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狂飆突進運動對海頓音樂創作的影響

馬元元

（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1）

狂飆突進運動是對啟蒙思想運動的繼承和發展，與啟蒙運動偏重于理性的不同之處是狂飆突進運動更偏重于情感的表達，因此這一時期也被認為是浪漫主義的開端。狂飆突進運動強調要解放人們思想、追求自由、理想的社會生活。這種思想也影響著當時的音樂家們，他們在作品中表現出來的思想與以往古典主義的理性有所不同。本文所列舉的海頓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一、狂飆突進運動

狂飆突進運動發生于1770年左右的德國，使德國的文學創作及音樂創作產生了巨大的變革。在文學創作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席勒與歌德，他們把小說、戲劇等文學藝術形式作為紐帶，借此抒發個人在社會中的主觀感受（情感）。他們追求自由的理念，注重情感觀念的表達。同時，狂潮突進運動在音樂領域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再加上此時的文學作品為他們提供創作靈感和思路，作曲家們開始走向追求自由創作的道路，力圖擺脫理性主義的框架，開始注重自身情感的流露，符合新興資產階級的需求，因此備受人們的關注。

二、海頓前期的音樂創作風格

海頓前期的音樂創作與嬉游曲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嬉游曲的特點是篇幅較小、結構簡單、并且大多采用質樸、歡快的風格，因此備受當時奧地利貴族的喜愛。海頓作為被貴族贊助的作曲家，必然要迎合貴族的喜好，因此在創作音樂時也優先考慮嬉游曲，還將嬉游曲與“華麗風格”相融合，進行多次實驗，反復創作。由于在創作風格方面并沒有成熟，所以這二者的融合并不是十分成功。他還用細碎短小的動機將華麗風格的模進音型和重復音型結合，但效果也不是很好，這象征著他的藝術作品風格并沒有成熟。盡管海頓的前期音樂作品不如貝多芬、莫扎特等人的作品那般受人矚目，但他也總結借鑒了前人的創作經驗，并且將自己的創新觀念融入其中，為以后的音樂發展奠定了一個良好的基礎。

三、狂飆突進運動影響后的音樂創作風格改變

海頓在這一時期的音樂風格受到狂飆突進運動的影響，朝著浪漫主義的方向前進。下面，是筆者列舉的受狂飆突進運動影響后海頓音樂創作風格的幾點改變。

首先，海頓音樂創作風格受狂飆突進運動影響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小調的使用和增多，在海頓的83首弦樂四重奏中，有13首是小調，其中第一首小調作品（No.28）創作于1771年，同年，他創作了第一首c小調鋼琴奏鳴曲（Hob.XVI20）。在交響樂領域中，108首交響曲只有10首是用小調創作的，然而這10首中就有6首小調作品在1768-1773年之間完成。而狂飆突進運動就發生于1760晚期到1780早期，可以看到，在這個時間段內海頓幾乎在自己所有重要的創作領域中都首次創作甚至大量創作小調作品。小調作為主要的調性是極為罕見的，它的出現幾乎總是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它被認為是狂飆突進音樂作品的“必要條件”[1]。

其次，海頓的作品在這一時期開始突出使用情感的表達。英國音樂學家戴里克·庫克認為大小調這兩個系統構成了表情的兩級，他說“大調表現正面的情感（喜悅、信心、愛情、安寧、勝利等等）；小調表現反面的情感（憂傷、恐懼、仇恨、不安、絕望等等）……根據弗洛伊德把人類情感分為兩大快樂和痛苦—的說法，我們也可以把大調系統和快樂等同起來，把小調系統和痛苦等同起來”[2]。因此，筆者根據戴里克·庫克的理論，再結合上文中筆者所列舉的狂飆運動時期海頓大量創作小調作品來認為，海頓在這一時期小調作品的使用和增多的目的就是為了情感的表達。

最后，是海頓對器樂發展的重視。在崇尚理性的啟蒙主義思想家眼中認為器樂是無意義的噪音，啟蒙運動代表性人物之一豐特奈爾說過：“奏鳴曲，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3]奏鳴曲毫無疑問是器樂體裁中的形式，而這一反問句明顯表達了對器樂的輕視。可見，在啟蒙運動時期器樂是不受重視的。但是狂飆突進音樂偏偏看重器樂。作為狂飆突進運動的精神領袖之一赫爾德表達過：“那些斥責音樂（主要指器樂）藝術本身，覺得音樂百無一用的人，最好不要對音樂妄加評論，最好離開音樂。”[4]而海頓在這一時期不斷探索，開創了交響樂四樂章的結構模式，對后來的交響樂創作影響深遠。因此，筆者認為海頓在這一時期著重探索和發展器樂領域也是對啟蒙思想理性的反叛和對狂飆突進音樂的追隨。

四、結語

海頓的一生非常善于吸收與學習，從青年時代自學對位法，到后來與莫扎特互相影響，他總是能從身邊其他音樂家的創作中吸取經驗為自己所用。那么在思想方面，筆者認為，善于吸收與學習的海頓必然也受到了狂飆突進運動的影響，也正是有了這個時期的各種探索和實驗，才為海頓創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使海頓的音樂在眾多同時代的作品中出類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