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刷抖音時,無意中看到有人模仿電影《大話西游》里的片段:“這個家伙沒事就長篇大論,婆婆媽媽,嘰嘰歪歪,就好像整天有一只蒼蠅,嗡,對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蒼蠅圍著你,嗡,嗡,嗡,嗡,飛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看到那夸張的表情,聽著那夸張的語調,我特別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心里感到一陣莫大的悲哀,為自己,也為媽媽。
從我記事起,媽媽就總是特別嘮叨,我吃飯時她不停地嘮叨,給我灌輸一些營養知識,讓我多吃綠葉菜,少吃肉類,這樣才能增強免疫力和記憶力,保持更好的學習狀態;我看電視時,她在一旁嘮叨,讓我別看那些胡編亂造、幼稚無聊的動畫片,要多看《新聞聯播》,了解國家大事,力爭提高政治分數;我睡覺的時候,她會出其不意地突然闖進來,站在我床前不停地嘮叨,讓我不許躲在被窩里玩手機,除非是利用英語口語APP學習。
只要我在家,媽媽就這樣整天在我耳邊不厭其煩地“念咒”,弄得我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干任何事,導致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媽媽事無巨細地叮囑我,就像我是個白癡一樣,搞得我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非常煩躁,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如果說我還在上小學,她這樣嘮叨還情有可原,可是我今年都上初二了,媽媽還是整天對我耳提面命,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看待,我感到非常郁悶和沮喪。媽媽雖然生了我,但是我感覺她根本就不相信我、不了解我,對我的未來壓根兒就沒有信心,所以才會如此不放心。
我也曾經嘗試和媽媽溝通,讓媽媽省省心,我有分析和判斷能力,我也有是非觀念,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也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但媽媽打斷了我的話,然后苦口婆心地說她是為我好,是對我負責,才會對我嘮叨。如果我是路人甲乙丙,她根本就不會啰嗦半句。我還想進一步闡明我的觀點,可是媽媽再次打斷說,我即使長到80歲,也是她的孩子,她還是會不放心我。既然媽媽都這么說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其實,我也知道媽媽嘮叨是出于一顆愛我的心,她從小到大為我付出了很多,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經常要去兒童醫院看病。媽媽為了能更好地照顧我,辦了停薪留職,后來干脆辭職全心在家照顧我;媽媽每天都問我,轉天想吃什么早餐、中餐和晚餐,想吃什么水果和堅果,只要我說出來,媽媽都會做給我吃,或者買給我吃;媽媽帶我去上輔導班,因為路途較遠,她每次都在附近的麥當勞一坐就是一天,等著我下課出來……
我知道媽媽為我的成長嘔心瀝血,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我也真心希望媽媽能信任我,不要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每天都圍著我轉。如果媽媽肯安靜地聽我說說心里話,我多么想告訴她,我希望媽媽能像其他同學的媽媽那樣,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或者在家里做自己喜歡的事,或者和多年不聯系的老同學出去吃飯旅行,將注意力從我的身上轉移一下,讓我安安靜靜地在家里待一會兒,媽媽也就可以放松身心,不再那么精神緊繃了。也許到那個時候,媽媽會變得比從前更可親、更美麗,我也不會再那么郁郁寡歡、萎靡不振了。
我不知道我的愿望能不能實現,會不會終究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如果真的是一場無法實現的夢,我希望能永遠活在夢里……
(責編 宋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