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忽視的推薦信

馮禹

在美國，無論是高中生申請大學、大學生申請讀研，還是畢業以后找工作，都需要有推薦人來為你寫推薦信或者上網填寫推薦表。成功的推薦會成為你學業或事業追求的強大助力，而敷衍了事的推薦在許多情況下，不但起不到推薦的作用，反而會成為你申請失敗的重要原因。

讓我們先從高中生申請大學的推薦信說起吧。

一般來說，大學需要3封推薦信。標準的做法是，一封來自學校里專職的升學指導，這等于是學校的官方推薦信，其中最重要的是會提供這個學生在該校的學術成績排名，通常采用百分比，例如學生在該校500名畢業生中屬于最優秀的5%，也有的學校會更加直截了當地給出排名。與此同時，升學指導也會對學生其他方面進行概括總結。

美國高中根據學生多少可能有一到多名升學指導，如果學生較多，一般是根據姓氏的首字母來分配給幾位指導。

例如A-L是一位指導，M-R是一位指導，S-Z是另一位指導。作為學生，應該早些知道學校的升學指導系統和自己指定的是哪位，這樣有利于進行溝通交流，讓升學指導對自己有比較多的了解。在十一年級，升學指導就會和自己負責的學生談話，了解他們想上什么樣的大學，并且根據學生的實力提出中肯的意見。

第二封一般由英語老師寫，但有時也可以由歷史等文科老師來寫，主要是介紹學生的書面和口頭表達能力以及邏輯性、創新性等。

而第三封則來自數學或科學老師，主要是介紹學生的量化分析能力等。升學指導是一定會給學生寫推薦信的，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而英語、歷史、數學、科學老師的推薦信則需要早打招呼，如果是臨時抱佛腳，那就很難拿到一封高水平的推薦信。較早地讓可能為你寫推薦信的老師熟悉你、了解你、欣賞你，這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什么是高水平的推薦信？什么又是敷衍了事的推薦信呢？我曾經參加過一些招聘工作，根據有關辦公室的行政人員介紹，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看。

第一，這封推薦信是否明確地針對某個學校或者機構。美國有一種常見的推薦信的格式開頭就是To Whom It May Concern （意思大概是致有關人員），這就是典型的無特殊針對性的推薦信。一位辦公室的秘書告訴我，只要用了這種說法，就會被視為二等的推薦信。而真正好的推薦信是明確說出學生所申請的學校或機構的名字，并且在下面的行文中提到為什么這位申請人非常適合這個學校或機構，或者說，這個申請人對那個特定的學校或機構有什么特別的重要性，可以做出什么樣的貢獻等等。

以高中申請大學為例，高中生通常會申請5～8所大學，這就意味著老師要寫5～8封推薦信，如果用那種To Whom It May Concern的推薦信，老師只要給一個學生寫一封“萬能”推薦信就可以送到所有學校，減少了很多工作量，但卻降低了推薦的分量。

第二，如果只用一些抽象的詞匯，例如優秀、努力、有愛心、善于與人溝通等，缺乏具體的例子來證明上述判斷，那就會被視為很弱的推薦信。很多推薦信一看就知道是來自一個固定模板。反之，如果推薦信提供了具體例證，而且是很有說服力的例證，讓被推薦人的成就和優點躍然于紙上，讓負責錄取工作的人員能夠看到這個推薦人的與眾不同之處，這就是所謂的一類推薦信。如果能說出這個同學在自己所教學生中的排名，那就更顯出是非常真誠的推薦。

第三，最后一段的總結性推薦的分量。如果推薦人的口氣有所保留，用了一些大概、可能之類的話，那實際上就意味著被推薦人恐怕是有著比較嚴重的問題的。推薦人需要說出“毫無保留”（Without Reservation）這樣的話才是正常的。

有些人覺得，既然大學需要“至少3封”推薦信，那就意味著越多推薦信越好，于是找六七位不同課程的老師給自己寫推薦信。其實，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甚至可能導致錄取大學的反感。事實上，只有當第四封推薦信的分量極重的時候才應該有。舉個例子，因為做州長秘書的關系，我兒子的第四封推薦信是州長寫的（實際上是州政府秘書長寫的，由州長本人簽字），這樣的推薦信當然是有決定性意義的。我并不是說一定要由大人物來寫，有個同學的推薦信是由她幫助的一位貧困家庭的孩子寫的，那幼稚的詞語反映出對這位高中生的真摯感謝，很能打動人心，這樣的推薦信也屬于錦上添花。

大學申請研究生的推薦信當然應該是由熟悉自己的教授來寫，而信的內容應當側重于研究能力、表達能力以及擁有創造性和批判性思維的例證。

我個人認為，教授為本科生申請研究生，特別是申請碩博連讀的研究生所寫的推薦信應該長于一頁，甚至可以有三四頁之多，這將會大大提高申請人被錄取的可能性。其中也應該提到這個研究生如果在某某教授的指導下，將會獲得杰出研究成果之類的話。

至于為本科生或研究生畢業后找工作而寫的推薦信，則又是一個套路。

美國某些用人單位更傾向于采用網上表格的形式讓推薦人填寫，常常是一系列問題，其中一些問題要求提供實際例證，另一些問題則要求量化，例如要求明確說出這個專業的這一屆學生一共有多少，這名被推薦人具體的排名是多少，等等。

根據工作性質，有些用人單位非常關注被推薦人的人格方面的問題，例如可靠性，是否善于與人合作，等等。如果沒有表格而是傳統的推薦信，那么，推薦人可能會只說好的，不說不足，而表格則逼你做出更全面的評鑒。也有些用人單位不相信紙質和電子的推薦信，而一定要用電話溝通，在打電話時提出各種問題要求推薦人回答。

最后，我想說說來自國內的推薦信存在的一些技術性問題。

電子郵箱。國內一些老師不喜歡使用自己學校的電子郵箱，而喜歡使用163郵箱或QQ郵箱，這在美國的學校看來是非常不專業甚至是可疑的，會懷疑這位推薦人的真實身份。另外，有些美國大學的網絡安全系統會自動將163和QQ等郵箱的郵件處理為垃圾郵件。所以，當國內的同學讓老師寫推薦信的時候，應該盡可能使用學校的電子郵箱。

很多學校要求推薦人使用自己學校的專用信箋寫推薦信，然后存為PDF文檔上傳。

在哈佛的時候，有一次某系要求我這個資深漢語老師進行鑒定，原因是同一教授給自己院系的兩位學生寫的申請哈佛大學研究生的推薦信竟然用了兩種完全不同的信箋。我也看得一頭霧水，同一個系怎么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信箋呢？最后，我直接和那位教授溝通，得知他的英文能力有限，就用漢語寫了推薦信，讓申請人自己翻譯成英文。申請人擔心哈佛看不懂中文的信箋抬頭，就各自造出了一種帶英文的信箋。這么一來，反而讓哈佛覺得是造假。

時效性。有些申請研究生的同學為了提高被錄取率，就請一些大牌教授寫推薦信，而大牌教授往往太忙，雖然答應了，卻遲遲不送推薦信，最終影響了錄取。所以，需要請那些可靠的、會認真給你寫推薦信的老師。

如果你成功地被錄取，那一定要通知推薦你的老師，并且對他們再次表示感謝，這是起碼的禮貌。不能在需要推薦信的時候去求老師，成功后就把老師丟在一邊。其實，對老師而言，學生成功往往是他們最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