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珈睿 王映粲
【摘要】張藝謀的電影充分體現了對腐朽傳統思想的抗爭與對人性自由的追求,充滿著人性關懷與人文精神,本文試從其最新影片《影》入手通過其對人物形象的塑造淺析其人文精神的體現。
【關鍵詞】張藝謀 人文關懷 女性形象
《影》的導演張藝謀所拍攝的電影具有明顯的人文精神色彩,即積極反抗舊制度、舊思想的精神。這種精神來源于中國“五四”運動及新文化運動對西方先進文化的接受對中國千年保守封建思想道德觀的革新。在張藝謀的最新影片《影》中,這一特征表現的更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影片在傳統與現實、人性與貪欲、個人與權力之間的矛盾沖突基礎上,批判了舊社會的種種,這種貫穿張藝謀電影的批判精神不僅具有當代的反思意識,同時還有對民族文化批判性地吸收以及弘揚優秀傳統精神內質和人物性格特征。
一、符號化人物形象的刻畫
縱觀張藝謀的《影》,從影片開端便存在一個貫穿始終的思想線索,即:從反叛舊倫理道德觀到構建新型倫理道德觀的巨大轉變,而這種思想脈絡,正好符合當代中國改革開放的社會歷史發展進程,并與之相吻合。《影》中涉及大量的倫理、道德、傳統及文化與人性的對抗、沖突。例如影片中對子虞和境州的描寫,將他們身上那種壓抑本心描寫的淋漓盡致。
張藝謀電影突出體現人物間劇烈的“沖突”,通過體現人與自然、人與人以及人與傳統思想的沖突來刻畫人物。沖突是塑造符號化人物形象所不可或缺的手段。在張藝謀的鏡頭下,人物的重點不是他具體的外化特征、如具體身份、具體背景等,他鏡頭下的人物是更傾向于表現一種具有抽象和普遍的“類型人”,通過這些“類型人”對故事進行演繹,來傳達張藝謀的某種情緒和思想。
在《影》中,張藝謀應用符號化處理了三種人物:第一種為男性的子虞和境州,第二種為女性的小艾和公主青萍,第三種為專制者沛王。而他們皆和張藝謀之前電影里的人物具有相似的符號表達,如男性具有堅韌、忍受苦難卻不言放棄的中華民族傳統性格特征;女性則通常是糾結、扭曲的,影片前半程為夫為子,影片后半程則勇于追求心中所想,拒絕壓抑人性的最本真一面;專制的君王則行為荒誕看似昏庸無能,實則內心頗有城府或背后存在老謀深算的心腹大臣指點。筆者認為以上人物特征已經幾乎成為張藝謀電影中的重要人物模板。
俄國藝術家別林斯基曾提出過“熟悉的陌生人”這一概念,他認為:“每一個典型人物形象對于讀者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張藝謀鏡頭里的這些人物不完全是生活中的人物,但對于我們觀眾來講,他們的原型也不是完全陌生的。這些形象服從于我們意識里的文化理念,使我們相信他們就是鮮活的人物形象。
二、充滿人文關懷的女性形象
女性的形象在張藝謀許多影片中均占據重要的位置,影片中小艾這一形象,說是另一個主人公也不為過, 她的形象使故事的強烈沖突有了感性的依托,并使故事的發展有了更多變化的可能。根據普洛普的七種敘事角色理論,小艾這一人物形象扮演兩種角色:對于都督子虞來講,妻子小艾更多是扮演了“Helper”的形象,在她的幫助下順利奪得王位;而小艾對于境州來說,更多扮演了“Dispatcher”和“Princess”的形象,故事前期由小艾直接發布,而后期境州所做事情的動機,更多是為了得到小艾的情。張藝謀的電影一直以來便著重刻畫女性的感情和命運,擅長通過女性的視角來傳達創作的最終目的。從1987年的《紅高粱》開始,《一個都不能少》(1998年)、《我的父親母親》(1999年)一直到今年的《影》,張藝謀一直試圖從女性視角重新挖掘歷史中的人性,以我們當代男女平等思想下的視角去表現被舊社會和封建思想壓榨的女性形象,通過女性傳達出的對壓抑人性的反抗,對比封建禮教思想下的迫害、扭曲,從而達到自己的創作目的。
中國傳統女性往往作為男性的依附而存在,不是具有重要話語權的個體而存在。因此她們謹遵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人生準則。在封建時代的中國,一夫多妻制是最普遍的婚姻制度。而本身就不是獨立個體的女性在婚姻與性方面往往是壓抑與悲慘的。在張藝謀的前期電影《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中張藝謀為表達自己對這種封建腐朽思想的深惡痛絕塑造的都是敢愛敢恨、敢于沖破封建不幸婚姻牢籠的桎梏,對人性本真,即愛和欲望的大膽追求。在電影《影》中女主人公小艾在前半段壓抑自己的個性與天性,順從夫君與君主的要求。當君主發號施令要求其與夫君合奏時,其彈琴后愿斷指明志,即滿足君主的要求又滿足夫君的心愿。在兩個擁有權力的男人面前小艾是如此的羸弱不堪一擊。而后期的小艾,雖然依舊愿輔佐夫君收復境州以實現稱霸天下為王的夢想,但卻放開了人性中最原始的愛欲,表達對影子-境州的愛與憐惜。
三、符號化人物關系的構建
張藝謀某善于通過符號化的人物形象構建三角或四角關系,通過復雜微妙的關系體現人性最本真、最原始的一面。在電影《影》中,小艾、子虞與境州構成一段三角關系,沛王、子虞與境州又構成一段三角關系,魯嚴、楊蒼與沛王又構成了一段三角關系,這三段三角關系全景式地展現了夫與妻、君與臣、敵與我的關系。通過糾結關系的發展與情節的推進而將張藝謀自己心中的寓言故事述說、表現出來。
從《影》中,我們可以看到導演張藝謀所表達的對于人文理想的追求,這與之前的《紅高粱》和《大紅燈籠高高掛》相比,有了明顯的不同和變化。影片不再僅僅是用極致的美學渲染了的一種寓言或童話,而是通過對人性丑陋與真實一面的無情刻畫展現并不完美的真實世界。這部影片所傳達的文化核心和精神不再是那些特別明顯的反社會反封建禮教的批判性思想,也不是一味的對高尚人格和獻身精神的肯定,而是對人性較全面的描述,既肯定了人性的閃光點,也表現出了人性的陰暗面,使觀眾不再陷入“臉譜化”角色的狀態。張藝謀這部影片的轉變使他的電影更加飽滿并保持了過去強烈的美術元素,并且通過對人物丑陋的揭露使電影更加真實也更加韻味厚重。
參考文獻:
[1]羅雪瑩,張藝謀和他的(紅高粱),中國電影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