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晶
摘要:陽春白雪如何走近“下里巴人”?傳統文化融入以視聽語言為載體的電視,傳遞文化價值的同時還須充分考慮用戶需求。而為了觸動用戶,情緒、趣味的營造需要一點儀式感。本文通過梳理相關文獻,觀看相關節目,旨在探討傳統文化類節目中儀式感的塑造。
關鍵詞:電視節目;傳統文化;儀式感
一、名詞理解
(一)儀式、儀式化、儀式感
《詩·周頌·我將》:“儀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朱熹集傳:“儀、式、刑,皆法也。”
在人類學研究視野和意義范疇內,儀式首先被限定在人類的“社會行為”這一基本表述之上。利奇指出“在儀式的理解上,會出現最大程度上的差異。”世俗的行為,目的在于為國王和部落祈福,為儀式;基本的社會行為,沒有意義或目的的純凈的行為;關于重大性事務的形態,而不是人類社會勞動的平常形態;像一場令人心曠神怡的游戲;儀式里,世界是活生生的,世界又是想象的,然而,這是同一個世界……儀式的意義如此廣泛以至于其本身就是一種傳承,能夠衍生出價值的想象空間。在進化中,具有作為誘發因素功能的行為形式進一步增進其機能的強度、準確性和精密性而趨向于特殊化稱為儀式化。儀式化下,行為特征顯著而簡單化,其本質內容不斷重復,一部分內容被強化終至形成一定的形式,即儀式。儀式感是人們表達內心情感最直接的方式,是使某一天某一時刻與其余不同。時間于空間中穿梭游走,空間于時間上摩擦生熱,折疊—伸展—折疊—伸展,于儀式而言“在場”感很關鍵。而傳統文化類節目體驗范圍有限,屏幕的存在使得受眾只能借由在場之人來感知傳統文化,因而須在有限的空間表達無限的情感。
(二)傳統文化類節目
傳統文化是民族歷史上各種思想文化、觀念形態的總體表征。中國的傳統文化包括:古文、詩、詞、曲、賦、民族音樂、民族戲劇、曲藝、國畫、書法、對聯、燈謎、射覆、酒令、歇后語等。文化類節目,指具有一定的文化含量與精神品位,表現形式多樣的廣播電視節目類型。近年來出現的傳統文化類節目包括講壇類節目,以《百家講壇》為代表;益智類傳統文化節目,以《中國漢字聽寫大會》為代表;鑒寶類節目,以《鑒寶》等為代表;戲曲擂臺類節目,以《梨園春》為代表。原汁原味的中國傳統文化作為最根本的內容素材,日漸成為標識中國電視文化身份的最直接的“名片”。
二、傳統文化類節目中的儀式感
(一)《國家寶藏》
明星守護人在博物館“接受印信”,動作即符號,“所指”為守護人被賦予某種神圣的職責。隨即在演播室內,明星“守護人”從觀眾場后攜帶其接受的印信出場,將其莊重地置于觀眾身后,然后穿過觀眾席走到舞臺的聚光燈下。這一系列被固定下來的動作符號,意義在于賦予明星向大眾傳播中華文明的責任。明星“守護人”演繹完“前世傳奇”后,今生故事的講述人則從國家寶藏開啟的大門中,伴隨著激昂的音樂、閃亮的燈光隆重出場,表達了節目的潛在訴求:要讓不為觀眾所知的、讓人感嘆的真實故事登上最閃亮的舞臺。故事結束后,主持人頒發“守護人”印信,明星“守護人”與今生故事守護人一同莊嚴地宣誓。被固定下來的不僅是一系列標志性語言、動作,還包括展示每一個動作的視聽語言表達。“藝術設計是一個將符號創意化、視覺化和物化的過程”。從始至終,節目的一系列標志性動作、視聽語言等建構了一整套符號系統,并被濃墨重彩地表現,不僅成為利于觀眾記憶和分辨的符號,同時也以其極富莊嚴的視聽風格營造出一種強烈的儀式感,展現出一般綜藝節目難得一見的莊重典雅的氛圍,同時這種儀式感能夠激發觀眾的榮譽感、歸屬感和文化認同感。
(二)《朗讀者》
電視場域的空間封閉性與時間特定性是其儀式感營造的先天條件,央視的《朗讀者》,主持人董卿說完導語后會走過一段距離進入訪談室——不急不忙緩步而來,酒香不怕巷子深,停頓和努力接近是一種尊重。故事分享是《朗讀者》節目形式創新的主要儀式,一段朗讀一種旋律一段故事,嘉賓將心靈感悟升華到哲思高度,給觀眾以啟迪。類似圖書館的舞臺背景烘托文化氣息,黃色燈光效果營造讀書氛圍,智慧、沉思的文化美感在舞臺誕生。
(三)《傳承者》
《傳承者》展演的多個項目都源于農村,鄉村集會婚喪嫁娶,古樸自然簡單純粹。當這些項目被放置在演播廳室內時就出現了表演場地與內容不匹配的問題。海陵撂石鎖、赤腳斜走大刀、馴虎表演、摜牛表演等都需要特定場地和氛圍。為此,演播廳濃墨重彩布置,例如,為撂石鎖準備大量沙子地;馴虎、摜牛表演設專門籠子;赤腳斜走大刀項目,一柄長17米、高3到4米的大刀安置于舞臺,一人五分鐘表演,100人7個小時布景。此外,聲光電等輔助元素完美配合。霍童線獅現場燈光快速變化切換,線繩操控的獅子活靈活現;齊·寶力高表演馬頭琴,屏幕上遼闊草原、成群牛羊使景琴一體,風吹草低見牛羊。
三、總結與思考
媒介內容是對于生活骨髓的提煉再現,時代發展使傳統生活文化的視聽再現一直處于被質疑被顛覆的狀態,人們一直沒停止追問:這樣做意義何在?《新聞調查》回歸家園一期里,廣東古村落龍潭村對于龍舟誕扒龍舟、村民大團聚聚餐的堅守,將以前石板路材料變為石凳,留存在村口柳樹下供老人納涼談天的堅持,或許就是答案。這是一種對于天地人形態的尊重,是對傳統社會治理、組織協作方式的傳承。而轉嫁到媒介上,儀式還是需要借助人、場、景、事的多方協同來形塑受眾的心理認知與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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