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琦
摘要:文章以解構為研究視角,從反邏各斯中心主義,瓦解二元對立的解構策略,分析唐納德·巴塞爾姆的《玻璃山》。該短篇小說是解構應用于文本中的成功實踐,本文的分析意在使讀者感受《玻璃山》這種解構策略下的文本寫作的魅力所在。
關鍵詞:《玻璃山》;反邏各斯;二元對立
一、從結構到解構
受西方形而上學傳統的影響,結構主義者相信文本是一個客觀存在,可以被研究和分析從而得出相應的結論。但到60年代中期,結構主義這種假設受到了不確定性這一原理的挑戰,解構至此誕生。作為解構的重要代表人物,雅克·德里達質疑了西方形而上學假設,反對邏各斯中心主義和傳統的二元對立。這種質疑影響了后結構主義的文本分析方法。本篇論文通過反邏各斯中心主義,瓦解傳統二元對立,來論述巴塞爾姆《玻璃山》中的解構體現。
二、解構策略下的《玻璃山》
唐納德·巴塞爾姆作為后現代主義作家之一,他的短篇小說《玻璃山》是對斯堪的納維亞童話《玻璃山上的公主》的戲仿,全文由一百個編號排序的句子組成,在看似無序的碎片化寫作中,實則每個碎片都不可或缺。
(一)反邏各斯中心主義
德里達稱西方渴望中心的癖好為邏各斯中心主義,即“認為存在一個可以充當我們一切思想與行為基礎的終極實在或真理中心的觀念。”[1]在原本的童話中,年輕人克服種種困難收獲成功的故事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一種向往,是對人生終極意義的一種追求。而經過改寫的巴塞爾姆的《玻璃山》,則顛覆了傳統童話的文本及其蘊含的價值觀念,表現了作者反邏各斯中心主義的寫作意圖。
就價值觀念而言,童話里人們堅持不懈攀登玻璃山,表明這種行為是神圣的、高尚的、受人敬佩的,它所衍生出來的現實意義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對精神世界的追求。在這里,被施了魔法的公主便是精神的一種象征。但在《玻璃山》中,作為主人公的“我”同樣在攀爬玻璃山,“我”的這種行為在“我”的“熟人”看來卻是一種愚蠢,他們罵“我”蠢蛋。原本神圣的行為在這時卻受到了言語的侮辱,人們的鼓勵變成了咒罵。值得注意的是,《玻璃山》原文中第十句也用到了“鼓勵”一詞。讀者初次閱讀時,滿懷期待,下一刻畫風急轉,以極其污穢的詞語給人帶來巨大沖擊。這種沖擊使人們開始質疑長期以來的價值觀。而這種質疑不光是讀者的質疑,文中的“我”同樣產生了質疑。“我”在半山腰處進退兩難,同時質疑自己爬山只是為了一個著了魔的象征?這種質疑便是對人生終極意義的質疑。而“我”為何不知難而退,不是因為“我”勇敢無畏(文中第81句已表明“我”的害怕),而是因為會受到熟人的輕蔑。由此可見,“我”的堅持不再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只是想不被別人瞧不起。至此,蘊含于傳統童話的人生意義被徹底顛覆,反邏各斯中心主義在文本中得到充分體現。
(二)瓦解二元對立
德里達推斷出西方形而上學建立在二元對立的基礎上,每個中心都存在與它對立的中心。且在對立中心中,每個概念都優先于它所對立的概念。[2]在一個傳統的童話故事中存在著許多人們熟知的二元對立,而在《玻璃山》中,巴塞爾姆卻瓦解了這些二元對立。
在原本的童話故事中,玻璃山上被施了魔法的公主代表了美,與其相對應的便是鎮守城堡的鷹所代表的丑,這樣,我們便得到了美與丑這一對二元對立。而在《玻璃山》中,作者則瓦解了這一傳統二元對立。文中的“我”為攀爬玻璃山找尋了一個好理由,那便是為了“51.……一個美麗的著了魔的象征”[3],但當“我”成功登頂碰到那象征時,它卻變成一個美麗的公主。然而“98.我將美麗的公主倒著身子,朝山下的熟人扔去。”[4]原本代表著美的公主被“我”毫不留情地扔下山崖,這表明公主已不再是美的化身。而鷹也不再單純地代表著丑。它在為登山者起到阻礙作用的同時,卻也為“我”提供了通往城堡的便利之路。就這樣,巴塞爾姆瓦解了美與丑這一二元對立。
同樣,作者也瓦解了勇敢與膽小這一二元對立。在傳統價值觀念中,只有勇敢的人才會獲得成功。文中的“我”卻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也沒有堅固的盔甲,“我”的工具只是“管工橡皮粘”,就是這樣的“我”卻到達了山頂的城堡。而一直以勇敢著稱的騎士們,卻紛紛墜落,成為山腳下成堆的尸體。在第63句中,作者還“鄭重其事”地列出他們的名字。在嘲諷的語調中,作者瓦解了勇敢與膽小這一二元對立。
三、結語
通過以上解析,可以看出解構策略下的文本寫作更側重于向讀者展示很多可以理解文本及現實的途徑,為讀者意識形態領域的自主選擇提供道路。巴塞爾姆的《玻璃山》是解構應用于文本寫作的一次成功實踐,它使得讀者對文本的任何解讀都具有可能性和可行性。
參考文獻:
[1][2]查爾斯·E·布萊斯勒.文學批評理論與實踐導論(第五版)[M].趙勇,李莎,常培杰等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
[3][4]唐納德·巴塞爾姆.玻璃山[M].金學勤譯.外國文學,2001(3):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