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建軍,江瑩
作者單位:武漢市藥品不良反應監測中心,湖北 武漢 430022
毒品與藥物濫用是人類社會發展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問題,在世界范圍引起了廣泛關注和高度警覺[1]。藥物濫用是指出于非醫療目的,反復、大量地使用具有依賴特性的藥物(或物質),使用者對此類藥物產生依賴(癮癖),強迫和無止境地追求藥物的特殊精神效應,由此帶來嚴重的個人健康與公共衛生和社會問題[2]。藥物濫用不僅摧殘濫用者的身體健康,消磨意志,還會使其為了獲取藥物實施犯罪行為如走私、團體犯罪等,嚴重危害社會安定,是司法、公安機關重點關注和整治的焦點[3]。筆者對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監測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科學認識與評價武漢市藥物濫用的流行特征與趨勢,以期為國家政府部門制定相關法規、制度提供科學參考,為特殊藥品的管理、禁毒工作提供技術支持和決策依據。
1.1調查對象2015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武漢市藥品不良反應監測中心共收集有效《藥物濫用監測調查表》16 506例,其中2015年5 709例,2016年4 834例,2017年5 963例。《藥物濫用監測調查表》主要來源于武漢市各藥物濫用監測點,包括5種機構類型,分別是公安強戒所、司法強戒所、醫院、美沙酮門診、自愿戒毒所,共31家報告單位。
1.2調查方法與內容采用國家藥物濫用監測中心編制的《藥物濫用監測調查表》。《藥物濫用監測調查表》屬于結構化的半開放式回顧性調查問卷,內容包括被調查者的社會人口學特征、主要濫用精神活性物質、與藥物濫用有關的行為、藥物濫用史等。各藥物濫用監測點由經過專門培訓、掌握一定咨詢技巧的專業人員負責對藥物濫用者進行一對一訪談調查,并根據藥物濫用者收治/收戒的狀況填寫調查表。
1.3數據處理與分析采用全國統一的國家藥品不良反應監測系統平臺對所有資料進行錄入,導出數據后用Excel、SPSS13.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
1.4質量控制為保證調查資料質量,訪談調查過程中,工作人員不做誘導或暗示,不代回答調查內容。國家藥品不良反應監測系統對錄入數據的各項內容設有檢驗功能,確保調查數據詳實、完整;計量型和日期型數據設有邏輯一致性校驗功能,確保調查數據可靠、合理。
2.1藥物濫用者社會人口學特征
2.1.1性別、年齡分布 2015—2017年監測報告的藥物濫用人群以男性為主,2017年男性4970例(83.35%),女性993例(16.65%)。近3年女性濫用者占比有一定上升,2017年較2015年增加3.39%。
濫用者年齡主要分布在21~50歲,2015—2017年整體占比分別為87.87%、90.31%、86.25%。數據分析顯示,25歲以下濫用者占比逐年下降,2017年較2015年下降13.18%,而46歲以上濫用者占比逐年上升,2017年較2015年上升10.71%,表明中高年齡層的藥物濫用人數有一定幅度增加。見表1。
2.1.2婚姻狀況 2015—2017年濫用人群中,有配偶者(包括已婚(含再婚)、未婚同居)占比分別為37.38%、46.51%、52.38%,無配偶者(包括未婚、離婚、喪偶、已婚分居)占比分別為62.62%、53.49%、47.62%。見表1。
2.1.3文化程度 濫用者文化程度以初中為主,2015—2017年占比分別為59.50%、59.30%、61.86%。近3年濫用者文化程度整體構成情況變化不明顯。見表1,圖1。
2.1.4從業狀況 濫用人群主要為無業人員,2015—2017年占比分別為75.23%、66.09%、78.97%。個體經營者和自由職業者位居第2、第3。需要關注的是,2015—2017年從業狀況為農民的濫用者共收集到435例,其中女性僅4例,其余均為男性。見表1。

