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化差異視角看中西方翻譯中的不可譯性

王春旭

摘要：翻譯中的一個具有爭論的矛盾問題，那便是翻譯中的可能與不可能，即翻譯中的可譯性與不可譯性。中西方文化中存在諸多差異性，因此導致了中西方翻譯中的不可譯性現象。著重從文化差異視角討論了漢語與英語翻譯中的“不可譯”現象，并對這一現象提出相應的解釋與應對策略。

關鍵詞：不可譯性 文化差異 英漢翻譯 應對策略

中圖分類號：H3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15-0087-02

人類有著悠久的翻譯歷史，不同地區的人們說著不同的語言，基于交流的需要，翻譯活動一直進行著。但所有的翻譯都是可行的嗎？在近幾十年的翻譯理論研究中，我們對翻譯活動的認識不斷深化，并在理論的層面得到論證，乃至有人得出了“不可譯性是絕對的”結論，因此翻譯中的不可譯性的確存在。“不可譯”這一命題包括兩個層面的含義：一是理論層面的“不可譯性”，二是實踐層面上的“不可譯因素”。

一、不可譯性命題的理論基礎

喬治·穆南在《翻譯的理論問題》一書中對翻譯的可行性進行過研究，他以現代語言學理論為參照，并吸收人類學、語文學的研究成果，對“翻譯不可能論”做了深刻的剖析，最終得出了“翻譯是可能的，但它確有限度”的結論。

二、實踐層面上的“不可譯性因素”

對于翻譯者來說，“不可譯因素”是客觀存在的，誰都遭遇過難以翻譯或純粹的不可譯的因素。如語言上的不可譯因素（方言、雙關語等）和文化上的不可譯因素（地域文化、歷史文化、宗教文化、習俗文化等）。本文主要從文化差異的角度來研究漢英翻譯中的不可譯性。

1.地域文化差異

地域文化差異是指由于中西方所處地理環境所形成的文化的不同，表現在不同民族對同一現象或事物采用不同的表達形式。西方國家大多數處于海洋型地理環境，航海業發達。因此，在英語中有關“water”和“fish”等的詞語體現了其豐富的地域文化內涵。例如，“above water”指擺脫困難;“water under the bridge”指既成事實，尤指不幸之事無法挽回;含fish的一些諺語更加賦有哲理性。“He who would catch fish must not mind getting wet.（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原意為：捉魚不要怕鞋濕。）此類表達不能按字面翻譯，否則容易引起誤會。而中國是有著農耕歷史的國家，其經濟基礎就是農業經濟。這使得生活中產生許多與之相關的表達。比如：中國土地面積常用單位是用“畝”來計算。而英語中的“acre”表達的是西方土地單位“英畝”，“hectare”則是“公頃”，這兩個詞語都不準確，應用漢語中的拼音寫法“mu”來表達“畝”這一單位，所以，英漢兩種語言在文化上具有鮮明的不可譯性。

2.歷史文化差異

不同的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孕育了特色的文化。各個民族的差異清晰地反映在其語言層面上。以“龍”為例，中國的龍與西方的龍有很大區別，中國的“龍”，是中國的圖騰，神圣的象征;西方的“龍”在《新約全書》的啟示錄中被描繪為邪惡的“古蛇”“撒旦”，它常與邪惡畫上等號。所以“loong”才是東方龍的準確英文翻譯。英文單詞“loong”出現的原因是：清代的西方傳教士把龍翻譯為“dragon”，使得華人在西方的形象惡劣，于是清代末期在美國的華人發起文化自救，把龍翻譯為“loong”。所以可見，由于歷史文化的差異性，漢語中的有些詞并不一定能在英語中找到對應的表達。

3.宗教文化差異

宗教是特殊的文化現象，影響人們的思想意識、生活習俗等方面。儒家思想是中國影響最大的流派，其中《論語》是儒家學派的經典著作，體現了孔子的政治、倫理等思想。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體現了孔子的思想，他認為君子心胸坦蕩，神定氣安;小人則是斤斤計較，患得患失。這句話中也使用了“對偶”的修辭方法，而且“坦蕩蕩”和“長戚戚”分別對應使用了“ABB”的詞語形式。所以在翻譯成時很難找到對應的表達，造成了文化上的不可譯性。然而，西方文化的發展與基督教有著緊密的聯系，它構成了西方文化的精神根基。因此，與之相關的表達如：“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這句話意思是上帝會阻止想要為惡的人。這里的“god”，既可以指上帝，又可以指天意。這反映了西方人的宗教信仰與中國人的信仰存在很大差異。因此，想把這些習語翻譯得完全對等是不存在的。

4.習俗文化差異

中國人在交際時，把謙虛看作一種美德。中國人在聽到贊美時，傾向于不正面接受，有時還用自貶的方式“哪里，哪里”“不敢當，不敢當”等詞來回答別人的恭維。這樣的回答在中國被認為是合適的。但如果將“哪里，哪里”這樣的回答按字面翻譯成“Where，where？”一定會引出笑話。由于習俗文化的差異，有些表達在英語中不能找到直接的翻譯表達，也導致了文化上的不可譯性。

三、不可譯性的應對策略

由于人類的社會性，不同語言文化下的人們需要各種形式的交流。所以，雖然翻譯具有一些不可譯因素，但是文化的不可譯要求譯者盡量減少翻譯中文化信息的流失。在具體實踐中，我認為譯者可以采取以下幾種策略。

1.音譯法

音譯，顧名思義，是一種以音代義的方法。有些文化詞匯和意象在譯入語中是空缺的，而且很難用一兩個字準確地譯出其意義，這時常常需要把原文的發音直接轉換成譯入語里相同或相近的語音。例如，豆腐（doufu），撲克（poker）， 吉普車（jeep）等。

2.意譯法

意譯，是指譯者在受到譯語文化差異的局限時，不得不舍棄原文的字面意義，以求譯文與原文內容相符的方法。 例如：“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如果直譯的話，是這樣的：“我愛世間的三樣東西：白天的太陽，夜晚的月亮，和永遠的你。”很明顯直譯法沒有將這句愛情詩所蘊含的真摯情感表達出來。所以我們需要意譯：“天地之間，三事吾之所欣：晝則樂日，夜則惜月，一世則戀君。”這樣的譯文才更加符合古代漢語中詩歌的情境。

3.零翻譯

所謂“零翻譯”不是不譯， 是譯者在譯文中移植源語語言文字符號，讓讀者進入源語文化去理解譯文，通過變通的方式運用到譯入語中。比如當今流行的自己動手制作的活動“DIY”，就是“Do it yourself”的英文縮寫。它已經逐漸演繹成為一種流行生活方式，并且為人所知。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更傾向于使用英語字母縮略的形式進行表達，這時零翻譯也是可取的。

四、結語

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也是文化的傳承者。翻譯不僅是各類語言之間的簡單替換，更是源語和譯語文化的互相傳播。譯者在翻譯實踐中必須理解每種語言所蘊含的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只有深刻理解語言所承載的文化內涵，并在實際翻譯中有效運用應對的翻譯策略，深入探索對比各種文化之間的異同，盡量忠實源語與譯語文化，力求實現兩種語言間的轉換以及其文化間的交流，才會更好地處理“中西方翻譯中的不可譯性”這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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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