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學習理念下的家庭代際學習研究

徐笑梅

摘要：近年來，代際學習成為多個學科領域的研究熱點。文章從終身學習的視角，分析了終身學習與代際學習之間的關系，在回顧已有文獻的基礎上探索家庭代際學習的構成要素，結合實際案例分析家庭代際學習的現實意義，最后提出了若干促進家庭代際學習的路徑。

關鍵詞：終身學習 代際學習 家庭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10-0020-02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教育2030行動框架》總體目標是：“確保全納、公平的優質教育， 使人人可以獲得終身學習的機會。”終身學習貫穿人的一生，涵蓋了個體全部年齡段的生活背景中的學習活動。代際學習（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LGL）作為一種融合正式教育與非正式教育的新型學習方式[1]，是踐行終身學習理念的一種具體表現。

一、終身學習、代際學習概念內涵和相互關系

（一）終身學習的內涵

終身學習（lifelong learning）理念古來有之。偉大思想家孔子在《論語》開篇便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教育家荀子則說“學不可以已”。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提出：“教育是由出生到臨終的一個歷程，個人唯有終身不斷地學習，才有可能成為健全的公民”。

20世紀70年代初，時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教育委員會主席的埃德加·富爾正式提出“終身學習”這一理念。[2]1994年，首屆世界終身學習大會對終身學習所采納的定義：終身學習是通過一個不斷的支持過程來發揮人類的潛能，它激勵并使人們有權利去獲得他們終身所需要的全部知識、價值、技能與理解，并在任何任務、情況和環境下有信心、有創造性地愉快地應用它們。[3]

（二）代際學習的內涵

關于“代際學習”概念，迄今學界尚未形成統一、確切的定義，對其理解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Wermundsen（2007）認為，代際學習是一個互動的過程，來自不同代的人通過有用的活動來交換他們的知識和技能。[4]Cherri Ho（2010）認為，代際學習是終身學習的一種形式，這種形式的學習可以是非正式的。[5]Ropes（2013）認為代際學習是發生在不同世代間的一個交互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能夠獲得知識、技能和價值。[6]本研究將代際學習定義為：在自然情境中，代際雙方通過多樣的形式獲取知識、技能、經驗和價值的學習過程。

（三）終身學習和代際學習的相互關系

就學習對象而言，兩者都是不斷變化發展的人。終身學習可以是個體獨立的自主學習，學習者并不需要與他人產生交集，而代際學習則包含不同世代群體之間的相互作用和影響。就學習形式而言，終身學習既包含了教育階段鮮明的正式學習，也包括了靈活多樣的非正式學習，根據目前代際學習的研究進展來看，以非正式學習為主，逐漸呈現出正式學習的特點。就學習階段而言，兩者貫穿于人的一生，涵蓋了個體發展的各個年齡階段。終身學習和代際學習二者之間相互聯系、相互促進。一方面，隨著終身學習理念的深入，推動了代際學習理念和方式的不斷革新和發展。另一方面，代際學習是個體踐行終身學習的重要途徑和方式。

二、家庭代際學習的構成要素

（一）學習對象

自古以來國人就具有強烈的家庭觀念。在古代，宗族大家庭人丁興旺、發展繁榮，四世同堂的現象十分普遍。隨著時代的發展，步入到現代社會，我國出現了諸如核心家庭、主干家庭、單親家庭、聯合家庭、隔代家庭等家庭結構形式。在家庭場域中，代際學習的對象通常包括了祖輩、父輩和子輩三代人。

（二）學習方向

處于自然情境的家庭場域中，代際學習的方向呈現出祖輩與孫輩的單向/雙向、父輩與子輩的單向/雙向幾種學習方向。在傳統的家庭教育中，長輩充當著知識經驗的權威者，此時代際學習的方向呈現出長輩向晚輩單向傳遞的明顯特征。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晚輩表現出強大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而長輩在面對如此紛繁復雜的新事物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代際學習方向正悄然無聲地發生著變化，長輩開始向晚輩學習，晚輩擁有了更多的家庭“話語權”。

（三）學習內容

代際學習方向決定了學習內容的豐富性。一方面，長輩對晚輩的影響涉及范圍廣泛，既有基本的生活技能和生活經驗，還有價值選擇、價值判斷、道德品質、為人處世方式等意識形態的內容。另一方面，晚輩對長輩的影響與現代社會的發展緊密相連。在當下社會環境中，不同世代的人群在數字能力、信息素養等層面的差距愈發明顯[7]，因此在當前代際學習內容中，晚輩對長輩的影響突出表現在信息技術方面。

三、家庭代際學習的現實意義

（一）增進代際間理解，改善代際關系

不同世代人群由于年齡、生活習慣和知識背景等方面的差異，十分容易產生代際隔閡。已有研究表明，代際學習在增進代際間理解，改善代際關系方面的作用日漸凸顯。以下是筆者在調研期間收集的一位14歲男生所描述的代際學習事件：