表1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者人口學資料比較/%

圖1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者文化程度分布情況
2.1.5戶籍所在市分布情況 2015—2017年濫用人群中,武漢市戶籍占比分別為39.62%、47.76%、50.71%,湖北省其他市戶籍占比分別為41.72%、39.48%、32.00%,外省市戶籍占比分別為18.66%、12.76%、17.29%。其中外省市戶籍分布較散,主要來自鄭州市、晉城市、貴陽市、漯河市、西安市、鞍山市、涼山自治州、上海市等。
2.2主要濫用精神活性物質監測數據顯示,2015—2017年濫用主要精神活性物質有24種,包含麻醉藥品(傳統毒品與醫療用麻醉藥品)、精神藥品(新型合成毒品與醫療用精神藥品)、處方藥品以及其他物質。濫用物質排名前三分別為麻谷丸、海洛因、冰毒,近三年新型合成毒品麻谷丸濫用發生情況有一定程度下降,2017年較2015年下降9.16%,而傳統毒品海洛因濫用發生情況有一定程度上升,2017年較2015年上升9.89%。見表2。

表2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排名前十濫用精神活性物質比較/%
2.3與藥物濫用有關的行為
2.3.1濫用藥物給藥及獲得途徑 濫用藥物給藥途徑位列前三的為燙吸(踏食)、靜脈注射、煙槍吸(溜吸)。2015—2017年濫用者采用燙吸(踏食)方式占比逐年增加,2017年較2015年上升16.21%。同伴提供是2015—2017年濫用物質的最主要獲取渠道,占比分別為66.46%、58.90%、76.71%,電話信息、娛樂場所、黑市次之。見表3。
2.3.2濫用藥物的原因及場所 濫用藥物原因占據前三位的分別為“追求欣快、刺激”“家人或同伴影響/教唆”“空虛無聊,為消遣”。分析發現,主觀類精神因素的影響是藥物濫用的最主要因素,其影響遠超過客觀類社會、生活環境等影響。見表3。
濫用場所占據前三的分別為“朋友處”“賓館”“居家住所”。分析發現“賓館”“夜總會/KTV歌廳”“洗浴中心/美容院”“網吧/游藝廳”公共場所濫用者占比下降,2017年較2015年整體占比下降8.99%,而“朋友處”“居家住所”“暫住地/租住屋”隱私性較強的濫用場所整體占比上升,2017年較2015年整體占比上升13.04%。見表3。

表3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者濫用行為比較/%
2.4藥物濫用史
2.4.1初次濫用藥物年齡 初次濫用藥物年齡主要集中在21~30歲之間,2015—2017年占比分別為51.91%、48.82%、49.68%。分析數據發現,近年來初次濫用年齡在36歲以上者占比有一定幅度上升,2017年較2015年上升2.85%。需要注意的是,2015—2017年初次濫用藥物人群中35歲以下青少年所占比較大,分別為84.02%、84.99%、81.25%。見表4,圖2。

