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遺產評估指標初探

齊 震

前言

奧運遺產不僅包括有形遺產，也包括無形遺產。北京即將承辦2022冬奧會，是唯一一個舉辦夏奧會和冬奧會的城市，北京的成功必將對奧運遺產做出更大的貢獻。我們需要重新審視奧運遺產的評估指標體系，結合2008年夏季奧運會留下寶貴的奧運遺產，并具有前瞻性地設計2022年北京冬奧會的奧運遺產，使之產生更為持久的文化影響力。[1]奧林匹克運動蓬勃發展，奧運影響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藝術等諸多領域都產生巨大的價值。對奧運遺產的研究、保護、傳承與發揚是奧委會和承辦國共同的目標。通過對奧運遺產評估指標進行梳理，可以發揚奧利匹克精神；為建立永久性或臨時性的活動基礎設施提供了理由；激勵其他城市、國家申辦未來的奧運，保證了奧運會的持續舉行。另外，奧運會對主辦城市來說是昂貴的，并且有可能給城市和國家造成巨大的赤字(特別是1976年在蒙特利爾和2004年在雅典舉行的奧運會)。2015年7月，美國波士頓因缺乏民眾支持而退出申辦，隨后由洛杉磯接盤補位；2015年9月，加拿大多倫多市因經費原因，放棄申奧；2015年11月，德國漢堡市宣布退出申辦2024年奧運會；2016年9月，意大利城市羅馬決定放棄申辦2024年夏季奧運會；2017年2月，匈牙利布達佩斯也放棄了對2024年奧運會的申辦。這些城市退出申辦奧運會的現象，為奧運遺產的認識和評估敲響警鐘。今天，國際奧委會(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IOC)控制著賽事運作的資金，但仍然存在著如何為賽事所需的基礎設施提供資金的問題。東道城市往往投資于新的基礎設施建設，這些基礎設施規模過大或后期需要長期投資進行維護，2004年雅典奧運會修建的許多奧運設施一直未被使用。所以建立客觀可行的奧運遺產的評估體系，從而規避風險，勢在必行。

1 奧運遺產的概念

對奧運遺產概念的界定的是從不同角度展開的，從與奧運相關性的角度，孫葆麗教授認為:奧運遺產是指奧林匹克運動在其歷史發展過程中所遺留下來的有形遺產和無形遺產的總和。[2]從奧運遺產的分類和影響性來分，董進霞教授認為:奧運遺產強調奧林匹克運動的歷史根源性和連續性，受多學科、多因素的影響。[3]袁榮凱從奧運會實踐過程出發，認為奧運遺產是逐步形成的具有普遍價值的物質與精神遺產，是自然或人類遺存給后人的有價值的產品。[4]通過對概念的剖析，可以看出“奧運遺產”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是奧運在復興和壯大過程中出現的有形和無形的、積極和消極的、有計劃和無計劃的多維數據集。

2 奧運遺產分類

文獻中提到“奧運遺產”在各種特征下的定義都不能涵蓋奧運遺產的全方面。通過分類進一步豐滿對奧運遺產的認識。在有形遺產方面，包括城市規劃、體育基礎設施等；無形遺產包括城市形象、國際聲譽、增加旅游、改善福利、增加就業、商業機會、大眾記憶、文化教育等。另外還有積極的奧運遺產，包括更新社區精神、更好的區域間合作、產生思想、產生文化價值等。與積極的遺產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消極的，如建筑債務、高機會成本、賽后基礎設施的浪費以及社會上不公正的流離失所和再分配。2002年，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在瑞士洛桑召開關于奧林匹克運動會遺產的研討會，把奧運遺產最終歸納為六大類:“城市及環境遺產、運動遺產、經濟及旅游遺產、政策遺產、文化及社會交往遺產、教育和檔案遺產。”[5]