我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中午，我還在悠閑地看電視，突然父親走過來，臉色非常難看，我心里一時不安起來。這時父親對我大吼道：“你看看，別人十幾歲都會做飯，你看你就知道玩。”說完話父親走出了房間。我心里越想越不安，鼓起勇氣來到父親房間，對他說：“爸爸，我想學習做飯，您教我吧！”這時父親突然笑了。我慢慢地跟著父親走進廚房，雖然在學習的過程中我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但是父親卻很平和地教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溫和。

這是一個典型的父輩向子輩單向傳遞生活經驗的代際學習事件。透過事件可以發現，父親在孩子心中一向是嚴厲的形象，“不安”“不知所措”等詞透露出孩子對父親的害怕，父親難看的臉色、大吼道，似乎表明了這位父親對待兒子略顯耐心不足。在此次代際學習事件中，父親表現出難得的耐心，孩子也感受到了父愛。倘若在這個家庭中，類似的代際學習事件能多一些，相信這位男生和父親的隔閡會越來越少，父子間的關系也會更加和諧。

（二）踐行終身學習理念，構建學習型家庭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范綱要（2010—2020年）》指出要搭建終身學習的“立交橋”，到2020年，努力形成人人皆學、處處可學、時時能學的學習型社會。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學習型家庭是學習型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以下是筆者調研期間收集的一位13歲女生描述的代際學習故事：

周末，我和爸爸一同決定去書店買一些課外名著。來到書店，我找了一些探索類的書，于是便坐在角落讀了起來，這時老爸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向我走過來，好一本《視錯覺大集》。回到家后，我們全家都加入了閱讀這本書的行列中。我們以比賽積分的形式，去攻破一道道難題，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從中體會到家庭學習氛圍的美好。

這是一個父輩與子輩雙向學習的案例。這個家庭給人感覺十分和諧，學習氛圍濃厚，家庭成員通過共同閱讀，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在良好的家庭學習氛圍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并享受學習的樂趣。家庭代際學習就體現在點滴的學習小事之中，通過代際學習，能夠提高家庭成員對生活的理解、對代際文化的認同感，在平等、民主、和諧的家庭氛圍中踐行終身學習理念，做學習型家庭的創設者。

四、促進家庭代際學習的路徑

（一）轉變教育觀念

中國的傳統文化提倡“教學相長”，但在教育過程中，父母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權威地位，一直都單向地向孩子傳遞知識和信息，給孩子指點人生。現代社會是幾代人共同成長的社會，時代呼喚家長向孩子學習，與孩子一起成長。促進家庭代際學習，家中長輩尤其是父母要轉變教育觀念，要有自我成長的學習心態，積極主動地向孩子學習。

（二）創設良好的家庭學習環境

家庭學習環境是發生在生活中的真實情境，需要物理環境的支持，需要學習資料的提供與獲得，還需要家庭成員的互動與交流。[8]良好的家庭學習環境，能夠為代際學習的有效開展創造條件。在日常生活中，家長可以有意識地營造學習氛圍，開展家庭學習活動，比如在家中舉辦一個詩詞大會，家人一起學習古詩詞，感受古詩詞的美好，在學習的過程中不僅能夠收獲知識，還能感受到家人之間的親情，緩解代際沖突。

（三）積極開展家校合作

學校可以營造良好的家校合作氛圍，以積極主動的態度接納家長，根據實際情況和現實的條件，開展一些代際學習項目，發揮學校、家庭兩方面的作用。比如，學校可以開設家長課程，幫助家長了解學習方面的知識，進行相應的指導，同時學校還可以舉辦親子活動，如親子共讀活動，促進家庭成員間的共同學習。

參考文獻：

[1]Cortellesi G，Kernan M.Together Old and Young： How Informal Contact between Young Children and Older People Can Learn Lead to Intergenerational Solidarity[J].Studia Paedagogica，2016（2）：101-116.

[2][3]高志敏.終身教育、終身學習與學習化社會[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

[4]Wermundsen，T.（Ed.）.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 in Europe policies， programs & initiatives （EAGLE Desk Research Synthesis Report）[D].Nuremberg，Germany： FIM-New Learning， University of Erlangen-Nuremberg，2007.

[5]Cherri Ho，C.Y.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between Generation X & Y）in learning families： A narrative inquiry[J].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tudies，2010，3（4）：59-72.

[6]Ropes，D.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 in organizations[J].European Journal of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2013，37（8）：713-727.

[7]史昱天，趙宇翔，朱慶華.代際學習：連接數字原住民和數字移民的新興研究領域[J].圖書與情報，2017（2）：63-71.

[8]李艷瑋.家庭學習環境：影響兒童早期發展的重要環境因素——與其他環境因素的比較及相互作用分析[D].北京師范大學，2012.

責任編輯：楊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