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亦或是操琴乎

徐玲

【摘要】在中國，鋼琴演奏，play piano，被翻譯為彈鋼琴。其實學過英文的都知道，play，用在樂器前，還可以翻譯為很多其他的動詞，比如play the violin，拉小提琴；play the clarinet，吹黑管，都很形象，唯一在把play piano翻譯成彈鋼琴的時候，總覺得差了點什么。因為彈這個字，在中國，是很容易和有彈性的感覺聯想在一起的，比如彈力球，彈簧，彈跳床，等等，都是一種有彈力的東西。雖然按照百度詞條，彈鋼琴的彈，解釋為敲，但彈鋼琴，絕不僅僅只是敲鋼琴的意思。但這個彈字，除了告訴我們有敲的意思之外（這個解釋也是配合近現代的翻譯加上去的），卻也再無法給我們更多的信息了。彈，容易讓人們首先聯想到，鋼琴是很有彈性的樂器嗎？手要往外彈跳著嗎？這些就已經給人們認識鋼琴帶來了誤區，因此從這一點上，play翻譯為彈這個字，并不能讓大家準確的聯想到演奏鋼琴的大致樣子，也不確定能讓人們對鋼琴有一個大概的、正確的認知。我們知道，彈鋼琴這個詞，已經在中國使用了100年左右了，它現在應該去聯想的樣子，人們已經基本了解了大概，也說明我們大家也都接受了這個詞，也深入了人心，如果更改翻譯，確實并沒有必要。但是作為一名鋼琴演奏者，鋼琴演奏的動作，那是萬萬不能僅以彈蓋之的。在中國古代，彈古琴，稱作操琴，今天依然很適合彈鋼琴的含義。

【關鍵詞】操琴；play piano；翻譯；詞義；掌握；操控

【中圖分類號】J624.1 【文獻標識碼】A

操琴，操，百度詞條，我們取五個解釋。1，抓在手里，拿；2，掌握，控制；3，做（事），從事；4，操練；5，由一系列動作編排起來的體育活動。看來操這個字的詞義非常豐富，它讓我們產生非常多的聯想。它是那么的強大，強大到足以詮釋演奏鋼琴需要的正確方式。

首先，當我們嘗試著在小臂上，使用第一個詞條的意思：拿，就會發現，小臂再也不會掉下去壓著手腕了（見圖1）；手指運動時的負重突然減輕了許多，居然可以跑得更輕松更快了（見圖2）；音階的上行和下行，形成了完全不同的色彩效果，山形的感覺更強烈了（見圖1）；鋼琴演奏時需要的移動，也更輕盈，可輕松的拿來拿去，還不做作（見圖1）。其實還有很多被迎刃而解的技巧，在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我們可以自己慢慢去體會。

當我們在手指、手掌、手腕、手臂上使用第二個詞條的意思：掌握、控制時，我們就真的能掌握和控制音樂的收放、快和慢了，我們也就很快并且很顯著的就提高了被演奏作品的品質，因為操控好了自己的身體，就等于控制好了手下的音樂，這樣出來的音樂，才是精致的、高品質的。相反，彈這個字，雖然此時選取撥弄、敲打這個詞義，但當我們面對著鋼琴這個巨大的器械時，我們依然能感覺到彈這個字的技巧含義太過于單一和簡單，它也不太容易讓我們聯想到其他更好的手法來駕馭鋼琴這個龐然大物。因此，它讓我們產生了一絲鋼琴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感覺，就像我們無法掌控彈跳床一樣。這給我們帶來了壓力！它讓演奏者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被動，雖然這種感覺很隱晦，但在中文環境下，這種壓力真的存在。因此，使用彈這個字，不那么容易讓我們演奏鋼琴時，獲得十足的信心；而操這個字的意思，掌握和控制，就完全不一樣，它包含著精確性和主動性，而且還擁有著絕對的能力的含義在里面。為了能操控好鋼琴這部大機器，那么一切操控手法都有可能，這就突然打開了使用方法的想象空間，而不是簡單的一彈了之！要知道，如果我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自己操控著的、心中有數的、有的放矢的，我們是主動的，有著絕對的操控權的，那么這對于一個演奏者來說，那就意味著他將會獲得無限的自信，因為他自己就是操控鋼琴這個器械的操作員，使用方法已經了然于心，再沒有什么能超乎左右，這種感覺帶給演奏者的自信，是無以倫比的。這就是操琴和彈琴兩個詞的最大區別所在。一個是，一切都了然于心，自己的能力，還有鋼琴這個儀器做出的反應，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另一個字，彈，它的詞義，卻限制了對鋼琴演奏技巧的想象力，導致技術對于演奏者來說，充滿著未知與不自信，并最終導致演奏者并沒有十足的信心駕馭好鋼琴。

一字之差，有時候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再來看第三個詞條：從事，做。它的意思告訴我們，演奏鋼琴，就是從事鋼琴演奏這項工作。這項工作，對我們身體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工程項目，是一個需要我們掌控著自己的身體，去協調運用演奏鋼琴所需要的各個有關部位才能完成的系列工作。它是一系列的工作，而不是只有手指這一個部位能完成的工作。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演奏鋼琴是不是只需要手指參與彈琴的問題。

第四個意思：操練。這是一個動詞，它的意思是練習，在這里就是練琴。練琴，就是一項以鋼琴為對象，以手部運動為主的運動。既然是一項運動，那就需要大量練習、操練。而練習，從來就不是單一的。就像射擊運動員，不能每天只練習射箭，舉重運動員也不能每天只練習舉重一樣，他們必須還要進行其他體能訓練。因此練琴，也如此。任何只練習手部能力的練琴訓練，都是不全面的。因此，為了提高演奏者的體能，肌肉的力量訓練，耐力訓練，速度訓練，這幾項基本能力訓練，都是必不可少的，并且并不局限于只是對于手部的訓練。

對play piano的翻譯，僅僅只是操和彈一字之別，卻真是別有洞天！彈字的百度詞條，只有一個詞條意思，是可用于描述鋼琴演奏的，而操這個字，卻是有五條詞義，都符合對鋼琴演奏的描述。彈，就是用手指、器具撥弄或敲擊樂器。其實也是很準確的，只是給人帶來聯想的東西實在不多，概括不夠全面而已。

再看第五個詞條：由一系列動作編排起來的體育活動。這個不難理解，操，在這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指的是一項體育活動，這是個名詞。我們從小做的廣播體操，就是這種體育活動，太極拳也可以說是一種體操。我們彈的每一首鋼琴曲，其實都是一系列排列組合的音樂數字，根據排列組合的不同，就會產生不同的彈奏動作組合，因此，每一首樂曲，都是一種手的體操。那么彈鋼琴，也就相當于是一項關于手的體育活動了。

綜上所述，操琴的意思，更能廣泛代表鋼琴演奏的基本狀態，但如今彈琴一說，已根深蒂固，并已被大家認可和接受，早已沒有了改弦更張的必要，所以，現在只需要我們鋼琴演奏者明白play piano的真正意思就好，不要在彈上糾結，而要多多咀嚼操這個字是怎樣改變我們的彈琴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