3 奧運遺產評估指標

3.1 經濟

Holger Preuss將奧運經濟遺產劃分為四部分:奧組委財政上的盈余、結構性遺產、形象性遺產和由結構性遺產和形象性遺產聯合形成的區位優勢，并形成“新目的地”奧運周期內，經濟增長需要不斷的自主資金流入。就與奧運相關的經濟增長而言，如果奧運改變了主辦城市的結構，就能更好地實現經濟增長目標。從經濟的維度評估奧運遺產包括旅游業、就業和基礎設施發展。自然環境和社會影響也是在經濟內評估的重要指標。基于過去奧運遺產的經驗，大多數的研究都是在奧運舉辦之前進行研究，而奧運遺產是無法衡量的，應該是在奧運結束后20年之內，根據建立在科學證據的基礎上，對奧運遺產中的經濟進行統計和評估。

3.2 基礎設施

奧運遺產中基礎設施包括奧運競賽和訓練的體育場館，體育場館是時代的產物，更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和縮影。由于20世紀戰爭、科技等因素的后續效應逐漸暴露出來，環境污染、能源匱乏等問題逐漸開始成為世界共同關注的焦點。這些問題要求奧運基礎設施更加注重環境保護的遺產指標。21 世紀世界政治經濟飛速前進，奧林匹克運動蓬勃發展及科技的革新為體育場館的建設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環境。可持續發展作為全世界發展的主題，建筑業更是以此為核心要素，建設環保、節能型體育場館，盡最大可能降低體育場館在建設及運營過程中帶來的污染等環境問題。因此科技應用便成為奧林匹克體育場館的重要特質。[6]同時也是主辦城市的一般基礎設施，如機場、公路、電信、酒店、住房(運動員、媒體和官員)、娛樂設施、集市、公園等。充分利用比賽過程中臨時建筑的功能，可以避免諸如過大和額外設施等負面影響。所有的支出都應該以最有生產力的活動為目標，成為基礎設施權重的一部分。

3.3 知識習得

知識習得是人與環境相互作用的結果，是人腦對于客觀事物的特征和聯系的反映，是客觀事物作用于人生理機能后獲得的信息反應，從而形成智慧、思想、經驗的形式。奧運遺產評估要看主辦方是否通過舉辦奧運會獲得知識和技能，并達到某種高度以及持續的時間等。比如熟練操作電腦，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提高外語能力，增強人力資源資本；文字表達和交際能力增強；文獻或資料搜索、檢閱的知識和能力等。員工和志愿者獲得了活動組織、人力資源管理、安全、接待、服務等方面的技能和知識。觀眾和志愿者學習使用公共交通工具，熟悉環境項目。他們是否獲得了更多關于他們的城市和國家的歷史、文化和其他問題的知識。

3.4 城市形象

奧運申辦城市的目標應該是發起結構性變革，改善“區位因素”，這是奧運遺產中城市形象的基礎。有必要將奧運“嵌入”到城市發展的更廣泛的過程中，在奧運舉行之前規劃遺產，樹立城市形象。有必要利用奧運后的影響來證明基礎設施方面的公共投資是正當的。奧運賽事具有巨大的象征意義和形式，對一個城市、一個地區和一個國家的形象進行了重新定位或鞏固。通常情況下，事件會創造一個正面的形象，而城市和政客們都能“感受到它所反映的榮耀”。另一方面，向世界展示奧運的魅力，主辦城市的形象和文化都依賴于媒體，不能完全由組織者控制。這一點是評估奧運遺產不容忽視的客觀現象。對于消極的事件，要客觀公正，直面對待，奧運歷史上出現過炸彈襲擊、流氓犯罪和組織上的缺點或惡劣的天氣這些都會影響主人的形象。這些負面事件都會影響到城市的形象，影響數以萬計的游客對一個潛在的旅游目的地產生了懷疑；對商業合作伙伴的投資信心造成不可逆的打擊。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無論積極的還是消極的都是評估的客觀指標。

3.5 教育

教育是奧林匹克運動的本質內容，教育理念的傳承貫穿奧林匹克運動始終，是整個奧林匹克思想的主線。奧林匹克的教育為人類社會發展與進步、為世界的和平與安定、為青少年的身心健全發展都作出了巨大貢獻。顧拜旦在現代奧運會復興之初就明確指出，教育是奧林匹克運動的首要目標，奧林匹克運動要通過體育活動來完成對青少年的教育。《奧林匹克憲章》認為：奧林匹克主義是增強體質、意志和精神并使之全面均衡發展的一種人生哲學。奧林匹克主義謀求體育運動與文化和教育相融合，創造一種以奮斗為樂、發揮良好榜樣的教育作用并尊重基本公德原則為基礎的生活方式。奧林匹克運動教育的對象不僅包括人，還包括社會與國家。其教育內涵包括通過體育運動促進人的身、心的協調發展；促進社會的公平與公正；促進國際社會的和平發展以及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7]

