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嚴 ,肖 玲 ,劉 勇,胡瓊英
1.攀枝花市攀鋼集團總醫院 檢驗科(攀枝花 617023);2.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 檢驗科(成都 610072)
胸腔積液是臨床較為常見的問題,病因主要有結核、惡性腫瘤、心衰、感染等,成因復雜,鑒別診斷較為困難[1]。研究[2]報道,出現轉移的腫瘤患者隨著疾病進展,約50%伴有惡性胸腔積液(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 MPE)。合并MPE后,腫瘤患者生活質量明顯下降,中位生存時間僅3~12個月[3]。細胞學診斷是確診MPE的金標準,但其敏感性不高(約40%~70%)[4-5]。近年來興起的胸腔鏡下胸膜活檢雖具有較高敏感性,但創傷大、費用高,只適用于部分人群。本研究對48例MPE和26例良性胸腔積液(benign pleural effusion, BPE)中活性氧物質調節因子1(reactive oxygen species modulator 1, Romo1)和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 CEA)的表達水平進行檢測、分析,旨在探討Romo1和CEA在MPE診斷中的應用價值,并評估二者聯合對MPE的診斷價值,以期為MPE診斷尋找應用簡便、可靠、微創,且敏感性和特異性更高的標志物。
收集2016年1月至2018年5月攀鋼集團總醫院和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收治的初診胸腔積液74例患者的標本及臨床資料,其中MPE 48例(MPE組),BPE 26例(BPE組)。MPE組納入標準:經細胞病理學明確診斷為惡性的胸腔積液;BPE組納入標準:結核和非結核性良性胸腔積液。排除標準:診斷不明確的胸腔積液。MPE組:男22例,女26例;年齡(61.2±7.4)歲;肺腺癌21例,鱗癌13例,小細胞癌7例,乳腺癌胸膜轉移5例,結直腸癌2例;MPE組診斷標準為胸腔積液沉淀中查到惡性腫瘤細胞或胸膜活檢組織經病理組織學證實為惡性腫瘤。BPE組:男14例,女12例;年齡(59.7±6.2)歲;結核性胸水15例,炎性胸水11例;均由胸部X線、CT、結核感染T細胞斑點實驗、胸水細胞學檢查等綜合確診。兩組患者在性別、年齡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所有患者或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并獲得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胸腔穿刺抽液約10 mL,<4 ℃, 3 000 r/min,離心半徑13.5 cm,勻速離心10 min,留取上清5 mL裝入EP管內,-80 ℃保存檢測。Romo1、CEA、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檢測試劑盒分別購于伊萊瑞特生物公司(武漢)和Abcam公司(上海),采用URANUS AE全自動酶聯免疫檢測儀(深圳),按照廠家說明進行操作。

Romo1在兩組間(MPE vs. BPE)的表達水平分別為(152.4±40.8)vs.(107.2±34.3)ng/mL;CEA為(95.7±36.9)vs.(48.2±28.1)ng/mL,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01)(表1)。

表1 MPE和BPE患者一般資料及Romo1、CEA測量值
Romo1、CEA聯合診斷惡性胸腔積液的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72.9%、96.2%,AUC為0.916(95%CI:0.853~0.973,P<0.001)。二者聯合檢測時診斷的敏感性、特異性均優于Romo1、CEA任一單獨檢測(表2、圖1)。

表2 Romo1、CEA單獨檢測及聯合檢測對MPE診斷效能評估

圖1 Romo1和CEA聯合檢測對MPE診斷的ROC曲線
根據Romo1、CEA在胸腔積液中的表達量繪制ROC曲線。結果顯示Romo1的最佳診斷界值為141.2 ng/mL,相應敏感度、特異度為60.4%、88.5%,AUC為0.795(95%CI:0.695~0.895,P<0.001);CEA的最佳診斷界值為84.3 ng/mL,相應敏感度、特異度為64.6%、93.6%,AUC為0.851(95%CI:0.766~0.937,P<0.001)(圖2)。

圖2 Romo1和CEA單獨檢測對MPE診斷的ROC曲線
MPE是由于腫瘤細胞侵犯胸膜導致,最常見于肺癌[6]。最近一項大宗病例回顧性研究[7]發現,在840例MPE中,肺癌來源最多,占37%;乳腺癌次之,占16%;血液腫瘤10%,來源不明者約10%。MPE臨床較為常見且嚴重影響患者預后,以肺癌為例,約15%的患者初次就診即合并MPE[8],患者平均生存時間不到1年[9],因此,提高MPE的診斷效率,盡早進行相應治療,對改善患者癥狀及預后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
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MPE病因診察手段已較豐富,但臨床實踐中各有不足之處:CT、PET/CT等無創性檢查應用方便,但檢出率不高;影像學引導下穿刺活檢或胸腔鏡下胸膜活檢診斷特異性高,但對患者身體狀態及配合要求也更高,無法適用于所有患者;胸腔積液細胞學檢查創傷性介于上述二者間,但陽性率有待提高,往往需要結合免疫染色或積液生化分析進一步確診[5]。
CEA作為臨床應用最廣泛的腫瘤標志物之一,已有大量文獻表明其在MPE中表達量明顯高于BPE,一項文獻薈萃[10]匯總了2 834例MPE和3 251例BPE,分析顯示,CEA診斷的敏感度為54%,特異度為94%。本研究CEA單獨應用,診斷的敏感度、特異度為64.6%、93.6%,與上述報道基本一致。本研究將CEA納入研究的目的,是希望借助于CEA公認的診斷價值,重點考察Romo1在MPE、BPE中的診斷意義及二者聯合在MPE診斷中的價值。
活性氧化物質(reactive oxygen species, ROS)在機體酶的活化、信號傳導及基因表達等一系列重要生命活動中發揮作用,Romo1是ROS的重要調節因子,二者協同,參與維持正常細胞穩態以及腫瘤細胞的增殖[11]。研究[12]報道,Romo1高表達與肝細胞癌侵襲性相關;在多種腫瘤中均發現,Romo1誘導ROS生成,造成DNA損傷和基因組不穩定,進而引起腫瘤發生和促進腫瘤進展。在肺癌中,Romo1可通過調控ROS水平,使肺癌細胞產生5-氟尿嘧啶等化療藥物抵抗性,與非小細胞肺癌預后不佳有關[11,13]。Romo1可通過細胞外調節蛋白激酶(extracellular regulated protein kinases, ERK)通路、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 TNF-α)通路及Myc蛋白來調控正常細胞和腫瘤細胞的增殖[13]。Lee等[14]評估了Romo1在胸水中用于診斷肺癌患者MPE的臨床效果,發現肺癌相關惡性積液中Romo1水平顯著高于BPE(P<0.001)。胸腔積液Romo1可以區分肺癌和良性疾病,具有較高敏感性和特異性,與其他學者在肺癌相關胸腔積液中的研究結果相似。研究發現Romo1在 MPE和BPE中的表達差異明顯,有望作為鑒別MPE和BPE的診斷指標之一。目前,尚未有Romo1、CEA聯合應用對MPE診斷價值的文獻報道。本研究對此進行了初探,結果發現二者聯合應用對MPE診斷的敏感度為72.9%,特異度為96.2%,AUC為0.916,診斷效能較高,均優于Romo1、CEA單獨應用時的診斷價值。
綜上所述,本研究初步發現Romo1和CEA對MPE診斷均具有重要意義,而二者聯合可提供更好的診斷價值。未來將加大樣本量進一步驗證,為其臨床推廣應用提供理論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