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亞歐陶瓷交融性中的工匠精神

王思璇 熊航

摘 要：“中國制造”的品質革命，不僅要靠工藝上的創新，也要靠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文章以亞洲與歐洲的陶瓷生產為著力點，運用文獻資料法、歷史研究法、比較分析法的形式，研究工匠精神的兩大重要組成部分，即創新與敬業，并基于研究成果為需要從“中國制造”到“中國智造”轉型的企業提出以下建議：企業應借鑒歷史，引進高質量的人才，重創新以提質量;把握當下，抓住新時代的機遇，轉作風以求發展。

關鍵詞：陶瓷;工匠精神;啟示

工匠精神的核心其實不僅僅是把日常的工作當作賺錢的方式，也是對生產的產品有一種創新與精雕細琢的精神。在前人已有的從美學角度、電影角度等方面研究工匠精神的基礎之上，本文從一個新的視野，即對自17世紀以來，以中日為代表的亞洲陶瓷與歐洲陶瓷在生產交流中體現出的工匠精神進行分析研究，深入挖掘其中的內涵。

1 從伊萬里瓷看創新精神

如今以工業立市的伊萬里，位于日本九州島佐賀縣的伊萬里灣內。在江戶時代（1603—1867）生產的伊萬里瓷不僅具有鮮明的日本特色，同時也吸收借鑒了中國傳統瓷器的風格。

伊萬里瓷的特色是釉下青花與釉上施彩相結合，并配以描金的花紋，在生產初期基本上照搬了中國瓷器的裝飾，再加上瓷器的總體質量不如中國，導致了它在當時難以遠銷到海外。日本在之后的瓷器制作上借鑒了中國大明五彩的配色又加以創新，采用了礬紅彩描金的技法，具有濃郁的日本瓷器特色，打破了傳統中國瓷器色彩固定、紋樣單調的局面。2018年10月，景德鎮唐英學社舉辦了“東瀛異彩 明末日本來華訂造瓷”的特展，從展覽的300多件瓷器可以看出，江戶時代初期的日本瓷畫與當時景德鎮地區為日本訂燒的古染付瓷器上的紋樣幾乎一致。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后期瓷器上書寫的“五良大甫”“吳祥瑞造”等字樣是日本獨立于中國之外所創的一種款識。所以曾玲玲說：“日本人是世界各國公認的最好的學生，他們既是善于學習外國先進經驗的拿來主義者，又是極為成功的改良主義者。”

中國瓷器的傳統紋飾偏離于歐洲人的喜好，不易開拓海外市場，因此中國制瓷匠人開始謀求自主創新的發展道路。晚明時期的天啟青花為了迎合國外市場的需求，多在瓷器上加以“開窗”的裝飾，然后繪畫花鳥、走獸等圖案。當今的歐洲世界依舊能夠找到這類瓷器的身影，在歐洲它們被稱為“克拉克瓷”，在日本這類瓷器則被稱為“芙蓉手”。耿寶昌先生說，此時（指晚明天啟時期）的一些器物帶有濃厚的日本風韻，無論是青花器還是五彩器，其造型及紋飾，花意及色彩，均相異于中國傳統的格調，非常引人注目。

景德鎮的制瓷匠人在康熙時期大量借鑒日本伊萬里瓷的風格，青花瓷在原有的基礎上被加以彩繪并施以描金，整體風格顯得熱烈奔放，與中國傳統的清新淡雅的風格有明顯的不同。中日在瓷器上的相互借鑒與創新，使兩國成為了瓷器生產大國，也最終在與歐洲的貿易往來中發展為了貿易順差國。

2 從梅森瓷看敬業精神

2013年1月15日，梅森首家中國專賣店落戶上海靜安區。擁有300多年高貴氣質的德國梅森瓷器與中國瓷器有割不斷的聯系。在18世紀初期，梅森瓷器便以中國的青花瓷為藍本，開發具有德國風格的各類瓷器。例如，它將日本的彩繪技法與中國康熙時期的繪畫風格融合在一起，創造出一種新的藝術形式，以此來吸引消費者。同時，為了改變色彩的單調性與枯燥乏味，梅森瓷器的創始人以油畫原料為基礎，創造出一種新彩瓷，而這些風格至今仍然影響著梅森瓷器的生產。

