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均勢”理論思想研究
——基于權力與合法性

□文｜宋歡

◎亨利·基辛格

追求多極世界中大國均勢

基辛格“均勢”國際戰略思想的首要目標就是在多極世界中尋求一種世界各主要大國之間的一種均勢，通過這種均勢的構建從而建立起一種體現美國政策，以合法性和權力為基礎的世界秩序思想。為此，基辛格從三個方面進行論述，即對美國政策進行重新思考；對均勢思想進行系統論述；對世界秩序進行重新界定。

重新思考美國政策：世界大國還是世界良心？在20世紀初以前，美國始終堅持孤立主義外交政策，隨著美國自身綜合實力的不斷提升以及世界秩序中心從歐洲逐漸轉移到美國，鑒于當今世界不同特點，基辛格分別對兩位總統“美國成為世界大國”和“代表世界良心的美國”外交政策進行論述。

基辛格對于老羅斯福和威爾遜總統外交政策的分析還是立足于其均勢戰略的實際，通過對羅斯?！懊绹蔀槭澜绱髧闭叩霓q證肯定，對威爾遜“代表世界良心的美國”外交政策的批判發展以及均勢世界秩序實現威爾遜主義與羅斯福主義的調和，基辛格從現實的角度進行分析，認為在日益復雜的國際關系中，需要借助地緣政治均勢去找到一條通往世界新秩序的道路，因此基辛格也對于美國未來外交政策指出一個方向，即“美國必須在先天條件不及美國優厚的世界中，與生存空間狹隘、目標有限且極缺乏自信的國家合作，以實現美國的理想”，[1]言外之意就是美國要充分運用自身優勢，利用地緣政治均勢發展與世界其他國家之間的合作并把世界秩序掌控在美國所能接受的范圍內。

系統評估均勢戰略：歷史、現實和多極均勢。在新的時代背景和國際格局之下，基辛格對于其均勢戰略思想進行系統總結和評估，主要從均勢概念界定、不斷演變的多級均勢思想、現實均勢和歷史均勢進行論述三個方面進行論述。

通過對均勢的概念進行重新評估，對于不斷演變的多級均勢思想進行分析并對現實均勢和歷史均勢進行論述，以歷史與現實均勢為立足點進行分析其均勢戰略思想的合法性和依據，旨在達到“古為今用”的目的，為其均勢戰略布局的實踐打下歷史基礎并提供合理解釋。

重新界定世界秩序：合法性和權力?；粮裢ㄟ^對于美國外交政策的重新解讀以及其均勢思想的系統評估，并進一步豐富了以多極均勢為核心的世界秩序思想，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世界秩序的建立需要以合法性和權力為基礎；世界秩序的建立需要多個力量中心；世界秩序穩定依靠歐亞大陸均勢。

基辛格理想的世界秩序是以權力和合法性為基礎建立起來的，是對于美國威爾遜主義和老羅斯福外交政策的繼承發展，均勢世界秩序的建立在多極化的世界需要充分發揮各個力量中心的作用，而作為美國一直以來關注的歐亞大陸地區，是世界均勢力量最為集中的地區，也是保證美國均勢世界秩序穩定的重要后盾。從基辛格對于多級世界中大國均勢的追求來看，基辛格均勢為核心的世界秩序思想不能保證完全的和平，強調運用妥當的均勢能夠限制沖突發生，維護秩序的穩定，充分體現世界秩序中均勢和穩定的作用，也指明世界秩序應追求的主要目標。

追求國家利益戰略大勢

基辛格以建立多極世界中大國均勢世界秩序為目標，將國家政策、多極均勢和世界秩序連接起來，威斯特法利益體系為核心的均勢多極秩序所依托權力和合法性，這體現了美國在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之間搖擺，也是基辛格現實主義思想的中庸之處。從根本上來講，基辛格對于均勢和世界秩序的追逐實際上是為了實現美國的國家利益，基辛格“均勢”國際戰略需要通過保障國家利益來實現。

