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君 向小平



摘?要:目的:探討大學生在中小學期間經驗到的雙重家庭暴力(目睹婚姻暴力和遭受兒童虐待)的情況及其對內外化行為問題的長期影響。方法:采用目的性方便取樣,以一所綜合性大學的學生為被試施測問卷,研究工具包括自編的人口學資料、伴侶沖突策略量表、沖突策略量表親子版和Achenbach的成人行為問題檢核表,共發放問卷240份,回收236份。結果:1.近70%的被調查大學生遭受過至少一種家庭暴力,遭受雙重家暴的大學生占總樣本的31%,顯示家庭暴力和雙重家暴在中國極為普遍。2. 遭受雙重家暴的大學生在外化問題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其他三組(F=6.712, p<.001),雙重家暴組和目睹父母婚暴組在內化問題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無家暴和虐待組(F=4.037, p<0.01)。結論:目睹婚姻暴力和遭受兒童虐待共同發生的現象在中國較普遍,雙重家暴的負面影響總體上比單一家暴更嚴重,未來的研究需關注多重家庭暴力共同發生的問題。
關鍵詞:目睹婚姻暴力;兒童虐待;雙重家暴;大學生;心理健康
1. 引言
針對兒童青少年的家庭暴力是全球性的社會問題。據統計,全球每年有近5300萬婦女遭受家暴,2.75億兒童目睹發生在家庭成員間的暴力。此外,全球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中有25-50%曾遭受過兒童虐待(Tonsing, 2010)。大量研究表明,家庭暴力對兒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有諸多不良影響。比如,國外一系列的元分析指出,目睹家庭暴力的兒童青少年普遍出現更多的內外化行為問題和創傷后應激障礙(Vu, Jouriles, McDonald, & Rosenfield, 2016)。兒童虐待對青少年也有類似的負面影響(Park, Smith, & Ireland, 2012)。
家庭暴力的消極影響不僅存在于兒童青少年期,而是會持續到成年甚至中老年。比如,研究發現童年期遭受過虐待的青少年成年后抑郁和自殺嘗試等心理問題更多,他們出現飲食障礙、藥物和酒精濫用、性傳染病、危險性行為和犯罪等健康與行為問題的幾率更高(Norman et al., 2012)。有過虐待與目睹婚暴經歷的人成年后往往與伴侶有更不安全的依戀關系,沖突解決能力更差,更容易成為伴侶暴力的受害者或施暴者,這進一步影響他們的親密關系質量與身心健康(Dillon, Hussain, Loxton, & Rahman, 2013; Sherry Hamby, Finkelhor, Turner, & Ormrod, 2011)。以上負面影響常持續到中年甚至老年(Kessler et al., 2010; Savla et al., 2013)。
近30年來,愈來愈多的研究者注意到夫妻婚姻暴力(后文簡稱婚暴)和兒童虐待(兒虐)在同一家庭中共同發生的現象。因樣本來源、對婚暴和兒虐的定義、數據源和評估的時間段長短界定不同,研究得出的同一個家庭中婚暴并兒虐的共發率(co-occurrence rate)從5.6%到100%不等,其中一般社區樣本的終生發生率在5.6%到21%之間,中位數為11%(Appel & Kim-Appel, 2006)。一些研究發現,婚暴并兒虐的負面影響比單一婚暴或兒虐更大。比如Hughes等(1989)在家暴婦女庇護所的研究發現,與僅目睹婚暴的兒童相比,同時還遭受過身體虐待的兒童呈現了更多的內外化行為問題,他們將這一現象稱為 “雪上加霜的累積效應” (double whammy effect)。Sternberg等(2006)對這一效應提出了實證支持。他們對來自15個研究,涉及1870名兒童的原始數據的元分析(mega-analysis)發現,遭受雙重家暴的兒童青少年出現內外化行為問題的概率顯著高于單一家暴組和無家暴組。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研究都支持雙重家暴的累積效應。