奧運遺產中教育是重要的指標，奧林匹克教育遺產指標應該從教育的宗旨為切入點，利用教育學的視角，對其內涵進行評估，從而得出一個對奧運教育遺產的指標體系。通過奧林匹克運動來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消除人與人之間的歧視。在公平、公正合理的規則下，鼓勵人與人之間公平的競爭，進而促進社會的和諧發展。通過國際奧委會的一百多年來的努力，在體育世界里，公平、團結、友好的理念逐步深入人心。隨著時間的發展，奧林匹克運動在消除性別歧視、種族歧視等方面發揮更大作用。

3.6 文化

結束語

現代奧運會是在恢復古代奧運會的文化精神，并賦予時代感的基礎上創立的。[8]伴隨奧林匹克運動的蓬勃發展，奧林匹克運動已成為當今世界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對人類社會作用的結果不僅僅體現于體育本身的健與美，其外延已經延伸到人的行為方式、心理感受、價值取向、道德標準等方方面面。對人與人的發展、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社會融合都有著巨大的滲透力和影響作用。奧運會產生的文化觀念、文化特性和文化產品都是評估指標的不同維度。

3.6.1 藝術性

奧運會是人體展示力量、健美的最高形式，運動員如同演員一般，在競技場的舞臺上展示精湛的技術，詮釋拼搏進取的精神，極限地發揮和挖掘自身的潛力，不斷的向身體和生命做出挑戰。各種運動項目都以獨有的魅力和形態展現出完美的藝術形態，體現出形態的藝術美、韻律的藝術美、力量的藝術美、速度的藝術美，所有的美都達到極高的意境，具有濃郁的藝術美感。在藝術的美感中創造出拼搏、愉悅、幸福、快樂的形象。

3.6.2 豐富性

現代奧林匹克運動從復興到繁榮，從物質文明到精神文明，從個體到群體，從業余到職業，從自然到社會，從具體到抽象，其包羅萬象的涵蓋了力量、健美、音樂、建筑、美術、舞蹈、文學的各個方面，充分體現了奧林匹克運動豐富的文化內涵。開幕式特別包括文化藝術方面，是東道國文化的濃縮展示。

3.6.3 人文性

《奧林匹克憲章》明確表述：“奧林匹克的宗旨是使體育運動為人的和諧發展服務，以促進建立一個維護人的尊嚴、和平的社會。”通過奧林匹克運動，促進人與社會的和諧，實現人文素質的全面發展。通過奧林匹克運動的倡導，實現不同地域、不同種族、不同文化所共同追求的目標。奧林匹克運動承載著豐富的人文內涵，教化以人為本的寬廣胸懷和開闊視野，融合世界各國的奧運文化遺產。

一個積極的文化形象，新的基礎設施和額外的旅游產品，再加上較好的服務質量的軟因素，在長期內具有很大的提高旅游業的潛力。例如，巴塞羅那利用奧運會改造其基礎設施，使之成為一個“文化城市”。 文化介紹教育東道國人民，迫使他們講述自己的歷史。例如，2000年悉尼奧運會期間，人們對澳大利亞土著歷史的認識有所提高，2002年鹽湖城冬季奧運會期間，人們對美國本土居民傳統的認識有所提高。2008年北京奧運期間人們對多民族大團結有空前的凝聚力。文化指標重在考察文化的沖突與融合、傳承與發展。

奧運遺產是一個定性的概念，需要更廣泛的視角。奧運遺產的一般定義應獨立于定性的例子或IOC的建議。可識別出三個遺留維度：一是計劃結構的程度；二是正結構程度；三是量化結構的程度。根據這些維度，奧運遺產包括計劃好和非計劃好的、積極和消極的、無形和有形的結構，這些結構是在事件發生后遺留下來的，評估需要10-20年顯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