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團體持股資格研究

趙彩鈺

摘 要：社會團體是非營利性社會組織，它與營利組織的主要區別不在于是否營利，而在于營利所得如何分配。因此，社會團體可以對外投資持股，但不得以社會團體自身的名義進行經營活動。

關鍵詞：社會團體;非營利性;股權

一、社會團體定義

根據2016年修訂的《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等相關規定，社會團體是指中國公民自愿組成，為實現會員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開展活動的非營利性社會組織。國家機關以外的組織可以作為單位會員加入社會團體。

日常中，我們還經常見到“人民團體”的概念，根據《關于印發〈工會、共青團、婦聯等人民團體和群眾團體機關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管理的意見〉的通知》的有關規定，人民團體在我國具有一定國家機關的屬性，費用由國家財政撥款，并且沒有在民政部門登記，一般指工會、共青團、科學技術協會、婦聯、華僑聯合會、臺灣同胞聯誼會、全國青年聯合會、全國工商聯合會。因此，人民團隊與社會團體在法律上是有本質區別的。

二、關于社團法人非營利性的理解

《民法總則》第八十七條和《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第四條均規定了社會團體的非營利屬性。那么非營利屬性應當作何理解？社會團體是否具有投資持股資格？

非營利性的定義歷史上主要存在兩種理論觀點。第一種觀點將社會團體的非營利性限定為所從事的領域，即將社團法人可以從事的領域僅應限定在慈善、社會、娛樂、貿易和職業、教育、文化、民俗、宗教和科學領域。1998年的日本《特定非營利活動促進法》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特定非營利活動是指附錄中列明的以促進多數不特定人的利益為目的的活動。”同時在附錄中具體羅列了活動領域。第二種觀點不再具體限定社團法人的具體活動領域，而是從界定法人與其成員之間的經濟關系來界定非營利目的。這一觀點最初要求非營利性的法人不得以金錢或者利潤為營運目的，后來發展到不再限定組織運營目的，而是僅要求“不得分配組織營運所得”。美國加州1931年的非營利法人法就明確非營利法人可以為“任何合法目的”，只要不分配法人所得即可。我國立法采取的是第二種觀點。

三、我國關于社會團體持股資格的相關規定

我國開放社會團體參與股權投資等經營行為的依據最初主要來自于《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關于企業登記管理若干問題的執行意見》（工商企字〔1999〕第173號）、《民政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關于社會團體開展經營活動有關問題的通知》（民社發〔1995〕14號），但目前這兩份文件已經分別于2006年6月23日和2010年12月27日失效。

目前唯一具有效力的法律規范性文件系民政部辦公廳《關于社會團體興辦經濟實體有關問題的復函》。該函就《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社會團體是非營利性社會組織”、“社會團體不得從事營利性經營活動”解釋為：“作為非營利性組織，社會團體與公司、企業等營利性組織的主要區別不在于是否營利，而在于營利所得如何分配。社會團體的資產及其所得，任何成員不得私分，不得分紅;社會團體被注銷后，剩余財產應移交給同類其他非營利性組織，用于社會公益事業”。并且民政部認為“社會團體不同于機關和全額撥款的事業單位，其經費僅靠會費、捐贈、政府資助等是遠遠不夠的。興辦經濟實體，在核準的業務范圍內開展很大或服務取得收入，是社會團體活動費用的重要補充渠道，目的是促使其更加健康發展。為此，民政部、國家工商局于1995年7月10日聯合下發了《關于社會團體開展經營活動有關問題的通知》與《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的規定沒有沖突。”

此外，《中國證券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證券賬戶業務指南》第1.3條第二款規定“本指南所稱普通機構投資者，是指特殊機構以及依法設立的產品以外的公司法人、機關社團法人、事業單位法人等法人機構，以及合伙企業、非法人創業投資企業等非法人機構。”中證登開戶規則也未對社會團體進行限制。

四、實踐總結

綜合上述理論觀點和相關規定可知，雖然《關于社會團體開展經營活動有關問題的通知》（民社發^[1995]14號）已經失效，但是該通知中關于社會團體非營利性的理解在實踐中仍然得以延續。社會團體是非營利性社會組織，它與營利組織的主要區別不在于是否營利，而在于營利所得如何分配。第一，社團法人的資產及其所得，任何成員不得私分，不得分紅，也不得返回捐贈者;第二，允許社會團體開展經營活動，但是必須與其業務和宗旨相關，不得超過其業務范圍;第三，社團法人注銷后，剩余財產應移交給同類的非營利組織，用于社會公益事業的發展。

因此，社會團體可以投資設立企業法人，也可以設立非法人的經營機構，但不得以社會團體自身的名義進行經營活動。同時，這些經濟實體必須經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登記注冊，照章納稅，其所得的稅后利潤按規定返還給所從屬的社會團體，該社會團體必須將其全部用于與宗旨相符的事業，社會團體成員不得私分。社會團體及其所辦企業法人，不得接受其他經濟組織的掛靠。實踐中，證監會對社會團體作為實際控制人參與上市、通過控股公司間接參與定向發行總體持默許態度，例如“得邦照明”（股票代碼603303）的發審會上，發審委曾就橫店社團經濟企業聯合會為實際控制人的原因及合法性等問題進行提問，社會團體作為實際控制人的“橫店東磁”（股票代碼002056）“太原剛玉”（股票代碼000795）也先后順利過會。除此之外，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對社團法人直接參與定增也是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