比如Sousa(2011)的追蹤研究發現,有兒童虐待和目睹婚暴經歷的青少年比沒有家暴經歷的青少年在青春期表現出更多的反社會行為,但雙重家暴與單一家暴組的差異不顯著。在另一個研究中,Moylan(2010)在控制了家庭和周圍環境中的其他風險因素后,在絕大部分心理與行為健康指標上雙重家暴組只與無家暴組差異顯著。然而,不管雙重家暴是否存在累積效應,這些研究都提示在對目睹婚暴或兒童虐待進行研究時需考慮對一種家庭暴力危害的估計是否隱藏了另一暴力的作用,否則可能導致對單一家暴影響作用的高估(Park et al., 2012)。此外,對雙重家暴的影響及其機制的探討也是制定更加系統的家暴干預政策的基礎(Moles, 2008)。
不過以上關于雙重家暴的研究還主要集中在西方國家。雖然家庭暴力的議題近年來得到了越來越多重視,我國也于2015年12月公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但目前國內對目睹婚姻暴力與兒童虐待的研究還有如兩條平行的軌道,對雙重家暴的實證研究還屬鳳毛麟角?;楸┡c兒虐共發的現象在中國有多普遍?遭受雙重家暴是否比單一暴力有更嚴重的負面影響?本研究欲以大學生為被試,考察雙重家暴發生的情況,并試圖檢驗在大學生中雙重家暴是否帶來“雪上加霜”的累積效應。
2. 對象與方法
2.1 對象
依據年級(大一到大四)和專業(文、理、工)進行目的性方便取樣,在某綜合性大學選取本科生240名,逐一發放問卷,回收240份,其中有效問卷236份。被試的年齡在17-25歲之間,平均年齡為20.86±1.46歲,其中男生121人,占51.3%,各年級、專業的人數相當。64%為獨生子女,72.5%入學前為城鎮戶籍,11%為少數民族。從家庭的社會經濟地位來看,被試父母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較高,父親學歷為小學及以下的占6.4%,初中占15.7%,高中占26.7%,大專及以上的占50.8%,母親相應學歷的比例分別為6.8%、16.5%、29.7%和46.6%。職業地位也普遍較高,父親職業屬最底層的農業勞動者階層的僅為15.68%,而為最高兩層的比例分別為20.34%和30.2%,母親相應的比例分別為23.31%、27.12%和19.92%。
2.2 工具
2.2.1 人口學資料。自編,包括性別、年齡、所學專業、是否獨生子女、戶籍、民族、父母受教育程度和職業。
2.2.2 目睹父母婚姻暴力。 采用Straus等(1996)編制的伴侶沖突策略量表修訂版(Revised Conflict Tactics Scales,CTS2)。CTS2是全球應用最廣的測量伴侶暴力的問卷之一,具有很好的信效度和跨文化效力,在香港、臺灣和大陸都有應用(M. A Straus, 2004)。量表包括協商、心理暴力、身體暴力、性脅迫和傷害5個維度,本研究僅選用了身體暴力分維度。量表要求被試回答自己在小學到中學期間所直接或間接目睹的父親(或繼父)和母親(或繼母)間相互實施暴力的程度,采用1-7 的7 點計分,“1”表示從來沒有發生過,7表示“幾乎每天都發生”。因本研究只考慮各種暴力行為是否發生,在分析時進行了重新編碼,將0定義為“從未發生過”,其他選項定義為“1=曾經發生”,且只要父母間有一人實施過就定義為曾經發生。問卷在本研究中的克倫巴赫系數為0.968。
2.2.3 兒童虐待。采用Straus等(1998)編制的沖突策略量表之親子版 (Parent-Child Conflict Tactics Scales,CTSPC)的中文版。該量表包括非暴力管教、心理攻擊、體罰、軀體虐待和嚴重軀體虐待五個分量表。參考以往研究的慣例(Chan, 2011),本研究僅包括身體暴力相關的維度。且考慮到體罰在中國的普遍性,為防止將一兩個偶發的體罰定義為虐待,本研究的軀體虐待只包括了軀體虐待和嚴重軀體虐待兩個分維度。問卷的計分方法同CTS2。問卷在本研究中的克倫巴赫系數為0.950。
