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而不刻板——丟勒筆下的形象

李青

〔摘 要〕阿爾布雷希特·丟勒（Albrecht Dürer，1471-1528）作為北方文藝復興的領軍人博學多才，有著多重身份，除了是油畫家以外還是雕刻家、版畫家，在建筑方面也頗有造詣，出版了很多建筑與繪畫理論方面的著作。丟勒從小受金匠父親的影響，造就了他嚴謹的繪畫特點。

〔關鍵詞〕嚴謹； 丟勒 ；民族精神

一、丟勒筆下的形象

（一）丟勒的生活背景與經歷 阿爾布雷希特·丟勒安居在紐倫堡市。他的父親是一位杰出的金銀匠，受父親的影響丟勒從小就表現出驚人的繪畫資質，他曾在一家制作祭壇和木刻插圖畫的作坊中當過學徒。學完徒之后，丟勒去了那時的學術中心瑞士的巴塞爾。他在那里給書本作過木刻畫，然后又繼續行走來到意大利北部，他在整個路途中非常注重觀察，畫了很多水彩畫。當他返回紐倫堡完婚并開設自己的作坊時，他已經掌握了南方藝術的所有技術，足以成為一名偉大的藝術家。

（二）豐富的繪畫題材及情感表達 在他眾多作品中，對我觸動最深的是他畫的晚年的母親，這幅作品畫于1514年母親去世前夕，在作品右上角可以清楚看到“這是阿爾布雷希特·丟勒的母親，享年63歲，逝世于1514年5月16日星期二半夜兩點”①的字樣，可見丟勒對母親的愛與不舍。畫中母親的形象看上去年老體弱，深邃的眼眶，堅挺的鼻子，凸起的顴骨使得看上去越發瘦弱，還有脖子上凸出的每一根脛骨，表達出丟勒對母親真摯的愛，在心疼母親的同時，尊敬和感恩的情緒涌現出來。這幅畫真實地表現出老人飽經滄桑的遲暮之年。

除了大自然中存在的動物、人物、風景之外，丟勒還創作了一些神話題材的作品，他的木版畫《啟示錄》是他的成名作。《啟示錄四騎士》是他以圣經為題材大型木刻組畫的其中一幅，畫面中四騎士的表情冷酷而威嚴，與畫面下方逃命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畫面充斥著罪與罰，憤怒與逃避，作品造型準確、生動傳神，用長線勾畫輪廓，短弧線表示陰影面積，平行直線鋪就背景襯托主體，虛實得當節奏明快。作者在保持哥特藝術和日耳曼傳統木刻的內在精神表現的同時，又充分借鑒了文藝復興的創作手法，畫面的刻畫又顯現出巴洛克藝術的端倪，可以說《啟示錄》組畫是丟勒人道主義思想的集中反映。

二、丟勒繪畫藝術的發展

（一）遵循自然的寫實精神 在丟勒的繪畫研究過程中，遵循自然是他的繪畫宗旨。丟勒大量的寫生作品足以證明這一點。在其作品中，丟勒基本上脫離了那時公認的美術形式，并且遠超于當時的時代。這些畫因他熟練的用筆顯得特別新奇，以色彩處理的完整性與布局結構的多樣性為根本。例如他描繪的草地水彩習作，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

丟勒一直在總結自己關于觀察自然的科學方法，他將所謂的“美”的行為記述為藝術。丟勒謙遜地表明藝術家沒有能力創造出比神所創造的自然之物更出色作品的觀點，他認為只有在自然中提取法則的行為才是藝術家的工作。藝術家不一定是那些用作品來給我們展示自然或類似事物的人，他們也有可能是那些創造機會，以一種更直接更有意義的方式來讓大家看見自然或類似事物的人。這是對丟勒所追求的進一步發展。

（二）丟勒繪畫中所表現出的宗教情感 德國在宗教方面的領導地位是毫無疑問的，人們對宗教的虔誠程度在文藝復興時期得到加強。作為一個人文主義畫家，丟勒不僅在宗教繪畫里融入了人文意識，而且在肖像畫中也強烈地流溢出人文精神。從他的《自畫像》可以看出，他把自己刻畫成騎士的形象，以勇敢無畏的眼光審視著世界，或者把自己表現為莊重的圣者，正襟危坐，目視前方，以深邃而充滿睿智的神色，洞悉著面前的一切，他的自畫像充滿了理性色彩和人文精神。

