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油畫藝術需要一顆平常心

龔方件

油畫市場紛繁復雜，關鍵是要循序漸進，作品由小而大，價位由低而高，千萬不可以有蛇吞象的想法。

“1997年左右，國內的油畫交易市場非常蕭條，油畫價格非常低，幾千元錢就能買到很好的作品，有的大玩家甚至只用了100多萬元就占到了整場交易額的40%左右。”王瑞一開始買不占地方的雜項文玩，之后就開始收藏油畫。

最初，他是跟隨一個喜歡油畫的鄰居去看拍賣會的，2004年那會兒一些學院畫家古典、寫實風格的油畫不過三五萬，所以王瑞就買了一些用于裝飾房間，后來一發不可收，逐漸收藏了寫實派和現實主義青年畫家的作品多達上百件。至今，王瑞依然清楚地記得2004年底自己和妻子開玩笑說油畫太便宜了，“油比水貴，布比紙貴，但是油畫怎么比國畫價格低那么多”，不料來年春拍的時候油畫價格幾乎就翻了番，以后每拍一次價格就翻一個跟頭，動輒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其實任何一個購買油畫的人，別管他購買的目的是什么，都希望手里的油畫能夠升值。現在很多新晉收藏的朋友，恨不得一夜暴富，今天花1萬元買的作品，恨不得明天就漲到10萬元、100萬元。雖然這種投資回報在2003年至2007年的藝術圈曾經出現過，但是如今幾乎是不可能了。

現在要保證油畫升值，首先要做的是學會長線持有。藝術品不是股票，T+0、T+1，都是有價證券的投資方式，而對于油畫藝術來說，3年的持有，都是屬于短線的。當然，藝術品和股票不一樣，股票只是軟件中的一堆數據，而藝術品你卻一直掛在墻上欣賞。據某權威藝術網站對幾年前藝術品秋季拍賣市場的分析，油畫平均年收益率為10.7%。另外，還有三分之一的作品是負收益，賠得最多的年虧損率為48%！在選擇的具有代表性意義的45件油畫樣本中，30件作品實現正收益，平均收益率為22%，單件作品最大年復合收益率為88.06%，這些作品的平均持有時間是5.1年;而虧損的15件作品，藏家平均持有年限僅為1.95年。這再一次驗證了藝術經紀人一直以來的警告：短期投資風險高。

這個原因很簡單，市場穩定的藝術家，作品每年穩定增長10%～20%，無論是上拍賣會，還是通過中間人去賣，都要支付10%～20%的傭金。我們姑且都按中間值來計算：一張油畫買來的價格為10萬元，一年后升值至11.5萬元;有藏家購買，藏家支付的11.5萬元包括10萬元畫款與1.5萬元傭金，而藏家只得到10萬元的85%，虧損15%;兩年虧損0.45萬元，3年獲利1萬元，4年獲利2.64萬元……當然，這個算法過于理想化，但說的意思很明白：藝術品交易的成本是一樣的，拿的時間越長，成本所占比例就越小。

我們換一個角度來講，藝術品升值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其原動力就是勞動力價值的增長。我們來算一下一個在北京生活的年輕藝術家一年的成本：工作室、工資收入、繪畫的耗材，僅這三項是最基本的成本，總和約為15萬元。

這僅僅是純成本的價格，還沒涵蓋做展覽、宣傳出畫冊的費用，往上一加，一張作品的成本早1.5萬元開外了。畫廊要獲利，沒有30%的利潤，根本沒法開張。就算畫廊只加了30%的利潤，那這張畫的市場價已經超過2萬元了。能夠在市場中生存下來的畫廊，往往靠“收藏”來養“生意”，就是今年收上來20張藝術家的作品，只賣10張，只收回來不到一半的成本;剩下10張，等三五年之后，作品價格上漲甚至翻番了再行出手，這樣，毛利潤能相當擴大一點。

一直以來，王瑞是最反對將藝術品作為純投資工具的，收藏不欣賞，對于藝術品來說和“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一樣，都是耍流氓。所以，收藏油畫的第一要素一定是：喜歡。因而要收藏油畫，首先要做的就是常常翻一翻國內外大師的畫冊，看看各種藝術網站和拍賣公司的圖錄，對油畫本身開始培養興趣。這一點其實很好理解，無論做什么投資，都要對其有詳細的了解。油畫收藏愛好者應該多看一些圖錄和美術評論，參加油畫展覽，多欣賞作品，到拍賣會上去體會，與有經驗的畫廊經營者交流，以此提高藝術修養和眼力，假以時日，才會在收藏的樂趣中得到升值的投資回報。