2.2.4 內外化行為問題 ?采用Achenbach編制的成人行為問題檢核表(Adult Behavior Check List)(Achenbach, 1991)。參考Han(2015)的研究,本研究選擇了其中22項測量焦慮、壓力、抑郁以及創傷癥狀等內化問題的條目,和28項測量攻擊行為、藥物濫用以及不良行為等外化問題的條目。被訪者要求回答自己過去半年內每種行為發生的頻率。量表采用3級評分,0表示“不正確”,2代表“非常正確或通常正確”,本研究將每個維度求總平均分,得分越高表明相應的問題越嚴重。本研究中內化行為和外化行為維度的克倫巴赫系數分別為0.928和0.946。
2.3 統計分析
采用SPSS16. 0進行數據錄入。因研究數據均來自自陳報告,可能存在共同方法效應。參考文獻(Podsakoff, MacKenzie, Lee, & Podsakoff, 2003),本研究將所有變量的測量指標作為單因子模型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檢驗結果表明,第一個因子解釋的變異并不高(29.07%),可認為共同方法的影響不顯著。
3. 結果
3.1 大學生遭受雙重家暴的情況
本研究發現(見表1),大學生兒時遭受身體虐待和目睹父母婚暴的比例都較高,近半(49.2%)大學生自我報告在小學至初中期間遭受過父母的軀體虐待,過半(51.7%)在這一階段目睹過父母之間的軀體暴力。
以往研究者常用三種方法來估算婚暴并兒虐的共發率:一是計算同時遭受兒童虐待與目睹婚姻暴力,即雙重家暴的人在總樣本中的比例;二是計算目睹過婚暴的人中,同時遭受虐待的比例;三是計算遭受過虐待的人中,目睹婚暴的比例。從雙重家暴的比例來看,按照是否遭受這兩種暴力將大學生分為四組,發現在總樣本中,只有不到1/3(30.9%)的大學生報告未遭受任何暴力,且雙重家暴比單一家暴更普遍:僅遭受兒童虐待或目睹父母婚暴的比例分別為17.4%和19.1%,而遭受雙重家暴的比例卻達32.6%。對遭受過一種暴力者經歷另一種暴力的比例分析可看出,有虐待經歷者目睹婚暴的比例達65.3%,遠高于無虐待經歷者目睹婚暴的比例(38.1%);同樣,目睹婚暴者遭受虐待的比例也明顯高于未曾目睹者(63.1%對36%),進一步證實家暴共同發生的現象普遍存在。
3.2 不同家暴組別與性別大學生內外化問題的比較
表2呈現了不同家暴組別及性別學生內外化問題發生的頻率??傮w來看,被調查大學生內外化問題發生的頻率較低,且外化問題比內化問題更頻繁。以性別和家暴組別為自變量,內、外化行為問題為因變量,進行多元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在內化問題上(見表3),家暴組別的主效應顯著,性別的主效應及性別與家暴組別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對不同家暴組別被試在內化問題上的差異進行兩兩比較發現,雙重家暴組的得分顯著高于無家暴組和兒虐組,但與僅婚暴組的差別不顯著,單一家暴組(僅婚暴、僅兒虐)與無家暴組的差異也不顯著。就外化問題而言,性別和家暴組別的主效應顯著,但這兩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差異分析表明,男生在外化問題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女生,雙重家暴組的得分高于其他三組,但其他三組之間的差異不顯著。
4. 討論
4.1 大學生遭受雙重家暴的情況
本研究的第一個目的是了解中國大學生同時目睹父母婚暴和遭受兒童虐待的比例,結果顯示雙重家暴的發生率為32.6%,明顯高于單一家暴的發生率。與其他國家比較,本次調查得出的大學生遭受雙重家暴的比例偏高。比如,臺灣學者沈瓊桃的綜述指出雙重家暴的終生發生率在美國社區樣本中為6%-21%,中位數為11%(沈瓊桃, 2006)。當然,正如沈瓊桃指出的,雙重家暴的發生率受婚暴和虐待的定義與評估方法、取樣范圍及調查包含的時間段影響,但即使是對比采用了類似定義的幾個亞洲地區的調查,本研究得出的雙重家暴比例也是偏高的,比如Shen、Han和Chan分別采用Straus的伴侶沖突策略量表及親子版對臺灣和韓國的大學生及香港的12-17歲青少年雙重家暴的發生比例進行過調查,這三次調查得出的雙重家暴的比例臺灣為11.3%(Shen, 2009),韓國17.8%(Han et al., 2015),香港18.1%(Chan, 2011),較本調查低。Ji(2015)指出因受西方非暴力養育理念的影響時間尚短,加上兒童保護的體制更不完善,大陸地區兒童遭受軀體虐待的比例總體確實比臺灣和香港地區高,Parish(2004)也發現中國女性遭受伴侶軀體暴力的比例較其他文化高,因而大學兒童遭受雙重家暴的比例很可能比歐美甚至香港臺灣地區更高。