梅森瓷器生產者們的敬業精神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①自梅森瓷器投入生產以來，生產商均保留有每一種產品的石膏模具，共計有17.5萬個，3000種圖案也都完整地保存著。

②瓷廠重視產品的藝術感，建立了自己的繪畫藝術學校，每一位工作師都經過數十年的學習，最終才能在每件陶瓷上融入不同時期的藝術風格。

③每一件梅森瓷器的藍劍標志都是用手工繪制的方法完成的，它同時是質量保證的標志。

梅森瓷器善于借鑒模仿中國與日本瓷器的特色，以其天然的瓷土優勢以及對產品質量孜孜不倦的追求，創造出別具一格的藝術品。它的生產者們仍然延續著流傳了300多年的敬業精神，在當代的瓷器生產業中廣受贊譽，當今的德國梅森瓷器被譽為瓷器界的勞斯萊斯，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奢侈品。

3 從亞歐陶瓷的工匠精神中獲得的啟示

2016年3月，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鼓勵企業開展個性化定制，柔性化生產，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如今注重創新的日本陶瓷產業走向了具有日本特色的發展道路，生產者們一方面強調日用陶瓷包裝與裝潢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以鮮明的色彩投消費者之所好，以滿足市場需求。德國梅森瓷器則在借鑒景德鎮陶瓷的基礎之上加以創新發展，生產出限量版巧克力器具，無彩繪、無浮雕的白瓷茶具等，被譽為“瓷中白金”。當今的一部分景德鎮瓷器卻重在摹古，為了迎合收藏愛好者的需求，生產質量低下、價格低廉的仿古瓷器，與強調創新的時代潮流有所不符。而廣東佛山陶瓷為了滿足當代人在家居裝潢上的需求，采用低溫快燒、微粉磚生產等技術生產瓷磚，在研制和工藝創新等方面已經居于全國先進的地位。景德鎮陶瓷在生產與銷售的過程中已經遠遠沒有了300年前的優勢，在國內，廣東佛山陶瓷、福建德化白瓷、浙江龍泉青瓷等不甘示弱;在國際上，憑借著技術創新與對陶瓷孜孜不倦地追求，日本瓷器和以梅森瓷器為代表的歐洲瓷器已經后來居上。

通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提倡工匠精神是為了彌補中國在早期工業文明的缺失。基于從陶瓷生產中體現的工匠精神，現為需要從“中國制造”到“中國智造”轉型的企業提出以下建議：

①轉變思想，謀求創新。伊萬里瓷的成功誕生，不僅僅是中日陶瓷生產者們的簡單借鑒，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借鑒中加以創新。以“解放鞋”的成功轉型銷售為例，美國商人本·沃特森對在中國售價僅為20元人民幣左右的“解放鞋”進行改良，創新出四種不同鞋款、數十種配色，并且專門給改良款的“解放鞋”設立了品牌——Ospop，使之價格最終升值到400元人民幣左右。

②踏實敬業，精益求精。以當代梅森瓷器的生產與銷售為例，設計師們注重細節的處理，將每一件商品處理成了藝術品，一套純白描金的茶具，售價已經達到了6500元人民幣。德國人近乎苛刻的敬業精神，最終使他們產品受到了世界的歡迎。

③緊跟時代，順應潮流。17世紀上半葉，中國正處于改朝換代時期，政局不穩且政府下達了海禁的政策，導致中國外銷瓷的產量急劇下降。此時日本則緊跟時代潮流，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積極合作，和之前每年出口數千件的外銷瓷器相比，1659年的出口量一下子躍升至56700件，成為了當時世界上瓷器的銷售大國。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弘揚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營造勞動光榮的社會風尚和精益求精的敬業風氣。”當代的勞動者們應該順應時代的潮流，重視技能與專業能力，以創新與敬業的精神生產出高質量、嚴標準的產品。

4 結語

17世紀以來，亞歐陶瓷在交融性上體現的“創新”和“敬業”等思想與當代提倡的工匠精神的內涵不謀而合，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不同國別的陶瓷的交流融合，體現出了勞動者們勇于創新與精益求精的精神。當代各種產品的成功轉型，也體現出了“智造”同時利于生產者與消費者，增加了產品附加值。正如李克強總理所說：“要弘揚工匠精神，勇攀質量高峰，打造更多消費者滿意的知名品牌，讓追求卓越、崇尚質量成為全社會、全民族的價值導向和時代精神，為促進經濟“雙中高”、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作出更大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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