表4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者初次濫用藥物年齡比較/%

圖2 2015—2017年武漢市藥物濫用者年齡分布情況
2.4.2濫用藥物年限 2015—2017年濫用藥物1年以內者占比分別為7.20%、2.25%、5.65%,2017年較2015年下降1.55%,2~5年28.33%、28.32%、29.25%,2017年較2015年上升0.92%,5年以上者64.47%、69.43%、65.10%,2017年較2015年上升0.63%。
2.4.3脫/戒毒次數 2015—2017年監測報告藥物濫用者中,既往脫毒1次數占比分別為10.53%、5.2%、6.98%,2~5次78.61%、82.76%、72.88%,5次及以上者10.31%、12.04%。21.81%。近3年既往脫毒1次數者比例持續下降了3.55%,5次及以上者比例持續上升了11.50%。
3.1藥物濫用者人口學特征本次調查顯示,藥物濫用人群以男性、26~50歲之間的無業人員為主,受教育程度普遍在初中及以下。筆者分析,隨著武漢經濟的快速發展,人們承擔來自社會、工作、生活等方面的壓力與日俱增,尤其是男性,擔負著更大壓力和由此產生的負面情緒,促使男性尋求吸食毒品釋放壓力、排憂解愁,成為藥物濫用主要人群。
已有相關文獻及報告[4-6]表明,青少年正處于生理和心理發育階段,缺乏深入分析問題的能力,自控能力較弱,容易被外界因素影響而發生藥物濫用行為,致使其成為藥物濫用主要人群。而本次調查顯示,2015—2017年武漢市初次濫用人群中35歲以下青少年占比均達80%以上,與上述文獻報道一致。提示我國青少年藥物濫用問題仍比較嚴重,需進一步加強該類高危人群教育宣傳力度,切實做到深入家庭、社區、學校等場所宣傳藥物濫用知識。此外,監測數據顯示,中高年齡層的藥物濫用人數有一定幅度增加,提示要不斷擴大宣傳教育覆蓋面,新時代下可發揮新媒體口徑廣、層次多的傳播優勢,感染和影響更多的人群,普及并強化藥物濫用知識,提高藥物濫用意識。
濫用者絕大多數通過同伴獲取,以燙吸為主,選擇在朋友處、居家住所等私密性較強的場所進行,這種現狀提示嚴打毒品非法供應與公共娛樂場所吸毒收效顯著,同時也提醒藥物濫用行為正在發生改變,公安機關、監管部門等需要進一步采取切實有效的監督、檢查措施,發揮監管體系優勢,保障公眾安全。
3.2藥物濫用發生情況綜合分析本次調查顯示,2015—2017年我市新型合成毒品濫用流行趨勢得到一定控制,新型合成毒品濫用發生情況有所下降,但濫用藥物仍以新型合成毒品為主,其中麻谷丸、冰毒是濫用最多的合成毒品。這可能還是與濫用者對新型合成毒品的存在認識誤區,新型合成毒品價格較低廉、來源與制作相對簡易等因素有關[7-8]。傳統毒品海洛因濫用發生情況有一定程度上升,需引起重點關注,要加強傳統毒品防治工作,防止卷土重來。對于目前的這種現狀,國家應進一步加強對藥物濫用問題的綜合治理,建立科學合理的治理機制,打擊與預防并行,同時也要加強毒品生產、運輸及販賣等各環節監管力度,通過多種途徑有效遏制藥物濫用的發展態勢。
3.3社會戒毒醫療機構現存問題與建議我國的戒毒醫療機構可以分為監管所戒毒醫療機構和社會戒毒醫療機構兩類,后者包括戒毒醫院和戒毒藥物維持治療門診。從本次調查可知,2015—2017年武漢市戒毒機構類型共5大類,報告單位共31家,其中2015—2017年社會戒毒醫療機構數量占比分別為84.61%、88.64%、83.87%,但報告數量占比分別僅為29.73%、28.61%、39.91%,提示社會戒毒醫療機構就診病人較少,社會戒毒醫療機構退化現象加重。
目前,社會戒毒醫療機構普遍存在以下幾個方面問題[9-11]:(1)社會戒毒醫療機構對戒毒人員重短期戒治效果,輕后續跟蹤照管,缺乏系統、有效的管理措施,脫失問題難以解決;(2)專業技術人員缺乏戒毒相關工作經驗與職業成就感,人才隊伍不穩定,藥物濫用學術研究水平偏低的;(3)美沙酮門診數量少、覆蓋面不夠,難以解決病人外出時服藥問題。社會戒毒醫療機構作為國家戒毒體系中戒毒救治責任的主要載體之一,國家應對主要制約、影響其發展的困難與問題引起足夠重視,在政策方面給予鼓勵、扶持,使監所戒毒醫療機構與社會戒毒醫療機構均衡發展,為濫用者提供全面、系統、完善的戒毒醫療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