《四使徒》是丟勒最著名的油畫作品。畫作分左右兩幅，畫中四個人物頂天立地，充滿了整個畫面，人物尺幅大于真人，構圖形式單純而富有裝飾效果，色彩對比強烈。左幅的圣約翰和圣彼得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手中的《圣經》，圣彼得手中捧著金色鑰匙，顯示出溫柔、善良的性格。右幅是手拿紙卷的圣馬可和一手捧著《圣經》，一手握著利劍的圣保羅，他雙目緊張地看著外面，剛毅果敢。這兩組形象、性格形成鮮明對比，體現出丟勒的人文主義思想，蘊含著他對宗教改革的態度，也顯示了他非凡的創造力。

（三）對美的理解與追求 雖然丟勒的大部分作品題材都來自圣經故事，但這些作品的核心內容始終是關注于人的內心世界來傳承人性之美。15世紀藝術家開始明白只有了解人體才能使畫出的著衣人物為人所理解時，畫家們才急切地關注衣服下活動的肌體，同時也關注肌膚下運動的骨骼。丟勒不再像年輕時那樣不帶偏見地表現裸體，他1493年畫的真實而“不美”的裸女素描，可以與他后來不懈努力掌握了裸體畫法的作品比較，他故意改變人體結構把身體畫的拉長或畫寬去表現勻稱性與和諧性。

作為一名生活在文藝復興時代的藝術家，他癡迷于完美性和美的理想。他曾寫道：“我們不知道美是什么，雖然它附著在很多東西上面。當我們把它拿到作品中來時，卻發現難度很大。我們必須從四面八方把它收集到一起，特別是人體的美，我們須從前到后、全身上下尋找它。因此，如果您想畫出漂亮的人體，就必須選取某些人的頭部，選取另一些人的胸部、手臂、腿、手和腳；而且也要篩查各色人等的所有成員。因為，完美由眾美聚合而成，就像蜂蜜采自百花。”②

三、丟勒繪畫藝術的影響和啟示

（一）丟勒繪畫對德國繪畫的影響 丟勒在世時，藝術家在社會上的地位越來越受到尊敬。藝術家們不再需要教會來保護，在精神上變得更加自由，在人格上也更加獨立。他所創作的藝術成就在他在世時已經成為歐洲國家的共同財產，在藝術的各個領域都能看到丟勒的影響：雕塑、油畫、版畫甚至是壁毯和玻璃釉彩。

丟勒作品中存在的極致以及對完美表現形式的追求，時刻影響并提醒人們重尋藝術的純粹。他的藝術成就和天才的造詣贏得了世界各國的認可和尊敬。

（二）丟勒精神的延續與啟示 丟勒終其一生都在不斷探求真理和知識。對丟勒來說，對真理和知識的探索是一種使命感，是自己的責任。丟勒的繪畫實踐和美術理論是相互作用的，他的理論和思想引導著他的繪畫創作，影響著他的創作風格與藝術語言，而他的繪畫實踐同樣影響著他的思想和理論的形成。

作為偉大藝術家的丟勒在德國藝術的轉型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藝術形式與理論，并形成體系。這樣創作出的藝術作品與繪畫理論使民族藝術和文化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當然，這只是個開始，針對丟勒繪畫對世界的影響和啟發的研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責任編輯：楊建）

注 釋：

①徐沛君著 德國美術史話【M】，人民美術出版社，2004：47

②【美】馬克·蓋特雷恩 著 王瀅 譯 與藝術相伴【M】，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2011

參考文獻：

[1]【美】馬克·蓋特雷恩. 王瀅 譯.與藝術相伴[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2]【德】馬克斯·弗里德倫德爾. 邵宏 譯 論藝術與鑒賞 [M].上海：商務印書館

[3]徐沛君.德國美術史話[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

[4]陳玄巍. 丟勒：文藝復興的領軍人[N].美術報

[5]夏立超.丟勒肖像畫藝術語言研究 [D].遼寧：渤海大學

[6]高彬.肖像寫實繪畫——論德國畫家丟勒的肖像畫藝術[D].杭州：中國美術學院