多被大財團所把控，人民自以為自由選舉出自己心目中的領導人，實質上也是無形受控于大財團。可見，西方式的制度也并不是完美無缺的。我認為，不存在普世價值，西方文明的所宣傳的普世價值也是與其自身的利益所聯系在一起的。因此，西方文明對于中國進行全面的歷史虛無也是不具有說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