4.2 雙重家暴的累積效應
本研究的第二個目的在于檢驗雙重家暴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是否存在比單一家暴更大的負面影響,即是否存在雪上加霜的累積效應。本研究發現這以心理健康的具體方面而異:雙重家暴組的外化行為確實顯著高于單一家暴組,內化問題也顯著高于無暴力和兒虐組但并不明顯高于目睹婚暴組,這一方面說明雙重家暴確實存在一定的累積效應,另一方面也指出家庭暴力對內外化行為的作用可能有差異。這跟家庭暴力對內外化行為不同的作用機制相關。就外化問題而言,研究者指出,家庭暴力對外化行為的影響主要通過觀察學習獲得(Black, Sussman, & Unger, 2010; Felson & Lane, 2009),目睹父母之間的婚姻暴力又直接遭受軀體虐待,可能反復強化了暴力解決問題的認知觀念和行為方式,引發了更多的外化行為。此外,壓力累積理論以及挫折攻擊假說都提示遭受雙重家暴意味著壓力的累積(Park et al., 2012),會激發更多的攻擊行為。對內化問題而言,研究者指出家庭暴力對內化行為的一個重要影響路徑是通過情緒安全感的威脅(Bergman, Cummings, & Davies, 2014),在中國父母婚暴和軀體虐待對情緒安全感的威脅可能是不同的。具體而言,父母婚暴可能會威脅子女的情緒安全感而導致更多的內化問題,而軀體虐待則不一定導致更多的情緒問題。王明忠(2014)的研究指出,當青少年知覺到父母沖突對自己和家人的幸福造成威脅,特別是當其把父母沖突原因歸于自己時, 他們可能會產生內疚、羞愧或痛苦的情緒。此外,父母沖突屬于不受青少年控制的行為,如父母不恰當解決易導致青少年焦慮、恐懼和痛苦, 使其消極情緒經常處于激活狀態因而易引發內化問題。但因為由于我國文化普遍接納體罰作為一種管教方式,父母使用軀體暴力并不意味著不關心子女,只要父母對子女同時還有溫暖和支持,子女往往不太感受到安全感的威脅(喬東平, 2012, pp. 209-216)。本研究中的被試絕大多數為獨生子女,可以推測絕大部分父母給予的關心和支持是比較多的,因而減緩了軀體暴力的負面影響。
總體而言,本研究提示家暴并兒虐共發在中國確實非常普遍,而且目睹父母婚暴和兒童虐待的影響可能既有相同點也有差異,這一結論對未來的家暴研究和干預都有重要的啟示。首先,從研究來看,未來的家暴研究必須考慮多重家暴的影響,否則可能會高估單一家暴的作用。此外,未來在制定干預措施時也需要從家庭系統的理論出發,同時考慮夫妻關系、親子關系以及整個的家庭環境對家庭暴力的影響。
本研究還存在以下不足。一是樣本只是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不具有更大范圍的推廣性;二是在對家暴各個組別進行操作性定義時,本研究只納入了身體暴力,但同一個施暴對象常同時實施多種類型的暴力,更廣泛的暴力定義能加強對暴力負面作用的理解(Vu et al., 2016);此外,本研究只考慮了是否有暴力,未考慮暴力發生的嚴重程度和頻率,未來的研究需要將這些因素考慮在內;最后,未來的研究還需著力對家庭暴力對不同身心問題影響機制的異同進行深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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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1.北京理工大學黨委巡察辦;2.北京理工大學 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北京 10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