倡導軍事威懾穩定：核時代和威懾力。在基辛格“均勢”國際戰略思想中，國家利益是均勢戰略所維護和追求的目標，基辛格的國家利益觀念是立足于國家軍事實力基礎之上的，特別是核武器的發展將均勢思想推廣到國家政策所關注到的更深領域，因此基辛格認為在美蘇兩極格局下發揮軍事的威懾作用利于兩極均勢的穩定。核時代均勢不穩定性加強，基辛格認為要發揮核武器的威懾作用并關注核武器的潛在威脅?；粮竦暮藨鹇岳碚摰母灸繕司褪菍で笠环N政治戰略手段解決核時代的困境并突破軍事戰略對于核僵局的無助。基辛格對于核戰略理論的研究主要是想要通過外交手段代替軍事手段緩和美蘇兩國之間緊張關系，基辛格對于核武器的威懾力的分析有力地牽引了美國國家政策的導向，為美蘇關系的緩和奠定基礎。

注重多元國家利益：穩定性和現實性。世界在全球化和多極化不斷發展的時代，科學和技術的相關性不斷增強，國家之間的依賴性不斷增強，沒有國家是孤立存在的，都要與其他國家發生聯系，國家間的共同利益增多，發展國家間關系也要從長遠的角度出發?；粮裾J為：“只有不懂國際關系本質的人，才會認為向所有會晤的人發表不同意見沒有關系，認為自己是可以獨占利益的在國際關系中必須經?？紤]相互利益”[2]，基辛格倡導的是一種多元國家利益觀，并從三個方面進行論述：實現國家利益的前提是穩定；追求國家利益的現實性；追求基于穩定和現實基礎上的多元國家利益。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基辛格發展了國家利益的現實主義理念，將國家利益帶到多元文化的現實世界并賦予其超越民族的世界性，在一個現實主義的世界中通過均勢和國家利益為紐帶，即實現了自身的國家利益，又保障多元文化國家的利益。

均勢保障國家利益：地區和全球均勢?；粮裨浾f過：“美國在外交事務上沒有太多經驗，我們的開國元勛操縱了十分復雜的歐洲均勢來保護我們的獨立”，[3]認為羅斯福和尼克松兩位總統通過均勢成功維護了美國的國家利益，他們深刻地認識到國家利益的實現需要充分認識到自身的局限和不足，并通過均勢實現國家利益的最大化，基辛格認為要從兩個方面著手：以國家利益為目標發展地區和全球均勢；依靠均勢保障國家利益實現。

基辛格“均勢”國際戰略是以國家利益為核心，在維護本國利益的同時也實現了利益尤關方的利益，基辛格對于美國國家利益的追求是其均勢思想現實性的體現，通過均勢的構建能夠實現國家間共同利益也是多級世界中國家利益多元化的體現，這在現實主義的國際世界中具有重要的意義。

追求政治家政策構建導勢

基辛格認為世界秩序需要依靠多極均勢來實現，均勢是實現國家利益的重要依托，國家利益需要通過外交政策來體現基辛格的所有外交政思想中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即將外交政策是否可行作為衡量外交思想是否有效的重要標準。外交政策作為政治家外交技能、謀略和哲學的總和，因此基辛格非常關注作為制定外交政策行為主體的政治家。

確定政策制定主體：學者、政府機構與政治家之辨。能影響外交政策的因素有很多，政治、經濟、文化、社會以及決策者等因素對于政策的制定與實施都有很重要的影響。然而，在特定的時期內，決策者對于政策的影響是最直接、最迅速和有效的?；粮裾媸浅浞终J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在其均勢戰略的構建過程中，無論是從歷史人物還是現實方面，都非常重視決策者作用。制定正確的外交政策要充分理清學者與政治家之間的差異，制定正確的外交政策要充分理清政府機構和政治家之間的區別。

基辛格從政府機構和政治家兩個角度與政治家進行對比論述，其根本目的就在于強調政治家在國家政策制定過程中的重要性，這也為20世紀60-70年代尼克松-基辛格政府開展秘密外交，時間大三角均勢戰略布局打下重要基礎。

提高外交決策能力：歷史、力量關系與均勢之和。外交政策的制定和外交家有直接的聯系，想要制定合理、行之有效的外交政策，就需要對于外交政策的制定主體政治家的決策能力有基本的要求，基辛格對于政治家的外交政策制定能力提出以下三點要求：政治家要充分了解外交歷史；政治家制定政策要把握世界體系中多種力量關系；政治家要根據多種力量關系構建均勢格局。

基辛格認為多極均勢的構建不僅僅需要良好的機遇和“時勢”，需要外交家外交策略的謀劃，更需要西方國家為基礎的哲學思想、外交機制和交往方式的鋪墊。只有通過均勢構建，實現歷史、政治家和力量關系的有機結合，才能保障國家政策的順利實施以及國家利益的有效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