其實，對藝術品及藝術品市場有了大致的認識之后，你就會發現，拍賣公司的作品價格都挺貴的，而且你是和一幫藝術品市場中的高手搶東西。自己既然出入藝術品市場，想選一點低價位的入手，就最好先去一級市場或者藝術家工作室中去尋找。如果有條件，可以在北京、上海等藝術中心，逛一逛藝術區或者藝術家工作室，認真地和藝術家交流一下，彼此談談對油畫的看法，也能從側面了解一下該藝術家的人品。我們知道，畫廊是一級市場，拍賣公司是二級市場，十多年來的一二級市場倒掛，讓畫廊的經營始終落在拍賣公司之后。但是，我們處在一個“豬狗相爭羊獲勝”的時代，例如，移動和聯通相爭短信市場，結果微信獲勝了。藝術圈內的一些行家們拿著“一級市場”“二級市場”的定義冒充專家的時候，結果在畫廊和拍賣公司之外又出現了第三方，那就是藝術家工作室——“0.5級市場”。

王瑞強調，在工作室“和藝術家交流時，要注意方式和技巧”。有一位新入手的藏友理解錯了王瑞所說的含義，被藝術家給轟了出來，回來質問說：“你說的辦法根本不對！”問他是怎么回事，他回答他是這么問藝術家的：“你對藝術有什么看法啊？”大家都知道，藝術家們大多都是特立獨行的，在學校里連老師的考試他都討厭，如果還能認真地回答你的問題，那這個藝術家一定是著急賣畫，急瘋了。

對于初入收藏門徑且有資金實力的朋友，到拍賣會上也不要急于追搶，這樣很容易買到情緒化的作品，如果對行情不了解的話，更容易買高。一般來講，在專業畫廊和藝術博覽會上發現的自己喜歡的作品較有保證。其中有一個較省力的辦法，那就是從有專業性畫廊代理的畫家切入。資深的專業性畫廊，之所以能夠經營多年而不衰，大部分是因為畫廊的負責人有挑選藝術家及其作品的眼光，而且有正確的代理推廣手法。他們唯有把藝術家運作得當，畫廊才有生存空間。所以，剛開始計劃收藏藝術品的朋友，也不妨多逛逛有專業性代理當代青年藝術家作品的畫廊，和他們建立關系，慢慢了解藝術市場的概況。

資金充裕的新手可以選擇高價買入成名畫家的作品，但如果僅僅是有限的閑錢，低價購買當代中青年畫家的作品也會享受到坐看其漲價的樂趣。一位長期經營畫廊的經理表示，可從一些目前價格在萬元左右的畫家以及作品入手，在保證作品是真品的前提下，發掘那些已經形成自己獨特繪畫風格的畫家。一旦這些畫家紅了，他們以前的畫作也會相當值錢。北京、上海等地舉行的藝術品拍賣會上，中青年畫家作品專場往往最受歡迎，就是因為中青年畫家群屬于一個成長板塊。同時，油畫創作具有極強的專業性，故選擇的重心宜投向那些中央及各省市藝術院校專業油畫系、畫院的優秀中青年油畫家。這些專業畫家創作的作品，由于嚴格的承傳，不僅功底扎實，而且一般都具有相當高的學術造詣，往往代表著中國油畫相對高的水準，而且在油畫創作的本土化方面現在大多已得到認同，并形成或開始形成自己的個性風格。此外，從藝術技法上看，中國的寫實油畫已達到很高水平，因此收藏此類作品比較保險。

總體來說，油畫市場紛繁復雜，錢少有錢少的做法，錢多有錢多的切入模式，關鍵是你要循序漸進，作品由小而大，價位由低而高，千萬不可以有蛇吞象的想法，一出手就要買到驚天動地的大作品。不要盲目追求名家的作品，畢竟即使同是名家之作，精品和應酬之作仍有天壤之別。王瑞亦強調，如果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又對油畫市場比較了解，選擇一些名家的作品購買固然好，但就普通買家或初入市場的買家而言，關注一些有較大升值潛力的青年畫家作品的確是一種有智慧、會玩賞的態度。

（編輯 周靜 charm1121@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